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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汲取属于第崆那久违了的味道,为何这么多年后,他的身上仍是那股想忘也忘不了的中药香?被紧紧拥抱,挣也挣不开,第崆索性不再浪费所剩不多的气力,待在宽大又温暖的怀抱里,他喜欢他身上的汗水味、青草味、特有的清香体味……找不到可以挑剔的地方,他就是喜欢他。
「我还不是,而你竟没认出我来,你可知我有多生气!你可别说你忘了,是你自己答应要待在我身边,永远不离不弃。」 「我没忘,是黑暗教我一时看不清,只是有股难以言论的莫名熟悉,否则我相信我也不会任由一个陌生人随随便便的缠上,基本上,我也是很挑的。
而且,因为我一向认定若是我俩能再重逢。
肯定是我先认出你来,而你早已忘了我,我将我们俩的回忆当成是自己的宝物珍藏着,希望能有一天和你重聚,能早一日再遇见你,在那之前,我一直忙着建构一个不输给你们第家的家业,想和你平起平坐……」
他竟为他而想了这么多? 「傻瓜,什么平起平坐?早在你离开第府,咱们的身分便是平等的了。」 「可是……」
「况且第府的现况又不是我造就的,我只是个坐享其成的公子哥,比起你脚手胝足的为生活而努力,我不过只是个不懂世事的少爷……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离开师父回到济南城,我会加紧脚步,总有一天会超越你。」第崆说得自信满满。
呵呵,果然还是个信心十足的自大狂,小霸王的影子仍依附在他身上,他就是这么地炫目,教人移不开目光。
重逢之后的他,愈看愈是欣喜,愈是喜爱。
花雾夜的手蠢蠢欲动,又开始移向不该去的地方。
「你不觉得现在应该先做点别的好事吗?」 「好事?」兀自沉浸于描绘美好远景的第崆没发现自己再次被压倒。
「再一次庆祝难能可贵的重逢。」 「再一次?」被花雾夜的笑意迷昏头的第崆一反平常的机敏,迟迟不能领会。
等第崆领悟他语里的涵义时,他已又被带入狂浪的深渊,随着花雾夜的狂情浮浮沉沉。
第十章
花雾夜和第崆一连赖在小屋里不知过了几个日与月,贪婪地弥补离开七年的缺憾,两人饥渴地索求彼此,彷佛这个世上,只要有彼此的存在便已足够,渐渐地,吃光小屋里所有的存粮后才醒悟,毕竟现实生活还是得面对,人还是得吃东西的,而为了吃东西,非工作不可。
而提醒他们这对可谓新又可谓旧的热情小情侣的,除了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外,就是一个极为不识相的不速之客。
「我还在想,那个瘫在男人身上猛撒娇的小伙子是谁呢?谁知竟是我家那好些年都不肯回家和家人相聚的小弟呢!」
话声一响起,惊得在自己家里衣衫不整的小情侣,忙着找不知掉落何处的衣物遮掩身子。
「四郎,你没事老往我家跑做什么?」花雾夜不先忙着遮盖自己精壮的身躯,倒是先捡拾第崆的衣物帮他穿戴。
「听听这是什么话,今天我终于认清你这外表忠厚的小子,竟是个见色忘友的无耻之徒!」 「没事的话,这儿不欢迎你,请回。」花雾夜冷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喂!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算算,好歹我也比我这个十一弟待在你身边的日子更长、更久,理当情感更深才是。」 「长而无用,就似你的外貌,华而不实。」穿好衣服的第崆转而为花雾夜着衣,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
「好,很好,你们沆瀣一气,同一鼻孔出气,有了新人忘旧人,有了情人忘亲人,不顾道义……」
花雾夜右手将门打开,左手搂着伊人,不舍离他半步远。
「你说够了没?」
「不论你说够了没有,这儿都不欢迎你,你是要自个儿走出去,还是要我请雾夜将你丢出去?」第崆皮笑肉不笑,精致的瓜子脸美则美矣,但隐藏在其下的寒意,不需言明。
第四郎调调地摸了摸自己碰了一层灰的鼻子。
「我走就是,那我特地来的目的也就用不着说了,都怪找好心、多事、自讨没趣、惹人嫌……」
「惹人嫌这句话是对的,谁教你泄露我在这儿的事!难道你连我师父都说了?」第崆俏丽的脸一沉,大有想杀人的阴戾。
竟然威胁他!他好歹也是他四哥,虚长他数岁耶!
罢了,从小他便明了,他斗不过鬼灵精怪的十一、十二弟,二哥和十二弟现在也正为男人而缠扯不清,难道他们家的男人都只会对男人有兴趣?他可不要!他要一个娇滴滴,柔情似水的美娇娘。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第四郎瞧见花雾夜的手握成拳,大有狠狠击向他俊脸的态势,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这杰出的好青年,还是快快吧话说完的好。
「先声明,秘密可不是我泄露的,是你自己那没什么原则的师兄们说的,亏他们还一口保证绝不会出卖你,谁知在你师父怒眼一瞪下,就……」
「若非你先告知他们,他们怎会有机会泄露给师父知道!」第崆握紧双拳,手里握着不知名的粉末。
第四郎瞧见第崆手间的白色粉末,心知不痲和尚是个亦正亦邪,又疯且癫的和尚,虽是医术高明,却更是使毒能手,只因他秉持着要学正就必得学负,正负两相得宜,有正必有负的歪理。
为何他这门外汉这么清楚,还不是从十一弟的师兄们那儿现学现卖来的。
「等等!」现在强调他是四哥肯定没用,第四郎可没那么笨。
「你不想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 「这还不简单。是来通风报信、讨人情的。」
好聪明的十一弟,若他能在雾夜面前为他美言几句,他们合资生意,他也许能多捞些油水,谁教雾夜公私分得这么清楚明白,让他想多污一点甜头也没机会。
「怎么?不夸我聪明?」 「你怎会知道?」 「这还不简单。」 「啊……」◇◇◇ 「师父,您老人家一直待在树上,小心上头风大着了凉。」第崆勾着花雾夜的手腕,并肩立于小屋前,神情自得。
而第四郎在不知不觉中早已中了第崆的毒,和那日第崆离开师父的住处使的毒一模一样,也就代表着,第四郎也得苦上个三天三夜,莫怪他躺在地上大肆呻吟。
「你是谁?干嘛巴着我的小崆崆不放?」不痲和尚指着花雾夜的鼻子喝道,不知他是当真没看清楚,亦或视而不见,很明显地,明明是第崆巴着人家不放,而非如他所言。
「师父,您怎么站得离我那么远,那我如何才能给您一个欣喜若狂的拥抱?」第崆敞开双臂,笑得好甜好甜。
一旁的花雾夜眉心一拧,心里想着,真想将他关进屋里,不让任何人瞧见,他的笑容、他的一切只属于他,他不想和别人分享。
不过花雾夜很快就会知晓,第崆隐藏在笑容下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邪恶意图,他——绝非善良之辈。
「不用,在你告诉为师的那解药配方之前,为师的还不想自讨苦吃,一次就够了,很够了。」 瘫在地上的第四郎听到那是连不痲和尚都解不开的毒,顿时一愣,那是何等的剧毒?他不值几个钱的小命……一惊之下,便晕了过去。
「师父,您就别客气了,以您那伟大、高超卓越的医、毒术,岂有解不开的毒,徒儿不过是在您面前献丑、耍猴戏罢了。」 先给不痲师父一顶高帽,让他不戴不行,还夸得他心花怒放,实在高招。
「哈哈哈,还是小崆崆了解为师的我,哈哈!」
身后的三空低着头,不敢掀师父的底,若师父解得开毒,他又何必同师父一同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一连受苦数日数夜?想起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三空浑身一颤,毛骨悚然。
「先不说这个,去、去!你们全给我离开!」不麻和尚斥喝着众人,想单独和小徒儿谈「心」?
花雾夜忧虑地望着第崆,第崆则回以要他宽心的微笑,让他和师兄们一同走离他们一段距离之外,看得见但听不着他们的话。
◇◇◇ 三空将花雾夜拉到一旁,压低声量悄悄地说话,他怕被小师弟听到嘛!「你就是小夜夜?」
「是,怎么……」怎么这么叫?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 一空明白他的疑惑,自动接话:
「第崆在入师的时候,每天哭得像泪人儿,水做的似的,那么可爱的娃娃整天哭,教人好不心疼,一边哭又一边咳,那才真是教人看不下去,恨不能挺身代他受苦……」一空一不小心,沉涸于回忆里,记忆中的第崆太过惹人怜爱,他才会至今仍忽视他的真面目,纵使被他耍也甘之如饴,唉!花雾夜心一揪。
「那时他口中总是念着小夜夜这几个字。」三空抢话讲。
原来,是他辜负了他。
可是那时他还小,还有身子弱的母亲得照顾,所以他不能不顾一切地飞奔至他身边,而且,他当时也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那时的一别竟是七年!好漫长的岁月…… 但花雾夜不惆怅,因为他有自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很快地便能弥补那七年的空缺,他和第崆将不离不弃。
「不过,你还真有勇气。」 「此话怎讲?」 「小时的第崆皮就算了,反正力气不大,毒术也不好,何是今日……噢……」三空莫名打了个哆嗦,他只能说,他佩服花雾夜的勇气。
「是吗?」第崆应该不会如此待他的……应该吧! 花雾夜头皮开始发麻,不过既然爱都爱上了,又能如何?见招拆招吧! 嗯!就这么办!
一空和三空见到花雾夜的决心,只能叹气,能感到乐观,也只有现在吧!总之,他们也只能祝福两人能永结同心、永浴爱河,否则,万一他惹小师弟生气,怕是他们这些做师兄的也逃不过灾难哪!◇◇◇
「就是他?」不痲和尚问,他知道一直让他以休养身体为由留在身边的小徒儿心里有个人,因为那个人,使得地想离开他身边。
以一般人而论,身为徒儿偷走身为师父的宝箱里的宝物是何等地大逆不道、不可原谅!但,不痲和尚及第崆不是可以归类于一般人的人,不论价值观亦或行为模式都大相径庭,这或许也是他们师徒俩合得来的最主要原因。
身为师父却被徒弟施毒加害,他非但不生气、不发威,还喜孜孜地,只想找到第崆问个明白,那毒是怎么配的,又该怎么解?
这当然是在其它徒儿看不见的私底下进行,毕竟身为一个师父,面子偶尔还是要顾一下。
第崆也知道不痲师父并未怪罪于他,甚至又想要他留在他身边,他也喜欢师父,但这和喜欢花雾夜是不同的。
「嗯,就是他。」果决的语气中带着些微的羞赫。
「哼!不怎样嘛,常听你叨叨念念的挂在嘴边,还以为是多优秀的大人物,结果竟是块黑木炭?」 「师父。
您再批评他,我就不告诉你那本小册子在哪里。」 闻言,不痲和尚一惊,忙换上讨好的笑脸。
「我的小祖宗,我只是担心你年轻,看人不够准,怕你被骗去当……」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许你该为雾夜惋惜才是。」 说的也是,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不过他还是舍不得他的小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