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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历776年五月,帝率众围剿逆王,当是时也,天之彼方,黑云之国,竟无端进犯,扰我海疆,困我九五之尊。帝淡然不惊,身先士卒,血战守城 。三军士气如虹,坚钢不可夺志,终大破敌军,平安凯旋。
莫林,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山城,在史官的丹青上重重留了一笔。漫长一夜,终於在鏖战中消磨,当旭日冉冉升起,众人都有了再世为人之感。
接下来的回京旅途,也不必赘说。到达京城後,问题便接踵而来了。
诚王的失魂落魄仍依旧,任谁也没法开解,而有著“铁血宰相”之称的翼钧,却在一路上小心周到的照顾著,从不假手他人,到达京城後,他更是破天荒请了假,三天两头前往诚王府邸。
六七日後,一脸冷峻疲惫的宰相终於参加朝会,铁青的脸色,让一干人等下意识的头皮发麻。
果不期然,在宰相坚持惩处自己的失职後,他犀利有如鹰鹫的黑眸,开始向众人身上巡视。
内宫总管,领侍卫大臣,当地军政长官……都被处以从罚俸到停职不等的处罚,接著,他命人提来了颜玮。
原本意气风发的年青统帅,眼眶凹陷黯黑,神情却仍是泰然平静,翼钧忍住怒气,宣布了对他的任命:免去“血之黑骑‘统帅的职位,任命他为冀州都督。
冀州乃是河东重镇,西琉的门户所在。颜玮虽然遭到贬谪,却仍是受到了宸帝的信任。
看也不看那疑惑中带有感激的复杂眼神,翼钧以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如此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朕与你,并非是那市井间争风吃醋的黄口小儿!’”
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放过了几乎犯下弑君大罪的人,君王的宽宏气度,由此可见一般。
朝堂上如此喧闹纷杂,而宸帝的寝宫,乾宇宫,却被摈退左右,气氛异常凝重紧张。
“你真的要走?”宸帝压抑著怒气问道。
青甯坐在梳妆镜前,轻柔的,梳理著云缎般青丝,黑亮顺滑的长发垂到脚跟,荡漾出无邪的魅惑。
他紧紧握住犀牛角梳子,手指被刺出了血丝,却浑然不觉:“我必须回去,那里,有我的职责。”咬著唇,他强迫自己说出了理智的回答。
宸帝一把扳回他的脸,炯炯有神的逼视著他清亮而惶乱的眼:“看著我!看著我说!你真的要离开我?”他沈声说道,声音中带著危险的风暴。
“我……不得不回去,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清甯黯然叹息著,垂下了眼,无可排遣,眼中那份落寞。
宸帝走近了他,凑到他耳边,深邃如墨的眼眸,紧紧凝视著,那心上的人儿:”留下吧,为我留下,你们黄泉不会因为少了你就覆亡。”
青甯几乎要沈溺於那片黑色海洋,但终於,他别开头:“我别无选择,只能回去……”
下一刻,那含蓄著怒火岩浆的瞳焰终於爆开──
“够了!你的职责,你的主君,都胜过我百倍重要。既然如此,你就回去吧!只是──“宸帝冷笑著,眼中闪耀著前所未有的魔性炫美:”只是,我希望你,千万不要後悔!”
这最後一句,竟是别有涵义的冷酷!
青甯的心中一沈,脸色惨白得无血色,浓密的眼睫微微颤抖著。
你竟然……说出如此决断言语!
你狠!
不愿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哽咽,他起身,幽幽道:“保重……”深深看了一眼,似要把那人刻在眼中──
径自来到中庭,夜色如水,那一轮圆月,清辉荧荧,广照人间。
我愿如那明月,夜夜照拂君心……
可惜,我注定久居於幽冥九地,与你,殊途陌路。
更堪可惜的,却是我终究是冷情之人,不是心中不痛,而是那小小的,针刺般的疼痛过後,我,依然是我,淡定,沈静,一分有一厘的精准算计。
“以吾之名,第一殿,秦广王.青甯,开启这黄泉之门──”
青光大作,中庭里出现了一道黑白混沌的虚幻光门,从中,传出爽朗的询问笑声:“是青甯殿下?”
“是我。”青甯答道。
询问的那人,是地府的守门人,一个多嘴多舌的,嗜酒如命的不良中年人,也是重华陛下的心腹。
“您总算回来了,这里都闹得沸反盈天了──啊,差点忘了,您身上有伤。我过来接您吧!”随著话音,一个头发胡乱扎成道髻,衣服满是补丁的中年男子从光门中跃了过来。
他伸出手:“冒犯了,青甯殿下,您还是抓紧我的手吧,最近通道很不稳。”他憨厚的呵呵笑著,很是尴尬。
青甯也不客气,把手放在那蒲扇般的黝黑大掌里,回头,看了那抱臂而立,默默无声的男人,最後,绝然转过头──
五道指风袭来──
青光闪过,下一刻,守门人一声痛哼,委顿在地,左手捂住的胸口,真元的白光不断从伤口泄出──
“谁派你来暗算我的?”青甯用剑抵著他的胸口,冷然问道。
中年人双眼精光闪烁,闭目不答。
青甯运气於腕,正欲划下,顿时身躯一颤,他回头,不敢置信的──
宸帝粲然微笑,英俊炫目,意气风发的挺立於夜风中,右手指尖,燃著一簇小小的,黑暗,而诡异的光芒。
“天、魔、气!‘青甯双眼死死盯住那黑色光芒,呻吟著,一字一顿的,吐出了它的名称,他看向那恬然微笑的男子,胸中血气上涌,心痛欲裂,“哇”的一口,殷红鲜血从檀口中喷出──
23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却不料,黄雀身後,还有那驻足等待的猎人。青甯,你输了。”宸帝尤自笑得悠然,雪白锦袍映著空明月华,说不出的挺拔俊美。
青甯瘫软在地,无助的喘息著,双目紧闭,嘴角,还有干涸的血痕。
他的手指,狠狠的插入身下土中,毫不在意,那细碎石子,划破的涓涓鲜红。
不愿看,也不愿听……
宸帝慢慢走到他身边,制止了他的自残,轻轻抬起那美丽清秀,而又倔强的面容,温柔的叹息著:“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其他人,休想有这等优待,却不料……”他手劲加强:“你仍是把那可笑的职责放在第一位!”
青甯微微睁开眼,虚弱的惨笑:“真是荣幸,魔神皇的唯一传人,居然会对我这无名小卒,用上了美男计……”
未竟的刻薄心碎,在那人惩罚的强吻中被封缄。
这是赤裸裸的血肉掠夺,牙齿狠狠的啃咬著,舌头凶猛的翻搅,漫长的索求,几乎要让人窒息……
在昏昏沈沈中,青甯也不反抗,心如死灰的任由那人肆虐。
宸帝冷不丁移开,“啪”的一耳光,把青甯打得偏向一边。青甯温润如玉的脸上,顿时多了了五道红痕。
“消极抵抗,是吗?“那人如鬼魅般冷笑:”我偏偏不让你如愿以偿!”他一把扯过那瘫软冰冷的躯体,一边运气输入,一边抬头,问向稍有恢复的黄泉守门人:“你们君上还好吧?”
守门人满面笑容,很是谦逊的说道:“重华陛下让我问您好,他希望您能实践诺言!”
宸帝抛出一道纯黑亮珠,有拳头大小:“这是第二颗‘真元珠’。”
中年人面露喜色,却在看到他怀里,那虚弱、瘫软,缩成一团的纤细身影,眼神一黯:“青甯殿下……”
宸帝冷硬的截断了他的话:“他已经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从今天起,他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
怀中躯体一颤,越发瑟缩,宸帝恶意的冷笑,抬头对守门人挥手:“你可以走了!”
待人影消失,他一把拉起那纤细人儿,强硬的,不由分说的凑近他的耳边:“你也听到了,是你的主君,把你出卖了!”
清甯面色越发惨白,他恍惚著,拼命摇头。
这不是真的!
不是!
宸帝一把禁锢住他的蠢动,轻轻的,抚摸著他鬓间青丝,状似爱怜,却带著凌迟的残忍快意──
声音拂过,低低细细,如情人间温言软语,侵入耳,侵入心,侵入血脉。
“不用再自欺欺人了,重华有没有背弃你,睿智如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五雷轰顶。
青甯胸口一阵翻搅,捂住唇,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视线一片模糊,只听见冥冥中,一声叹息,熟悉的,出自那人之口……
幽幽醒转,却见头顶上,仍是那熟悉的繁丽刺绣图案。
转眼间,想起昏死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喉头一阵发堵。
肝肠,寸断。
“醒了?”仍是那淡然冷凝的声音,纠缠,如鬼魅一般,让他只想逃开。
这不是,他当初倾心相恋的人!不是!
他会笑得像狐狸,那般的老谋深算;会调皮的像孩子,在挨了他一脚後乖乖老实下来;会在战场上冷厉严肃,如同修罗降世,但唯一不变的,是他看向自己时,那深情如海的暖意。
那般的温暖和煦,让人沈溺其中的爱意……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忘却那红发的失之交臂,抛开对重华的爱而不得,终结这千万年的孤独漂泊,哪怕,只有短短几月!
可就是这般短暂,也只是春梦一场……
“你……”艰涩的,青甯终於开口了:“你……不是他!”
没头没尾的,宸帝却自然明了,他含笑,一步一步走近,无视青甯的不安眼神,亲昵的靠坐在床侧:“那麽,我是谁?”
“你是魔族的代理人,也是魔神皇唯一的亲传弟子,是整个事件的幕後黑手……可是,你惟独不是,我爱过的那人!”青甯失控的大喊。
灼热有力的唇压了下来,惩罚著他的胡言乱语。那人的手,开始游走於他的全身。
闪著魔魅光芒的,笑得灿烂的俊颜,由高处俯视著他的狼狈:
“很不巧,你,却实实在在是我心中的那人,所以,你注定是我的人!”
墨晶一般的黑眸,在冰冷光芒上,蒙上了一层晦暗,那是情欲的颜色。
青甯骇然,直觉的想逃开,却在慌乱移开後,被狠狠扣住了脚踝:“到现在你还想逃──”
怒气在反复蒸腾後,上升到颠峰。
宸帝由手一挥,四道发丝飞出,闪著耀眼黑光,如同活物一般的,自发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缠住了青甯的四肢。
不能动弹,刀俎上的鱼肉。
青甯绝望的挣扎,却被无情的告知:
“这是我法力加持过的,你可以挣脱试试看!”
优雅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力的拉扯,一身衣衫在刹那化为碎片。
身无寸缕的,裸裎的,白皙瘦弱,清圣不可方物的少年躯体,和那顽强冷静的精神一般,想让人狠狠撕碎,聆听他沙哑的哭叫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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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无寸缕的玉体横陈,任由那人邪肆的上下扫视。青甯闭上眼,感觉周身一片冰冷。
这世上……冷得像冰窖……
眼前景物开始涣散,青甯,恍恍惚惚的,看到了过去,那一幕幕,和闰在一起,混迹街头的温馨情景──
金黄的阳光,照耀著清香的稻草堆,好暖和……闰又带回来了什麽,是烤番薯,还是老玉米……
一口血涌上喉头,腥甜味弥漫口中,勉强咽下,却引得干咳起来。
缓缓的,竟绽出一抹微笑,攥紧的青葱玉指,一根根的,僵硬著放开。
罢了……不过是这具皮囊而已,他要,就给了吧!
“你想一死了之?”清晰沈稳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