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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
陆申微笑。
加拿大是天主教地区,管家太太当然像很多虔诚的信徒一样,认定男人之间的爱会触怒主。能够这样表白她的想法,难能可贵。
但没有多久,笑容在脸上渐渐凝冻。
为求心安向来不惜代价的艾德华要是知道儿子是欺骗的结晶、陆申在其中做的一切之后,会愤怒,还是欣慰?
漫漫时间的荒漠里,我们都是会缺水的仙人掌,忍受寂寞忍耐冷漠,默默祈求着一点点滋润;渴望找到没有刺的同伴。可怕的是,当你真的竭尽心力浇灌出绿洲,自己的样子,一定已经疲惫粗糙得不可能是绿洲中青翠欲滴的明星植物,顶多看起来像花圃中的泥。
他……还会再次消失吗?
三六 未央(结局B)
——请选择,要我的身体或者灵魂?只能二选一。
——身体。
——为什么?
——灵魂相惜的哥们儿有的是。
……………………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从林宅回到家以后,陆申没有情绪做任何事情,推开办公桌上一堆需要签字的账单文件,伴一缕茶香静静枯坐。
所有能做的都已经尽力,该回来的人已经回来。所有精力已经耗尽,只剩下难以排遣的苍凉。
往后的生活,所谓雄心万丈的事业也就这么回事,除了履行诺言常常去照看孩子,似乎从此可以悠闲养老了。
这,也算一种大解脱?
正出神,门铃响。柔和悦耳的声音在太静的空间,居然有些令人心惊。
全身一下紧张。
窗外,是典型北美庭院的柔软的草地和碎石庭院小径,除了室内与空气共振的门铃,听不见脚步声;清润的空气中也只有草叶气味,没有可供感官辨别的讯息。可陆申就是清清楚楚地知道,此刻门外按响铃的人,是艾德华。
此刻,两个人之间,直线距离决不超过50米。
一千多天来,两个人之间最近的距离。
想欢呼。想流泪。想大跳大笑。想狂吼一声抒发内心的紧张和激动。想从容地打开门,给念兹在兹的人儿一个宽心的微笑。甚至想冲过庭院,直接把这点距离变成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抱紧那用刚毅勇气支撑着的柔韧身躯,狂吻坚韧抿着的唇。
但,他浑身僵滞着,从指尖到发梢,一动也不能动。
安静。
似乎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事实上,是门外的人安静等待一会儿,看看隐约的灯光,确信家中有人在。过了足够礼貌的30秒左右,让门铃再度响起。
这声音终于把陆申从恍惚中唤醒。
他深呼吸。沉着地穿过客厅和门前小径。打开门。
艾德华努力了好几次,希望能够绽开阳光灿烂的笑容。但最后能做到的,不过是强忍着泪,让脸部肌肉都停留在看来算是面无表情的正常位置——不要让过于情绪激动的样子使得面容看起来狰狞或者滑稽,破坏第一观感。
十数小时的长途飞行后,一刻不停地赶回曾经是家的地方,在一屋子公证人、集团管理层甚至林氏家族持有遗传股份的远亲等等一群人环绕中,聆听大律师宣读遗嘱——婉仪居然选择了安乐死。有DNA检测报告、出生证书的签字为证,两岁半的林德华居然是自己婚姻存续期间出生的儿子,拥有合法继承人的地位,自己这个亲生父亲,是林婉仪亲自指定的财产监护人。陆申一度暂代监护职责。
为他默默守护这一切的,历尽千辛万苦把自己从避世状态中找回来重新面对男人义务的,是陆申。
陪日升月落静静度过漫长教书生涯的心一下很难承受。
人们纷纷离去之后,艾德华本能地躲进被管家太太悉心照料、布置得和三年前完全一样的书房,静静坐着。
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跟没顾不得已经将近午夜,直接让司机把自己送到陆申家门口。
然后,举手按门铃。
一遍。
又一遍。
终于,可以面对面站着。跟在陆申后面向客厅走,心没有一丝忐忑,而是通透之后的平静。
陆申点头示意的样子依旧稳健中隐约流露霸气,背影依然山一样沉稳,小动作还是那样透出不屑被所谓礼节和教养拘束的自在意味。但是跟从前公司会议上冷静决策的成功商界人士、敢于爽朗大笑着说要去全新天地打新江山的坚壮男人相比,变得沉重而苍茫。
我们都变了。
艾德华心里一阵悲哀,一阵轻松。
站在了客厅里。
陆申几次想转身开口,说点什么,让似乎落入爱因斯坦理论中变形时空的气氛轻松些……总是找不到话题。
不能控制的,是眼睛。贪心地看着面前的人儿:简单打理发肤换套新装,艾德华又回复轩昂型格的本来面目。江南烟雨虽然潮湿得令人不耐,但湿润空气和有效的锻炼,令气色比原来天天早九晚五时候还好,俊美得令人心悸。低头看看自己粗糙的皮肤下面隐约透露衰老消息的青筋,陆申悲哀地微笑。
脑子一片空白,终于想起一句艾德华最常用来招呼客人的话,脱口而出:“咖啡、茶,还是啤酒?”
“本来还以为永远不能再见。你找我回来,给了我新的信心与希望。”艾德华上前一些,在还没有来得及走回沙发边落座的陆申面前跪下,脸深深埋进他温暖干燥的掌心,“阿申,我想你。每时每刻……包括这一刹那。”
感觉到呢喃里面的强烈情欲意味,陆申脑子里掠过两个人的第一次——俊美的艾德华在人为播放的隐隐海浪声中,挂一身水珠全裸出来,旁若无人在自己面前跪下开始Kou交……不由一阵燥热。
艾德华当然感受到了捧着脸的掌心温度有微妙的改变。听从了本能的声音,轻轻解开面前男人下装身前的扣子,带着难言的贪婪与渴望,静静凝视敞露在空气中的荫茎。它还没有真正完全充血,还在纠结体毛丛中半柔软地蛰伏,所以,还不显得很久很久以前承受它似乎永无休止冲击时那样有威慑感。因为艾德华脸离得太近,它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体温甚至呼吸的湿热气息,隐约看见皮肤底下的血管正在脉动,正迅速变得强悍昂扬。
艾德华深呼吸,间或用舌灵巧而轻柔地轻轻舔铃口附近,对着面前的欲望之器,柔声问:“你……想我么?”
突然觉得正断断续续接受唇舌爱抚的荫茎变成了独立的生命,正在被询问。潜意识里偶尔也会掠过这诡异的念头:对于艾德华来说,陆申更有价值的,会不会是正在勃起的荫茎?难道,强悍的荫茎比深爱的心更被重视与渴望。
逃避、误解和错过,是否与这种朦胧感受相关?
性器在湿润温暖空间里被轻柔触动的滋味实在太强烈,一股一股血液呼啸着涌进荫茎,让全身的血液也疯狂脉动起来,寂寞空旷了太长时间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抵御这刺激之余冷静思考。闷哼一声,陆申本能地伸手,死死摁住身前的双肩,不让这俊美的面孔有任何移动的余地,挺身让焦急的荫茎深深地刺入窄小的喉咙,暴烈地进出着,寻找没顶的快感。
强烈的呕吐感翻江倒海。
但整个口腔都被充塞到极限,根本不可能发出呻吟声音,或真有什么动作。
艾德华凭内心渴望要寻找的,并不是这一种欲望。幸好身前男人在迅猛穿刺的动作间隙,断续发出一些无意识的短促声音。这声音传递出来的讯息,让身体正因狂暴的入侵而难受着的艾德华感到深深的欢喜,太强烈的喜悦感觉表达在身体上,变成闪电般尖锐的痛楚,流窜在心脏血管皮肤——此刻,陆申正享受着快乐。
因我的身体,而得到性的欢愉。
不知不觉,疯狂全身流转的血液开始变得目标清晰,一阵阵涌向丹田,涌向性器。艾德华放松咽喉肌肉承受持续的抽插,配合对方的节奏,为自己手Yin。
分离了一千多天、被彼此的渴念苦苦折磨的两个男人,就这样连衣服都来不及脱,一跪一立着,共同放纵细胞的尖叫,沉沦到欲望之中。
陆申惊骇地发现,可能是因为这些年来的劳累疲惫或者时间大神准时降临的衰老,居然不能有效控制身体。直抵深喉的冲刺没有多久,脑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呼啸着的欲望以液体形式喷射出来。
回过神来才发觉,两个人居然以这样尴尬的姿态开始了阔别后的第一次身体接触。还留在跪在身前人儿嘴里的荫茎还间或抽搐着,正迅速回复松软。仰着头的艾德华因欲望而迷离的眼睛里面,有毫不掩饰的喜悦,也有还没达到高潮的人忍耐着的失落饥渴。
肉身和心灵双重的疲倦几乎没顶,陆申慢慢跪倒,正视着艾德华的眼睛,枯涩地:“真丢人……申哥老了。”按住艾德华一怔之后正加速动作准备自己做到She精的手,强忍住嘴里发苦的味道,陆申又补了一句:“别介……好不容易,人都在面前了。”
在艾德华沉静而深情的凝视中,跳起身非常快速地把全身衣服粗鲁扒光,再次跪下,双腿尽量分开,着力点移到肘部,沉下腰,深深伏身。
这一次,是背对着对方。
这个动作毫不含糊的邀请意味,让来不及跟着脱衣服的艾德华不可能集中精力捕捉陆申眼中那一抹苍凉倦意。只犹豫了几秒钟,他就开始用手指和舌交错着探入面前对自己完全张开的孔道,用刚才陆申射出的Jing液作为润滑,等感觉不习惯被这样对待的肌肉在双方意志引领下彻底放松之后,嘶吼一声,让烧灼得滚烫的欲望深深挺入。
感受着身体里面撕裂着的穿刺动作,聆听着艾德华接近狂乱的零星低沉吼声,陆申勉力支撑着身体,紧紧咬牙不要痛呼出声,承受年轻得多的男人在久别初逢的汹涌情欲推动下情难自控的需索渴求,承受越来越快速越来越激昂的冲刺。
这一次,他不想骗自己,纯粹是为了宠溺对方才偶尔牺牲。三年的辗转相思让他已经了然,自己是何等渴望另一粒灵魂的微光。
这具已经不再青春诱惑的躯体,还能够让艾德华得到快乐,他觉得……荣幸。
灼热的Jing液已经即射入了面前依然强健躯体的深处,艾德华还是舍不得退出紧滞柔软的孔道,就这样跪在陆申身后,用尽全身力气抱着他的身体,静静感受高潮过后荫茎不受控制的间歇轻轻抽搐。
感觉到怀中的身体轻轻试探着晃动,似乎是试图改变这样淫靡相拥的姿势,艾德华手又紧了紧。
完全赤裸的肌肤和外套的轻微摩擦触觉,让体能用到了极限的陆申心头一片茫然,同时涌起深刻的无可奈何:向来掌控一切局面包括自己人生的男人,真没有经历过这么狼狈的热情。不知道该怎么恢复熟悉的一切可控局面,索性放弃,只轻轻提醒:“……洗洗,睡会儿?”
“我突然想通一件事情。”恋恋不舍地让萎靡了的荫茎退出,换姿势变成正面紧紧相拥,艾德华深深吸一口气。
不是没有感受到陆申热情配合的背后,那种没有宣之于口的深沉悲哀。
男人自觉不能让对方完全满足的无力感,和苍凉的沉痛意味,让渐渐清醒过来的艾德华几乎承受不住。但是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无论得到的答案如何,要把该说的话全部说清楚。所以,他不像从前那样先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