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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钟 by 苏芸-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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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比沈默高半个头,因为无力到站不直,沈默的头正枕在他肩上。房间里空调开的太足,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陈扬的胸口温暖坚实,干净温暖的一股味道,沈默靠得太舒服,恨不得就这么靠着睡过去。 
但他还没难受到不顾死活的地步,道了声歉刚想走开,陈扬却伸手扶住他,半拖半抱的把他带进房间。 
被手臂环着的感觉极舒服,沈默有些自暴自弃的就这么靠着,任陈扬把他带到床边坐下。日光灯太刺眼,沈默眯着眼还是被次得眼睛流泪,陈阳的手松开了,沈默感觉到窗帘被拉上,空调响了几声,似乎是调高了温度,然后灯光转成柔和的暗橘色,他总算睁开眼。 
陈扬在他旁边坐下,拿了个枕头帮他垫头,他诚惶诚恐的坐直,“别,扬哥,我——” 
这一动又是天旋地转,连带着胃疼,陈扬扶着他的肩让他靠好,“别乱动。哪不舒服?” 
“扬哥我没事,”沈默说这话的时候很违心,“就是中午喝多了。” 
陈扬哦了一声,拿起座机拨了个号码,“送杯热牛奶过来。” 
“扬哥,真不用——” 
“你胃不好,少喝酒。” 

陈扬声音低沉,一开口如夜半海潮拍岸,沈默识相地闭嘴——也确实是说不动话了。 
陈扬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一语不发,倒是意外的祥和安宁。沈默对陈扬仍是畏惧的,这时候也忍不住偷偷去看他的脸。男人的五官还很年轻,线条硬朗,神色却是成熟而沧桑的。似乎是因为旅途劳顿,他下巴上冒出些许淡青色的胡茬,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温柔。 

敲门声响起来,陈扬喊了声进来,门响了一声打开,是阿铭。他左手拿着房卡,右手端着杯牛奶,显然是新鲜的,因为热还在冒着气。 
“放这吧。” 
阿铭把牛奶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弯腰的时候,他和沈默的脸挨得极其近。沈默感觉到他看了自己一眼,极普通的一眼,却让他如芒刺在背。 
阿铭关门出去,陈扬端起杯子试了试温度,然后凑到他嘴边。沈默受了惊吓一样跳起来,“扬哥,我自己来。” 
陈扬腾出一只手把他按回去,“别乱动。” 

沈默自然不敢再动,陈扬把杯子放在他嘴唇上,沈默就着他的手喝完了那杯牛奶。陈扬喂得很细心,每当沈默要换气时就换换杯子的角度,那杯牛奶喝了很久,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喝,仍然是沉默着。 
沈默偷偷去看陈扬的表情,橙色的灯光隐去了棱角峥嵘,他神色专注,垂下的睫毛扫下淡淡一片阴影。沈默注意到,陈扬的手格外好看,修长有力,干净白皙。 
“好点了么?” 
沈默一个劲的点头,陈扬拿起绣着名字的手帕给他擦了擦嘴,沈默在心里默念:镇静镇静镇静。 

他怕陈扬,怕得显而易见理所当然,陈扬对他再好他也不可能忘了陈扬是什么样的人。他见过陈扬亲手把活人的腿锯下来,被锯的人被他踩着喉咙,痛到极限却叫不出声,整个房间里都只有咔嚓咔嚓锯条锯骨头的声音。。。。。。 
他不可能不怕,陈扬对他每个情人都好到溺爱的地步,从前他宠爱他的副手到为了他的恩怨杀了一整个村的男人,但也就是这个副手背叛了他,他逼得那个人从IFC顶楼跳了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他怕陈扬怕到甚至不敢讨好他,对这种男人他能做的就是敬而远之,陈扬能给他一切,他却未必敢要。 
除了这一次。 

“你吃晚饭了么?” 
“没有。” 
“先睡一会。”脚上一阵轻松,竟然是陈扬帮他脱了鞋子,沈默紧张得一阵痉挛,第一反应就是想把脚砍掉。 
“等你睡醒了再吃东西。”陈扬拉开被子给他盖好,沈默一咬牙,别无办法只得装睡。 

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灯光被调暗了些,沈默闭着眼睛,全身却紧绷着,过了一会,他感觉到陈扬在他身边躺下,拉开被子躺进来,他的胳膊擦过自己的肩膀,沈默的神经绷得快要扯断。 
耳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刻意翻得很轻,窸窣的声响让他慢慢放松下来。陈扬离他很近,偶尔碰触一下他的肩膀或手臂,他慢慢得对这种接触习以为常。 
然而他还是睡不着。 

“沈默。”翻书的声音停止了,陈扬轻声叫他,沈默睁开眼睛,陈扬半坐着,正低头看着他。 
“你睡不着?”陈扬把书下,沈默扫一眼封面,《基地与帝国》,是他没听过的书。 
“是。” 
“睡不着就起来吃点东西。” 
沈默想说他吃不下,但很快明白自己最好什么都别说。陈扬打了电话,五分钟后有人送来粥和小菜,很可口,他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碗。 

两个人又陷入沉默里,陈扬拿起那本书,却没有再翻页。 
“沈默,”陈扬突然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挺好的,淼哥特别照顾我。” 
“说。” 
越简短的命令往往更有力——沈默没道理觉得不是个命令。他刚想编个理由随便混过去,陈扬却突然把书放下,把手放在他额头上。 
他的手干燥温暖,沈默愣了愣,突然有些想哭。 
小时候,头痛或者发烧的时候,妈妈总会这么把手放上来,试试他的体温。 
很多年没人这么做了。 
陈扬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帮他扫开前额的乱发,沈默抬头看到他的表情,温和而了然的专注。 
他闭上眼睛,鼻根有些发酸,手抚摸着额头的感觉让他很留恋——他现在太需要一点温暖,不管是谁给的。 

“关远,关远找到我了。” 
“嗯。”陈扬应了一声,带些鼓励的意味,手的动作更加轻柔温和。 
“我去演出。。。然后他看见我了。他给我发了邮件,他说他看见我了。” 
沈默颠三倒四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慢慢的讲不下去,头脑里一片混乱。 
额头上的手拿开了,沈默感到一阵寒冷,下一秒,陈扬在他身边躺下,伸出手把他搂进怀里,沈默的头靠着他的肩膀,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 
十分温暖的感触,沈默畏寒地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闻到极淡极淡的烟味。 
不令人生厌,甚至有些让他怀念。 

“沈默,你是想让我帮你的话,就告诉我,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默没说话,却靠的更近了些,他不想让陈扬帮自己,他现在什么都想不了。 
“他找你要钱?” 
“不是,”沈默紧闭着眼睛,眼角却渗出半滴眼泪,很快就散开了,只剩一片潮湿,“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他和关远的确不是那种关系,然而他们究竟是哪种关系,沈默从来就没搞清过。 
遇见大周那天之后,沈默仍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关远若无其事的相处。只要沈默在北京,就会和关远见面,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都干,也什么都不干,有时候对着一锅泡面就能耗掉一个下午。 
关远是重义气的人,真正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太少见,沈默最喜欢的就是他带些江湖气的豪爽。他以为自己和关远是朋友,甚至比他那些三教九流的兄弟更来得亲密,但那天起他突然明白,关远肝胆相照的对象,永远都不能是他。 
沈默和大周他们不同,他混的光鲜潇洒,有钱有地位,在自己的圈子里呼风唤雨。和他相比,大周他们的就像地沟里的老鼠般不见天日。但就是因为他有钱,关远从来就没把他当成真心相对的对象,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他们要半遮半掩地相处。那次的半场抢劫,表面上沈默是弱者,但关远才是被怜悯的、被施舍的。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沈默交心,他甚至连告诉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大周,或者说大周们,他们穷,可怜,但就因为他们的穷和可怜,让他们占了大便宜。沈默对关远一直都掏心挖肝的好,别人只当他讲义气,他却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喜欢关远,但就因为他有钱,他对关远越好,希望就越渺茫。 

差不多是一个月以后,沈默从上海飞回来,一落地关远就打电话给他,说自己赚了笔钱,要请沈默吃饭。 
沈默推掉了两个通告如时赴约,关远豪气干云的拍拍他肩膀:“想吃什么?” 
沈默想了想,说了关远常去的一家饭店,便宜而实惠,关远的脸色立刻黑下来。 
“我请客你就挑那么寒酸的地方是不是?” 
“好吃就行呗,整那么贵的干嘛。” 
沈默很多年不将东北话,和关远在一起的时候却总带着东北腔调,那种豪爽的语言让他觉得恣意洒脱。 
“你看不起我是吧。” 
关远似乎是真的生了气,脸色极难看,沈默赶忙改了鼎泰丰。 
正是饭口,两个赶到的时候没有座位,沈默找经理通融了才算弄到位置。点菜的时候,服务员请沈默签名,沈默给她签了,一边签一边偷瞄关远的脸色。 
关远稳如泰山的坐在那边,显得僵硬而刻板,沈默突然对那个一脸花痴的服务员生出无限的怨恨之情。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和关远的差距可以模糊带过,然而一但置身于人群之中,两个人的距离就猛然拉开来,任沈默怎么努力也无法拉近。 
沈默点了几种小笼包和烤麸,尽量把价格控制在200以内,关远面无表情的加了一堆东西,沈默没敢阻拦。 
比起沈默常去的那些饭局,这顿饭的价钱点不了那些桌上的一个菜,但沈默不能不替关远着想——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一想着关远是用卖肉的钱来请他吃饭,他就什么都无法下咽。 

席间两个人说着零散的话题,仍然是沈默说的多,关远说的少。他好像总是尽量避免提及自己的生活,沈默问他最近做什么工作,他也只是含糊带过。 
东西点的太多,两个人吃到撑死也还是剩了些许。沈默许久没有为钱心疼过,这一次心疼就格外厉害。 
“打包吧。” 
“算了,”关远一脸漠然,“结账。” 

两个人吃了包子吃了400多,当然不算贵, 沈默却替关远紧张起来。 
“要不我来吧。”他一横心还是说了出来,他知道关远好面子,但他不能让关远为了面子而饿肚子。 
关远抬起眼睛,黑眼珠几乎要喷出火来,紧咬的牙关吐出几个字来:“滚你妈B。” 
服务生一脸愕然的盯着他,关远把一叠钱扔在桌上,站起身走了。沈默在他身后喊了几声,他仍走的健步如飞,餐厅里有不少人看着他们,沈默只得作罢。 
“麻烦帮我打包。”沈默指了指桌上菜,服务员傻愣了半天才去拿打包袋。沈默抱着仍然温热的菜,心情复杂。 
他吃的是关远的卖肉钱,然而他比较了一下,终究觉得吃了还是比扔了好。 

当天晚上他没出去吃饭,把中午的菜热热吃了,引得一阵胃疼。沈默疼得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吞了一把药,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拍案而起,直奔关远家。 
那股莫名其妙的激动一直维持到他进门,大周也在,一脸谄媚的笑着,他毫不客气的省了寒暄:“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跟关远说。” 
他叫他关远,而不是关铭。 
大周愕然,随即站起身来迅速溜走,无声无息仿佛一只老鼠。门被关上,当屋子里只剩下他和关远两个人时,聚集的勇气瞬间消散。 
他看着关远,突然觉得胆怯而退缩,他想转身就走,却发现自己连这也做不到。 
他开始后悔来这里。 

“沈默,”关远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关远切到的是点歌台,《我们的爱》唱完最后一句,屏幕一暗,再亮起来就换成沈默的歌。 
沈默走过去,直接关了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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