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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东楼在门诊里,帮鱼默君号了一会脉后,发现鱼默君的脉搏又逐渐开始平静了,但是没过多久,又开始紊『乱』了起来,脉象很是奇怪。
沐东楼看着身前的鱼默君,还是无法认出她到底是鱼默君还是鱼羡君,心中暗道,看来这个任务还是要等柳下惠醒来后才能知晓了。
沐东楼松开了鱼默君的手,对她道,“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等宗絮好了,我们一起去见你!”
“那师傅你呢?”鱼默君立刻问沐东楼道,“你去哪?今天宗絮去我那里找你了,他很担心你!你不会再走了吧?”
沐东楼摇了摇头,“我来古阳,就没打算离开,二十多年了,有些事是时候解决了,我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处理完了自然会找你和宗絮的!”
“师傅你要去哪,我送你!”鱼默君立刻起身推着沐东楼出了诊所,尹晗则帮着柳下惠将门诊的门关上,又帮着鱼默君和沐东楼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沐东楼和鱼默君上车后,尹晗才问沐东楼道,“那沐先生,柳大夫的脑子到底是不是绝症?”
“绝症?”沐东楼看了一眼车外的尹晗,沉『吟』了片刻后道,“以前算是吧,不过现在应该没事了,好好照顾好他这两天,如果他醒了要找我,你给他这个电话!”
沐东楼说着,将一张写着电话的纸条交给了尹晗,这才让司机开车。
尹晗看着沐东楼和鱼默君的坐的的士开走后,这才拿着沐东楼柳下惠的电话号码,去了柳下惠的宿舍。
这时charlotte已经将柳下惠放在床上了,翁贝茹则是帮着柳下惠盖好了被子,转身对charlotte道,“谢谢你了!”
charlotte对翁贝茹道,“他是我的老同学,应该的,愿上帝保佑他,希望他醒来后就当是做了一场梦,什么事都没有了!”
翁贝茹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柳下惠,“是啊,希望只是一场梦吧!”
charlotte看了一眼手表,这才和翁贝茹道,“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johnson醒了,你打电话通知我一声!”
charlotte说完便出了门,刚好和上楼的尹晗碰面,朝着尹晗微笑示意后,这才下了楼。
尹晗进了柳下惠的宿舍,看了看床上的柳下惠后,这才将沐东楼留下的电话交给翁贝茹,“这是他师傅留下的电话,让他醒来交给他!”
翁贝茹将两个电话号码都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伸手探了探柳下惠的额头,尹晗看在眼里,问翁贝茹道,“你今晚就在这照顾他?要不要我也留下来帮你?”
“不用了!”翁贝茹立刻对尹晗道,“明天你还要上班,总不能校医室一个人没有,至少要留一个人吧?”
尹晗点了点头,对翁贝茹道,“那行,小茹姐,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事就给我电话!”
翁贝茹点了点头,送尹晗出门,将宿舍的门关上后,这才坐到柳下惠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柳下惠。
翁贝茹见柳下惠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脑袋上也没有发烧过热的情况,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翁贝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柳下惠脑子里正在告诉的运转着,这几年被银针尘封的记忆,正在脑子里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只是之前拔针的时候,沐东楼给柳下惠身上扎了几处麻痹神经的『穴』位,至今还没完全复苏,不然只怕现在早已经手舞足蹈了。
柳下惠的脑子里虽然不断地涌现以往消失的记忆,但都是不能串联的记忆片段,比如与鱼羡君的相识,和几个老外同学的相交,甚至那个charlotte,他脑子里也出现了不止一次。
之后是去了川地开诊所,成立基金会,之后大地震发生了,好好的城市在顺便变成了残垣断壁的废城,到处是死尸,到处是哀号。
柳下惠和鱼羡君不顾一切的救人,甚至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动用了基金会里所有能流动的基金,还是能力和资金有限,看着一些本来有复原机会的人惨死在自己面前。
柳下惠在那之前,一直被别人叫做贯通中西医术的天才医生,甚至他自己都这么默认了,但是在天灾面前,他才感觉到人力的有限,即使是天才也无力回天。
鱼羡君最后和柳下惠商量,准备联系养生堂的鱼家拨款救灾,养生堂本来已经拨了一批款项给了红叉基金会,但是一直没有动用到灾民的手里。
鱼羡君请自己的父亲将资金拨到柳宗絮基金会遭到了拒绝,她父亲在电话里对鱼羡君道,“拨款救灾是义务,不是责任,我们养生堂是上市企业,不是慈善机构,我们已经按照义务拨款给红叉基金会了,就没有责任继续拨款了,更何况是柳宗絮的基金会,你还是乘早回海南,也许你回来了,我还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的基金会拨个几百万!”
鱼羡君没有答应她的父亲,她离不开柳宗絮,她立刻将养生堂拨款给红叉基金会的事告诉了柳宗絮,和他一起去川地红叉基金会质问为什么善款还没有用到灾民的身上。
红叉基金会的负责人对柳下惠和鱼羡君说,“我们是正规的基金会,有严密的调用善款的程序,现在川地受灾了,各地不少企业都在给我们拨款,我们必须要核对好账目,才能动用这笔资金,不然就不符合程序!”
“什么程序?”柳下惠立刻朝着那负责人道,“到底是程序重要,还是人命重要,你们知道现在每天有多少人因为没有『药』物治疗而死去么?你们知道现在每天有多少灾民流离失所,住在残垣断壁中么?你不想着这些,却想着程序?”
“你不是机构中的人,你不了解!”红叉基金会的负责人立刻对柳下惠道,“我们红叉基金会是正规的机制,不是你们那种私人基金会,动用每一笔钱,都需要有严密的程序,不然除了任何账目上的问题,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责任?”柳下惠朝着那人冷笑道,“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却在这里担心担责任,我看你吃的脑满肠肥的,不知道用了你们这个正规机构里的多少钱,真不知道你们这是不是慈善机构,还是只会打着慈善旗号框钱的组织!”
红叉基金会的负责人听柳下惠这么说,立刻气的拍案而起,指着柳下惠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乱』吠,我们红叉基金会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人管了,赶紧滚蛋!”
柳下惠在这里也是一刻也不愿意多留,立刻和鱼羡君离开了红叉基金会。
路上鱼羡君还在劝柳下惠道,“你也不用和他们动气,你也应该知道,中国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这样,什么都将程序,什么都怕担责任!”
“我跟那种人没什么好气的!”柳下惠气冲冲地对鱼羡君道,“不过也要多谢他让我尽早看清了红叉基金会的真面目,看来灾民是指望不上他们了,我们必须自己再想办法!”
“我还知道几个明星成立的基金会,应该比这个官方组织要好的多!”鱼羡君立刻对柳下惠道,“不如我们去那些基金会看看?”
“不用了!”柳下惠立刻对鱼羡君道,“这些所谓的明星基金会,只怕也没什么用,他们不过是乘着灾难宣传自己罢了,有几个是真正要帮人的?说到底还是帮他们自己!”
“那现在怎么办?”鱼羡君问柳下惠道,“明星基金会和官方基金会都不可信,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柳下惠沉『吟』了片刻后,这才对鱼羡君道,“你父亲不是和你说,只要你回海南,他就愿意给我的基金会拨款么?”
“你想让我回海南?”鱼羡君立刻问柳下惠道,“你知道我是不会走的!”
“反正你留在这我也担心!”柳下惠立刻握着鱼羡君的手道,“你回去了,我也放心,还能筹得一笔善款,何乐而不为呢?”
卷二 入世 第264章 往事如梦 二
翁贝茹此时已经趴在柳下惠的床边睡着了,但是一直也没睡踏实,生怕柳下惠发生什么意外,这时梦到柳下惠突然发病了,顿时吓醒了。
翁贝茹见窗外已经一缕光亮照了进来,不想自己这一睡已经是一夜了,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能轻易睡着了,万一柳下惠出事了怎么办?
翁贝茹见床上的柳下惠依然还是刚送进来的样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额头上已经有不少汗水了,立刻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毛』巾,帮柳下惠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不想这时柳下惠一把抓住了翁贝茹的手,嘴里喃喃地道,“我舍不得你走……”
翁贝茹心下一动,脸上一红,刚想说我不会走,就听柳下惠嘴里继续喃喃道,“羡君……”
翁贝茹心中砰然一动,虽然知道柳下惠可能说的是梦话,但是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翁贝茹坐在柳下惠的床边,看着柳下惠的脸,沉『吟』了半晌后,这才伸手探了探柳下惠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翁贝茹看着柳下惠,心中却在想,他恢复记忆了,是不是就记起这个叫羡君的女人了?是不是就是他昨晚晚带去诊所的女人?
翁贝茹不知道柳下惠此时的脑子里,正在和鱼羡君告别,两人正紧紧的搂在一起,鱼羡君哭的和泪人一样。
柳下惠一边轻轻地拍着鱼羡君的后背,一边对鱼羡君道,“我是很舍不得你,但是救人要紧,羡君,等这边的事忙完了,我就去海南找你!”
“我只要回去了,我爸就不会让我再见你了!”鱼羡君立刻对柳下惠道,“你真的要我走?”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有恋爱自由,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们!”柳下惠立刻对鱼羡君道,“况且我也有信心说服你的父母,他们不就是嫌我没有什么家世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鱼羡君缓缓推开柳下惠,诧异地看着柳下惠问道,“什么秘密?”
柳下惠立刻对鱼羡君道,“在没地震前,我发现了一些关于我身世的事,已经着手在查了,不过还没有消息就地震了,现在这些事只能暂时抛开了,等抗震救灾结束后再看!”
“你的身世?”鱼羡君一脸诧异地看着柳下惠,她和柳下惠认识这么久,也知道柳下惠一直对他无父无母耿耿于怀,多年来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其实我并不介意你是孤儿,也正因为你是孤儿,才成就了今日的你,况且我父亲小时候不也是穷光蛋么,他有什么资格嫌弃你?”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柳下惠立刻对鱼羡君道,“既然你都这么想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柳下惠说完立刻帮鱼羡君提着手提箱,拉着鱼羡君出了门,“诊所里还有需要需要帮忙的病人,我就不送你了,一会有义车去蓉城,你跟着一起去吧,到了蓉城给我电话,到了海南再给我电话!”
鱼羡君上前搂住了柳下惠,低声对柳下惠道,“你放心吧,我回去骗我爸拨款后,我还会像办法回来的!”
柳下惠刚要拒绝,这时一辆中巴车在他们身前停了下来,司机打开窗户问两人道,“是不是要去蓉城?赶紧上车!”
鱼羡君立刻提着手提箱上了车,站在车门口朝着柳下惠挥手道别,司机这才关上车门,缓缓地开动车子离开了。
柳下惠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远远开走,见鱼羡君跑到车子后面,在后窗处一直看着自己,直到车子拐弯不见。
这时一个护士跑来对柳下惠道,“柳大夫,慧慧又发烧了……”
柳下惠闻言立刻跟着护士进了临时诊所,病床上的女孩一只衣袖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