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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你怎么了?」顶著一头波浪大卷发的曼妙女郎,穿著紧身小背心,不断将波涛汹涌的胸脯往雷东身上磨蹭,「你怎么对人家一点兴趣都没有呢?」
雷东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不会吧?只是玩过一次男人,他就转了性,跑去喜欢男人了?
「东哥……」女郎喊出娇酥入骨的声音,一只大腿都挂到雷东腿上。
「走开啦!」忍住突来的思心感,雷东一把推开女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搞什么啊!自以为是北皇的人就了不起啊!」女郎忿忿不平地看著雷东的背影,「呸!目中无人,谁知道是不是不行了所以玩不起?」
女郎恶毒的谗骂声雷东都听在耳里,但他难得地没有马上动怒,反而更加心烦意乱。
他真的不行了吗?
雷东忍不住停下脚步,低头看著自己的两腿问,刚刚经过女郎热情的磨蹭,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是在以前,他想要就要,哪会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
该死的!齐翊是不是在他身上下药?还是施了什么奇怪的咒?不然为什么他只和他睡了一夜,他就对女人不行了?
暂时不想回去面对齐翊,又不想继续泡在酒吧里,雷东乾脆去超商扛了一打啤酒,自己跑到浅水湾喝酒。
已经是秋天了,香港还是一样闷热,即使在海边,吹来的风也带著湿热的气息。
雷东一罐又一罐地暍著啤酒,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苦闷。
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齐翊冰冷的眼神所引起的……
「妈的……」他手指一用力,手里的空啤酒罐瞬间被挤成一团,然後被使劲扔在不远处的海水中。
他妈的!自从遇见齐翊後,他原本的快活日子就完全变了样!
早知道他就不要那么鸡婆把齐翊带回来,要不是看在他和南松长得那么像……
这么一想,雷东突然愣了一下。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注意到齐翊长得像南松的事情了。
看久了,他渐渐能感觉出来齐翊和南松其实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
他们只是五官长得非常相似,但是神韵、气度、气质,以及最基本的说话方式和声音都完全不一样。
一瞬间他突然领悟,这些日子以来,他眼里看见的都是叫作「齐翊」的男人,而不是南兴的老大「南松」
。
雷东突然吐出一句连自己都吓一跳的话——
「我是不是爱上齐翊了?」
不会吧?不可能吧?
但是……但是如果他不爱齐翊,请问他现在这种既忧虑又烦躁、一碰见女人就想到齐翊的状况是怎么回事?谁能解释给他听?
因为这个「惊人」的发现,雷东竞呆呆地坐在浅水湾吹了整整一夜的海风而不自觉。
第二天,雷东因为熬夜的双眼被阳光刺得受不了,才起身回家。
发呆了二仅也没想出什么结论,唯三曰定的,就是他对齐翊的感觉很不一样。
那是不是爱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谈过一场认真的恋爱。
他以为,所请的爱情只会发生在男女之间,同性之间不可能会有爱情,那些什么GAY啊HoMo啊一定都有问题,不然就是装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轻视那些性向与自己不同的人的天谴,如今他也落入男人的手里……
这样想好像怪怪的,毕竟是他上了齐翊,不是齐翊上了他;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感觉自己被齐翊吃得死死的。
在齐翊面前,自己总是屈居下风,甚至常常不由自主地顺著他的意思,不想忤逆他。
雷东揉揉眼,我完了……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我真的爱上一个男人了……
雷东一路低著头,自暴自弃地想著。
才在离家不远的巷子口转个弯,他大老远就看见阿虎顶著两个黑眼圈急忙地跑向他。
「东哥!东哥!完了!完了!」阿虎大喊。
雷东瞪了阿虎一眼,靠!他知道他是完了,可是也不用喊得这么大声好不好?
「你发神经啊?干嘛脸上挂著黑眼圈就跑出来乱吼乱叫的啊?」雷东没好气地回嘴。
「东哥!完了啦!」阿虎在雷东面前停下来,急得跳脚。「南兴的人昨晚来了!他们不但把我们打了一顿,还把齐哥也带走了!」
原来他脸上的两个黑眼圈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是被人揍出来的。
「你说什么?」雷东几乎是马上怒吼出来,怒气冲天的声音连三条街外都听得见。
王八蛋!他们居然敢带定齐翊!
敢情南兴是嫌最近太过风平浪静,故意找北皇的麻烦是吗?
好!他们想玩,他雷东绝对奉陪到匠!
齐翊被关在房间里。
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群人强硬把他带来这里後,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想这些人应该没有恶意,不然不会特别把他安置在一个有床、有地毯,甚至还有空调的房间里,感觉就像请人来家里作客一样。
那群人带走他的时候,他听见阿虎气急败坏地喊他们是南兴的无赖:这么说,他是被带到南兴的地盘罗?
齐翊苦笑著摇摇头,倒也没有特别惊慌,香港两大帮派都抢著要他,这也是一辈子难得的经验吧!
他的心态是随遇而安,既然南兴无意害他,他也就大方地在房间里睡了一个舒服的觉,等著看第二天有什么好戏上演。
没多久,房间外有人敲门。
「齐先生,请问您睡醒了吗?」门外的人非常有礼貌地问。
「醒了。」齐翊淡淡地说,随即想到雷东那家伙才不会这么有礼貌,只要他不踹开门进房,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接著房门被打开,一个穿著整齐的男人先对著齐翊颔了颔首,随後退开站在一旁,接著另外一个穿著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身穿黑衣的男人,齐翊猛地大吃一惊。
好像……真的好像自己。
黑衣男人一见到齐翊时也是一惊,散发出黑亮光泽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即又掩藏住自己的情绪。
「你就是齐翊?被北皇扣住的人质?」
人质?他什么时候变成|人质了?
「听说你和我有亲戚关系?」黑衣男人走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抬起齐翊的下巴。
怎么大家都喜欢这样子看他?好像他是女人一样。
两人互相看著,四目交接,一瞬间竟有照镜子的错觉。
「真的很像……」黑衣男人喃喃自语。
最早的传闻是北皇那儿有人拙留住南兴的老大,南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来不以为意,以为只是北皇开的玩笑而已,况且他现在正忙著帮派转型的大事,也没空去理这些闲言闲语,但渐渐地,他听见的传闻变了调,说什么他变得有礼大方,很会照顾北皇的兄弟……这样的传闻就有些过分了,就算他再不想生事,也绝对不可能会给北皇那些家伙好脸色看!
再来,他听到更夸张的传闻,居然说北皇的雷东对他照顾有加,甚至连酒家都不去了,每天只回来陪他…
…这真是太过分了!
不论事情是真是假,故意放出这种风声的人他绝对不饶!
所以他派小弟去打听真相,这才知道原来北皇扣押的不过是一个长得和自己很像的人而已。
这下南松也感到好奇,世界上真的有人会长得一模一样吗?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个双胞胎弟弟或是哥哥。
还是北皇只是随便找个和他相似的男人?说不定他们还让这个人整容,好迷惑大家的眼睛?
姑且不论北皇的动机如何,他自己本人倒是对齐翊很有兴趣,所以才派人把他接过来。
现在亲眼见到了,连他都不太敢相信,齐翊真的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两个人的身形和气质不同;齐翊看起来就是读书人,而且他的皮肤白,不像自己是健康的古铜色。
「你……从哪里来的?」南松的两根手指滑开,不重不轻地掐住齐翊的两颊,似乎只要齐翊说一句假话,他就会当场捏碎他的下巴。
面对这样的威胁,齐翊依然神态自若,「加拿大。」
「加拿大?」南松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是从国外来的?」
齐翊点点头,一双黑亮的眼睛无所畏惧地回望著他。
看著齐翊清亮的眸子,南松心生钦佩,这男人有种,普通人,尤其是北皇的人见到他,莫不像见了猫的耗子,吓得四处窜逃,可是这个人却似乎完全不怕他。
好,他喜欢!现在他更相信齐翊和自己一定有什么关系。
「你的父母呢?」南松又问,只是这次的语气柔和了一些。
「我没有父母。」
这样的回答出乎南松的意料,他微眯著眼,放开齐翊的下巴。「你是孤儿?卜齐翊点点头。
「你一个人在加拿大长大?」
齐翊再度点头。
「你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不记得。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孤儿院度过的。後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才到香港来工作。」至於发生了哪些事情,他并不想告诉南松。
南松後退几步,打了个响指,站在门口的手下马上迎上来。
「大哥,有什么吩咐?」
「去上海把老头子抓回来!要是他问起为什么,就说我找到他的另一个儿子。」
男人领命後就火速离去。
「至於你……」南松转过头看著齐翊。「就麻烦你这阵子先留在我们这儿作客。等老头子回来,一切问个水落石出之後再说。」
於是,齐翊被留在南兴。
南松对他算是相当照顾,只要他想要什么,南松派给他的小弟就会去办,唯一的限制就是他暂时还是不能出门。
齐翊有些无奈,怎么这些人老是喜欢软禁他?
雷东不让他出去见人,南松也把他关在房里,没想到他的这张脸竟然惹来这么多麻烦。
他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松口中的老头子又是谁呢?
不知道他被南兴的人带走後,雷东会不会著急?
齐翊随即笑自己无聊,明明人家都说只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会著急?说不定雷东还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他以後再也不用见到自己了。
唉,他只是玩玩……只是玩玩而已……
齐翊咬咬牙,心口一阵疼痛。
他不是那种只想玩玩的人,他清楚知道如果自己不喜欢雷东,便不会在那晚做出傻事。
所以他是喜欢雷东的,但为什么会喜欢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仔细想想,雷东的缺点一大堆,他不但不体贴、粗鲁,还满嘴脏话、说话不经大脑……齐翊数著数著,竟然发现十根手指头都数不完。
这么差劲的男人有什么好?
也不过是身体强壮了点、身材高了点、技巧好了点,吻技也挺不错……
难道他喜欢的只是雷东的身体吗?
可是就算一个人的身体再棒,如果讨厌他的话,说什么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他吧?
趁著没人打扰他,齐翊认真想了很久、很久……但是他都想不出一个最确切的答案。
最後,所有的问题又回到原点——
雷东会不会来找他呢?
齐翊的问题很快就得到答案。
第三天,当他起床後洗了个澡,头发还没擦乾就听见外头一阵骚动,然後听见一个十分熟悉的大嗓门正喊著——
「他妈的!把齐翊还给我!」
齐翊眨眨眼,他是不是听错了?一大清早的谁会杀到这儿来找他?
难道是……
楼下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时还有金属及棍棒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