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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贞骑着自行车,心跳不可抑制的急速加快,仿佛刚用尽全身力气跑了一程百米冲刺。
忽然间,嘟,一声喇叭声,就在身侧响起。她心里一慌,手一歪,一只脚已经站在了地上。一不小心,似乎扭了一下,忍不住轻轻发出一声痛呼。
车门打开,让她惊讶的是,走出来的是刚才那个年轻男子,眼神深邃,但好像带着几分笑意。
他似乎和她很熟一样的,“上车吧。”他说。
程贞愣了愣,条件反射般的回答他,“不用了……”旋即她补充说:“嗯,多谢你”
江之寒道:“刚才打了两条狗,难说人家会不会追上来……”
程贞啊了一声,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江之寒走过来,很自然的一手抄起她的自行车,把它放到车顶的架子上,固定好。看见女孩儿愣愣的,他解释道:“我经常骑车出去的……”
放好自行车,他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座。
程贞站在那里,有几分手足无措。她犹豫了几秒钟,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江之寒默不作声的发动汽车,嘴里问:“是青州艺院?”
程贞嗯了一声。
江之寒问:“校内?”
女孩儿重复道:“校内。”
小车拐上环城北路的高架桥,外面灯火通明,车内却出奇的有些沉默。
江之寒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女孩儿双膝并拢,一只手抓着放在身边的琴盒,有些局促紧张的坐在那里,背挺的直直的。是他喜欢那种随时都注意身体姿态的女生。
他笑了笑,忽然说:“领导都是喜欢坐后座的。”
女孩儿一怔,等到明白过来,脸一下红了,“我……”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之寒呵呵笑了两声,“是个好选择。你知道吗?副座是最危险的位置。”
程贞乖乖的摇头,半晌,她鼓起勇气问:“为什么?”
江之寒说:“因为逃避危险是每个人的本能。司机要逃避危险,受害的通常会是副座上的人。”
程贞点头。
好一会儿,她开口说:“今晚,真是谢谢你……我……我叫程贞。”
江之寒扬扬眉毛,“你叫陈真?”
程贞解释道:“不是陈真,是程……贞。”
江之寒呵呵笑了笑,“我说嘛,早知道你叫陈真的话,我一定不会多此一举出手了。”
程贞很诚恳的问:“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江之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沉默重新回到车里。
小车下了环城高速路,拐上笔直的湖滨南路,青州艺院便在这条路边上。
江之寒打破沉默说:“你琴拉的不错。”
程贞轻轻说:“谢谢。”
江之寒说:“我是外行,听不出来太多门道。不过我妹妹也是拉琴的,她告诉我,撇开技艺不谈,拉琴一定要用心去拉。我看的出来,你是这样的。”
女孩儿微微扬起头,眼里忽然似乎有些晶莹。好半天,她才说:“你妹妹……她一定拉的很好。”
江之寒笑了笑,“她还不错,不过她是业余的,不能和你比。你站在那里,闭上眼,真能感觉到自己是在真正的舞台上?”
女孩儿嗯了一声,很轻,但是很坚定。她看着前面的背影,忽然间有了那么一点知己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车已经拐上一条僻静的林荫道,然后停在青州艺院的侧门。
江之寒停好车,说:“这里应该离你们的教学楼最近。”因为穆欣的缘故,青州艺院的校园他来过好些次。
程贞有些惊讶的看他一眼,好像才回过神来,忙着把琴盒背在身上。出了车门,那男子从另一边绕过来,他说:“我叫江之寒。”从兜里拿出张名片,“如果今天被打的家伙又去找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扬扬手,他钻进车门。几秒钟的功夫,车加速消失在前面拐角处。
程贞傻傻的站在那里,手里攥着那张名片。好久,她才想起,借着路灯微弱的光看了一眼。白底的名片上简简单单的印着一个名字,下面是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地址,别无他物。
她低头又看了眼名片,那手写体的名字其实是林墨的手笔,她当然不会知道。她仔细看了眼那名字,然后把它小心翼翼的放进钱包里,贴身揣好。
月色如水,林荫道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个过路的学生。那辆车和那个人早已消失不见。程贞揉了揉眼,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多谢支持)
641 询问
641询问
张小薇敲了两下门,推门进来,“你找我?”
江之寒从文件里抬起头,“坐。;”
张小薇汇报道:“明天的座谈会已经安排就绪。”
江之寒赞许的点点头,“好……小薇,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问你。”
张小薇看着他。
江之寒右手的食指屈起,敲了两下办公桌,“倪裳最近有什么问题吗?”
张小薇轻轻扬了扬眉毛,这个问题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江之寒又敲了两下桌子,“我是说她工作上有遇到什么问题?”
张小薇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下。
江之寒皱眉,“哦?……不可以同我讲?”
张小薇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江之寒等了她片刻,追问道:“她告诉你,不能同我讲?”
张小薇终于开口道:“她没有这么说,不过……不过,我觉得有这个意思。”
她似乎在选择措辞,“她……大概不愿意你知道这些。”
江之寒问:“问题很严重?”
张小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最近工作上不太开心而已。”
江之寒问:“和她老板有关?”
张小薇凝目注视,办公桌后面的男子神色平静,但似乎有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她心里斗争了几秒钟,关于利弊,关于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终于,她还是习惯性的选择了服从。
张小薇说:“倪裳她那个老板汤姆,就是她们亚洲区的总裁……大概半年多前,倪裳去新加波亚洲总部开年会。自那以后,他便特别的殷勤,要求她每半个月飞一趟新加坡,汇报国内的情况。你可能知道,泰瑞普斯现在在国内的业务还比较少,沪宁办事处一共不过十几个人。倪裳她提出来,应该不需要每半个月飞一次新加坡,很多事情可以在电话会议中汇报解决,这样效率可能反而更高。但汤姆坚决不同意,所以这半年她每个月都要往返新加坡两次,每次过去,她老板总是会设宴招待,安排好些商业酒会什么的,要求她作陪。到了前两个月,那个汤姆去香港参加行业展览会,又把倪裳召到香港去,在那边呆了一个多星期。上个月在台湾有她们公司大中华区的年会,然后他又跟着到沪宁来,检查这边的工作,在沪宁逗留了快十天,然后又一起到青州来参加一个经济论坛。总而言之,倪裳她有些困扰。”
江之寒低眉垂目,看不到什么表情,他的手指又敲了敲桌子,“他骚扰她了?”
“没有没有……”张小薇连忙否认,“没有那么严重。不过倪裳确实有那么点不胜其扰。她一心想要把在内地的产品服务网络先搞起来,但最近这几个月被频繁的召到新加坡和香港,在那边也干不了什么事情,参加的会议之类的和自己的工作也没有多大关系。她当面提出过自己的顾虑,但汤姆说她才从学校出来,工作经验不够,需要先多见见世面,她也不好反驳。”
江之寒抬起眼,“你确定……他没干点儿什么出格的事情?”
张小薇摇头,“没有的……如果有,倪裳是不会委曲求全的。我仔细问过她,她说除了见面时西方的礼节稍微有些亲热,在举止上他并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行动。至于说谈话,也没说过什么不堪的下流话,只不过总是恭维她漂亮聪明,是她见过的最有教养最有气质的女生。不过,这次来沪宁,汤姆和倪裳说起他正在和老婆离婚,讲了很多他家里的私事,说自己很烦恼。因为这个,倪裳有些别扭,因为谈话过多的超越了工作的范畴。”
江之寒轻轻哼了一声,“这不是骚扰是什么?”
他看了眼张小薇,“那……她准备怎么办?”
张小薇说:“因为最近两个月,汤姆频繁的要求她和他一起参加商业酒会,又越来越多的谈起自己的私事儿,从青州回去在沪宁的美国领事馆组织的联谊会也要她一起去,那个和公司业务完全没有关联。倪裳确实不太开心,直接间接的她也当面提出了些意见,但对方有那么点装傻的意思。毕竟他是她的顶头上司,又口口声声的说内陆的生意在未来三到五年会越来越重要,而倪裳工作经验不够,需要更多的积累和指点,所以……上两个星期,倪裳她给她在芝大的那个教授打过一次电话,私下里和他大概讲了讲情况,想征求他的建议。你知道,倪裳到泰瑞普斯,很大的原因是靠她教授的大力推荐。她告诉我,虽然在沪宁的办事处不大,但按照常规,她这样研究生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的是不太可能直接去领导那么一个办事处。这都是因为她在UCD,后来转到芝大那个导师特别的赏识她,而她导师大学一个寝室的好友正好是泰瑞普斯的一个资深副总裁,所以经过他的推荐以后,对方面试过一次,便破格把她派到沪宁来主持工作。倪裳和她导师关系挺好的,所以才愿意私下征求他的意见。她导师听了以后呢,说这个汤姆的做法确实有问题,但实在是还说不上骚扰。你知道,国外的大公司都有严格的所谓道德条例,如果你申诉的话,公司有一套完整的受理和调查的机制。但教授建议她不要考虑这个,因为委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证据。而且从实际的角度讲,倪裳也是这么考虑的,她破格到沪宁上任才一年刚过,便要起诉顶头的亚洲区总裁,即使万一成功了,在公司内部势必也会导致反弹,以后的工作很不好开展。她导师当时给了她两个建议,一个呢,就是和汤姆正式约谈一次,很明确的指出自己工作受到了干扰,希望以后有什么改变,把什么都摆到桌子上面谈清楚。如果这么个约谈起不到作用,他建议她不妨考虑换一份工作。”
江之寒淡淡的,“那……倪裳她是怎么考虑的呢?”
张小薇说:“其实几个星期前,有个猎头公司的人找到倪裳,给了她个是一个中型的德国高科技企业,做的产品和倪裳研究生时的研究方向比较相似。对方大概看重她既有技术方面的背景,又有管理方面的经验,所以想邀请她做中国区的总代理。倪裳对这个公司很感兴趣,因为做的东西和她以前的研究相关。她回国的时候,总说很遗憾学了六年的东西几乎都抛下了,而这也算是个机会可以稍作弥补。但倪裳对我说,当时教授推荐她到泰普瑞斯来的时候,说了她很多好话。如果刚干了一年便拍拍手走人,总觉得太辜负了她导师的信任和当时的承诺,心里很是为难。”
江之寒瘪瘪嘴,“她的毛病,就是有时候想的太多。”
张小薇说:“倪裳就是这个性格,很多时候站在自己立场替别人考虑的比较多。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喜欢她嘛……”
停了停,她又说:“她大概准备听从她导师的建议,坐下来和汤姆好好的谈一次。但她顾虑的是,这么一次谈话以后,即使有些成效,以后自己的工作恐怕也很难开展。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江之寒敲敲桌子,“我知道了……嗯,十一点半我和冯一眉开个小会,你列席一下,帮我做下记录。”
张小薇打量着他,“你……”
江之寒呵呵一笑,“我又不认识泰瑞普斯的CEO,或者是负责国际业务的副总裁,所以呢,想帮忙也是爱莫能助。”
张小薇有几分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站起来,走出门,轻轻的把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