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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公公却适时地站出来,“陛下,您忘了?淑贵妃娘娘这几日刚好不舒服,不如去兰妃娘娘那里,兰妃娘娘唱得那小曲真是动人,几日不听,奴婢耳朵就痒痒了。”
建武帝一拍他的脑袋,轻轻摇摇头。
*****
水晶宫
“啪!”是精致细瓷砸地后发出的一声悦耳的脆响。
“皇上他今夜又宿在德颜宫了?!”皇后对着一众宫女、太监吼道。
小卓子战战兢兢地躬身趋步上前应道:“是,娘娘。”
皇后气狠狠地说:“那个女人生病了还这么不检点!还硬拉着皇上往她床上带!明天等皇上上了早朝,我就要她好看!”
这时一个冷峻而威严的声音道:“你要谁好看?!”
皇后一听,吓得头晕脚软全身竟如虚脱了一般,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皇上,您怎么?”
建武帝对她嗤之以鼻,“哼!亏得朕正好路过你的寝宫,听见喧闹声便进来看看,否则还不知道你竟然嫉贤妒能到如此地步!正好太子要换,干脆连你这皇后也一起换了吧!”说罢,便一甩袍袖气冲冲地走了。
只留下个瘫倒在地的皇后,凄凄艾艾地瞪着无辜的大眼,欲哭无泪……
第073节 箭在弦上
第二日,皇后穿戴上最华丽的朝服,一早就赶到勤政殿偏殿等候。勤政殿是皇帝和百官进行朝议的地方。废后的提议一出,百官立刻分为两派,吵闹不休。
建武帝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居高临下俯瞰他的臣子们,可惜能看清的永远只有他们的额头,他们的脸却是常常低着的,看似卑躬屈膝的模样下面,却永远不知怀了多少鬼胎。
看他们吵得累了,他也听得烦了,便摆摆手,示意身边的司礼太监。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那司礼太监的唱喏,顿时让吵吵嚷嚷的众臣们安静下来。他们知道这场吵闹结束了,今天又可以提早散朝,剩下的就留给明天吧,立后废后这种事自然是不能草率行事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见建武帝从御座离身,忙匍匐跪拜。一切一如往常。
建武帝听得身后千年不变的山呼声,哂笑不已:万岁?不过是好听的名号而已,哪个帝王又真能活万岁呢?能过百岁的都无一人。这么想着内心便顿生出一股无力的挫败感。
下了朝,便有人给车骑将军窦贤递了条子。他看了立刻转到便殿拜见皇后。
窦贤是皇后的亲弟弟,在国丈死后继承了侯爵之位以及车骑将军之职,加上国舅的身份,在乐民也算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年轻时他在边境军中任过校尉,一身的杀伐之气尤未改。
跟在皇后身后,刚踏进水晶宫大门,将门一掩,他便迫不及待地大声嚷起来:“姐姐,您究竟做了什么让皇上这么生气,今天一早晨讨论的都是废后的事,群臣们见陛下态度坚硬,都有些松动。再这样下去不出两日,您就……咳!”他看了皇后阴郁的脸色,便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今日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皇后的语气颇为无力。
窦贤摇摇头:“皇上的心意已表,姐姐,要挽回圣心恐怕不易。唯今之计恐怕只有……”他说着,用立掌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
皇后脸都吓白了,悄声道:“弟弟,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在犹豫什么?!您还有得选择吗?”窦贤逼近她的脸,令她无处可逃,“姐姐,您想一想,皇后、太子一旦新立,您势必成为她们眼中钉肉中刺,必先除之而后快。而我们窦氏一门的富贵日子也就到头了,这些年在官场难免会得罪些小人,我们一旦失势,他们能不落井下石?!最终还不是要落得满门抄斩?!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反击!”他见皇后还在犹豫,又补充道,“姐姐!即使您不为自己考虑,不为家族考虑,您也该为太子想一想。唯有这样,才能保证太子登基。”
提到自己心爱的皇儿,她眼神不由得一黯:“你……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姐姐,您还要考虑什么?!您再犹豫,机会转瞬即逝。如今我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窦贤盯着皇后的脸,看她轻轻点了头,他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他知道她一定会同意的,她是什么样的人、她的死穴在哪里,他最清楚。
她下了决心,便没有开始时那么紧张,深吸一口气,朝宫外唤道:“小卓子,去御膳房要一桌好菜,国舅要在宫里用膳。”紧接着压低声音道,“我们该怎么做?”
窦贤自然不傻,忙大声接口道:“娘娘不用客气了,臣今日还有要务在身。”一边说着,一边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比划着:发动宫变!强迫皇上退位。
“怎么可以,难得进宫一次。”皇后继续道,也用手指比划:可能吗?
窦贤一笑,“娘娘不必难过,有诸位老臣保着,您的地位必然稳固。”手上写出的却是:事在人为!一切等我通知,里应外合,必然成事。
皇后道:“如今本宫也不期望太多,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也就心满意足了。”她写道:只要除了丽贵妃、庆王,威胁自然不在,岂不更容易?
“娘娘想法不错,只可惜……”窦贤摇摇头,“臣会亲自恳请诸位老臣无论如何保住娘娘的位置。”桌上一行清水却是:姐姐所说的不过是饮鸩止渴之计!只有宫变方可一劳永逸!
皇后愣了半响,方黯然道:“如此,只有劳烦国舅了。”说罢,伸手在那行字上轻轻一抹,那桌面便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看着水迹已干,窦贤知道事情已经定下,便俯身一拜:“娘娘放心,此事臣自有分寸。”打开宫门,款款而去。
皇后却还兀自盯着自己刚刚抹去水迹的地方,恍若梦中……
*****
宛城
夜,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监察院的人已经来了吗?”县衙中,一个声音问道。
“老爷。他们到了。”
“礼可送过?”
“送了,他们也都收了。可是,老爷,京城的大爷不是说了,这次来的不是一般的官僚,看似只是来考核政绩,其实专门是为那些陈案而来。”
“哼,监狱中的一干人犯不是一早清理干净了吗?你给我盯紧些,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查出什么来。”声音是云淡风轻的,偏偏从中透出几分肃杀的味道来。
“是。老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那仆从离开了。
暗影中一个人轻笑道:“你的管家倒是忠心耿耿啊。”
“你别光顾着笑。来者不善。你那里准备一下吧,万一他们查出什么来,就要靠你帮我摆平了。”
那个人影咯咯地笑了一阵道:“这是当然,谁让我们是一体的呢?”
“你还说。要不是上次的事做得不够干净利落,他们又怎会查过来?!”
“柳夫人那桩?”那人笑了笑,“那,是个意外。”
“意外?这次绝不可以再有意外了。否则,不日便是你我的忌日。”
那人影笑了两声,一闪,不见了。
夜,又归于沉寂……
第074节 筹谋
京城的天阴沉沉的,盛夏留下的暑气还没有消散,闷得人心里发慌。
窦贤自从皇宫回来以后,便一直称病不朝。多数朝臣们也都习以为常了。皇亲国戚总是能受到些特别的优待,反正现在没有战事,他来不来朝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也有精明的人,把这件事和废后事件联系在一起,说是窦家的人开始学乖了,准备韬光养晦过日子,以防将来立新后之后少受打击。
只有窦贤的近侍知道,他这两日到底有多忙,暗地里联络父亲曾经的死忠部下,联络自己的亲信党羽。连做梦都在想究竟还有谁的力量没有估算到,哪些人是宫变成功后一定要立马拔除的,哪些人是暂时可以倚重的。一想到宫变成功之后的即将到手的无上权力,他便兴奋得难以自持,两天下来也不过睡了一个时辰而已,双目通红,外人见了倒真以为是病得不轻。
依照窦贤的吩咐,皇后这两日都故作姿态到太庙宗祠中念佛,一来给人修身养性、淡泊事故的印象,二来太庙中有秘密渠道可以随时和窦贤保持联络。
其间,她甚至还求国师给讲解了几节易经,然而她惊讶地发现,国师身边总跟着一个不过三四岁大小的女孩子,年纪虽小,却是跟国师一样自傲得不得了,连她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这让早已经习惯于高高在上的她极不舒服。仰望长明灯下摆放整齐的历代先祖牌位,她暗自心道:事成之后定不能轻易放过这两个人!
*****
“你觉得皇后如何?”国师走出太庙的时候笑着问柳如冰。
“长得还行。”自从被戳穿后,在他面前,她就懒得装样了。
“除此之外呢?”
“她的妆没有画好,粉抹得太厚了。”如冰假装不理解他的意思。
“除了这个。”
被逼得没办法了,如冰叹口气:“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我看她一直不停地往门外瞟,倒更像是在焦急地等什么人或消息吧。”
“嗯,这还差不多。”国师抚上她的脑袋。
她一闪,躲开了,“我不是小孩子。”
“可你的身体是。”国师也不生气,笑着看她闹别扭的样子,“你猜皇后在等谁?”
“情人吧?”如冰一脸坏笑。
国师摇摇头,“不是,我看着不像。要不,你去那里瞧着吧,反正你小,她们也不会怎么在意你的。”
“让我做间谍?!”如冰扭过身子,有点不乐意。
国师刮着她的鼻子,贴近她的脸笑道:“谁让你弄坏了我的仪式,这是报酬!合同上已经写清楚了,未来的十三年我是你的老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谁说的,还有十三条例外!”如冰退后一步,躲过他的手指,据理力争道。
国师的手掌上移,弹在她的脑门上:“可是做间谍不属于例外情形。好了,快去吧。有什么事情向我汇报。行事小心点。”
“难得你还有点人情味儿。”如冰揉着被扣痛的脑门,苦脸道。
“那是当然。”国师一本正经道,“对于我的私人财产,我向来是很珍惜的。不过,如果你被皇后发现了,你可别指望我去救你。”
“我就知道……”如冰嘟着嘴喃喃自语,忽而说不下去了,她明白有些话这个时候即使说了也是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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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勤政殿后的宣明阁中,建武帝正在和几个大臣就契丹左翼王发来的联合作战计划进行讨论。
这时一个小太监飞奔进来,与祥子公公耳语一番。祥子公公点点头。
“何事?”建武帝耳目清明。
祥子公公忙俯身一拜:“陛下,丽贵妃忽然病重,要见陛下最后一面。”
“什么?!”建武帝听说,立刻坐不住了,简单对着一众臣子吩咐两句,小跑着便赶往德颜宫。
到了那殿里,御医已经跪了一地,宫女、太监也大多跪着,呜呜咽咽。见到这场景,建武帝的心念立时坍塌了一半,冲到那张曾经无限旖旎的床前,丽贵妃正微笑着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却已经唤不醒。
“郭御医!这是怎么回事!”
郭御医已经侍候过三朝帝王,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他抖着佝偻的身子跪下拜道:“陛下,老臣惶恐。此种病症实属罕见,非针药能解,老臣无能,请陛下治罪!”
建武帝火道:“朕是要治你们的罪!来人呐,把这些个庸医都给我拉下去关进死牢!爱妃一日不醒,便一日不放他们出来;爱妃若是薨了,他们就是陪葬!”
庆王刚刚八岁,他站在床前早已泪流满面:“父皇,母妃在清醒时对儿臣说,此病非人力所能及,蝼蚁尚且偷生,这些御医又何尝不想治好自己的病?母妃说希望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