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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赵氏被堵得肝疼,尽管楚满粮是长子,可这个老太太也是长辈,除服该咋办哪有不跟长辈商议的?现在王家村人可都支着耳朵在这听着呢。
她冷哼一声道:“那几个丫头不是帮助官家救人了吗?韩家庄几个小子都有赏赐,这几个丫头没有赏赐?哼,留那银子要干嘛,连给老爷子办除服都舍不得。”
太奶被气的笑了,淡淡地说:“韩家庄那几个是小子,我这可是几个丫头,你说能给多少银子,再说,韩家庄几个小子能得那些银子,那是因为韩家提供几只狗,我们这有什么?傻的傻小的小,凭白就是去充数的,还给银子,别逗笑了好不好?”
楚赵氏一想也是,听说那天大将军来了,只送些米面布匹肉啥的,并没见赏银,应该是因为这几个都不顶事,所以只是送点实用的表示感谢,其他的也就罢了。
她心里很高兴,只是面子上又有些讪讪,正要找话说,就听太奶下逐客令:“我们只能拿十两银子出来,你赶紧回去跟满粮商议,同意的话就一起办,不同意那就你们办你们的,我们办我们的,老爷子开明一辈子,不会对这事介意的。”
楚赵氏气的怒气上涌,正准备一甩袖子走呢,猛地想起自家的三儿子还在这帮着干活,于是,对着楚建文怒喝:“赶紧回家去,别在这现眼。”
楚建文抬起头看了看她,没有任何表情地说:“我不回去,你们将我除名吧。”
话音未落,满院一片寂静,紧跟着又是一片哗然。
王家村人不知楚建文竟然那么抵触自己家,宁可被除名也不愿回去。
楚赵氏没想到三儿子做事这样决绝,这要跟自己死扛到底,她身子晃了晃,脸色铁青咬着牙走了。
太奶知道楚建文的想法,如果不除名,他的婚事还要被楚赵氏掌控,娶谁不娶谁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楚福儿望着三叔那平静的脸,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这得多伤心多悲痛,才能让三叔变成这样,宁可背负除族之名,宁可孤独地活着,也在不愿被拿捏被强迫,娶自己不愿意娶的人。
三叔王小芽之间应该是真爱吧。
楚福儿盼望自己的便宜爹也能这样,哪怕有三叔的一半痴情也好,外面的那个女人也就没有啥空子可钻了。
一上午基本登记完了,三叔就开始算需要山药苗的量,楚福儿在旁边看着,觉得三叔做事不仅认真还脑子灵活多变,这几年在外闯荡,积累大量的经验,虽只有二十一岁,但处理事情很是成熟稳重。
看三叔算完,楚福儿就上前道:“三叔,湖西边那夹角要找人收整出来,那里全都种上果树,东边的草地也要找人规整,那里咱们种上山药。”
楚建文用大手摸了摸楚福儿,点点头说:“昨晚你太奶就跟我说了,今天我已经找好人干活,你就放心吧,”说完,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
好帅啊,楚福儿望着三叔心里直嘀咕,真的太帅了。
她悄悄跑到楚慧儿身边小声问:“二姐,是三叔漂亮还是咱爹漂亮?”
楚慧儿想了一会道:“陈玉副将漂亮。”
楚福儿被雷的差点摔倒,亲姐,我是说老爹和三叔,跟那陈玉有啥关系。
没办法又去楚悦儿那里问这个问题,楚悦儿也想了一会道:“他们长得像,都很漂亮。”
算了,权当我没问好了,楚福儿没精打采地去山药坡接着忙活去了。
家里有三叔安排,许多事情都显得井井有条,韩黑牛像个小厮般,跟在三叔后面跑腿还一脸的喜气,因为他不仅跟着三叔认字,三叔还教他怎么算账。
下午,东边的荒地就开了工,种山药的时间不能拖,所以要加快速度将地整治出来。
楚赵氏那边没有动静,不知是用多少银子没商议好?还是因三叔主动离开楚家而备受打击。
方鹏程与周敏学带着周家两辆牛车回来,离得老远就能听到小鸡小鸭的叫声,楚福儿她们忙迎了上去,兴高采烈地迎接家里新成员。
由于栅栏还没有安好,加之小鸡小鸭都还小,就将它们放到东厢房的几间空屋里,地上还撒了些干草。
听太奶说,小鸡小鸭最好吃泡好的小米,那样好消化,不容易生病。
小鸡小鸭都是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姐妹几个堵在门口抱弄着,爱不释手。
楚福儿眼睛无意看到,几个大人都去了太奶屋里,这是有重要事情说呢,她这才发现,周敏学一脸的郑重。
她悄悄放下小鸡,跑到太奶门口,果然,门被虚掩着,里面传来小舅的声音:“王小芽那边已经安排好,周家伙计送过去二十两银子,胡家受宠若惊,并保证以后一定对王小芽好,不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楚建文听到后,脸上依然淡淡的,既没有伤心也没有喜悦,像是听别人的事般,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方鹏程都不敢相信,昨天他竟然自卖自身换银子给王小芽。
既然楚建文没啥说的,那就将此事略过不提,方鹏程接着说下一个话题:“敏学打听了,姐夫在走之前是有个女人纠缠。”
虽然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件事被确定后,还是感觉很震惊。
周敏学接着说:“这个女子姓黄,叫黄丽娟,她家原来住在滩头城,因为她父亲身体不好,需要找静潭寺方丈拿药,所以,才搬到凤凰镇来住,她家是贩私盐发家的,她的祖父为此被砍头,大伯和叔叔们也都被流放,由于她父亲身体不好,没有参与进去,才逃过一劫,为此,黄家从此放弃私盐生意走上正途。
太和元年,平顺王在南方暴乱,珩祥帝御驾亲征却兵败瞭广,她的大伯和叔叔从流放之地逃出加入衍祥帝军队,成为军户,后来衍祥帝被暗杀,他们又跟着衍祥帝的旧部归顺到新登基鸣照帝麾下,鸣照帝能力有限,几次对战都节节败退,她的大伯和两个叔叔战死,最小的叔叔却屡立战功。
由于鸣照帝不得人心,后被永和帝取代,她的小叔黄桂平将不服新帝的上峰杀死,献出首级投诚,成为正五品平戎将军,后来跟着大军平叛动乱立功,升迁为四品振武将军,现在就职于陇南边陲,算得上皇上比较看重的武将之一。”
周敏学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说:“我猜测,大哥应该跟着黄丽娟去了陇南,年前咱们天安国与南越国签署互通商贸协议,大哥应该在黄丽娟那里听到消息,这才偷卖田地要去一搏的。”
他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方氏,咬牙接着说:“黄丽娟原来订过亲,因为家里出事后,男方家强行退了亲,她为此性格大变,不顾家里反对,跟着她哥东南西北的跑着做生意,由于家境败落又被退婚,加之抛头露面做生意,她的婚事就耽误下来,她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依然没有人家愿意娶她,我估计,钱赵氏所说的那个女子应该是她。”
第五十章娘的坚韧
有女儿就是好啊,有孩子真幸福,嘿嘿,为啥就不说了,快乐都是一样的吗,接着幸福快乐地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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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对娘的打击是最大的,楚福儿见到娘那如纸般苍白的脸,就担忧地跑进去,抱着娘的腿撒娇卖萌,希望借此分散娘那悲伤绝望的心情。
方氏抚摸着楚福儿的黄黄头发,强扯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她的心已经魂飞天外,不知往哪里着落。
她默默地站起,拉着楚福儿走回自己住的屋子,轻声轻语地对楚福儿说:“乖,去找姐姐玩,娘有些累了,想躺一会。”
楚福儿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但没有哭出声,模糊地看着娘躺在炕上,看着娘将被子捂到头上,看着被子下面身躯颤抖。
她扒着炕沿,陪着娘哭泣。
黄丽娟,应该算是前世中的‘白骨精’吧,能干独立有头脑,这样一个女强人,怎么会看上自家拖儿带女的老爹,还是个普通的农民,既没钱又没地位,她不是应该心高气傲,嫁地位更高之人吗?
再说,她叔叔的地位提升,她家已经不是低贱的商户,她也变成官家小姐,为啥还要蛮缠自家农户老爹呢?难道是因为老爹长得比三叔还帅?是个外貌控?
太奶走进来,见到楚福儿可怜兮兮地扒着炕沿流泪,也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都是女人,对于这事都能感触那锥心的痛。
将楚福儿抱到炕上,太奶抹了抹眼泪只说了一句:“放心吧,不还有我吗,”拍了拍被子里的方氏,然后对楚福儿说:“好好陪陪你娘”就走出去。
这时候还不如让娘痛哭一场,谁劝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楚福儿躺在娘身边,望着那横梁上的尘土,心情沉重地琢磨老爹和黄丽娟的心思。
虽然爹与黄丽娟的事情还没有确定,但是爹跟着黄丽娟走了那是肯定的。
如果爹爹对黄丽娟没有动心,去陇南,只是为了借助黄丽娟的叔叔关系,在边贸那里挣些钱,以证明给家里看他的能力。
只是这一路,加之在陇南相处的时间,老爹还能守身如玉吗?
如果爹爹动了真情,那么去陇南不仅是为了挣钱,还有可能依靠黄丽娟的叔叔找寻一条官路,以此提升地位达到妻妾相拥?
不会,黄丽娟不会甘于做妾,要是想委身做妾这些年她早就做了,而且不是大商户的妾就是小官的妾,总不能混来混去做个农民的妾吧?
那么是想做平妻?可是楚家能准许吗?大爷爷大奶奶应该能吧,毕竟黄丽娟自身能干有地位有银子,总好过自家娘亲,没地位没钱还没儿子。
老爹这样跑掉,是为了给娘一个下马威?好让黄丽娟顺利进门?还是因有此心不敢面对娘,又找不到解决办法借此逃避呢?
楚福儿想不明白,不由自主地轻声问:“娘,爹爹是个啥样子的人?他能做出停妻另娶的事吗?”
被子里的抽泣声停止,半响才听娘带着鼻音的声音:“应该能吧,他不仅期盼有儿子,还期盼有一天能掌家,这些我都帮不了他。”
掌家,是老爹原来的奋斗目标吧,说是掌家,实际是保证长子地位,保证在那个家的话语权。
大奶奶将孩子都教育成什么样了,真是无语。
“趁着我爹不在,和离吧,”这是楚福儿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与其等到老爹回来折腾一番,还不如先和离,省的麻烦:“爹抛弃娘和我们一走了之之时,娘就该跟他和离,这样不负责任的人不要也罢。”
方氏将被子掀开,红红的双眼望着楚福儿道:“你们怎么办?”
楚福儿微笑地说:“写在和离书里,跟着娘走,嘿嘿,现在太奶当家,怎么写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三叔和三婶和离的时候,三叔不也不在家吗。”
“我想想…。”方氏又躺下,望着房梁发起呆来。
娘应该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吧,假如老爹只是去做买卖,假如跟黄丽娟没有男女之情,假如老爹依然牵挂家里牵挂娘亲,假如……。
这是女人的特点,喜欢用自己的幻想添补生活中的不足,弥补心中的伤痛,可是这些毕竟是虚幻的,是自己想出来的所以然,是承受不住残酷现实摧毁的,所以,当发生事情后,要跟男人一般思维,快速分析自己所处的地位,然后利益最大化争取主动,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