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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却也适时收劲,稳稳立在平台,有些疑惑地抬头上看,一面发问:“周先生?”
此人正是圣殿中另一个习练“狂霸七式”的沈执事,刚刚他正是以“立地金刚”护身往外直冲,周宽随手两道气劲当然马上被撞散,而两人这一招交换,周宽明白了对方的招法,沈执事也才弄清了周宽的身分,当下同时停手。
周宽这时也想通了,自己以高速飞来,圣殿中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弄不清自己的身分,不知是敌是友,沈执事是执事中功力最高者,当然首先冲出,也才会运出“立地金刚”防身,倒是自己太过孟浪了。
想通这一点,周宽当即说:“是我不好,刚学会这功夫就到处乱冲乱撞,沈执事请勿见怪。”
沈执事这才搞明白,只好跟着干笑说:“不敢当。”
两人之前算是有点小误会,今日又这么撞了一下,多少都有点尴尬,周宽不想多说,勉强挤出微笑说:“我想见圣主,可以麻烦沈执事通报一声吗?”
沈执事微微一怔,强笑说:“周先生请进,我去通报一声。”
“多谢。”周宽说。
周宽随着沈执事飘入圣殿,沈执事将他引入一间小厅,先请他坐下稍候,便飘身离开。周宽坐了约数分钟,心中渐渐觉得有些怪异,以圣主的功力,早该知道自己抵达,就算一时没空,也该会找人通知,怎会放自己在这儿不闻不问?
虽然有些怪异,时间毕竟算不上长,周宽耐着性子等候,待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渐渐坐不住,心中开始有些狐疑;圣主几次提过,左辅众人与他有点儿不对盘,莫非他们大胆犯上,暗算了圣主?
想想,周宽又否定了这个可能,圣主功力到了这种境界,就算被人暗算,也不至于全无还手之力,只要圣主一还手,肯定惊天动地,不可能全世界没人知道,除非圣主已经散功……但连新后都还没散功,圣主又怎么会散功呢?难道上次沐执事找自己就是因为出了事情?
周宽想来想去越想越乱,正有些坐立不安之际,突然感受到有股心念从门外穿入,周宽心神一转,发觉对方功力不低,但却十分陌生,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总之绝不是圣主。
周宽察觉到对方心神,对方也立时有感应,那股心神突然散入室中,缓缓发声说:“周贤侄。”
周宽微微一惊,对方这手可漂亮啊,能自在发散心神于远处,但又保持操纵的能力,不说别的,自己就办不到,武功谁高是很难说,论境界自己恐怕是颇有不如,难道是哪个承恩塔里面的老家伙说话吗?
他心中讶异归讶异,礼数倒没忘了,周宽站起说:“请教?”
“老夫左辅吴伯纪。”苍老的声音说:“一直未曾与贤侄碰面。”
原来就是下一任圣主?周宽吐吐舌头说:“原来是吴左辅,久仰大名。”
“不敢。”吴伯纪似乎没打算露面,只缓缓地说:“贤侄身为人子,此来求见圣主本属份所当为,老夫不该拦阻,但却有一件为难之处。”
果然不让自己见圣主,但自己表面上总还是圣主的儿子,倒不知他们能用啥理由?周宽故作讶然地说:“此言何解?”
“圣主推估自己时日无多,加上圣殿事务大多已交卸,正闭关尝试着突破心神离体的限制。”吴伯纪说:“此时若将圣主唤醒,除破坏坐悟之外,也等于让圣主失去续命的机会。”
如果是事实,这可就严重了……原来圣主还有压箱底的绝招…!不过这也不对,若真是如此,他何必急着交代自己圣殿密室的开启之法呢?周宽越想越不对,目光一转说:“原来如此,难怪让吴左辅考虑了这么久。”
吴伯纪停了停才说:“希望周先生体谅。”
“千万别这么说。”周宽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不慌不忙地说:“可惜我无法帮忙圣主。”
“是啊。”吴伯纪似乎轻松了些,说话的速度也快了一点。只听他说:“此事只能依靠自己的悟性与机缘,他人是帮不上忙的。”
“多谢吴左辅让周宽了解此事。”周宽一笑说:“既然如此,周宽便远远探望圣主一眼,虽不能向圣主问安,总能稍解思念之情。”
这话一说,吴伯纪的声音立即停了下来,隔了片刻才说:“周先生有所不知,圣主自行闭关,密室封锁,我们也进不去,不如等圣主出关之后,我等再通知周先生来访?”
周宽心中既然起了疑念,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但与对方当面冲突似乎又不大合宜,说不定他说的是实话呢?周宽心念当即往密室的方向泛出,想感应一下圣主的状态。
但圣殿高手如云,周宽心神刚探入内层,就为人感知,随即漫出一股力道,阻挡自己心神,周宽将心神换了几个方向,居然找不出破绽: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小厅外走道气劲微扬,似乎正有数人向着这儿赶来,周宽索性敛回心神,等对方现身再说。
只数秒的时间,沈执事带着几个人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表情本已不怎么好看,见周宽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更是人人皱眉。顿了片刻,沈执事才沉声说:“周先生,你刚刚的行为,已经侵犯到了圣殿。”
“我忘了得先说一声。”周宽咧着嘴笑说:“我只是想探视一下圣主的情况,不算太过分吧?”
“圣殿不允许他人以心神探入。”沈执事沉哼一声说:“若你不是圣主之子,今日就得拿你治罪,快离开吧。”
周宽一方面急着找圣主谈李鸿的事情,另一方面对左辅这一派其实也不是很信任,见自己终究无法见到圣主,周宽索性拿自己的假身分作文章,脸一板说:“你们拿我爹怎么了?就是不敢让我见他一面?”
沈执事脸色微变,薄怒说:“你胡说什么?”
“天下焉有不让儿子见父亲的道理?”周宽浑身劲力扬起,全身鼓涨的同时七彩光华开始在周身流转,一面沉声说:“你们就算阻得了我,也挡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圣殿数百年来一直是天下人景仰的地方,圣殿中人更是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沈执事万万没想到今日周宽居然在自己面前放肆,他怒冲冲地说:“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敢硬闯圣殿?”
周宽再不答话,运足全身功力,旋身间布出“立地金刚”,往门口便冲。
沈执事一呆,急急飞退,但他身后四人不知厉害,同时出手以气劲抵御,两方气劲一接触,七彩光华急涨,轰然一声爆响,厅门周围墙壁整片爆散,那四人同时一震,纷纷运功护体后撤,此时才听到沈执事的怒斥:“快住手。”
沈执事也是修练狂霸七式,自然知道这招功夫的威力,他能不能打退周宽倒是其次,但两方刚猛劲力一碰,周围建筑物只怕会全盘毁损,刚刚那四人不知厉害,想以柔劲抵御周宽,仍激爆起周宽的气劲,还好四人马上知道不对,掌力一出即收,否则毁损的程度还不只如此。
周宽往前冲,就是看透了沈执事的迟疑,眼看沈执事往殿内深处飘退,周宽老实不客气地往前直追,他来圣殿不只一次,大概也知道进入地底密室的方位,虽然到了那儿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圣主,但心对方应就不易阻拦心神探入。
周宽与沈执事就这么一进一退,眨眼飘过了数百公尺,刚刚吃了苦头的四人则在周宽身后大呼小叫地追来。周宽眼看前方不远就是通往地下层的人口,正暗自窃笑时,沈执事突然脸色一变,身形陡然凝定,挥手随势扭身上股刚猛的气劲脱掌而出,一路爆碎着甬道,直向着周宽轰来,正是“推山移岭”。
特拉奶奶的!躲着的左辅吴伯纪下令了,否则这雄壮老头哪敢出手?周宽暗骂一声,判断对方来势,自己的“立地金刚”多半抵挡得住,不过难免缓下了速度,而且两方一碰,方圆百余公尺内的建筑物只怕不能幸免。
周宽心念一转,倏然往上方急冲,轰然一声爆响的同时,周宽直穿破甬道上方屋顶,飞入空中。同时他一个加速,闪过数十公尺,再度往下方冲去,而此时“推山移岭”掌力直冲原本赵宽后方四人,四人意外之余同时出力抵御,又是一声巨大的爆震,当场又炸破了一大段甬道,四人更是被震得乱七八糟。
让过掌力的周宽,本打算直接破入地下层通道口上方的屋顶,跟着穿入通道口。只要到了地下层,他们就不该敢和自己硬碰硬,否则毁坏的程度可就严重了。而沈执事就算也能加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会往哪儿跑,只要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冲过,那就没问题了。周宽刚刚已经看得清楚,再前进二十余公尺就是通道入口,从上方观察,通道口正上方该是眼前那个高起的小塔型建筑物,只要从塔脚冲入即可直入通道口。
既然用了加速身法,二十公尺只不过是一瞬间事,周宽刚要冲入,突然感觉不对
劲,硬生生煞住冲势,转向往上急飞,此时周围圣殿建筑物屋顶突然纷纷碎裂,一股强横的气劲往外直散,浮起空中的断砖碎石更不断炸成粉末,只不过一刹那,那股刚猛气劲陡然加速,往上方直包。
由于周宽已经使用了加速身法,一瞬间立刻高飞老远,脱出险境;那股劲力包了一个空,随即往外一爆,整个气劲虽然是往上方爆散,但威力所及,周围百多公尺内的建筑群仍轰然炸裂,一个雄壮的身影跟着往上直追。
原来周宽刚冲下去,就感受到沈执事又有动作,那股弥漫而出的气劲不是别的,正是“狂霸七式”中的“翻江倒海”,若给他一包住,想脱出可就十分费力,周宽当下利用高速身法急速远遁,险险闪过这招。
但自己的目标可不是逃命啊……周宽脱出威力圈,立即在空中凝止了身形,吸纳着周围的能量;毕竟高速身法颇耗功力,沈执事又是一大强敌,若再这么多飞一段时间,恐怕连冲突的本钱都没了。
沈执事见周宽凝定了身形,他防守着周宽与通道之间,一面缓缓上升。
从周宽发难到如今的僵持,经过的时间虽短,但圣殿是何等所在,周宽与沈执事凝定空中之际,圣殿四面八方也纷纷飞起数百个又惊又怒的人们,但当他们看清冲突正中的两人,更是十分意外。
沈执事地位极高,周围的人都不敢开口,只疑惑地在周宽与沈执事身上望来望去。在此同时,在地球各角落的高手心念也都汇集过来,圣殿中没露面但却延伸心念至此的更多,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来了哪些人,不过周宽可以肯定,李鸿应该是其中之一,新后、王崇献、谢栖当然也不会忽略,至于其他高手,就未必能一一数出名字了,毕竟外空一战,地球上周宽认识的一般高手群大多已经死亡,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堆涌来的心念,恐怕大多以圣殿为主。
周宽不怕动手,最怕的就是李鸿跟着一头冲来,所以刚刚才想速战速决地冲入地下层,没料到沈执事看来粗鲁,脑筋却快,一出手就逼得自己非退不可,而且引起了这么多人关注,再打下去也是自己倒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周宽正有些迟疑的时候,却听沈执事微微一皱眉说:“你们都散去,不用管这里的事情,我与周先生过过招。”
怪了?沈执事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是怕自己把事情抖出来?这恰好颇合周宽之意,他目光一转,当即哈哈一笑说:“没错,我们在练功夫,不伤和气。”
过招也不用拆房子吧?周围人群当然有些狐疑,但也不敢发问,空中人群当即注四面散去。就在此时,沈执事气劲突然往外炸散,往四面八方直飘,这可把周宽吓了一跳,这不是“翻江倒海”也不是“威服天下”,难道是“天地归无”?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