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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泪》
作者:香宝
正文
第一卷 柳风轻雪 白玉之崖,红
眼前,是一片如同燃烧着的海,海水是血一般艳艳的赤红,一浪又一浪从天边排空而来,拍着脚下的白玉一般的礁石,飞溅出耀眼的浪花,一阵红色的雨“哗哗”落下,探手去接,却又没有真实的触感,仅仅是夏日的暖风从手指间轻轻滑过……
尖利得如同石笋一样的白色岛屿立在这片海的中央,而她,就站在这仅有立足之地的悬崖绝壁之顶,举目四望,天空、海洋一同燃烧着,泛着金红色的光,一片灼人的火海……
“来吧……”
一个悦耳的声音穿透这刺耳的水和浪的噪音。
这声音若断若续,忽近忽远,如银铃轻摇,如清泉叮咚,如风动碎玉,让人不自禁的心摇神驰、魂醉意酣。
“谁?!你在哪里?”她茫然四顾,周围却只有一片招摇的红。
“来吧……”还是那个声音,不急不缓,“来找我吧,我会让你重生。”
“什么重生?”她好奇着。
“来吧……,来了,你就知道了……这是另一个世界。”那个声音从海底升上来,没有一刻停止它的诱惑……
“我该怎么做?”她问。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那个声音停歇了,突然爆发出咯咯地笑,显得极为诡异……
正在她惊异间,忽然七道不同颜色的光从海底穿过来,环绕孤岛一周。红色的海水围着岛转动起来,越转越快,形成一个巨大的柱状漩涡,红浪遮天蔽日,这是一口无底的红色的井,井底黑洞洞地,却看不见尽头……
她,被卷进这井中,陷落,沉没,无力挣扎……
“啊——”
惊醒!
是梦,却又真实得让人抓狂。
天鹅绒般的天际、漫天的星光下,同样的梦不时在这个世界上演……
楔子 逝去的世界
“妈妈--,我下来了!”
伴着一声凄厉的呼喊,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四楼跳了下去,那清稚的声音回响杨馨然的耳畔,字字揪心。
楼顶上就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倚着护栏看楼下,并不十分高,四层而已,她给自己鼓鼓劲儿,谁让自己睡得太沉,没赶上趟,只能走跳楼这条捷径呢!
楼下的人在频频朝她招手:“姑娘,快跳,再不跳,楼要塌了--”
那些已经顺利着陆的人也都在楼下对她喊:“别怕,我们都跳下来了,一点儿事儿也没有!连层皮都没蹭破!”
但是,她心底还在犹豫:“跳,还是不跳?用什么姿势跳?”
她抚摸着自己游泳圈一样突起的肚皮,有些担心地望着楼下颇为简陋的救生床,颤巍巍的挪到护栏边儿上,深吸一口气,跨过去,勉力弯下腰,头朝下,摆了个跳水的姿势。
“背朝下!”消防队长看到她的出场姿势,立刻疾呼道,“见过背跃式跳高吧,就像这样!”说着在原地给她做了个演示。
这个演示她已经看他做了数十遍了,但是对于她而言,别说背跃式跳高那种技术活,就是跳绳她都跳不了一个。
她摇头叹口气,颤颤巍巍地单手扒着护栏,异常艰难地扭过身子,抻着另一只手去够护栏,可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手和护栏的距离总是差那么一毫米。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身上滑落,滴在三楼噗噗上窜的火苗上,发出轻微的嗞嗞声,化作一缕轻烟不见了。
她圆润的脸憋得通红,全身都浸着汗水,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楼下的人们都屏住呼吸,暗暗地为她捏一把汗,她每一次的尝试都足以让他们的心一直跳到嗓子眼,仿佛那楼顶上的人便是他们自己。
不知是谁打了口哨,调笑道,“瞧瞧,又失败了!上面的肥妞,再不跳,就成火烧肥妞了!”
“我最恨有人叫我肥妞了!”她黑着脸,扭过头想看清楚是谁在嘲笑她,谁知汗湿的手心一滑,泄了气的肚皮在护栏上一弹,头朝下,笔直地朝救生床坠下来。
只听“噗嗤”一声,毛毯从中间撕裂了,她的头穿过毯子,直接撞到了地面。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她是怎么跳的?”
“怎么样了?”
“倒着栽下来了?!”
……众人的议论声化作汹涌的潮水向她涌过来,一浪接着一浪……
“你这胖女人怎么这么笨!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你到底……”消防队长三步并两步赶到跟前冲口就要骂起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殷红的血从她头上汩汩地往外冒,杨馨然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又瘦又漂亮……还要……还要……”
消防队长紧张地盯着她:“还要怎样?”
她浮肿的双目中一道精光闪过:“还要有很多很帅很酷的男人追……”说完,她轻吐一口气,心满意足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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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杨馨然终于从深沉的梦中清醒过来。她回忆起火灾、回忆起下坠时耳畔呼呼的风声,原来自由落体是这样的感觉,她闷闷地想,甚至觉得有点好笑,当时竟然以为自己要死了,看来其实自己的脑袋够硬的。
这,应该是在医院吧?
四周相当安静,静得隐隐透出些怪异,甚至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没有病痛的呻吟,也没有刚出生婴儿的啼哭,没有此起彼伏的呼叫铃声,没有病人家属匆匆的脚步。
她能感觉到的,只有风轻轻掠过屋檐留下的痕迹--一串清脆的风铃。
她抬起沉沉的眼皮,一眼却看见睡在自己身边的是个婴儿。
咦?!这是谁家的小孩?居然睡在我床上了!
婴儿睡得很熟,长长的眼睫毛覆在娇嫩的脸上,随着她的呼吸扑闪扑闪的,像月光中轻舞的蝉翼;一只秀挺的小鼻子,粉雕玉琢似的;两瓣娇嫩的红唇像刚刚熟透的樱桃泛着清润的光泽,那嘴角还微微地向上翘着。是做什么美梦了吧。她就像清晨薄雾中那嫩绿的新荷上滑落的一颗露珠,透出晶莹的光彩。
多可爱的小孩子啊!我要是有她这么可爱就好了!
杨馨然痴痴地幻想着。等她看清楚刚刚晃到眼前的另一张笑脸时,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身体所有的细胞都似乎忘记了活动。
“帅……帅哥哎?!”
这眼睛、这鼻子、这眉毛、这嘴巴、这脸!天啊!真是个极品的男人!光是看着就能吧嗒吧嗒地掉一地口水!
而且,而且他的脸现在离自己越来越近……。
“嘭,嘭嘭,嘭……”杨馨然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火热的心跳,原来心灵的悸动是这样的!
难道,这,是梦吗?
杨馨然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哎呀,痛!痛!”
眼前的男人忽然伸出了双手,展开阳光般地笑容,朝自己扑过来……
心跳为之一滞……
天啊!他抱住我了!
只是这轻轻的一触,便拨动起我的心头那根最纤细敏锐的弦,全身如触电般战栗起来。
要不要推开他呢?
不推,太没面子了,太便宜他了!
可是如果推的话,自己一定会可惜到心痛!
好痛苦、好艰难的选择!
咸咸的液体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是感动吗?也许是吧?她从未感到如此幸福过。
哎~,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啊?腿脚都用不上力了。
……他把我抱了起来,仿佛……仿佛自己的身体就像个婴儿般的……
咦?!!!!我的天!
第001节 双生子
“噢~~~乖孩子,不要哭了。”柳子让慌慌张张地从摇篮里抱出一个女婴,有点不知所措,“宋嬷嬷,快来,你看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这个男人虽然已经有过好几个孩子了,但对于带孩子的事还是一窍不通。毕竟,在这个时代里,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女人来做的。穷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且家里还养着一大群的仆从,总不能浪费了吧?哪里轮到自己动手。对于这个自命清高的饱学之士来说,小孩子的哭声无异于催命咒,让他不得安生。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这对双胞胎女儿都睡着的时候来看看,谁知道自己刚一露面,还没有伸手,便哭了一个,真让他左右不是。
“是,老爷。”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外屋跑进来,匆匆忙忙地接过男人手中的女婴,简单检查了一下尿布什么的却发现还是干的。料是孩子睡得久了,有些难受,便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又摇又哄。
但是这孩子的哭声不但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反倒越来越响亮了!居然把摇篮里的另一个孩子也吵醒了!
“宋嬷嬷,你看这孩子也醒了。”倒霉的男人看宋嬷嬷也一时顾不过来,便只好再次亲自动手,忙不迭地抱起了另一个。
“怎么了?这是?”二十多岁的美丽妇人被个小丫鬟搀扶着走进来,“方才两个孩子都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谁知道?这小孩子的性情谁说得准?”男人皱着眉头的样子依然帅得掉渣,“哎呀,这一年到头都是听这些小鬼的哭声了!送走一批又来一批!”
“相公,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勒着金绣黑底抹额的美丽妇人杏眼儿一瞪,瞥了男人一眼,从男人手里接过哭泣的孩子,“噢,噢~~~~,小乖乖不哭了。我给你们柳家辛辛苦苦传宗接代来着,我还有罪了?”
“夫人劳苦功高,为夫的怎敢有半句怨言?”男人酸溜溜地回答着,忽然一拍脑门,恍然道,“啊--对了,我去看看咱们大儿子的早课做完了没。”长袖一挥便溜了。
“哼,就他忙,除了会吟几句诗,还会干什么?”美丽妇人气呼呼地抱着女儿,“乖,别哭了,听到没有!”
这下本来哭得声音还不算大的这个女儿也拼命地哭起来。而宋嬷嬷手里抱着的那个哭得也就更加响亮了。一时间,整个屋顶都快被这哭声掀翻了。
宋嬷嬷使劲儿安抚着怀中的宝贝,却效果甚微,忙道:“夫人,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您别这样大声,小心吓着孩子了。”
“谁知道生对儿双胞胎会这般难带?一个哭不够,还要两个一起哭。真闹得心里发慌。”美丽妇人冰着脸,手里却不得闲,一会儿喂奶,一会儿又拍又摇。瞧着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的丫鬟,气不打一处来,“紫笑,你傻乎乎地愣着做什么?身为下人的就要眼到心到手到,行动麻利,难道事事都要我来吩咐?”
紫笑只有八九岁的样子,被美丽妇人一喝,一时吓着了,嗫嚅着,“夫人,这带小姐的事情,奴婢没什么经验,不知道从何下手啊?”
“你这个丫头,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关键的时候怎么就呆了呢?你没有经验?你不会学?你没有经验,不会去找方嬷嬷或是刘嬷嬷过来?她们总是个有经验的老人了。难道你就看着夫人受累?”宋嬷嬷撇撇嘴,冲她挤了下眼。
紫笑会意,战战兢兢地看了那美丽妇人一眼,应一声是,便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只看她一不留神,脚跘在门槛上,整个人顺势踉踉跄跄地送出几步,才稳住了身形,她没敢回头,也没敢停下来拍打身上的尘土,继续跑,在走廊的另一头转了一个弯不见了。
美丽妇人全看在眼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宋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忙劝着:“这丫头刚进府里头,规矩还没学好。夫人别太在意。”
“别太在意?花了银子,却不挑些个机灵些的回来教。当我瞎了、聋了么?咱们府上什么时候开始养闲人了?看来我待产的这段日子,放手的权力太多了不是?”美丽妇人气鼓鼓地数落着,恨不得把怀里哭闹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