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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紧张地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他攥着拳头盯着炽色风暴山一般屹立的身影。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戟烈发紫的嘴唇和左半边身子的僵硬感终究逃不过他锐利的眼睛。
“哼……”亚历山大饿狼般的眸子再次抖出残忍的芒,嘴里恨恨地迸出一个词,“困兽犹斗!”
他把魔杖扔在地上,双手合十,一时间白光乍现,十丈之外的戟烈为之一僵,鼻口立时被一阵极凛冽而狂躁的寒风逼得几欲窒息,胸口透不过气来,连眼皮上都仿佛有万剑穿刺,痛得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愈发狂暴的飓风散发着刺骨透心的寒气,还未近身就让他鼻翼僵紧,呼吸困难。那冻得几欲裂开的手和脚象是粘在肌肤里的几块冰。
乜了一眼边上昏厥未醒的小豌豆,戟烈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当然不可能!”
他立刻明确地答复了自己:“我可以死,但是我决不可以放弃!”
戟烈“噗”地一口喷出一大团血来。
热血!
舌尖的剧痛让戟烈的神经像被焚烧出一段新的枝桠,眼中的一对橘色火焰大绽光彩。他用斧子抗住自己冻僵了的左臂向上一拗,然后猛地就径直顶着寒风向亚历山大冲了过来。
僵硬的左臂发出不听使唤的咯吱声,他没有理会那是肌肉还是盔甲发脆的声音。
速度明显不如第一次冲锋时那么快了,但是在十丈内冲到亚历山大面前,戟烈仍旧不需要一秒的时间。
亚历山大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了反应。他的护身法盾在一片冰蓝色的华采中骤绽成型,周围寒气缭绕,
戟烈就如同劈头劈面地撞上一堵千年冰壁。仿佛是千万根针劈头盖脸地眨入肉里!
说实话,在他这戎马一生中,墙对他来说并非是用来分割空间的,基本就是用来破坏的。戟烈这辈子就算没撞坍过一千堵,至少也顶塌过七八百堵,但这么坚硬的墙。显然是他之前没有撞过的。
更何况这面以冰霜浇筑而成的墙壁上还有无数用肉眼都能看得十分清晰的冰锥。虽然被戟烈强猛的力量撞断了不少,但是戟烈自己也被这些尖利的冰霜之牙扎得皮开肉绽,有几处甚至触到了骨头。
他磐石般的身躯被死死地顶在了亚历山大身前的5尺之外。
戟烈微微后撤,稳了稳身形,全身上下的骨骼肌肉都在瞬间从向后行进的姿势被调配到一个最佳的进攻状态,这一次再度进攻的力量并没有比刚才迅猛的冲撞差了分毫!他的调整如同一次无声的雷闪。单臂抡起兽戮,又随着他的再度大步跨向着亚历山大拦腰横扫。
亚历山大一早就知道自己的法盾无法支撑住戟烈的二度猛击,他要求的只是一瞬间。
一瞬息之间!
足够他召唤一个冰川封印的时间!
霜符术的伤害力恐怕不比雷符术,焰符术,死灵符术这些猛烈的符文能量攻击,但是它的控制力却仅次于最难练的土符术。奥卡伊努已经是天赋异禀的奇才,天下唯一的双通道瞬移符术师,能雷土双修。但他的血肉成钢也不过才到七阶成就,隔空化石只有六阶,唯有土行术与塑形法则到了九阶。这也就是为什么老流氓选择的第二个系是招数最简练的雷符术的原因。
金石系的修炼实在是难如登天,即使许多符术师用脚趾头也能想象到挥挥手就能把一个人变成一座石雕是什么效果,但绝大部分人都情愿修炼通俗易练的霜符术而难得去招惹金石系的复杂繁琐。
亚历山大也不例外。
他从很小就开始修炼焰符术,他捏一个寒冰箭的速度比迈克尔。琼斯要整整快七成,冰力也要冷出四倍以上。
但冰川封印这样的九阶高级法术,如果是在半年前,他自己也仍不敢轻易尝试,如果不是成为役灵让自己的控法能力大为提高的话。
亚历山大墨绿色的眸中流动着碎冰般的乱芒,双手凝固着空间中可将岩石冻裂的能量。
戟烈的兽戮砍破了他的符文护盾,两个人都被禁不住身躯剧震。
如果是平时,亚历山大根本无法承受住戟烈的力量压迫,但眼下,他身周4尺内,连地上的小草都会被戟烈的无意间碰出嘎崩嘎崩的断响,空气凝结成隐约可见的微粒,即使戟烈的盔甲是烙痕谷中熔炼的极品,此刻也已有部分开始脆裂,甚至跌落。
戟烈越是接近亚历山大,速度就被压迫得愈发缓慢。
亚历山大开始反以往一切道而行之,他暴露着微微的冷笑,竟不退反进,将手按到了戟烈已经僵硬的左臂上。
“你死定了。”
寒冷,像一根从亚历山大掌心里猛刺过来的针,又在血肉里滋生出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针来,扎到肌肉里,骨头里。
这种寒冷是凝固住呼吸的死缓。
第廿九章 天堂月暴
兽戮在亚历山大的脑袋上方被亚历山大的左手抓住了。尽管它的速度已经在这个超低温的空间里大大减缓,但是当亚历山大的手捏住了斧刃的时候,他的左手仍旧被兽戮的凶残锋刃割出了一道血痕。
血很快结成了冰溜子。
整个斧身都开始泛出霜冻的光。
兽戮上的那些赤红跳动的血符失去了嗜血的兴奋。它们凝固在斧刃上,像是几条堕入深深冬眠里的小血蚺。
亚历山大知道没有人能抗下冰川封印可以将一整条河流全部结冻的冰力。
他发誓要将戟烈在接下来的数秒内变成一堆冰渣。
他注意到戟烈放开了自己心爱的兽戮。
亚历山大能感到自己的冰力已经逐渐侵至戟烈的咽喉,他几乎可以想象出戟烈呼吸困难的感觉,他想:看来现在这个可怕的蛮骨人已经神智模糊了。
他想象不出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样的可能会不死在他的手中!
毕竟感到呼吸困难的戟烈,现在全身上下都只剩下一条胳臂可以动了。就连双腿也已经被亚历山大通过地面传递来的寒气结冻在地上。
可是——
哪怕只有一只手,戟烈也依然是世间最耸人听闻的战场传说。
他的右手空着。
他便折返回这只手来,抓住自己的一根獠牙。
——扳断了。
血流如注。
血热得发烫。
飞溅在半空里四处轻散的液滴用绚丽的颜色洒出一幅兽血沸腾的画卷。
疼痛让戟烈本已开始迷离的双目倏然一振。
这微薄的热量也让他右臂的动作更加舒展了些。
亚历山大倒抽一口凉气。
接下来戟烈的动作更让他魂飞魄散。
他居然把这根牙齿当作了一柄五寸多长的短匕,狠狠地扎在亚历山大按在自己左臂的手掌里面。
他又用力向里面磕了一下,使对方和自己的左臂牢牢地钉在了一起。
这个动作在这个低温空间里行进的并不快速,但是亚历山大却因自己冰川封印的输送而无法闪躲,招架。
他一只手抓着兽戮,一只手黏着对方的臂膀,眼睁睁地看着戟烈恶狠狠地把这枚大钉子生生塞进自己的手背,在对方自己那条缸口般粗大的胳膊里面磕碰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空气在随着这种可怖的声音升温。令人谈之色变的冰川封印被戟烈令人发指的反击严重破坏了。
“永远不要离一个武者太近!”戟烈刚才那粗沉的语声犹在耳边回响。
蛮骨人眼里的杀机比他的法术更冷。
亚历山大手上鲜血直流,痛彻心扉,这才发现对方的姿势以及与自己的距离都有一种潜藏已久的协调,他喉头如同梗住了一根刺:“你……一早都计划好了……”
“说对了。”戟烈口中血沫四溅,含糊不清地回答他。右手再度探出,粗大的手指缓慢但却有效地捏住了亚历山大的颈动脉。
不远处小坡上的老乌,看着戟烈对面的符术师脑袋耷拉下了一个反角度,满意地呼哧呼哧了两声。
孔雀趴在他背上拍拍他,她的头晕得抬不起来,身体虚弱得如同压着几座山,呼吸愈发困难,但是她还是勉力道:“老乌,那小树林里……有个控尸师,快去……把他的大腿咬断……”
老乌眨巴眨巴小眼睛,撒开蹄子就往那边跑。
自从孔雀喊他快来救戟烈之后他对这个女性人类已有了不经意的变化,当然这一切也要感谢孔雀的一手好厨艺。换作几天前它们还互相不对眼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建议都出奇地合乎老乌的风格和喜好。
孔雀也自然没发觉这两个搭档那种从头发到脚趾甲都弥漫着原始野性的风格已经在自己内心深处已经产生了共鸣。
战斗很快宣布结束。
一个控尸师的本体力量太弱小了。
这个化古净地旁的深夜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
戟烈在给末日孔雀包扎伤口。他毫无顾忌地撕开孔雀的法袍衣衫,给孔雀腰腹间的伤口敷上药草。又扯下他领口,裸出她的肩膀来包扎她肩上的伤势。
如果在一百年前,一个男性蛮骨人对一个女性人类这么做,他一定会被以亵渎罪被凌迟处死。但是这一刻孔雀即使百般地不情愿,但也实在是一点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身体里的元素能量空空荡荡,一点也聚集不起来。她久经杀场风云,虽然平时为人并不拘束,对戟烈的无礼倒也不以为意,心里只是暗叹,这一次损耗太大,估计符力场没两三个月的积聚,是恢复不过来了。
她木木地看着不远处小碗豆的尸体发呆,年轻的小符术师的身体和头之间竖着一把巨大的斧子。
这个小符术师聪明伶俐,与孔雀也有过数面之缘,虽然不太熟悉,但毕竟也同属西利卡的皇家内庭符术师部。孔雀看着这些旧日同僚转眼都死了,心中感慨复杂可想而知。
但尽管万般的不情愿,但是她也知道,役灵是不可能背叛役主的,停止它们的唯一办法只有杀死他们。让他们的生命彻底终结。
彻底了断小碗豆昏迷中的生命甚至还是她提议的,若是再迟些等他清醒过来,恐怕即使不是一个致命的大威胁,在己方这边战斗力严重受损的情况下也讨不了多少好去。
老乌没想那么多,一对小绿豆眼里闪着狡黠而残酷的光芒。
他大摇大摆地从控尸师大腿上走过去。
然后走过来……
然后又走过去……
控尸师痛苦地惨叫!
戟烈不去理会他,只管往末日孔雀嘴里塞草药。
“这是什么啊……很苦的!……”末日孔雀真是痛苦……她又痛又苦地反抗。
戟烈虽然左手还麻着没什么力气,但是阻止她把药吐出来毕竟只要两根手指就够了,他老实不客气地捏住她的嘴,恶狠狠地道:“这是东源大藏最好的伤药!撇断后就得马上吃下去,不然精元一散就没用了!你们人类用十箱黄金才能换一包呢,你快给我吃下去。”
“有那么夸张吗?”末日孔雀拼命躲开他胡萝卜般粗细的手指,满脸不情愿地往下吞,那模样仿佛在咽一捆树皮。
她很不情愿地承认这堆看起来很粗糙的黄色杂草虽然尝起来辛辣涩苦,但确实让自己已萎顿的精神恢复不少。看来确实是很有功效的灵药。
“那个刺客呢?”戟烈问。
“不知道。不过我看也是被利用的。多半一时不会再与我们为敌。”末日孔雀微一思忖,“我们迟早还会见到他。”
“树神族的吧?”戟烈胸有成竹地道。
“嗯,”末日孔雀点点头,牵动了伤口,不由秀眉微蹙,抿紧了双唇。
戟烈知道她得多休息休息,也不管她满不愿意地挣扎,把她抱起走到一块大石旁让她依靠着坐下,然后回过头,作了个手势让老乌的恶作剧停下来。
“你们和树神族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控尸师的脸上明显在犹豫。
戟烈牙疼得厉害,不愿多说话,挥挥手让老乌继续走。
“啊……不要不要!”控尸师的神经要爆裂了,忙答道,“在暴月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