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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们尽管宽心好了。”
众人听他一说,心道:对啊,怎么忘了这个无敌的人物,只要他出马,别说是元军营寨了,就是那元廷皇宫也不是来去自如,旁若无人么。想救文丞相,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流云剑杨士杰最先跪了下来,泣声道:“萧先生,拜托了,一定要救回文丞相啊!我杨士杰这里先谢了。”接着众人陆陆续续的跪下,这下萧枫可慌了手脚,连忙急声道:“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真是折煞我了!这,这,这我如何敢当!”说完也‘噗嗵’一下跪在了地上。
众人直至如此,方才站起身来。在众人祈盼的目光中,萧枫昂首走出了‘行宫’。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三)
深夜萧枫一人独自潜去元军营寨,他并未展开巨大双翼,更没穿上金色甲胄,因为若是这样的话,怕是自己还没到两军相隔的中间海域,元军就已发现自己了。一路上潜踪藏迹,虽说甚有把握,可滋事体大,还是小心为妙。
片刻后,即到了元军营寨的外围。
萧枫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除了海潮拍打礁石的巨响,可以说是万籁俱寂,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旌摇动,似有甚么恶事在等待着自己。他狠狠的摇了摇头,寻思:当今天下,难道还有甚么人可以对我造成威胁么?想了半天,委实想不起来,心道:如若是有几百个八思巴,或是有上千个完颜允恭,同时冲上,约莫自己才会有些忌惮。可转念又忖:这个想法委实太荒谬了,简直是奇谈怪论。不禁暗自失笑。
身形腾空浮起,随着东南吹来的劲风,飘飘荡荡的就到了元军营寨的上空。风中隐含了些鱼腥味,使萧枫觉得自己好似在怒海行舟一般。双目凝神细视,可营寨里通火辉煌,明光耀亮,一时也不知文天祥到底被关押在哪里。
居高临下的再次察看,忽见营寨的东首处,巡哨士兵似是较多。且暗底里人影绰绰,特别是一座蒙皮大帐,更是每次交叉巡逻的必经点,来回巡查的士兵,在这里交会时,总是停顿须臾。心下已然有些明白,又惊又喜的想到:守卫既如此严密,不是元朝大官的卧帐,就是文天祥的囚禁之所,倒省了一番探访功夫。只是敌方戒备森严,救人必定极不容易。转念又想:就算是硬抢,也要把文天祥给抢回去。
决心即定,身影闪动下,虚空里留下一片残影,萧枫‘呼’的一下就冲到了那座大帐。运起‘五行神书’里的‘隐身诀’,顿时隐没于夜色之中,悄无声息的伏在了大帐旁。此时的萧枫就算有人在他身边走过,也不会发现这里竟然会站着个大活人。
“国师,朕的师傅,萧先生会来营救文天祥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萧枫的耳内。
萧枫在吃惊之下,忙运起剑罡,轻轻的划破了包在营帐外的牛皮,且还无声无息。把头凑了上去,单眼顺着划破的小洞,往里张望。一瞧下,不由讶异,再细细的审视,不禁惊异到了极点。说话之人竟是当今元朝天子,也就是自己唯一的弟子忽必烈。
此时的忽必烈已有五十余岁,身上穿着件明黄色的蟠龙袍。这些年的戎马生涯,南征北战,使得他原先稚气的脸上,现在充满了皇者的睿智及威严,动静间的仪态显得甚是开合磅礴,一对深邃的眼神象他父亲一般,都是那么顾盼生光,不怒而威。惟有眉宇间,隐隐有些昔日的痕迹。他居中端坐,气势霸烈,左右各还有几人,在他的左首下方的正是“大元国师”八思巴。
萧枫见到这个当年,痴绕自己左右的心爱弟子,望着他那有些苍老的容颜,不由心有所感,只叹岁月无情;但看见他那俯视苍生的帝皇霸气,却又,有些欣慰的喜悦。心道,自己总算没辜负了拖雷王爷的重托。不过转念又想:难道他是为了我而来,想见我,或是想弑我,哎,算了,先静观其变了。
这时八思巴听了忽必烈的疑问,沉吟了须臾,即道:“陛下,这文天祥是南朝里数一数二的大忠臣,他不仅才华冠盖南朝,且还是忠肝义胆的国之栋梁。”说到这,朝着斜对面的留梦炎瞄了瞄,眼含些微轻蔑,他对文天祥那日的壮烈激言,凌然戟指,心下大为心折,而对留梦炎的摇头摆尾,聒噪不休,委实鄙夷到了极处。继而又道:“他是如今南朝二十万军民三大支柱文、张、陆里的一个,只要有他在我们手上,势必会对南朝余孽起到个杀鸡儆猴的妙用,即便萧先生不来,我们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与八思巴毗邻的则是一个武将打扮的中年人,脸皮白净,此时也一脸谄媚的望着忽必烈,恭敬的说道:“陛下,国师所言大有道理,这文天祥乃是南宋遗朝的重要骨干,此次之所以被微臣擒住,也是陛下鸿福齐天的缘故。只要能善用这颗棋子,那南朝的拼死之心,势必损折大半,到时我军所遇到的抵抗,也定然不堪一击。”
话语里既小小的奉承了一下自己的主子,又提醒了忽必烈不要忘记自己的功劳,最后顺便还说出了自己的见意,这番不滴不漏的话语,就连坐在他对面的曾是大宋状元的留梦炎都在暗自钦服,羡慕不已。心道,情愿以后的四书五经少念点,这阿谀奉承的功夫,可得化些时间在上面。
萧枫在外听了心想:此人一看就知是大宋降将,一口赣闽的音调,在蒙古人里可没有。继而又想:这大宋的官场可真是个出人材的场所,武将都在阿谀奉迎里钻营,又怎有心思来领兵?文武百官中实是少了几个文天祥,或是张士杰。怪不得蒙古人一来,就似滚烫沸雪,势如破竹般的侵占了整个大宋。想到这,止不住的哀溢心头。
忽必烈微蹙浓眉,对着众人说道:“朕不是问文天祥应该如何处理,而是关心朕的师傅萧先生会否前来?”萧枫闻他,仍然口称自己为师傅,一时心潮起伏,寻思:听他的话语情真意挚,想来还念些师徒情分,待会,我就现身进去,直接向他要人便是。他虽不知自己的修真功境实际到了那般层次,可对眼下这大帐里的几个人委实看轻的很,并不相信他们能对自己造成什么甚么威胁。
坐在忽必烈右下首的一个黑袍罩身,脸上毫无表情,神色呆板的家伙忽然说道:“他,会来的!”语句极短,每个字如钉钉铁板,冰冷至极。忽必烈听了这话,甚是欣喜,说道:“哦,颜先生言辞凿凿的肯定万分,有何解么?”
听到师傅确定要来的信息,这令他极为兴奋,分别了四十余年了,可师傅的音容笑貌,直至如今,却仍无半点消淡,反而越加的深刻。师傅对自家的恩德,他又怎会轻易忘怀。此躺前来实是听了国师八思巴的汇报,才心急似火的带着如妃,千里迢迢,披星戴月的从大都赶到了崖山。多少年了,从未如此的形之于色,皇位坐久了,差点连凡人的情感都要忘了。
黑衣人听了他那话后,并未解释,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老神在在的闭目静养了。即便黑衣人如此无礼,忽必烈亦没半分生气,反而自嘲的笑了笑,又望向了八思巴。
八思巴瞧着忽必烈的神色,心下不禁叹息,倘若不是那萧枫失踪了四十年,自己又岂会被封为‘帝师’。那么密宗今日之风光,亦不会再有。想到这,不由狠毒的忖思:一定要除掉萧枫,不管任何代价的除掉。为了密宗的发扬,为了萨迦派的荣誉,自己即便死后堕入阿鼻地狱,也要倾全宗之力来消灭他。幸好此次,自己有所预备,已然召集了全藏的五百高僧。老衲就不信你萧枫能从我宗的千年绝世大阵‘藏密莲花法轮阵’里逃出生天。哼……在妒心的进攻下,即便是修佛多年的一代高僧都起了杀心。
坐在黑衣人下首的留梦炎,留大狗贼见其他三人都说过了,而自己却片言皆无,生怕忽必烈怪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急忙在旁说道:“陛下,萧先生的风采,微臣哪日亦幸有得见,可说是当世天神,今时仙尊。陛下昔日能得萧先生传授武学,就如同那轩辕黄帝得遇广成仙长那般的光耀万古,亦可算得上是一段传世佳话。”这马屁委实对症下药的很,只听得忽必烈摇头晃脑,沾沾自喜。
忽必烈道:“是啊,是啊,倘若朕的恩师,萧先生来此营救文天祥,只怕在座诸位无人能挡!他的厉害之处,朕很明白!最可气的是,眼下南朝有他襄助,那我大元的征途只恐就此尽了!”
八思巴实在听不下去了,霍的站起身来,沉声道:“陛下,老衲去看看文天祥,以防他被人劫去。”
忽必烈说道:“国师不辞辛劳,为国出力良多,朕实是心怀歉意,探视文天祥可让张将军前去,国师就不须了。”说完,向着适才那武将道:“张爱卿,你去瞧下文天祥,倘若他有甚需要,你可尽量的满足他,他既是你南朝的忠义,将来亦或许是我大元的栋梁。”
“微臣遵旨。”姓张的武将,叩首领旨,倒退着走到大帐门口,行了一礼后,即转身出了大帐。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四)
萧枫听了,心道:想来这人定然就是张弘范,我只须随在他身后,岂不就能寻到文天祥。思至此,心头激动,其之欢喜当真无法溢于言表,身影闪处,已如附身魅影,亦步亦趋的贴在了张弘范的身后。
这张弘范虽是武将,可本身技艺实是糟糕之极,故而毫无所觉的只知埋头急走,边走边还嘀咕着:“瞧陛下的意思,这文天祥估计是要招降的,或许他日后的地位约莫能位极人臣,此趟我到不能得罪他,得用软功慢慢的来磨。”随着他的嘟囔,片刻就到了一座营帐。只见他在帐外,稍稍的理了下衣冠,轻咳了一声,即撩起帐帘,步了进去。
张弘范的嘀咕虽然极为低声,不虞被他人听晓,可凭着萧枫的灵力,自是字字入耳。听了他这话,萧枫不禁心头暗气,心道大宋怎会出了这般不知廉耻,只知逢迎的武将。摇头不已下,随后仍旧伏在帐外,用剑罡划了一小口,往里觑视,看看这钻营的小人到底会如何来对付文天祥。
张弘范进了营帐后,就满脸堆笑,向着伏在案几上的文天祥,谄笑道:“信国公,别来无恙乎?”瞧着文天祥抬起头后,即又笑道:呵…呵…,下官今日实在太忙,一直抽不出空来探望公爷。你瞧,眼下刚有些微暇,下官就匆匆的赶来看公爷你了。”
文天祥斜眼瞥视了下,即又趴在案上,都懒得去理他。张弘范到也不恼,仍是笑嘻嘻的道:“信国公想必是累了,只怪下官不懂事,哦,丞相还有甚么吩咐么?下官即刻命人去办。”文天祥兀自没理他。
张弘范大感无趣,悻悻的道:“丞相既是没有吩咐,那,下官就告退了?”说完,作了一揖,抬头微睨了下,见文天祥还是毫无反应,只得打着哈哈的准备退出营帐。当他想转身时,忽然觉得全身都没了知觉,好似一下子这副**突然变得很是陌生。慌急中,满头冷汗涔涔而下,一双求饶的目光望着文天祥。他只以为是文天祥暗算了他,可不晓得另有他人。
萧枫骤然在他肩胛上轻拍了下,调侃道:“张大将军,滋味如何?”文天祥本是埋头伏案,听见萧枫的声音,忙自抬头起身,走到萧枫身边,激动的道:“萧先生,这实在太危险了,为了来救我,让你冒这天大的风险,不值啊!”
萧枫轻笑道:“不妨事,不就是个元军营寨么,今日你我就当它是阳关大道。”这一番蔑视生死,勇往直前的话语,听得文天祥热血沸腾,不由也壮然的轻声道:“好,先生当真是天纵豪情,文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