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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云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语气中满是抱歉:“容姑娘——请你——请你原谅我不能告诉你真相——但你要小心——圣女他们不会放过你们容家的——一定要小心……”
最后的话语终于在风中散去,配天怔然看着面前已然断气的老人,心中澎湃如潮……
将老人安葬之后,配天站在新坟之前,越想越是烦乱。
她并不想深究,这块玉玲珑引起天魔教内讧的原因,她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一切竟和容家扯上了关系?
慕青云临死前曾说那个圣女不会放过他们容家,难道,这就是自百里亭一役之后,那些黑衣刺客不再追杀她的原因吗?他们的目标已不再单单指向她,而是指向了整个容府。
心中猛地一沉,配天急步离开了树林。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离开后不久,一紫一白两道人影缓步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就知道啊,慕爷爷一定会撑住最后一口气找她!”紫衫少女一张天真秀气的脸上满是笑容,就像一名孩子般真诚而无邪。转头看了那新立的墓碑一眼,少女脸上露出一丝莫测的神色,“小齐,现在连慕爷爷都死了呢。以后,小颜的身边就真的只剩下你了!”
第三十章
身旁那名年轻的白衫剑客依旧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那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容配天——容配天——”少女凝望着配天消失的方向,唇角微微一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齐,你说我是不是太有野心了呢?”少女的笑容很奇特,仿佛是欣愉,却又隐隐带着落寞,“若是我们直接拿了玉玲珑,这时应该回到塞外了吧?但我只想送给义父一个惊喜……”低下头,她的目光闪动着,“我还从来都没见过义父呢!如果——如果我借此机会,将容府连根拔除,义父出关时一定会很高兴吧!那时……他应该会很重视我——很重视——就像重视姐姐那样……”
年轻剑客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双冷沉的眼眸似乎也有相同的光芒闪过。
其实,他和她一样,是同一种人!
为了证明一些什么,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年轻剑客终于淡淡地说了一句:“燕王府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少女抿唇一笑,“赵德昭可也是只老狐狸呢,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了!小齐,你去准备一切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办得很好!”
年轻剑客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夜空中忽飘来一片乌云,遮住了天际的明月,大地刹那间变得一片昏暗无光……
少女抬起头,望向那片浓重的黑暗,“义父,你放心,再过不久,你就可以重见光明了。容府算什么——燕王算什么——到时,就连这个天下都是你的——那个时候,你一定会认为,我比姐姐强……”
开封,樊楼。
这里是开封最大的酒楼。据说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只要可以说得出名字的,樊楼里都有。但樊楼,最出名的却是沉香女儿红。
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传闻中,只要上樊楼来闻一闻那醇厚的酒香,无论是酒中英雄还是杯中豪杰,都会醉得不知天南地北。
但此刻,上玄却想砸了这樊楼的招牌。
什么闻闻酒香都会醉,他一早就订下了这贵宾室,独自一人灌了不下十坛的女儿红,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反而越喝越清醒。
难道真是人想买醉的时候,却偏偏醉不了吗?
上玄目光徒然一沉,冷冷地扫了眼一直伺候在旁的店小二。
“有多少女儿红全都给我端上来!今日若是我醉不了,就将你们这樊楼的招牌拆了!”
可怜的店小二不自觉地退了两步,额头满是冷汗。
“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我吗?”上玄忽然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那店小二,那阴沉的神色竟将那店小二吓得双腿一软,跌到地上。
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上玄又狠狠地一推,红着双目,怒吼:“滚,去拿酒!”
第三十一章
“是!是!爷,您稍等——”
店小二连滚带爬地飞奔离去,转身的时候,那双惶恐的眼里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看着慌忙离去的身影,上玄忽然大笑了起来,直到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浑身无力……最终,他跌坐回桌旁,疲倦地伏在桌面上。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你——”
真是足可以将人打下地狱的话呢!
心,太伤太痛,却是无处发泄……如今他这样做,若是传了出去,配天、配天怕更是厌恶他了吧……但厌恶就厌恶吧,他们终究不是同路人啊!就算自己心痛而死,也不会再回去求她……
蓦地,一道破空之声迎面而来。
上玄身形未动,只是举起右手两指一夹,已准确地接住那把飞刀。
没感觉到任何杀气,上玄缓缓抬起了头。
只见刀上插着一张纸条。这暗器显然不是为了伤人。上玄取下字条,展开一看。
“容配天遇险,速到城外十里坡。”上玄冷笑,手上微一用力,纸条在他掌间顿时化为粉碎,“她遇险关我什么事?”
随手一甩,将飞刀直射了出去。
正好拿着酒急急忙忙赶来的店小二,才刚跨进门口,只觉颈边一凉,一柄飞刀已从耳边直直滑了过去,削去颊边几缕发丝,“叮”的一声,插入他身后的梁柱。
店小二吓得手上一抖,“咣啷”一声将手上所有酒坛皆打得粉碎。
“扫兴!”上玄冷哼一声,竟从椅上站了起来,丢下几锭银子,拂袖而去。
出了樊楼,上玄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竟微微有些失神。
右边是回燕王府的路,而左边则是通往十里坡的方向,
“我为什么要管她!”他冷哼了一声,往右边踏出两步,却又猛地调转过头来,往十里坡方向直奔而去。
街道的另一角,一道紫色的身影从角落里慢慢走了出来,那双漂亮天真的圆眸里写满了得逞的轻笑。
“这个燕王世子看来真是陷得很深呢!情之一物,真是害人害己啊!”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静的黄昏……宁静的开封……宁静的容府……一切,似乎跟以往没什么两样。但配天知道,这些只是表相,暗藏的风暴可能就在猝不及防间将一切摧毁。
那天,当她将关于慕青云的事告诉大哥后,大哥只淡淡说了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比起大哥,她还是少了那么一分冷静与从容。对于历经风雨、身经百战的大哥来说,这世上怕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容,即使现在危机已暗暗潜入了容府。
但这一次的危机却是自己带来的,大哥的身上已压了太多的重担,她真的不想再加重一分。
天魔教……九宫八卦阵……猛然间想起爹所遗留的手札之中,似乎曾提到过这九宫八卦阵。难怪她老觉得这阵名如此熟悉。
第三十二章
配天连忙站了起来,打开床头的暗格。
这份手札是爹一生的心血,里面记载了各种奇门遁甲之术,当时爹曾称自己在这方面有天分,所以希望自己能继承他的衣钵。为了完成爹的愿望,这十八年来,她一直努力研究奇门遁甲之术,除去爹临终前来不及写下的“流火阵”,她几乎继承了爹所有的东西。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最好,一定,不会让爹失望。
翻开手札,配天看到了一段记载——
建隆十四年,圣音教企图血洗中原武林。圣音教乃塞外一神秘邪教,教主上官无天武功高深莫测,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更以九宫八卦阵为一绝。此阵变中有变,阵眼每隔一段时辰便会变换位置,变幻莫测……而后,上官无天甚至夺取唐门至宝——噬情之露,妄图以此控制武林……中原八大门派费尽心机才将圣音教教众拦截于雁门关外,上官无天却以九宫八封阵困住武林八大门派。一场血战,八大派几乎精锐尽失……
建隆十四年……这是发生在十八年前的事了,但关于这段武林旧事,爹也只记载到这里……其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能只有十八年前参与这一战的武林人士知道吧?
但既然十八年前九宫八卦阵为上官无天所创,那么,这天魔教又与圣音教有何关系?
正自沉思,门外忽传来了侍婢的声音。
“配天小姐,刑部的张青大人求见。”
张青?他来干什么?自那次自己把他带进九宫八卦阵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配天淡淡地道:“请他到偏厅等候,我随后就来。”
侍婢应声离去。
收起了手札,配天站了起来,隐隐间感觉到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再穿过这个林子,便到十里坡了。
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配天的。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便可以将自己引来,也许是陷阱,可他发现自己竟根本不顾忌这些……
上玄苦笑,忽然间觉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撑住身旁的树木,甩了甩头。
难道这是女儿红的后劲吗?想醉的时候醉不了,现在不想醉了,头竟开始有些晕了。
默运了真力,想驱散些酒力,却发现自己连一丝真力都提不起来了。
不对,这不是酒的后劲,而是……
上玄神色一凛,他真是太大意了,那些酒竟被人做了手脚了。
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上玄再次甩了甩头。
该死!果真是个陷阱吗?
才跨出两步,眼前却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黑暗。
恍惚间他看见林中似有人影在晃动,但还未来得及看清,已“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隐隐间,他听到那些人用怪腔怪调的汉语说了一句“容配天”……那口音,竟似是辽人……
配天走进偏厅的时候,看到一名眉清目秀的蓝衫男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上,身姿挺直,目光沉稳不散。
第三十三章
上一次配天并没有多注意张青这个人,此刻看来,他应该是一个极认真的人,也是一个充满正气的人。
“张大人!”
“配天姑娘!”张青站了起来,“冒昧前来打扰,真是抱歉!”
“张大人请坐!”配天示意张青坐下,便也跟着坐下来,淡淡地问,“不知张大人找配天有何事?”
张青正色道:“六日前,我抓到几名辽国奸细。严刑逼供下,那些辽人透露,近日已有很多辽国高手潜入大宋境内,正在准备一场暗杀行动。可惜那些人却说不出具体的行动时间、地点,只是说到时自有其他人前来接洽。这几日我们经过多方探查,却最终未果。”
“我哥可知道此事?”
张青摇头,眼中掠过一丝复杂,似有难言之隐。
配天一怔,不禁微微蹙眉,大哥虽是枢密院枢密使,但她却不是朝中之人,这件事张青不与大哥说、竟与她说,于情于理都不合!
“张大人,是要配天帮忙吗?”配天神色不动,淡淡地问。
张青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配天。
“这封匿名信是昨夜有人送到我那的。信中言明,朝中有辽国内奸,要与潜入境内的辽国高手联合进行一场暗杀行动,但具体实情却不肯相告,只是要我不得告知任何人,于今日辛时之前,带着配天姑娘前往十里坡,方可告知真相。”
话落,他看了配天一眼,却见她只是默默看着信,神色淡漠从容。
张青轻叹了口气,“我知此事匪夷所思。也许,这是一个可怕的陷阱。我已于容府门前徘徊了一日,不断在权衡利弊。但为了大宋安危,我不得不下决定——”张青忽然站了起来,单膝跪了下来,“为了大宋,还望配天姑娘与我去一趟十里坡。”
配天将张青扶了起来,“张大人快请起!”
“配天姑娘——”
“我身为枢密使的妹妹,自当也应为朝廷尽一份心力,不是吗?”配天面上神色并无太多变化,只是那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