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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那天阿姨救我们的时候。雨还没有下,后来才下的。”
柳夫人这才忆起,他们所说的,正是那日为了要救下女儿,自己拼死冲进皇宫时的事。对于救他们,完全是自己冲动行为后地副产物,但是他们竟然能记忆得如此清楚。
人说,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虽然是小孩子,但是谁对谁错、谁是谁非、谁曾经帮助过他们,不管那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都深深印在他们地记忆深处。
“那天的两千个孩子都在这里吗?”柳夫人问其中一个看起来年长一些地孩子。
“没有,找不到自己亲人的、无家可归地,都被送到这里来了。”
“哦。”柳夫人看着这些孩子,忽然想到宛城中碰到的龌龊事,有些心疼,这么小就没有了父母,不过只是因为帝王的一念之间罢了。望向他们的眼神也就更充满了温柔的爱意。原来自己的事,母亲一直看着的,心中对逸尘的怨忿陡然间变得淡了许多…………她做的事,自然是有她的理由,尽管自己还不能完全理解,却是不能拖她的后腿的。
“缘婆婆回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小小声音在人群中掀起了一拨骚动。
柳夫人不禁朝引起骚动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穿着藏青色尼姑袍的女子背着一只竹筐悠然地走过来。年纪看来并不很大,似乎比柳夫人还要年轻许多。她唇角轻轻向上挑着,眼角微眯,一笑起来一颗小虎牙就露出来,看起来非常可爱,散发出淡淡的阳光味道,让人心口一暖。袍子的衣角似乎被什么刮破了,但并没有影响到整体的效果。
这样一副小女孩的情态怎么可能称之为“婆婆”呢?柳夫人不禁有些好奇。
“缘婆婆,我来替您背吧。”一个男孩子朝她的背筐伸出手,就要抢。
那女子一闪身,躲过他的一抓,擒住他的手:“臭小子,让你背,又想偷偷拿了我的草药去做实验吗?”
“婆婆我好冤枉。”那男孩子从怀里掏出一条胳膊粗细的蛇出来,把其他孩子都吓得脸都白了,纷纷后退。
他却一笑,摆摆手:“没事,没事,它没有毒。我看到它和老鹰搏斗受伤了,婆婆不是说众生平等吗?所以将它救了下来。可是我用了很多的药都没有治好它的外伤,想请婆婆看一看。”
那女子钉他一眼,狐疑道:“真不是你弄伤的?”
“当然不是,婆婆不是教我们不杀生吗?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他调皮地笑着,冲那女子做一个鬼脸。
“好吧!我就看一看。”那女子伸手将蛇抱在怀里,从头至尾仔细审视一番,拧眉盯着那男孩,一手将他的耳朵拎起来:“臭小子,它的毒牙呢?把它吐出的毒液交出来!明明是一条剧毒的蝮蛇,被你涂成了这副鬼样子,你竟然以为我认不出来?!”
第137节 欢乐谷(下)
“啊呀!好婆婆,我交,我交。”那调皮的男孩子捂着自己的耳朵,哀号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青瓶子地过去,“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对不对?”
那女子这才松了手,抬头看见柳夫人和璃筠正笑着看自己,面色忽冷:“你就是逸尘的女儿吧。”
“是。”柳夫人点点头,听她的语气倒像是长辈,不敢怠慢,“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贫尼法号逸缘。”她淡淡地回答。
“您就是逸缘师父?”柳夫人忆起了璃筠才讲到一半的故事中提到的那个活泼天真的小尼姑。
“怎么?这是我的地盘,见到我很奇怪吗?”
“没有,只是您看来不过廿许人,和传说中的逸缘师父有些出入,这才知道是您养生有道。失礼了。”柳夫人笑着回答。
逸缘没有回答她,只上前看了璃筠一眼,轻擒起他的手腕,听了会儿脉:“她就是你的那个心上人?”
一句话说得柳夫人脸一红,低头默不作声。
“你果然中毒很深。早就跟她说了,整天练那些杀人的功夫没什么用,还不如像我一样练活人的功夫,她就是不听!但,每次她救不了的人,就都送到我这里来!璃筠,要不是我跟你有旧,我就直接将你送还给她,让她自己去想办法!”逸缘越说越气愤。
柳夫人不敢吱声,心知这逸缘和自己母亲的分歧由来已久,一时半会儿定然是解不开的,只希望按她所说,能够完全治好璃筠。
璃筠却道:“逸缘师太。活人地功夫固然好。但是若没有杀人地功夫。您这个欢乐谷也不可能存在。”
听他这么说。逸缘面色一沉:“臭小子。你怎么尽替逸尘说好话?当年逸尘丢下你不管。后来可都是我在照顾你!”
“璃筠知道。”璃筠笑道。“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地人。我一直希望你们能够和解。这样即使现在死了。我也安心了。”
听他这么说。柳夫人心头一紧。不禁抓紧了轮椅地扶手。
逸缘却有些火了。敲着他地脑袋。恨恨道:“笨蛋!总是轻易说什么死啊。死地。如果世人都像你这样。我还每天孜孜以求活人之术做什么?!我还教这么多地徒弟做什么?整天混吃等死岂不是更舒服?!快将你地那套理论收回去!在我地欢乐谷。每个人都在快乐地寻找活着地乐趣。可不能让你这颗老鼠屎坏了我这一锅好汤!”
听她说得极通俗。将璃筠比成老鼠屎。柳夫人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就是嘛,笑一笑多好。”逸缘看着柳夫人笑得甜,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轻轻摇头,“你若是早一点来,我倒是有办法替你医好这疤。只可惜。时间过得太久了,要想恢复原样已经不太可能了。”
“谢谢逸缘师父。我已经不在意了。曾经经历的事情无论怎样想忘记,但始终会在心底会留下痕迹。越是想要去除,它留在心里的痕迹就会越深。这样的疤痕留在脸上反而更加让我看清现在地自己,不至于被往事所迷惑。”柳夫人轻轻地说。
逸缘抬眼看她一眼,缓缓道:“但愿你所说的是你地心里话。”她掂着手里的那只青瓷瓶,笑了笑,“原还想,缺这么一味药,现在都齐了,走!回去治病去。”说着,她吩咐那个调皮的男孩,“你马上去通知,让高年级的同学集合来诊疗室,今天我们又有一个新地医疗范本了,都带好纸笔来记录!这个范本可是独一无二的,迄今为止,仅此一例,告诉他们逾期不候!”
璃筠张张嘴,叹口气。
柳夫人却听得奇怪,悄悄地问:“什么是范本?”
璃筠轻轻抬手指指自己。
柳夫人恍然大悟,感情他变成试验的小白鼠了。范本呢,是一个中了度仙金针的人,他姓何。”逸缘说着,让柳夫人将璃筠推上前台。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听到度仙金针几个字,都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很好,看来同学们都听说过度仙金针这种奇毒,谁来说一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毒?”逸缘扶着璃筠的轮椅,向台下询问道。
“该毒无色无味,呈金色粉末状,据说只要沾上皮肤就能迅速死亡。死亡时面色如金,故而得名。天下能中此毒而不死地人,迄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如果是武功极高强者,理论上可以通过自体地逼毒方法驱毒,但是此法极耗功力,还没有听说有谁成功将毒全数逼出过。请问台上的何先生,您是怎么样活到现在地?”台下一个人立即站起来,给那些没有听说过度仙金针的人扫盲。
“我很幸运,中毒后,马上又被喂了另一种毒药,两种毒药相克,延缓了毒发地时间,然后又幸得一位武林高手相救,逼出了大部分的毒素,只可惜我中毒太深,迄今为止一直瘫痪在床,不能稍动……”璃筠缓缓地道。
“从理论上,那位武林高手替你逼毒,恐怕也会损失大部分的功力,一时间难以恢复,而且他也可能因此而身染你身上的毒。一般来说,很难得有武林高手肯为另一个人做如此的牺牲,你说的话,恐怕不足采信……”台下传出了一个质疑的声音。
逸缘笑着点点头:“大家对这个问题有所怀疑是正常的,但确是事实。这个问题不必讨论。我们今天主要的问题是,如何将他身上剩余的毒完全清除!集思广益!大家讨论一下。”
她话音一落,台下已经炸开了锅,嗡嗡地讨论起来。
柳夫人却想到,那自己的母亲逸尘岂不是也中了这种毒?那她岂不是很危险?她做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难道都是为了自己吗?!想到这里,不由一恸。这二十多年来的怨忿之情,瞬间瓦解,消散得无影无踪。
关于逸尘进宫之后的故事,她听得出,很多细节部分,璃筠都是一掠而过,似乎多有隐瞒。
她不禁望向逸缘,关于那段曾经的过往,或许她知道得更为清楚一些……
第138节 苏蓝的回忆(十六)
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对容貌的挑剔从来都是放在其次,而对其性情、家世、教养的要求比一般的妃子要高出许多。毕竟若国母不够美丽,背后却还有三千佳丽可供帝王选择,但国母不够贤淑的话,不能掌控后宫事务或是极度奢靡,失了大体,那不幸的只有这个国家。
负责选妃的人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因此,此次选进宫中的三十多名女子都可以称得上是名门淑媛,都是宫中派人暗自查探过的,容貌、体态都是合格的,只需在宫中接受一个月的培训。在她们熟悉宫中规矩、学习礼仪规范的过程中,自会有负责培训的女官,考校诸人的智力、性格、作风的优劣。如此,选出优秀者十余人再供皇帝、皇后最后遴选,挑出最优者为太子妃。其余依然填充太子后宫,但份位却是低了太多,要争宠却有些先天不足之憾。但即使做了太子妃,却也不可一日稍有懈怠,因历史上绝不乏太子妃失宠被废的先例。
苏蓝自然知道这些,所以她的目标自然是太子妃之位,继而辅佐太子,成为一世明君,造福百姓。若是不幸落选,也至少要留在宫中,一切伺机而动,绝不拘泥于一处。
三十六人分成了七个小组,五人一组,尚且多出一人,这一人偏偏就分到了苏蓝这一组,刚好是六人。宰相家的亲侄女亦嘉,皇后的近亲路欣,皇太后的表侄女地女儿阮秋兰。另外还有出自六大贵族的海茹梦、东门嫣,再加上苏家的苏蓝,这一组可谓是精英汇聚。
算起来,六人中苏蓝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偏偏个子却是最高,足足高出其余五人半个头去。往人堆里一站,很是扎眼。苏蓝平素最注意饮食营养,又爱运动,跟那些整日躲在绣楼足不出户地“真”大家闺秀自然是不同。
分组完毕。便有宫中女官领了诸人到储秀宫中安顿。参加甄选,自然是不易,比不得在家中的闺房绣楼皆是一人独居一院,这储秀宫是专为各种选妃事宜所设,遇到为皇帝选妃地盛事,总有百来候选女子居于此处。故而各人房间都设得极小,只摆得下一张小床,一套桌椅,一套梳妆台,一架四页的屏风,一切极尽简约。这样做的初衷还有训导诸位未来的妃子江山来之不易,要恪尽节俭,少事奢华。只是入选地妃子们究竟有没有恪守祖训却是不得而知了。
分到一组的人住一套屋子。共用一间大客厅。由一个女官领着几个宫女统一照顾、教管。
或许是闺秀们出于矜持、风度,一路上。都默然不语,即使认识的。也只用眼神稍作交流,只听见委地的裙裾摩擦着地方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直到分好了各自的房间,这才稍稍松口气。
苏蓝走进分配给自己地房间,进宫带进来的箱子已经放在其中,房间虽然逼仄,但布置得还算雅致,窗台上摆了一盆水粉色的芍药,开得正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