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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许不相信我!”她声音仿佛天堂飘来的空灵回音,不甚响亮却荡气回肠,悠然转入每个人的耳里。
雷光瞬闪!
一个小巧的掌心雷直接殛在自己手上,那姿态优雅华贵,却只有象鸠萝这样的法术高手才解析得清她掌中的动作。
鲜血汨汨流下。
颜色烈得象火一样。
却美得象花一般。
两道血柱汇成一股,全无差别地绞合在一起,笔直注入大碗里,在淡青色的大鹿果子酒中翻搅成一团如火如荼的色泽。
依依露深深地看了东藏王一眼。
“但你们应该相信你们的王,”她如天使般的声音仿佛一个柔柔地映入心际里的符文。
“我们的血是一样红!”
当这句话象天堂的花瓣般袭入耳畔。
人们——无论是聚在场上的蛮骨族还是坐在台边的人类宾客,忽然都浓烈地被这句话触到了。
边上的侍从连忙将这一碗酒分成两盅,递给两人。
台下的将领们,包括那几个人类伯爵,也纷纷站起身来举起佩刀,割肤放血注入身前刚被端上来的满满酒杯里。
万平方的矩阵广场上,一阵杯盏激烈相撞的声音轰然大作。旷古壁垒门头上的那只白夕石兽头在群山间波涛汹涌的雪色中,呼啸不息的割骨寒风里,千年如一日地张大巨口,展露着它那粗大壮实的獠牙。
从它存在那一刻起便已注定,纵然面对毁灭,也绝不能够低头。
第十三章 追踪
寒风象一把噬骨的钢锯,不断持续在面颊上掠过的感觉如同轻轻地拉开着缺口。
天梯坠卫队司职大卫长的风殛是个碧水氏的光头,生得身高马大。
左额前那块大碗般触目惊心的伤疤象一枚令人退避三舍的战斗勋章。令人望而生畏的外形和不苟言笑的性格不仅令他的敌人,就连他的下属们也对他唯唯诺诺,噤若寒蝉。
在一个碧水氏高手的要害位置留下这样的伤痕几乎是无法想象的,因为碧水是的氏族天赋“生命法则”几乎可以治愈世界上任何一种伤痛。
风殛的八个属下们谁也不敢问这块伤疤的来历。
头儿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每在他用自己的手指触抚这块早已失去原色的苍夷时都会变得如同天梯坠的暴风雪一般令人窒息。
他又轻轻摩了一下额头。
紧跟在他身后的双胞胎兄弟弦空和弦灵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头儿用手摸伤疤的情形通常只有两种。
一种是他要杀人了。
一种是他快被杀了。
但是到现在为止,第二种情况还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而第一种情况出现得实在太多了。
最让他们感到紧张的是,他们曾经有一个同僚犯了相当严重的错误以后,头儿摸了一下那块伤疤,随即脸都不抖一抖地就将那个傻瓜的喉管切开了。
两兄弟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都不敢保证自己这时若做错了什么,下一口口水还能否如愿以偿地下咽。
从今早到现在已经2个小时了。
头儿这已经是摸了第三次脑门了。
兄弟俩面面相觑,情况有些不妙啊。
站在两人左后侧的老兵泅疾烟跨前来低声向两人道:“点子扎手得很……”
哥哥弦空看了看风殛如同霜石般绷紧的脸,轻轻地回头道:“泅老哥,你看这个家伙会是谁?”
“不知道。”泅疾烟皱紧眉摇摇头道,“总之带着我们兜了2个小时的路,到现在连对方是男是女,是大是小都没看见,决不是一般人物。”
他黑着脸撇了一眼风殛的侧面,那神虚氏独有的深蓝色皮肤显得愈发暗淡,又把声音压低了些道:“依我看,不是追不上。头儿是没把握拿得下来,我从未见头儿这样紧张。”
两兄弟,还有后面另五个喽罗一起把头凑过来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
嘴里嘀咕的都是一个字。
“靠……”
老兵泅疾烟的经验没错。
风殛的脸色虽然巨石般古井不波,但是他又伸手去用力地摸了摸头上那块丑陋的疤。如果不是他肤色浓重,他的属下们该看得见头儿额上沁出的一丝丝冷汗。
“奥丁吾神,这次真的要死了么?”风殛暗自咬着牙,喃喃低语。树神族的教义是膜拜树神教中的主神奥丁,树神族中象风殛这样一遇上事,把奥丁挂在嘴边的可不在少数。
风殛与背后几个属下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
他们不知道眼前的是谁。
他自己心里可清楚得很!
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他恨不能立即转身远远走开,此生再不与这人碰面。
他又不自主地去摸那块疤。
这块疤……就是他留给风殛的!
十多年前那场战斗中,自己已经拼尽了全力,自己阴阳双刀的绝技使得前所未有的完美无瑕。
可是,对方只用一拳,就将他打晕了过去。
这个年轻人的本意竟是想一举击毙他。
风殛很幸运,他没有死。
但是额前伤的这一块居然连自己的“生命法则”都无法完全将之痊愈,这令他每每念及此事都心有余悸!
那一战时,他已经是家族里成了名的高手了!
他的阴阳双刀舔舐过多少颗头颅上的鲜血,早已经无法清算了。
可是这名那会儿还仅是个少年的獠族战士,长了一张看起来还稚气未脱的脸庞,甚至毫无气势可言的年轻人,只轻轻摆了一下胳膊,就将自己打得弹飞出去。
那硕大的身躯,竟然能以如此惊人的速度轻易移动到自己惊鸿一瞥的弱侧。
这样的战斗洞察力,以及判断力和爆发力,是他平生未见。
传说,只有族内的第一高手雪枫蓝才能与之匹敌。
可是……为何?
为何今天,又让我碰上你了!?
前方二十三丈外的石头后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风殛紧紧攥着刀柄的手指忽然拼命地冒汗。
他非常清楚,其实这人对天梯坠的地形并不十分熟悉,有几次还走岔了路。
如果他奋起直追,即便不能追上,倒也不至于会直到现在未见形影。
可是……
让卫队长风殛心中焦躁的是,即便追上了……就凭我们这几个人,也决计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块石头后面的人。
可是那个让全天下无数武者顶礼膜拜的战神!
一个从未败过的男人!
戟烈。炽色风暴!
戟烈坐在石头背后轻轻用雪擦拭着手中的兽戮。
早在对方发现自己的同时,他便已察觉到了身后的尾巴。
再正确一点说,是他故意让他们盯上的。
在天梯坠巡察了两天之后,他确认光凭自己是无法发现去暴月天堂的途径的。答案多半还是要靠他们树身族人自己来告诉他。
后面一共蹲着九个人。
领头的手中那一长一短的两把弯刀让他觉得十分熟悉。
戟烈很快想起了多年前自己打败的那名树神族将领。
他的元息场进步很大,与当年不能同日而语!虽然还与自己相差颇远,但是要一个照面便将他制服恐怕就比较困难。那几名卒子虽然较为不济,但在一旁虎视眈眈,自己的行动多少会受到一些牵制。
要杀他们,不难。
但戟烈在考虑的是要将他们一举拿下,而不是一并杀掉。
一来从天梯坠去暴月天堂的途径除非能取得这些树神族人的信任来告知自己。
二来树神族虽然现在是敌人的盟友,与自己向来不合,但是他们毕竟是生长在这个大陆的种族。戟烈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聚结一切可凝聚起来的力量。
他从孔雀那种对尸魔王戒古拉满怀惊惧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敌手是多么的强大,那将是自己在之前的战斗经历所无法比拟的。
连末日孔雀这样强大的符术师都谈之色变。
戟烈感到身后的尾巴在谨慎地靠近。
对方似乎已经犹豫了很久了。
戟烈已经数次有意走入岔路里去,他们都没有跟上来。
这只有一种可能。
就是那个与自己交过手的头领已经把自己认出来了。
他们是不会再一起紧跟着自己了。
一定会分派人手去向天堂作通报的!
戟烈摆了摆下手中的巨斧,仿佛在随意地拨弄一根挑火棍。
三个龙马身形的獠族壮汉才能抬动的兽戮在他手里仿佛变成了一条轻巧而灵捷的小铲!
远处的风殛这次非常清晰地看到了那柄传说中重逾千斤的神斧。斜斜地靠在了那块巨石旁。
对方卸了武器!
风殛咬了咬牙,不能在犹豫了。
他忽然一摆手,对身后的泅疾烟道:“老泅,你带着兄弟们去营地,就说……有强敌来犯,让他们立刻准备通知天堂!”
泅疾烟听了一怔,道:“什么?头儿,我们……都去?”
“都去!”
“那……你呢?”
“你们不用管!”
风殛浅绿色的脸微微一黯,随即又恢复了冷峻的神色,斩钉截铁地道:“你们立刻走!”
“立刻!——”
泅疾烟沉默了。
这种时候,头儿的话不容分辩。
但是他的脚步没有动。
不仅他,所有人的脚没有动。
这个时候,恐怕就连刚入伍的新兵小玖子都看得出来。
头儿的意思,是打算独自跟敌人玉石俱焚了!
风殛感觉到身后的气氛在凝固。
他愤怒地转身低喝道:“怎么,你们都不听话了吗?”
弦灵硬着头皮顶道:“头儿……那是谁?我们不能拼上一拼么?”
风殛看着他的眸色如同被火烧焦了的一团枯叶。
“不行!”他恶狠狠地道,“那是送死!”
弦灵显然没被他吓住,仍旧固执地要求道:“不试怎知道……”
身后的泅疾烟按住了年轻人因无知而气盛的肩膀,轻轻却坚定地道:“头儿,我们一起走。”
风殛的瞳孔在拼命收缩。
“笨蛋……来不及了。”
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队伍背后的雪堆里忽然出现。
那红色的短发根根竖立在浅蓝色的头颅上,抖去一簇雪片,仿佛绽开一朵热烈的火花。
橘色的眸异常冷酷地从每个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树神族的巡山队吗?”
风殛暴然沉喝:“放箭!——”
再说撤退是屈辱,是致命!
开战的时候,最不可缺失的便是士气。
右侧四名箭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连珠射出了三十六箭!
而他自己左手的黑色短刀猛地幻成一道弯弯长长的弧线,象一条扭曲的闪电,激射向戟烈的脖颈。
两人之间的距离本来约七丈。
当中隔了5个人。
但是风殛右手中的银色长刀几乎与左手黑色短刀完全是同时到达了戟烈的身前。
只是在比眨眼更快五倍的一瞬间,风殛的刀已经一左一右抵在了大督军的颈项上。
戟烈的呼吸几乎要被这阴阳交汇的迅猛刀风逼迫得难以延续。
鼻尖感到刹那侵入了一股冰寒刺骨的煞气,喉头有一种仿佛被拉扯开来的感觉。
他知道这是身前极强的元息劲截出了一个真空的空间,对离其最近的喉咙生出了强大的压迫力。
而他右边身子已经被一片箭雨笼罩在一片闪烁的银光里。
第十四章 示警
戟烈的眼神丝毫也没有片刻的颤栗。
即使当初曾在玄离镜的幻象中迷惘,却也不曾令他在这种时刻踌躇。
大督军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哼了一声,三十六支银箭便即被他粗壮得如同石柱般的右臂顷刻间尽数拍落。
然后他遽然俯首,在风殛的刀尖即刻便要在他喉头合拢前,狠狠地将头磕在了风殛胸口。
风殛只觉好像撞上了一块弥钢岩,第三条肋骨喀喇喇的折断声仿佛一场梦魇的痉挛。他顿时两眼发黑,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来。
但他毕竟多年驰骋战场,急屏呼吸,硬是紧咬牙关,忍住痛,左腕反扭,将阴极刀幻成一弧黑芒,猛扎戟烈后项。
戟烈也不管他,粗长的右臂顺势不停,直接自对方裆下探到了风殛后腰上的束带,猛一发力,风殛的身体即刻变成一个皮球般倒翻出去。
风殛的十个手下嗔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向来敬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