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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运印堂,陡见两道金光灿灿的针形剑罡,“呼哧”一声,从萧枫的眼睛里激射而出。
王少虚骇然,他适才气焰嚣张,也只是看萧枫伫立云端,手抱雪儿,自当是无暇对付自己。即便是要出手,那也须得到了近处方可。不是取用兵刃,也要祭出法宝。这样的话,自然足有空裕和他理论,或者可以挑拨适才那些被他撞伤之人,向他讨还公道。
谁知萧枫竟而手不动,脚不抬,毫无预兆的便是两道寒势凛然,壮气森森的金芒剑罡不宣而来。
先不说他对萧枫适才的疯狂,兀自心有余悸,不寒而栗,时下且还毫无余裕筹思对策;单讲他玄玉宫,素来便是着重符箓道术,对于那阴阳五行,神符秘咒,自是了如指掌,精擅至极;但对于这些道家技击,剑修秘法,却是远逊于终南一脉。
况且那剑罡浩浩荡荡,恍若无摧,他那敢直撄其锋,当下也顾不着什么颜面,什么尊严,先保住这条性命再说。顿时心急慌忙,狼狈不堪,又加连滚带爬的逃遁开来。
萧枫本也无意取他性命,只是嫌他鸹噪,方想小惩一番,故此那剑罡是直直而去,直直落下,目标既无,自亦重重的破地射入。
先是无声无息,如同切腐般的穿入地内,继而地面微一抖动之后,又是颤颤崴崴的裂开好几道大口,最后更是“轰嗵”一声,只见那破裂的地面,瞬时塌陷成两个直径有丈的椭圆形大洞。
场下众人见了这偌大的一击之威,当即呆若木鸡,宛如石人;心下的惊骇和悚惧,确实到了极处。旁观的众多修真里着实不乏剑道高手,可自忖和萧枫这一击之威来相比,那是万万不及,差之千里,骇异之余,不由尽皆钦服。俱自忖道:幸好他适才发疯时,未有施展那无坚不摧的金芒剑罡,不然,这伤亡未免就大了。
眼下的王少虚是心胆俱裂,瞧着那地面陡现的两个巨坑,不禁寻思:倘若自己避得稍慢,又或是强逞硬上,那么自己的百年修为,非但要尽化泡影,而且这条老命,只怕也要送在此处。到时,那梦里的荣华富贵,至尊至荣,也将成为一个笑话,这结果当真是不敢想象。
思至此,王少虚的额上,冷汗涔涔,直觉得意兴索然,面目无光。可倘若要他再去寻萧枫的茬,那是万万不敢去的了,当下也不说话,迳自缩立于自家阵营,直当无事发生。
第六章 妖魔乱舞(中)
萧枫见他学乖,便也不去寻他晦气,今日能得逢雪儿,已是喜气洋洋,岂能让这等伪君子,扫了自己的兴致。想到这,即又与雪儿开始了喁喁细语。
可他却是没有想到,时下他和雪儿的种种举动,在他人的眼里,委实荒诞不经,有违礼制。一个是刚过弱冠的年轻男子,一个却是阅历千年的道门前辈,若教众人眼睁睁的瞧着他们亲昵,实乃不适之极。
一直在旁默然无语的无风自动忽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萧枫说道:“萧公子,你还真是个不拘一格,不同流俗之人,像你们这般不合时宜之事,在他们看来,自是不成体统,可在本座眼里,却是不过尔尔,不如你投我圣教,我当保你无事。怎样?我可不爱虚假。”
他见萧枫形态怪异,功力绝高,心下顿起拉拢之意。何况,若是笼络得了萧枫,那全真派的祖师姑,瞧她眉宇间的眷恋笑意,想来也会随他一起。如此一来,岂不比那王少虚,强上数倍。而且圣教亦能陡增两大高手。无风自动的这个算盘,不可不谓算得甚精。
听他这番言语,萧枫微瞥一眼,晒然道:“我与雪儿缘定千年,早已白首偕盟,何需要你们同意,真是笑话得紧。”他对众人的异样眼神,实是厌恶甚极,只是自己身世怪诞,想来即便说出,恐亦无人会信,由得如此,不如与雪儿多多畅谈,还来得快活。
众人大哗,直觉这年轻人的言语,真是荒谬,他才多大?又岂能说什么缘定千年,简直是胡编乱造,信口雌黄。
大闲顾视左右,心想:虽说祖师姑浮沉千年,阅遍古今,但她远避红尘,不晓俗事;而萧公子风流潇洒,俊美英武;祖师姑自然一见倾心。但据传闻,这萧公子实则风流得紧,祖师姑可莫要让他骗了。念及于此,即问道:“萧公子,你说和本派祖师姑,已有千年情义?你这话,有何证据?”
众人听他这般一说,也俱是点头不已,大为赞同,一时间,众人均想晓得萧枫到底会如何回答这个尖锐问题。只因萧枫的身世,已是明摆眼前,是个俗世的贵胄公子,他又如何能有千年之岁,这话委实教人难以置信。
萧枫甫想回答,雪儿已然软软开口:“大闲,萧大哥真的没骗你们,他确实是我千年前的夫君。而我们又何以会直到如今,方才相遇,这其中的缘由,说来话长,一时间,亦难以讲得明白。总之是我命薄,失去了与夫君千年的相守。”说到这,音调里,已是凄楚难当。
她见众人俱用言语围攻萧枫,尤其咄咄间更有审讯的意味,又见本派掌教亦来参与,不由大起不忍,自是挺身解围。
萧枫闻言,顿感酸楚,涩涩地道:“雪儿,是我不好,是我亏待了你,方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
雪儿不待他说完,已用柔荑轻捂他的嘴唇,柔声道:“萧大哥,不要这么说,我们的这些劫难,其实可以说是天数使然。倘若没有千年的别离,我们又那来今日的欣喜。”
见到雪儿这般的温柔体贴,又想到自己前后加起的离散岁月,不过数年,可那噬骨的相思着实苦不堪言;而雪儿,却足足有千年之久,那等锥心刺肺的痛苦,自是不言而喻。也不知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想到这,萧枫更是心下戚戚,热泪盈眶,当即谓然长叹:“天数,天数,这天数,害苦了我,也害苦了你啊!”言语间,泪水便跟着直洒了下来,直觉胸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怜。
众人在底下望去,见他们一个是裙裾飘飘,宛如仙子;一个是浑身金甲,俊美神武;倘若不是缘于辈份,亦或是年岁,二人的结合,当真可说是天作佳偶。
又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迳自在那卿卿我我,刹那间,心下捻酸者有之,心下羡慕者有之,暗自思凡归俗者,也是不计其数。萧枫与雪儿今日的久别重逢,虽说是欣喜了他们,同时却也害惨了不少人。
真是命耶?运耶?
大闲是无话可说,毕竟祖师姑自己都已表明了立场,倘若自己再不依不饶的穷追猛打,岂非是让祖师姑难堪,而且本派的颜面,只怕也会尽丧于此。当下也不再开口,只是和大悲愕然相顾。
又不禁寻思:这萧公子真有千岁?不过看他眼下的模样,好象和武圣萧枫的‘战斗法相’有些类似,又或者,他就是武圣?可祖师姑也从未说过她的夫君就是武圣呀。唉,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得很。惟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众人各自沉思缅想之时,忽而听得谷外金鼓喧天,杀声大振。
片刻后,蹄声如雷,轰轰巨响,直震得满谷修真弟子,胆战心惊,腿股发软。周遭山崖间就好似有着千军万马在奔袭而来。须臾,但见四周绝壁之上,旌旗遮日,刀戈耀眼,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头颅,汹汹涌涌的满布山崖。
一时间,腥风四起,臭气弥漫,山中毛鳞甲兽更是惶惶四散,只怕膏吻恶口。
众人见及是既惊且骇,俱是不晓发生了何等状况,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连连。
但无风自动这会突兀的放声狂笑,直笑得一众功力浅薄的正派弟子,个个捂住双耳,面呈痛苦。大闲与大悲刚想喝阻,可他忽而笑声息止,向山崖间询道:“来者不用问,不定就是妖族的朋友喽?我可不爱虚假!”
未见他如何的过分用劲,只是像闲谈家常一般的悠闲,可是那语声,却是响彻天穹,远远的便传到了对面山崖。
山崖上先是一声虎啸,穿裂云霄,直吹得天边黑云,滚滚四散,好不威风;继而是“磔磔”的怪笑。之后,传来一个锣响般的声音:“不错,无风教主,本帅来得可算及时?”
第六章 妖魔乱舞(下)
无风自动又是“呵呵”数声,说道:“妖族大义,不容置疑,本座心领了。我可不爱虚假!”话语里虽然满含谢意,可神色间依然毫无波动
山崖上的妖帅接口道:“好,无风教主也是个爽快人,本帅清楚得很,现在由本族三千妖兵,作教主的后盾,你尽可放心的对付这些顽固不化的正道修真了。”
众人闻言,不禁大惊,心想,今日当真是妖魔乱舞了,先是魔教贼子,不请自来;接着又是妖族堂而皇之的兵围终南山。难道说,这朗朗苍天真的到了道消魔长之时?
那妖帅说完后,又是“磔磔”怪笑了数声,忽而又道:“不过那个长翅膀的,无风教主可不能对付,适才若非他震碎玉钟,同时又毁了那结界,我等兴许还寻不到这呢!看他的模样,多半也是我妖族的一员,本帅可不想他命丧于此。”
无风自动听了,自是连连应承。
萧枫听他说自己是妖族的同类,不由失笑。
放眼望去,只见这所谓的妖族元帅,虎头大耳,口似血盆;两面獠牙凸暴,森森寒寒,正是一吊晶白额相;顶上冲天冠,身穿黄金锁子甲,背披大红团云袍,端得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再瞧他双手叉腰,单脚置于一磐石,眼下正微俯虎背,朝下观望。
正值萧枫向上打量间,桑珠元音得了无风自动的指令,已然朝着正道修真开始了劝降:“诸位,只须你们今日降我圣教,或者互结同盟,本教定然不念旧恶,非但如此,而且诸位还能和本教弟子一样,共享荣华,同享富贵。如何?”
众多正道修真听了桑珠元音的话后,俱是齐齐的望着大闲和大悲二人。正道之中,原本有三位领袖,除了大闲和大悲之外,便是那王少虚。可王少虚时下已然投敌叛道,自然不予考虑;而原先的精神支柱,全真祖师姑,瞧她偎依在萧枫怀里的哪种温情脉脉,那更是免谈。是以,他们也惟有听另两位的说法了。
大悲越众而出,朝着桑珠元音沉声说道:“魔教妖人,不许在此灵山胜境,说那污浊之言,免得脏了这的风水。”话罢,随即双眼在正道众人面上缓缓掠过,悲意犹重,微一沉吟后,继而又朗声说道:“各位道友,今日魑魅魍魉尽皆齐出,正是我正道诛邪灭魔的好日子。各位需当同仇敌忾,诛杀群獠!”
其实,这千余名正道修真都晓得今日定是难逃此劫。先不说符箓系的叛敌,已是实力去了三成;单是这妖魔云集,便就抵挡维艰;不过为了这郎朗乾坤,即便今日是肝脑涂地,却亦要冒死一击,誓灭群丑。
故而大悲语声甫毕,正道各派均是轰然响诺:“同仇敌忾,诛杀群獠!……同仇敌忾,诛杀群獠!”斯时,原本这些清心寡欲的方外之士,一个个俱是热血上扬,壮意凛然。
望着这些明知必死,依然慷慨赴义,临危不避的正道修真,萧枫不由肃然起敬,血脉贲张下,豪气冲天的大声喝道:“诸位,萧某不才,愿与诸位,齐诛妖魔!”
众人尚未回应,魏重岳已然接道:“好,好兄弟,魏某就知道没看错你,纵是你巧言骗了本派祖师姑,可你的仗义相助,魏某心领了。”
听到魏重岳这般直言不讳的指责自己欺骗雪儿,萧枫不禁暗自苦笑。心道,唉,只怨自己生平所遇,委实匪夷所思,也难怪他人置疑。不过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想来,只须我日后善待雪儿,关爱雪儿,众人自亦会明了。我也不必解释什么。
思量至此,当下往山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