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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前方有一线光明。
他不敢睁开眼睛,害怕失去了那指引自己的微光。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那光汹涌而来,扑到他身体四周,甚至于用呼吸也能感受到那顷刻间充斥天地的光芒了。
他福至心灵,猛地睁开眼睛。
当一切到来时,就勇敢地去面对!
眼前已是一线石!
一线石,三尺宽,长无涯。
一眼望去,那光滑的石板一块连这一块,平平地深入无尽黑暗。
四周围是破碎的虚空。如果每一脚踩空,都会跌入那虚空中去,万劫不复。
“那对面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吗?”戟烈怔怔地道。
“是,事实上,我们已经站在一线石上了。”丹尼尔低头看看脚下的大石,道,“从我们脚下开始,这便是一条传说中可以成神的路。有多少人在过这一线石时跌入深渊,因为自你踏上这条路起,你所要应对的不仅是外来的重重阻碍,更难的是在他面对一切阻挠时,他无法让自己的心静若止水,让接下去的每一步,都像第一步跨得那么踏实。”
戟烈回过头去,吃惊地瞪着悠哉悠哉坐在真空残肩膀上的丹尼尔。
“有一句话,我刚才没好意思反驳秋大师和鸠萝姑妈。”丹尼尔又向他道,“不是没有人尝试过进入里面的神庙,我翻过典籍,泰古商国初期,就由过三波当时的众多顶级高手闯到一线石,向那一端闯去。”
“那后来结果如何?”戟烈炽眉微挑,问道。
“不知道,”丹尼尔耸耸肩答道,“谁也不知道。因为没有人回来。一个也没有。所以谁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有什么样的凶险在等着我们。”
戟烈深吸一口气,道:“即使没有符脊的逼迫,我们也是一定要走这条路。玄离镜的秘密,事关天下安危!我一定解开这千古的谜团。妖族控制着符脊拼命冲入神庙,这其中必有原因。这神庙中心,一定有着克制妖族入侵的方法和答案”
他忽地回头道:“丹尼尔,你好像变了一个样子。”
丹尼尔尴尬地笑了笑。
年轻的他自然说不出那么多深藏在这里的奥秘。
这一切当然都是真空残告诉他的。
真空残不让他对戟烈明言,因为在真空残的心里,戟烈是个极不可相信的人。在他的记忆中,从未见过这样的民族。
这当然也包括了符脊。石眼和间极诡。炼歌,以及鸠萝。
那时没有这些民族。真空残认为他们都是从别的界位入侵来的侵略者。
丹尼尔又问他知不知道树神族,真空残也表示没听说过。
丹尼尔分析这个恐惧神卫活着的年代至少在万年前,他记得树神族和蛮骨族的起源都在万年左右的某一个时代里出现。
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起源是何处。
很长久一段时间里,人们认为他们是其他界位来的暴徒和妖物。这和现在这位真空残老兄的想法差不多。
但那时蛮骨族和树神族的数量相当稀少,再蛮骨族的命运逐渐被数量众多且符文强盛的人类控制了之后,人们开始认为蛮骨族是神赐给自己的奴仆。此后便开始了长达数千年的蛮骨族奴隶时代。
而树神族却因他们对菩栖神树的熟知和依赖,逃过了这样的命运,开始居住在了神秘的暴月天堂上,从而令各族人对其产生了高高在上的认知。
此外,树神族人有着姣好的面容,和较为统一的教派及管理。而蛮骨族总是各自为政,分散在涅迦大陆的各处我行我素,不服礼化。两者何清何浊,这自然高下立见。
丹尼尔不得不承认,命运之神对蛮骨人太不眷顾了。
然而他冥冥中感到,树神族和蛮骨族在同一时代出现绝非偶然。
他看看眼前那破碎无间的巨大虚空,以及看不到尽头的一线石,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感觉。这近万年的种族诞生之谜,或许就要在这次旅行中公布于世了!
刚才他从和真空残的交流中已经知道,那些数千年来曾进入到这里的勇士们都已经成了这虚空里永远的失败者。
他们会是接下来的路上不断给他们造成阻碍的不死怨灵。
戟烈已经伸手抓下了背后的斧子。
“好兄弟,再帮我一次吧。”戟烈不无痛心地摸了摸巨大的斧刃,叹道。
“看来……成神可真不简单!”符脊站在所有人的最后,伸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懒腰。
他手中的石槌嗡嗡作响。
第廿四章 集结完毕
千万个诡谲叫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渐渐围拢过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声音越来越大,在那虚空中来回飘荡,竟是一片鬼哭狼嚎。
“这里是一个密闭的虚空,如果不能去到那一段的终点,便没有出口。而那些自一线石上跌入虚空中的失败者,他再也无法回到一线石上继续向那一端去寻找他们的目标。他们的灵魂在虚空中扭曲,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煎熬,在这个没有出口的空间里永生不灭。”
丹尼尔冷汗直沁,道:“那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会恭送我们走完他们未走完的路吗?”
“别做梦了,这些都是充满怨气的邪灵!他们会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怨恨扑下每一个新来到这里的人,居心恶毒地把你们这些生人拖向无尽的黑暗里,要你们和自己一起,渡过令人发指的永恒。”真空残的灵魂重重叹了口气,很丧气地道,“没想到好不容易才复活,没过几分钟而已,立马就又要死那么久。”
“你……你就没点好话吗?”丹尼尔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新属下。
“这个……”真空残,看了看这几个人,道,“唉……我真的没什么信心。多了这么多邪灵,即使回到从前的状态,我现在也没几分把握能过去。你知道一线石有多长?”
“多长?”丹尼尔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十万八千里。以你前面那个壮实的妖怪的脚程,也要数十天。”真空残感叹道,“迪尔迦罗之中本来没有一线石,这个地方是自从那一场六尊门下鬼神同泣的内战之后,六尊为了守护神庙中心的神器不被外人所**,特地加上的一个空间障碍。”
丹尼尔一想也对,要是上古六尊以前住的神庙,弄那么麻烦的过道可不是有病?他皱眉想了想又问:“我们还能回去不?”
他边问边回过头去看。
那诸多神像在背后扯出千万重幻象,面目狰狞,身影交叠。众神像当中有一个若有若无的漩涡。黑漆漆的一个裂隙,很难想象刚才自己就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
“不行,我说过,这是个密闭的空间。”真空残迟疑了一会儿,道,“好像有人跟在我们后面进来了。真有趣,我们解除封印之后十二个小时里,还可以有人进来的,但之后裂隙就会自动关闭。估计这一定是刚才触动玄火巢封印的人。”
戟烈等众高手也已发现了状况,站在后面的符脊首先一锤反撞向后,砸飞了其中一个正要扑向他腰间的影子,那影子飞向虚空,被一群离得稍近些的怨灵撕成了碎片。
另一个影子蹿向间极诡的下半身,间极诡身形骤闪,疾躲开去。那人不及收势,当即便从一线石上跌落下去,立时也在虚空里坠得不见了影子。
还剩下一个,见势不妙,还想回头向外逃,却一头撞在神像上,撞得头晕眼花,已找不到进来的路。
一线石奇境与诸神的咆哮这一扭曲的界位相连,都是变形闭塞的空间,一旦进来,除非继续向前走,否则就无法出去。
于是巧栖棂过去一把抓起来,扔到人群中央。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水螅族人。只是比刚才在外面偷袭戟烈等人的,身形要大得多,大约有丹尼尔的膝盖高,瘦得象一根麻杆般。头上两根触须也稍长一些,肤色灰黑,两只眼睛象水泡般弹在眼眶外面,四肢细长,战战兢兢地站在中间发抖。
符脊低头俯视着这个身子只有自己一根大拇指大小的小家伙,用一种尖刀剔骨般的语气道:“你跟在我们后面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做什么?!”
那水螅族人抖得连脑袋上的那两根触须都缩起来,吱吱乱叫,没人听得懂他说什么。
符脊大不耐烦,眼中杀意大盛,举锤就要砸下。
丹尼尔忽道:“等等。”
他道:“我知道他说什么。”
其他人都心生讶异。间极诡奇道:“丹尼尔,水螅族人在数千年前就转入地下生存,况且在他们没有消失在世人面前之前,就极少和外人打交道。你真能听懂他们的话?”
丹尼尔稍作犹豫,点点头道:“我可以跟他们交流。”
戟烈看着骑在石像身上的丹尼尔一步步靠近水螅族人,总觉得丹尼尔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当他走到那个水螅人身旁的时候,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连虚空中的千万啸叫仿佛都变得遥不可及。
那水螅族忽地大声又好一阵叫唤。
丹尼尔好像被这小东西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道:“他说……我们是侵略者!他们是居住在神庙里的,是我们打乱了他们的生活。”
巧栖棂冷哼一声道:“我以为迪尔迦罗是只上古六尊当年的神邸,想不到还是这些爬虫的家。”
戟烈手持巨斧站在最靠近一线石边界的远处向这里喝问道,“这迪尔迦罗神庙怎么会成为水螅族的栖息之地?这是怎么一回事?”
丹尼尔低头看着水螅族,一动不动,半晌才又道:“水螅族遇到万息谷中淡水蛙人的进攻,死伤惨重,几乎灭绝。直到数千年前,才有少数寄生在迪尔迦罗神庙闯入者的身上进入了这里。自那以后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他们害怕蛙人知道他们躲在这里,所以对闯入此地的人频频攻击。如果对方的人多,他们便躲起来,伺机触动神庙机关来攻击敌人,如果对方的人少,他们就突然发动偷袭,寄生在敌人的身上,吸尽对方的精血髓气,致死对方。”
符脊听完,哼了一声道:“废物,留着也无用。”举锤就要砸死这水螅人。
丹尼尔连忙劝阻道:“不要吧,水螅族在神庙待了数千年,虽然不曾进过内殿,但是这里的环境多少也比我们熟悉,或许对我们后面会有帮助。”
符脊想了想道:“也罢,你管着他。”
丹尼尔应允了,脸色尴尬了好一阵,最后才伸手让那水螅人跳到石像身上,和自己一起乘着。
戟烈摇摇头,暗想:“刚才在祭坛外的时候,丹尼尔对这些水螅族极为抵触的,现在竟然能让这油滑的小人与自己同坐在石像上,看他脸色,依然是不太情愿的,难道只是因为他本性淳厚,不愿意看见符脊出手再伤性命吗?
符脊挥挥手道:“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前面的路还很长呢。”
“我们后面的每一步都要踏实踏稳,否则就会落入虚空中去。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遇到怎样的阻挠,千万不要让自己的下一步虚而不实。”符脊大声提醒众人。
戟烈哼哼冷笑:“符脊,你知道得可真不少。”
符脊笑而不答,只是伸开长臂,将软在一旁的青癸息和秋枯客一起夹到肋下,阴险地道:“大督军,你就是我们的先锋军了。”
戟烈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推阻,迈步便要向那一线天路上走去。
“哈……还好被我们赶上了!”一个水晶般清澈的声音在众人背后猝然响起。
人们止不住回头去看。
裂客。神虚狂伍的身形巨大,竟与戟烈不相上下。
而他身前的那个美女,唇色轻佻,银眸惊艳,碧发涓涓如流,圈圈绕绕地依在那白皙挺立的胸前。
丛林十二的整个身段好像一条在山间曲折辗转的小溪,看得一群男人目瞪口呆。
当然,惊得最呆的是丹尼尔,如果不是真空残紧紧地把他拉住,他一定已经从真空残肩膀上一个倒栽葱跌下来,落到那虚空里去变成一个崭新的怨灵。
这个女人,就是那一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