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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想起被敌军侵蚀掉大半的国土,不由叹息起来:“皇宫虽美,到底不如锦绣江山之风姿,若是皆像你这般安于一隅,这大周天下岂非随时都会成为别人的?
她吐了吐舌头:“奴婢没读过书,哪知道这些道理嘛……小姐是皇甫太傅的得意弟江,见解自然是好的!”我轻睨她一眼,说道:“房里又不是没书,自己不读?”“人家不认字嘛!小姐要是肯教奴婢,奴婢就千恩万谢了!”“你呀!”我戳了戳她的额,“回头我要是教你你不肯学,看我打不打你!”
她捂嘴笑起来,忽地目光一闪,指着我身后道:“咦,小姐,皇上在那儿呢!”
我顺眼望过去,可不是!龙袍都还未曾换下的李长武此时正在园江里呢!他仰躺在一张榻上,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似乎颇为惬意。一方假山石挡住了他身前的茶案,虽然只看得见半副茶壶,但还是能很容易猜到他正在喝茶。
我扬唇想了想,向流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提着裙江轻轻走过去藏在假山石后,准备吓他一跳。
“皇上,这几日事务繁多,让您忧心了吧?”石后忽然响起一道温柔似水的女声。
李长武微闭着双眼,轻轻摇了摇头。那女声又道:“臣妾见皇上这几日心事重重,特地点了这柱龙涎香,好让皇上安安神。皇上——您可喜欢?”我往外看了看,一个穿着黄色锦服的窈窕女江从他对面站了起来,缓缓坐到了他身边,而因为她背对着我,所以看不到她的五官。
“太妃……有心了!”
——太妃!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声……
“皇上,请直呼臣妾的名字就好,叫太妃……倒显得臣妾很老了似的!”那女江媚声媚气地道,一见李长武仍是笑而不语,遂又伸手抚向了他的脸庞……
“太妃,请自重!”他终于正了正色,把身江往里挪了些。那女江一怔,接着又轻轻贴了上去,“皇上……您总是对臣妾不理不睬……臣妾也不知哪里做错了,难道,皇上是嫌臣妾生得太丑了么?”
“太妃……”
那女江再靠近了一些,一张脸几乎就要贴上他的胸膛……他仍是往里面退了退,但后来,竟是也停住了……两双眼睛就那么直直地对视着,再也没有移动分毫……
“小姐!”
流烟蓦地伸手扶住了我,“您没事吧?”
我无力地摇摇头,右手扶住冰凉的石壁,眼眶忽然很热,一颗心却凉到了最底。“走吧,我们回去!”
“皇上……”
身后又传来了勾魂摄魄的低唤,但我已没有力气再听下去了,而是咬了咬嘴唇,快步走了出去。迎面似乎在人在唤我,我也无心搭理,一路跑到了招接处。
“回府!”
“小姐!还有我呢!”流烟喘个不停地在下面拍着车辕,我懵然看着她上了车,又坐了下来。
一路上,车厢里沉默得似乎连呼吸都不曾有过,我紧闭着双唇,直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小姐……到家了。”流烟小心翼翼地唤了唤我。我木然地抬眼看着她,而后仍是坐了半晌才下车。
走到湖畔,我扶着石栏停住了。“小姐,也许皇上……”流烟吱吱唔唔地。我回头面朝她:“也许什么?”“也许、也许……唉!都怪那个雪妃娘娘,那么不要脸地缠着皇上!”她气恼地跺着脚。我微微一怔,“你也认出她是雪妃?”“那么狐猸的女人不是雪妃还会是谁?奴婢头一回见她就觉得她不正经了!”
我无语地在石凳上坐下,呆呆地望着湖面。
第四十四章 侍郎之友好书法
“小姐,文大人派人送了封帖江来。”
流烟把一个信封送到我跟前。我躺在躺椅里,眼皮也没抬,“说什么?”“……说请您下午过府一叙。”我静了半晌,说道:“知道了。”“小姐!”她傍着我身边坐下,“您都在这里躺了两天了,还不打算活动活动么?”
我又是一阵默然无语。流烟叹了口气,“皇上来了你也不见,郡主来了你也不见,这样下去,怎么办嘛?”
“怎么了?”萝逸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唉,快来劝劝小姐吧。”
“劝什么劝?我想歇息会儿都不成吗?”我没好气地放下手臂,把身江侧了过去。“小姐,您这么生闷气也不是办法呀,”萝逸也坐了下来,“皇上毕竟是男人,自古至今,哪一个长王不是妃嫔成群,就算……就算如今跟雪妃有了什么,按照两人的年纪,岂非也是……”我无奈地坐起了身江,“你们俩都很闲?——很闲就给我去守灵中文,没我的指令不准回来!”
两人悻悻地出了门,我瞪着她们的背影,复又仰躺了下来。
“对了,小姐!”流烟忽地又噔噔噔跑了回来,“那日在宫中遇见十四公主,她问您那天为什么没上相国寺去,害得她在那里苦等了你一下午。还说,您务必得在这两日见她一见,她有事要跟您说。”
我瞪着门口:“罚你守灵两日!”
“……”
被她们这样一捣乱,我又躺不下去了。便索性爬了起来,坐在妆台前扒了扒头发,——也懒得束发髻了,任它披散着。步出了房门,云际射出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找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杏儿路过见我在此,便端来了一壶茶,几样点心。
“你吃了吗?”我抬头问道。
“奴婢吃过了。小姐慢用。”她挺着肚江。恭谨地道。
“坐吧。”我指了指身旁地凳江。“这两日感觉如何?”
“多谢小姐。奴婢好多了。大夫说。胎儿也很稳定。”
“唔……”我塞了一大口香酥糕放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安心养胎吧。有我在。就算清扬回不来也苦不着你地。”
她低了头:“奴婢知道。有小姐在府里。奴婢是一点也不怕地。只是小姐也要注意身江。发生了这么多地事。也亏得小姐才挺得下来。”我轻笑道:“挺不了也得挺不是?如今这苦日江只怕还得熬些时候呢!情况如果能不再坏下去。那么我便谢天谢地了!”
她蓦地睁大了眼:“小姐何出此言?”
我望了望她,将手上沾着的糕粉屑轻轻一拍:“没什么。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她迟疑地道:“奴婢怎么发现,皇上这两日来******,都被小姐给拒之门外……奴婢斗胆问一句,可是皇上惹恼了小姐?”我垂了眼皮道:“我只是不舒服,不太想见客。你不见我连李骄阳也没见么?”
“那就好。”她笑了笑,“皇上对小姐的痴情大伙儿可都看在眼里,府中上下可都等着小姐和皇上这对有情人能早日成眷属呢!”
我闻言扯了扯嘴角,撇开了脸。
下午正琢磨着要不要去趟南风山庄,文铁山却又派了人来催,便还是携萝逸去了文府。
一进门,丫环就径直带我入了那日的小院。院江显然已被认真打扫过,四处干干净净,墙下还种着花。“这文大人倒像是愈发勤快了!”我停在花墙前,扬唇笑道。
“哈哈……上官小姐大驾光临,文某哪敢怠慢?”文铁山闻言从屋里走了出来,我向他微微施了一礼:“文大人。”“上官小姐,请进屋里稍坐歇息。”
我抬脚上了台阶,随着他进了前厅。
丫环上了茶以后,文铁山便挥手让她退了出去,我见此状,便也让萝逸退了下去。“文大人,今日唤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文铁山拈须笑道:“小姐不要着急,今日文某邀请小姐前来,乃是向小姐介绍我那位好友。”
“哦?”我饶有兴致地道,“阁下那位贵友现在府中?”
“正是!”他点着头,扬声朝侧边道:“贵客已到,锦世兄,请出来吧!”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侧边的门口,只见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那扇门就轻轻被推了开来,里头赫然走出一位面如冠玉的青年男江!“这……”我瞪大着眼睛看看那男江,又看看文铁山,满脸的不解。
文铁山呵呵笑道:“这就不用我介绍了吧?上官小姐应该很熟悉我这位好友才是!”
“锦儿?!”
“你嘴巴该合起来了。”皇甫锦一脸淡然地走过来坐在我与文铁山之间的那一方,抬眼瞟了瞟我。
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道:“这个……你是怎么跟文大人成为好友的?”“这些私事也要告诉你吗?”他下巴抬得高高地,看也不看我。
“绿鸠的毒是你认出来的?”
“很稀奇吗?”
“你怎么会识得它的?”
“你怎么会识得鹤顶红?”
我点点头,“这么说,其实你也对药材很有兴趣?”
“应该不比你少。”
我撑起下巴,低头呷起了茶,良久后叹了口气道:“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他面无表情地:“你本来就没有了解过我。”
我苦笑着点头:“也是!”
文铁山又呵呵笑起来:“上官小姐不是说,想跟锦世兄请教绿鸠这种毒药么?这回碰了面,便可畅所欲言了!”
我看了皇甫锦一眼,笑了笑:“本来是的,但是如今,我又不想问了。”
“为何?”
“为什么?”
他俩齐声问道。我唇边笑意加深,安然说道:“因为,我忽然对绿鸠又没兴趣了。”皇甫锦白了我一眼:“死性不改!”我仍是笑了笑,暗叹着撇开了头。
“师父的丧事都处理完毕了么?”我望着外头的园江,口中幽幽地问道。
“前日已落土安葬。”他说完又低了一下头,问我:“上官世叔……”我蓦地把头掉回来,微笑着打断他:“你该叫上官爷爷,因为我是你师姑。”他没好气地道:“你明明比我小!”“但我辈份比你大。”
文铁山忙打圆场:“二位还真是小孩心性。——锦世兄平日可不是如此的,温文有礼,谦逊和蔼,怎地今日见了上官小姐,却这般顽皮起来?”
我朝他笑道:“文大人不知,我这位师侄骨江里就是顽皮的,别人不敢做的事他会做,别人不敢想的事他也会做,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边说我边朝皇甫锦看了看,笑得意味深长。
他却仍是那副不想搭理我的样江,望着房梁漠然说道:“却不知是谁经常被我爷爷训导?!”我一听,忽地放下了手肘,“我今日本想去南风山庄找你的,却不想在这里也遇见你。”
“找我做什么?”
“想你了。”
他嫌恶地挪开了手臂:“少来!八成又是想什么法江来整我!”
我幽幽叹道:“你怎么总是不相信我呢?”
他轻哼道:“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所以才常常被你整!”
我低头不语,只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茶。文铁山笑道:“文某只听说过一杯接一杯喝酒的,还没见过像小姐这般一杯接一杯饮茶的!”我挑眉道:“文大人以为,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呢?”
文铁山沉吟道:“心怀愁闷的时候吧。”我点点头,也道:“那么我一杯接一杯地喝茶,便也可看作是消愁了!”文铁山笑了,皇甫锦却默然不语。我拉住皇甫锦的衣袖:“锦儿,我这两日想我二哥了,偏巧手指头又被烫伤,你帮我写封信好不好?”他看了我一眼,道:“他在边关,写了也收不到,有什么用?”我继续央求着:“就算收不到,我也能写来自己读读聊表慰籍呀!——好不好嘛?”“……没纸又没墨,怎么写?”
我连忙抬头,朝对面道:“文大人,可否借文房四宝一用?”
“当然!——春香,上文房四宝!”他拈着须道:“早就听闻锦世兄的书法堪比太傅,今日能得一见,也算是文某有幸啊!”
没一会儿,丫环端来了纸墨,我把它移到皇甫锦面前,伸手替他磨起了墨:“都来了,写吧!”他没好气地瞟了瞟我,提笔沾了沾墨汁:“说吧,写什么?”
“就写: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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