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甫大人,依您看,那皇榜所贴之残文,其义究竟如何?”
在等候早朝的时间里,太宰张煜走到皇甫锦身边,低声问道。皇甫锦拱了拱手,“此君文采学识。自不必说。其提出的攘外安内之举,也极符合当前国情。依下官看,倒是一位极其难得的饱学之士。”
“嗯,老夫也这么认为。”张煜捋了捋胡须,说道:“若论才学,天底下无人可及得上皇甫大人你,而此番皇上略珠玉而就顽石,如此青睐于他,老夫倒想替大人看看。此人究竟是个何等样人?”
皇甫锦道:“大人此言差矣。天下怀才之人何其多。区区一个皇甫锦算什么?就说大人你,当年不也是东欧朝上除太傅大人外号称第一才子地大学士么?”
张煜忙着摆手:“惭愧惭愧!皇甫大人可不要再提起当年那些事儿。那都是当年一帮同窗互相嬉闹时留下的绰号,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他虽然在连连推辞,但是眉前眼角俱是笑意,看起来又对皇甫锦这番话感到颇为受用。皇甫锦笑了笑,说道:“闻说此君年纪尚轻,朝廷里的规矩自是有诸多不解之处,大人德高望重,介时自然少不了要多多教诲了。”
“哪里哪里!老夫……”
正说着呢,前呼后拥而来的安若亭已经登上宝座了。
早朝并无要事,刑部奏报了几宗杀人越货的案子之后,安若亭当场朱笔批了,再循例问了问有无事再上奏,便已宣布退朝了。
出了宫门之后,皇甫锦坐在轿子里,吩咐人将他抬到了前门大街一家新开的茶楼前停下。
茶楼叫“清水居”,看样子像新开不久。小二看见他一身气派地官服,殷勤地过来招呼:“大人,里边请……”
皇甫锦要了二楼一个雅间。随着小二上楼梯的时候,一个头戴黑色斗笠的壮汉也正好下楼,他走得比较匆忙,拐弯处不小心碰了他一下。
“对不住!”汉子低声道着歉。宽边的笠沿挡住了他大半张脸,皇甫锦只看得到他被刮得干干净净的棱角分明的下巴。
“不要紧。”他下意识地礼让道。细一想又觉得这声音挺熟,然而待到再回头来看时,那人已经大步走出去了。
“皇甫兄?这么巧!”
一个显然也来清水居喝茶的年轻文士打断了他的遐思,他回头忙道:“原来是刘兄!……”
“刘兄”已经结完帐了,等他的友人下得楼来,便一同跟皇甫锦道了声告辞:“改日再一起聚聚!”
皇甫锦抱了抱拳,转身跟着小二进了雅间。小二上了茶水没多久,帘子就又被人撩开了。
“锦世兄!”
“子骞!”皇甫锦面带笑容地站了起来,看向站在门口地潇洒男子,“半年未见。风采依旧啊!”
男子笑着在他对面坐下,也不客气地拈起一块点心塞入嘴里。“三日前辞别我表兄,昨日才刚刚回到京城,早上就让管家给你送信去了!”皇甫锦替他斟了杯茶,“这大半年没有见你,我心里可真是闷得慌!尤其是眼下……对了。你表兄出监回乡之后身体如何?事情都办妥了么?……”
“娘娘!”
盈紫交握着双手,还没进门就张口嚷了起来。“天儿这么冷,你怎么尽站在那风口里?”上官玉正站在窗下,对着满园的雪梅吹笛,听得她如此说,便缓缓止住了笛声。
“一日百花尽,残红遍西窗。不知……”她幽幽叹了口气,将笛子搁在案上。今日这天,的确好冷。
“不知经年处。余香复何香!”盈紫张口接了话去,也叹了口气,拉着她在榻上坐下。“这么冷地天儿。偏也就你们这些天仙似地人儿不怕冷,一个个在雪地里走得比谁都精神!”
上官玉斜睨她道:“谁去雪地里了?我今儿可连廊下都未曾去过。”
“不是你,自然还有别人啊!”盈紫笑道。“我刚刚从承乾殿过来,看见姬百合进宫来了,带着个蛮漂亮的男孩子还有几个丫头去了南书房,听说还要上凤仪宫来拜见呢。”
“姬百合?”上官玉将眉紧皱了起来,“她带个男孩子来做什么?”
盈紫将手合在暖炉上,说道:“我听说,她自被皇上赐封为东阳郡主之后。大概对皇上心灰意冷,开始在郡主府里眷养起了男宠,日日饮酒作乐,夜夜起舞笙歌,还在府里专设了一处院落作为男宠的居所。如今外头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知是真是假。”
上官玉呆了呆,“他不是说会替她指婚么?”“你呀!”盈紫轻嗔道:“皇上日日夜夜跟你在一处,有没有赐婚下去你都不知道,还问别人!”
她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神。“你去承乾宫做什么?”
“千鹤宫丢了两只小仙鹤,害得我一大早到处找。听说跑到承乾宫那边去了,结果一看,还真在那里窝着呢!差点没让进宫的太监给踩着……”
“玉儿!”
正说着,安若亭披着斗篷进来了,手里还握着几张卷起的纸。一进屋子,他便大步往吟风殿而来。
“皇上。”
盈紫退后几步,伏在地上叩首。安若亭嗯了一声,道:“你也在呀?”然后就在上官玉对面落坐。看她地又手冰凉。便又紧握着暖了好一阵。
盈紫悄悄退了下去。上官玉将手轻轻抽了出来,微微撇开脸道:“今日怎么这么早?”
“想你了。”他将她揽过来。下巴抵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她的眉眼,才又磨挲着她地脸庞说道,“瞧瞧,眉毛都冻凉了……昨夜朕没有过来,有没有生气?昨夜张煜呈了一批揭皇榜的补文上来,朕在承乾宫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已是早朝时分……”
“皇榜的补文,可有对得上的么?”上官玉看着窗外。雪花又在飘落,梅枝只露出一半黑黑的枯枝在外,余者已全被积雪覆盖。
“正是因为对上了,所以朕才没有过来,一整夜都在看他的文章。”他含笑道,“到今日早上,朕已经宣召这人入朝觐见了,果然是个卓尔不凡的饱学之士!”
一阵风吹过,撩动了枝头地梅苞,看着那抹红点在风中颤了颤,上官玉的心仿佛也跟着动了动。
“他叫什么名字?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雕花木匣内藏书
“楼如风。祖籍洛川,现居幽都。”
安若亭将手里的纸张放到上官玉面前,“你看,这就是他补上来的文。朕已经亲自查对过,确实无一错误之处!”
上官玉看了看,点头道:“看字迹,果然是一样的。但不知你给了他个什么官做?”
安若亭一笑,说道:“朕一开始要赏他个御史大夫,他不肯受,称自身资历太浅,不敢居高,朕便让他去吏部当了个侍郎。”
上官玉左手搁在案上,默然无语。安若亭道:“你觉得怎么样?”她摇了摇头:“这是朝政之事,后宫不宜插言。”安若亭想了想,还是道:“你以前是朕的女史,可以以女史的身份说。”
“好吧。”上官玉便侧转了身子道,“依我看,侍郎的官倒还是太大了些,此人才华虽有,但终究初出茅庐,若真的才华过人,那么等磨厉个一年半载再擢升也不迟。不然的话,仅凭一篇洋洋数千言的文章,如何能让朝中一帮老臣们心服?”
安若亭听完沉吟了一阵,点头道:“你说的对。朕本是因为难掩爱才之心,故而将他升为了侍郎,怪不得他领旨以后又是一副勉强万分的表情了……可如今吏部却也缺两个侍郎,一时也没有人选!”
上官玉又道:“上回中秋作诗的那个靳不言,看模样倒也诚恳。”
“他倒是合适,只不过他是太傅的弟子,如今又是皇甫锦的手下,朕有旨有前,类似这等情况此番不予提职。”安若亭接过鸾舞奉来的茶,用杯盖拔了拔水面。“我不过是以女史的身份向你推荐而已,他既不是我的弟子也不是我的属下,是谁的人都我无干,你爱用不用。”上官玉淡淡说完,缓缓站起了身子。
安若亭伸手拉住她。“行了!朕知道了!”一把将她拖进怀里,一脸无奈地叹着气道:“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朕还敢不从?”
三日后,朝廷果然下旨,公布了新进一批官员的名录,着各部遵旨执行。除礼部外。各部均进三人,靳不言入了吏部侍郎,楼如风则补了户部郎中的缺。
安若亭与安玄真青槐一道在御花园里地秋海榭宴请所有新进五品以上地官员们。而后凤仪宫那边也来了人。鸾舞领着几个太监捧来了好些赏赐。说是皇后代皇上高兴。奖赏各位臣子。安若亭见上官玉如此。当下喜不自胜。与安玄真青槐二人又对饮了好几大杯。
而群臣们则对着凤仪宫地方向大拜了几拜。感谢娘娘封赏。同坐在一席地靳不言和楼如风望着那座如月宫琼宇般地宫殿。也是各存着自己地心思。“二位兄台。可是中秋诗魁靳先生与洛川文士楼公子?”坐在靳不言下首地一个年轻男子拱手朝他们笑道。靳不言忙起身回礼:“兄台客气。还不知如何称呼?”
“下官叶子骞。初入朝堂。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本来端坐着喝酒地楼如风此时也侧了侧目。“这位可不是同我一道入吏部地那位兄台么?”
叶子骞道:“正是!小弟不才。与楼公子在吏部同任郎中。”
楼如风笑了笑。与他对饮了一杯。接着三人便又攀谈起来。酒过三巡。面上已是畅快之色一片。
宴会才到一半,首位上的安若亭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唤过冬喜来道:“去看看娘娘在做什么?用过膳没有?……”
凤仪宫里。上官玉刚刚用完膳,正在看刚刚鸾舞送赏时带回来的一个小锦盒。这几日她总有些心神不定,仿佛总要发生些什么事似的,但使劲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小锦盒是楼如风悄悄放在装赏赐的盘子里的,此刻她手握着它,看着盒盖上刻着的一条鱼一匹马,总算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冬喜捧了一个大大地食盒走进来,“娘娘。皇上吩咐御膳房做了几样您爱吃的点心,让奴才送过来。”
“拿回去吧,我吃过了。冬喜将食盒递给一边的鸾舞,“先热着吧,呆会儿皇上一回来,娘娘就肯吃地了!”
上官玉盯着他肩膀一耸一耸地出了门,吩咐鸾舞将殿门掩上。这时却又来了个捧着食盒的太监,“娘娘,皇上吩咐奴才送了些新鲜瓜果过来。给娘娘尝尝鲜。”
鸾舞望着蹙起了眉头的上官玉。回头朝小太监“嘘”了一声,把他打发走了。小太监临走却还不放心地叫道:“娘娘。您一定记得吃啊…………”吓得鸾舞忙不迭地掩上了门。
上官玉犹自在灯下把玩着锦盒。“娘娘,这食盒里有张字条儿呢!”鸾舞不敢拆看,恭恭敬敬递了上来。
“什么字条?”
她狐疑地接过,一看上头那熟悉无比的字迹,心下顿时猛地咯噔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仿佛是那冰雪中的寒梅,迎着寒风瑟瑟发抖!……
“是哪个盒子里的?!”她失神地望着鸾舞,脸色已经由红澜一瞬间变得苍白。鸾舞一见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是吓住了:“就是……后来的那一个……娘娘!出什么事了?!”
上官玉睁大了眼睛,望着那食盒半晌,然后快步冲过去,揭开盒盖一看,除了几样瓜果之外,却也无别的异物!她将食盒倒转,里面地果子一个个跌到地上,滚得四处都是,可是,那里却还是没有别的东西!她呆呆地坐在厚毡上,脑子又开始混乱了……
他回来了!该死的他……居然回来了!
她紧抓着身上的羊毛地毡,不知不觉,眼泪已从她的眼眶泉涌而下。
鸾舞走过去,缓缓跪在她身边,“娘娘,那纸上到底写什么了?”
“玉儿……”
安若亭回到凤仪宫时,上官玉已经躺下了,闻见他一身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