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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的脸色骇得惨白,道:“难道是有人想暗害我们不成?”安朋立即想起方才慌张离去的背影,道:“定是那个秃驴所为!走,我们探探去!”站起来刚想迈步,肚子里又“咕噜噜”叫起来,如沸腾了一般,惨道:“先前喝的茶里还有泻药!”冰释顿时也觉得肚子里不适起来。两个人忙不迭地四处找茅厕,几下子折腾得狼狈不堪。
待两个人精疲力竭之际,邓文西等三个人才逍遥回来。看着他们眉宇间掩藏不住的得意神情,安朋顿时明白,这茶水中的泻药一定是他们几个为泻私愤早先放进去的。那么乘隙在杯中投毒的和尚又是水呢?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呢?
回到府里,安朋掺扶着冰释到凝香阁休息,经过蜗居的时候,见红豆和兰草两个侍女伏在桌子上睡熟了,猜想丁芙蓉并不在。
两个人互不言语,各自想各自的心事。也没有心思去责问邓文西、禹期铭、侯显贵几个茶水中投放泻药的事情,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为泻私愤而已,取闹够了就算了。冰释一直在反思着烟雨的话,安朋则在努力记忆那个寺庙里似曾相识的背影是谁。
蓦地,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来,而且挥之不去。没错,就是柳应贤!
当年柳应贤做内府管家的时候,安朋在他的手下做事,对他的背影再熟悉不过了,对他那走路的姿势记忆深刻,难怪会觉得似曾相识。自从他纵火烧了柴房企图伤害冰释之后,整个人就失踪了。极有可能遁入寺庙削发出家,那么他在水中投毒就很正常了。想到此,他脱口道:“小弟,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冰释疑道:“什么?”安朋道:“那含在茶水中投毒的僧人必是柳应贤无疑。我不会记错的!他原来藏在伏虎寺里厂冰释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忘记了,即便是柳应贤,而今他已经暴露了,必定又逃了。我倒是一直在想烟雨姑娘的话。安朋哥,是不是天下男人都是虚伪的货色?就连丁叔叔,竟然也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安朋哥,她说你不爱红粉爱男儿,说得我心里好难过,好痛!我真的是天下的罪人!当初我父亲千里奔波自缢身亡,后来丁叔叔又铲灭族人,就连他与王妃的再度重逢,也都是我惹的事端!竟然连累你被风尘女子所不齿!安朋哥,我……”“安朋急道:“你切不可胡思乱想,这一切又与你何干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欲,自然会被自己的私语所左右其行为,这又能有你的什么责任呢?于我来说,对你的情义和喜爱是我的荣幸……”突地又想起,道:“我们今天晚上务必要去贤园,五伯和叶妹说符伯已病人膏肓,恐怕时日不多了!”冰释惊道:“那我们就去吧!”
两个人顾不得身子难过,爬起来出了凝香阁。因为丁芙蓉不在,全府上下各色人等慵慵懒懒,无人注意两人的去向。
两个人穿过杂院,越过墙头,进了贤园。这是冰释生平第一次在白天人园。只见园内秋树凋零,落叶如海。纵是这样晴朗的天气,竟也透出不尽的阴森。两个人还未穿过密林,就听得隐隐哭声传来。冰释叫道:“哎呀!不好!”拔腿前奔,过了房舍见符七龄居住的小草房前,五伯和叶秋霜正跪在符七龄身旁哭泣。符七龄仰卧在一片木门板上,已经魂归西天了。
“符伯!”冰释叫着,跌跌撞撞扑将过去。摸着他的面颊:感觉皮肤冰凉。四肢僵直,的的确确是死了。
冰释道:“没想到这悲悲切切的残缺一生,终于是结束了!”仰天长叹!
五伯叹道:“他到底是解脱了。对他而言,活着真的不如死了痛快。他每日里都想着师弟,除了那曲’问世间情为何物’之外,便懒得做什么言语了。不过他人很好,平常对我和秋霜照顾很多。这几年里我们也算是相依为命吧!过着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日子……”直说得老泪纵横。
安朋听得出他话中的暗指,这里虽然是衣食无忧,但是如同寂寞空谷。纵是正常人住久了也会发疯。猜想五伯与秋霜将必走无疑了,那么,冰释也就又失去了两个朋友了。
叶秋霜一边擦泪,一边道:“符伯临死前说,要与骆叔叔合葬。我们觉得不妥,没敢安轻举妄动。幸亏你们来得及时。看一看怎么处置吧!”安朋道:“死者人土为安是天经地义的事。这贤园里埋了不知多少冤死的安灵魂,就给他也葬在这里吧!”冰释道:“我将去塞北寻回母亲的遗骨与父亲合葬,符伯的心愿不能实现了……”话音未落,居却听得有人朗声道:“符七龄生前痴情入骨,却未曾得偿所愿,难道死后也不能实现么?”众人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远远安的却是丁芙蓉。众人惊慌失措。冰释脱口道:“啊,丁叔叔你怎么……”丁芙蓉走近,道:“如果不是我见你们神色慌张,一路思尾随而来,还真不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者与小丫头必定是几年前使你们与小王爷发生执的卖唱老小,危藏在这里倒是很安全!”吓得五伯、叶秋霜慌张地跪倒伏地,口呼:“老爷!”安朋也跪倒,道:“请大总管宽恕!”丁芙蓉并不理会,走近来,蹲下身去,看着死去的符七龄,叹道:“他唱了一辈子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临死了却还是一塌糊涂!这世间的糊涂事情还真是不少呢!”又回头望着安朋道:“你说是吗?”安朋的后背一阵发凉,心知情势不妙,依丁芙蓉的语气,他必是借符七龄错恋骆公子的事情暗指自己与冰释的私事。难道他知道了不成?安朋战战兢兢道:“小的不知道。”丁芙蓉道:“你自然是不知道。”又对冰释道:“那么你呢?”冰释倒没有安朋那般惶恐,冷冷道:“知与不知又有什么分别呢?自是情是人的福,也是害人物!”他自从得知许多事情的真相以后,对丁芙蓉的看法与态度一落千丈了!
丁芙蓉又叹气,“唉!我也是不知道。”遂站起身来,丢下一包银子,道:“骆公子既然有合葬父母…的意思,符七龄也就是多余的鬼魂了!他的抱憾也是咎由自取,还是葬在别处吧!”此言既出,冰释大惊,脸都变了色。一下子也跪了下来,叫道:“丁叔叔,你——”冰释听得丁芙蓉改口叫自己为“骆公子”,心知一切都是了断的时候了。这个了断又是怎样的他尚且不知,虽然他知道这个了断迟早要来,只是未料到会这么快,这么突然。而它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又是如此失落与心痛。他道:“丁叔叔,你不要我了么?”说着,泪水如珠,颗颗滑落!
丁芙蓉扶起冰释,道:“骆公子何必行此大礼呢?你我缘份一场,我已经觉得三生有幸了。当初蒙令尊阴德庇佑,让我一个苦命的小子风光了数十年,心中已是感激不尽了。而今我已经完成他的遗愿,也应该落得个轻松从容了。你说是吗?”冰释不敢回答,只是流泪。
丁芙蓉回身又对安朋道:“安公子年少有为,柳府今后由你执掌也算是幸事。只是你切不可迷情错意,当心符七龄的惨剧重演啊!”听了此话,安朋明白自己和冰释的私情已经被丁芙蓉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又听他说府上的一切将由自己执掌,知道他必定是有所不寻常的举措,刚问道:“大总管,你……”却被丁芙蓉打断,一边往外走去,一边道:“从此以后,省城里面不会再有丁大总管这号人物了,也不会再有丁芙蓉了!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归宿,真是痛快!”安朋急道:“你难道是去找王妃不成?”丁芙蓉健步如飞,道:“那又何尝不可呢?哈哈……”一路狂笑,身影跃过树丛,消失在夕阳的光幕中。
冰释道:“不知怎的,我心中总有不详的预料,很是不安。”安朋道:“我也是。”两个人便不再说话了。快速地葬了符七龄,准备回府去,同时带着五伯有叶秋霜。
五伯久经风雨,自是听懂丁芙蓉等二人的对话,心中味道复杂,难以言述,叶秋霜年少,一双清亮的眼睛只是扑扇扑扇地望向冰释。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丁芙蓉已经收拾好了随身的衣物,又在西厢房上香完毕,径直出了府来。他未走正门,图的是个行走方便。他的心只被一个想法占据,那就是立即带着翁绮虹走,离开这里,其余的事情全然不顾了。依照他来说,能够做到如此洒脱是经历了很难的思索的,所以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不可动摇了。
他刚备好马车,将随身的物品丢上车,正准备驾车而去,却见后门“吱呀”地被推开,闪出两条身影来,“扑通”一下跪在他的脚下,一左一右抱住了他的腿,嘴里叫:“大总管,你不要走!要走也不要丢下我们!”丁芙蓉借着月光一看,认出是自己的两个奴婢红豆和兰草。叫道:“你们两个想做什么?!”伸手拉她们,她们不起身,只叫:“大总管还是带我们一起走吧!我们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奴婢!伺候你一辈子!如果主子不要我们了,我们就去死!”丁芙蓉无奈,见天色已晚,便将二人抱起推人车棚中。勒缰挽马,匆匆奔嗣王府而去。他费尽心计和口舌才劝动翁绮虹和自己私奔的,绝不允许时间耽搁而贻误。
马车远远地将柳府抛在脑后,这瞬间,平素多愁善感的丁芙蓉竟然无所触动,他只是被心中的急切所驱使,恨不得马生八蹄,路变半程。
嗣王府附近,丁芙蓉只身下车,嘱咐两个婢女看好马车不要声张,自己施展轻功飞身进了王府。
丁芙蓉轻车熟路地绕过了大树假山,在王妃的寝室院子里落了脚。他只见王妃卧室内并没有按照约定点燃红烛,心中觉得有些诧异。
暗忖:难道是绮虹变了主意不成?
他翻过倚栏,贴近纸窗,轻扣窗扉,低唤:“绮虹!绮虹。我来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动静。他侧耳倾听,仍然没有声息。一颗心顿时被提起。他伸手推窗,再叫:“绮虹!”
“小心啊!”一声疾呼,悲悲切切!
但是为时已晚。丁芙蓉未及反应,头顶上已落下一张黑色丝网,都是由精钢铸丝拧人油绳织成的,将他从头到脚罩住。左右又涌出七八个骁勇的武士,手中寒光闪闪,俱是锐利的匕首!丁芙蓉奋力一挣,武士们将网收紧,冰凉的刀尖抵在他全身各大要|穴上。
室内各盏宫灯同时被点亮,顿时各个角落都亮如白昼。武士们按倒丁芙蓉,又用牛筋将他捆得结结实实,才收了网,将他丢在地上。丁芙蓉勉强抬头,见自己面前的一把太师椅上,端坐着小王爷朱琪。
小王爷朱琪的身边是几个素衣武士,挟持着同样被五花大绑的王妃翁绮虹,她的发髻散乱,满面泪痕,叫道:“义兄……”完了!丁芙蓉的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这当口,朱琪冷笑道:“舅父大人,深更半夜造访,恕未远迎啊!”
“畜生!”丁芙蓉喝道:“还不快放了你母亲!简直是猪狗不如!”朱琪满不在乎,道:“你不用再嚣张了。你以为你自己还是堂堂的丁大总管么?我再猪狗不如,也没有做出兄妹乱仑的荒唐丑事!”
“你——”丁芙蓉气的睚眦欲裂,愤然道:“我,与绮虹原本就是青梅竹马相亲相爱的,我们虽称为兄妹,但无半点血缘瓜葛,何来乱仑?!”翁绮虹也挣扎道:“快放了你舅父!”朱琪冷冷道:“母亲,他自己都说并非你的兄长了,那我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