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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而他们平素威风八面的统帅大人,却丝毫不以为忤,手忙脚乱地躲过鞭抽,还得陪着笑脸把两位特使恭迎入内!“就你跛子一个人出来迎接,凯鲁呢?”卡琳尔左顾右盼,焦灼现于形色。“凯鲁将军在井盐市协助守城,”别亚笑道:“幸好你们今天到了。马赫迪率五万大军很快将抵达这里,我军夜间就要拔营撤离,再晚一阵子,估计你们就不一定找得到我了。”“难怪你尽打败仗,”奈丝丽撇嘴道:“异教徒来了,你们就吓成这样子,简直是望风而逃。”“要我手里的这三万人马是猛虎骑兵,拦路跟马赫迪干一架倒也无妨,”别亚耸肩道:“可你老公命苦哇,只能带着一伙新兵蛋子上阵。”“就知道对我吐苦水!”奈丝丽狠狠拧别亚一把,痛得他龇牙咧嘴,当着这么多部下又不敢声张,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为什么不去向丹西诉苦!带一点点人马深入敌后,招一帮新兵蛋子,还老打败仗,叫我在后方怕得要死,担心得要死!”“奈丝丽姐姐,你就别埋怨跛子哥了。”知道凯鲁无恙,卡琳尔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插嘴说道:“咱家那大狗熊还不是一样,这么坚实的飞梭城,连一个星期都守不住。”“唉!现在不单是一个守城的问题了。”别亚叹气道:“我们不仅要在城墙下阻住马赫迪的攻势,还要尽可能地在民间聚合义勇军战士,为大反攻做准备。可如今,受马赫迪的威逼和蛊惑,造反的收益降低,风险却在加大。因马赫迪假惺惺地做出姿态,提高统治的宽松度,愿意跟我们浴血搏命者不断减少,很多人打起了退堂鼓。”“民众不会这么没有骨气吧?”奈丝丽道。“这一次不同于中央郡之战了,这不是抵抗侵略的卫国战争,概因半岛南部对于敌我而言都是新拓疆土。老百姓同样可划分为多个趋利避害的利益集团,”别亚说道:“当马赫迪做出适当让步,抬高收益划分线,辅之以大屠杀的方式进行恐怖威吓时,我们所能提供的政治和经济利益的诱惑力降低,相当部分的人改变立场,大部分人保持观望,只有中坚骨干力量仍然坚定不移地站在我们一边。大反攻能否顺利完成,前景堪忧啊!”“民众贪生怕死、见利忘义、一盘散沙的特性,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你们猛虎军团争霸走廊也有年头了,难道连这点都没看明白吗?”卡琳尔冷笑着讥讽道:“民众这东西,谁狠就跟谁走!只要你比敌人更残酷,展示出比马赫迪更强大更狠毒的力量,比如把不顺从者一律杀掉,他们就会乖乖听命!”“卡琳尔,我们现在面临的战争与草原民族主导的入侵战争完全不同,那种大军过处、鸡犬不留,那种把富庶城乡化作不毛之地的战略,不仅与我国现阶段的战略方针不符,也会损害我国爱民如子的传统声誉,对今后的霸业拓展极为不利。”别亚连连摇头,“草原民族那种做法,也许处于野蛮蒙昧状态,以奴隶制为基础的游牧部落认为无所谓,反正他们可以砸烂一切文明成果重新来过,可对于我们而言,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杀鸡取卵。军事手段必须服从政治目标,这一点没的商量!”“哼,”卡琳尔柳眉倒竖,“别人野蛮,你倒是文明。我看你这是妇人之仁,如何能打赢这场战争?!”“马赫迪的介入,把局势弄得复杂化了,这将是一场有诸多限制条件的特殊战争。”别亚长舒一口气,“即便如此,我们也不是没有制敌之招。那种毁灭一切的残忍手法,只能作为万不得已情况下的最后选择。”“好了,死瘸子,别在这里自卖自夸了!”奈丝丽打断他道:“快带我们去歇息。接连跑了好几天的路,人家都快累死了!”“舰队三天后就将抵达香浓城,”考夫利鞠躬道:“咱们是否应该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呢?”“考夫利,你真是个人才,猜的一点都没错。”易卜拉辛讶道:“此行的第一站,正是香浓城。”“那我们很快就能用香水洗澡喽?”身旁的大副笑道。“只怕没那么容易,据眼线回报,香浓城有四千詹鲁兵和六千民军将士驻守,”负责情报搜侦工作的考夫利说道:“负责城防的又是詹鲁大将亚农。攻城战素来不好打,咱们又是水军,更难在短期内下城。唯一可以放心的是,既然这是陛下的旨意,他自然会有妙策相对。”“丹西和狄龙都在大量召集民军,组建本土防卫部队,这一点实在让人讨厌。不过,考夫利又说对了,要把进攻目标选定为香浓城,我们可不是随意乱动。”易卜拉辛笑道:“明日我们将大摇大摆地从香浓城门口经过,继续北上,然后再悄悄返回,突然攻城。”“好主意!”考夫利拍手道:“城内守军见此,必然向后方汇报,警惕性也会大大降低。不过,您又准备怎么攻城呢?”“亚农守城很有一套,不可能就这么被我们击败。但我们也早有计划,香浓城是一座濒海城市,”易卜拉辛嘴角含笑,“考夫利,你见过水军直接从海上破城的战例吗?”“这还真是罕见。”考夫利沉吟道:“用舰队直接进攻陆地堡垒,素来是兵家之大忌呢!”“我就打过这种仗,你也很快就会见到的。”易卜拉辛嘴角抽搐,“亚农那只土拨鼠,曾与凯鲁大狗熊一起坏了我军大事,迫使陛下不得不在濒海旷野与敌决战。这一回,我要亲手杀掉土拨鼠,为死去的教友们报仇雪恨!”洛瓦港附近海域。六十几艘三桅帆舰和三艘铁甲舰一字排开,进行水上训练。查理乘坐小艇,在各船之间穿梭来往,视察训练效果,对将士们的战斗技巧进行指点。“两分二十五秒!这可不行,两分钟之内才算合格!”训练帆缆手的军官边掐表计时,边高声暴喝,“你们三个,重新来一遍!”负责风帆升降起落、缆索拉系等工作的水手,顺着软梯爬到高高的桅顶,然后又抱着粗缆滑落回甲板,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才算合格。蛟龙军团的标准非常严苛,合格线与其他各国海军的优秀线相同。“你们两个,没吃饭还是怎么,有气无力的!”负责训练桨手的军官在底舱大喊大叫,“以后要加强力量训练!”“还有你,今天吃了什么药,频率这么快!全舰是一个整体,光一个人划得快是没用的,要跟从鼓点的节奏!记住,只有全体桨手以同一个节奏划桨,战船才会直线行驶,才不会绕曲线,走弯路!”“预备──放!”“哇!打中喽!”“十发六中,有什么可得意的!‘圣龙号’的弟兄可以做到八九不离十,你们还差得远呢!再来一次!”在海面上设置了许多小浮标,上面插有代表异教海军的星月战旗。投石手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连发十颗石弹,定点靶的命中率低于百分之六十,移动靶的命中率低于百分之三十,或者未能在规定时间内打完,都不能算是合格。登船甲士是这个时代海战的主力,训练要求更加严格。为了适应疾风恶浪的作战环境,战士们不是在平稳的帆舰甲板上训练,而是跳上一块块大舢板。舢板的两端系上绳索,由水手们拉动,人为造出摇摇晃晃、颠簸不停的情状。甲士们在这种情况下,不仅要保持好身体平衡,还得挥剑舞盾,与战友们进行仿真拚斗。各块舢板两两相对,互相攻守,哪块舢板上的战士能把对方全数逼落海水,则获得胜利,并记录在册。如联赛般打一个循环轮次后,按胜负情况统计总成绩,作为奖赏和晋升的重要依据。轮舵手等技术兵种的战士们,在观看老水手的示范表演……负责凿沉敌舰的凿斧手等特殊兵种的战士们,在进行闭气潜水训练……海战时,战舰发生破损是常有的事,是否具有快速抢修的能力,是战舰持续作战的保证。木匠、铁匠等舰载工匠们也被组织起来,进行排水、紧急修补战船等演习……“我对三桅帆舰做了一下改良,船体模仿马鲛鱼的形状,改为流线型,速度比敌船更快。船底做了特殊防腐处理,战舰队使用寿命更长。”小艇上,尤勒得意地介绍道:“除长桨外,还设置了飞轮,提高在无风情况的行动力,而且适水性更强,能在更浅的水域行驶。仿效远东楼船,底舱设置了八个水密舱,大大提高抗沉性。”“另外,首尾的船头堡和船尾堡也做了改造,箭孔得更加紧凑密集,女墙更加坚固,攻防能力有所提升。风帆和缆索都在防火油中浸泡数日,才用来造船。甲板也做了特殊处理,重要设施都罩了一层薄铁皮,提高防护力,抵御火攻。”“尤勒先生确实殚精竭虑,对帆舰的改造也非常巧妙,不过呢!越先进的战舰,对水手的素质要求越高。”查理点头道:“除了原蛟龙军团的老兄弟外,这一次我们还征募了很多水手和渔民入伍,海战能力不太齐整,还需要多下一番功夫进行训练。也许,再训练一段时间,进行几次大型演习后,就该轮到咱们出海逞威了!”“我听说,”尤勒皱眉道:“威塞克在鳕鱼海沟大败,是真的吗?”“是啊!威塞克正率残余长船前来与我们汇合。”查理叹口气,“如果海防形势不妙,沿岸告急,为避免整个战局的被动,估计我们很快就不得不出动。所以更得抓紧时间造船,抓紧训练哪!”“领主赠给我们五十顷良田、一百亩的水塘,”奈丝丽道:“今后我们,还有我们的小宝宝,就都是中央郡的自由民啦!”“嗯。”跛子在灯下端详地图,随口敷衍女人的絮叨。马赫迪已于今天下午率十万大军离开飞梭城,沿商业大道浩浩荡荡地南下,直扑井盐市而去。瘸子带领三万骑兵于昨晚拔营而去,从大路上撤走,在交通线两侧隐伏起来。异教大军的行进井然有序,无机可趁。别亚手下的骑兵虽然经过一定程度的考验,却远不足以与之正面抗衡,也不敢进行公然的侧袭。马赫迪带着部队趾高气扬地行军,别亚只能躲在暗处窥探监视,却无计可施。马赫迪不是骄傲轻敌之人,做这种举动有其特殊的政治目的,因为这一状况向半岛民众清晰地表明,目前到底谁占有绝对优势,谁又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别亚对此忧心不已。“还有五万金币的赏赐,”奈丝丽还在念叨,“不过,不允许在中央郡买地,只能在别的地方购置产业。”“这是出于长远考虑做出的决定,咱们遵守这项政策不就得了。”别亚头也不抬,继续研究战局形势。“我觉得两盟半岛挺不错的,刚打完仗,地价也非常便宜,你说是吗?”“咳,佣兵出身的女人,眼睛里都是钱。”别亚苦笑道:“一直都是你当家嘛!你做决定好啦!”“怎么?刚跟老婆见面几天,你就烦成这样啦!”奈丝丽噘起嘴。“我烦的不是你,是战局。”别亚皱眉摇头道:“马赫迪这异教小贼,真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呢!”
第七章
第三十集 第七章 香浓城。这座濒海城市的东面城墙沿岸伫立,除“U”字型海湾之外,两侧也竖了几公里城墙,既可做防海堤使用,又能抵御来自海面的进攻。亚农立在城楼上,遥望云阵般大摇大摆从城池前驶过的帝国舰队。眼见敌军的骇人威势,守城的将士们,包括身经百战的詹鲁老兵在内,都面有惧色,握着兵器的手也在发抖。“立刻向统帅部、向洛瓦城传讯,敌方舰队驶过香浓城北上!”“是!”传令兵允诺而去。“传令全城军民,全城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整固城防,加派兵民上城值守,日夜警惕,谨防敌军来袭!”“敌人已经离去,”香浓城议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