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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中,任何一种传言都不会是空穴来风。传言虽离奇,但其中必定存在一部分真相,如果听者可以剥离表层的谎言,一定能够获得真实有效的线索。
此刻,面对那雕像一般的老男人,林轩禁不住苦笑:“任凭美欧媒体方面的记者上蹿下跳,终究没有一个人能深入到这个空间里来寻求真相。不到这里,又怎么可能看到二战元凶?仅凭猜测与想象,然后杜撰出种种关于纳粹元首的传奇故事——岂非是自欺欺人的老把戏?中国古人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才是真理之中的精髓。”
他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因为一个早就脱离了欧洲战场、二战余威、全球战争的老男人是不可能给世界带来任何危害的,彼时的数十万德意志军队早就死的死、降的降,横扫欧陆的“德意志战车”也已经土崩瓦解,在历史的瓦砾覆盖之下作古。所以,退一万步讲,就算纳粹余孽愿意重新树立起元首旗号搞风搞雨,也根本无人响应了。
世界是个大舞台,每一位伟人都是各领风骚的表演者。如果台下的观众不买账了,那就是过气的明星、过季的时装、过时的水果……只配被扫进垃圾箱里去,纳粹元首、日本首相、意大利党魁莫不如是。
故此,伟人诗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果真是一针见血,绝无一字虚言。
林轩继续仰望那雕像,若有所思地点头。
两人目光相接,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真正的高手以眼神交流,胜过语言赘述。于是在这刹那之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惺惺相惜之情。
“很好,很好。”那雕像也缓缓地点头。
林轩的目光从对方脸上移开,落在那身合体的老式德**服上。二战期间,德军制服的款型是全球公认的最佳军装,最能体现军人、男人的勇气、霸气。平心而论,彼时德国中上层官员的相貌并不出色,但在这身军服的衬托下,至少有十几位高官成为欧洲各国贵妇人心目中的美男子,愿意抛弃一切国籍观念,心甘情愿地委身于这些侵略者。
那雕像慢慢地下了石台,与林轩面对面站着。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雕像问。
“我叫林轩,来自中国。我该怎么称呼你?”林轩也问了一个问题。
“我?在这里只有我自己,怎么称呼都无所谓。你可以叫我‘零号’,因为在没有人类繁衍的状态下,我的生命约等于零,不会为这个世界带来任何附加值,再多的零也没有任何意义。”那雕像说。
雕像向前伸手,跟林轩握手。
那只手非常有力,按照相术理论来分析,那是一只“王者之手”。
林轩万万没想到,自己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类,竟然能跟半个世纪之前的全球魁首握手。
雕像的身材比林轩略低,但腰背挺直,如一把出鞘的军刀一般,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傲气。
“这真的是一次奇特的会面。”雕像微笑着说。
这句话也是林轩要说的,只是被对方提前讲出来。
“我看得出,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曾经,我也想过,如果见到另一个人,至少有一万个问题要问对方,但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必要了。智者不惑,何须多问?”雕像说。
林轩想了想,忽然哈哈大笑。
“就算问清楚柏林之围的真相又有什么用呢?如果被困在这里永远不能返回二十一世纪,知道不知道,有区别吗?人类的好奇心是无法抑制的,以刺探各种**为乐,就像那些孜孜不倦的探险家,穷尽毕生精力要去探索大自然的奥秘,在临死的刹那之间,他们一定会后悔,后悔自己一生所做的,都是没有意义的蠢事。现在,我对柏林之围真相感兴趣,也许在未来,很多媒体对于我的突然消失感兴趣——我和他,就像旗杆上玩杂耍的两只猴子一样,不过是观众眼中逗乐的工具。猴子和猴子之间,又何必去刺探对方的秘密,真是可笑之极……”他这样想的同时,也从雕像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思想。
“好极了,好极了!”雕像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四手相握,两人同时大笑。
就在那一瞬间,林轩眼角余光看到石阶的另一端,有个人影慢慢地出现,一路飘飘然而来。
他倏地回头,相距两百步有余,但他仍旧一眼看出那人的身份。
那是一个雍容华贵、美丽无双的金发德国女人,曾在林轩的幻觉中出现过。
“那是谁?”林轩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问。
“什么?”雕像有些诧异。
林轩放开手,向那女人一指。
雕像随着林轩的手势转身,望着石阶远端。
“你指的是什么?那里什么都没有。”雕像说。
那女人正在走近,五官越来越清晰。空气中没有风,她披散在肩头的蜷曲金发随着步伐自然跳跃着,无须勾勒,自成美景。
林轩确信,那就是二战中与纳粹元首一起受到全球媒体关注的美女爱娃。
“我看到了一个金发的女人,就在那里,一百五十步之外。”林轩低声解释。
雕像全身一震,突然反手抓住了林轩左手的腕子,五指如钩子一般收紧。
“你干什么?”林轩左臂一扭,用小擒拿里的“翻云覆雨”手法,一送一抽,便脱离了雕像的手指。
“你……你……你能看到?你能看到?你真的能看到?”这些话,雕像是用纯正的老式德语说的,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一样,带着嘶嘶作响的风声。
第三百五十六章 隐形人
“我当然能看到,百分之百能。”林轩立刻回答。
他意识到情况有异,所以雕像问什么就答什么,绝不迟延。
“你确信,那是一个金头发的德国女人?她穿什么衣服?她穿什么衣服?她穿什么衣服……”雕像已经语无伦次,双手紧握成拳,每说一句话就在空中挥舞一次。
“她穿的是——”
林轩也改用德语回答,但只说了半句,雕像就截断话头,抢着说:“是不是白色蕾丝花边的奥地利宫廷裙装?那裙子的胸口是不是绣着一支黑色郁金香?”
那女人继续走近,到达一百步距离时,林轩看清了,她穿的衣服胸口的确绣着一支黑色郁金香。
黑郁金香是百合科花卉郁金香的其中一种花色,在2005年2月初由新加坡理工学院的三名学生独立培育而成。这种花有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名字,叫做“夜皇后”,属于稀有郁金香品种之一,在市场上极为少见。
德国人喜爱郁金香,但爱娃生活的年代远在1940年前后,彼时肯定没有黑色品种,把黑郁金香绣在衣服上,只是一种美好的希冀。黑色郁金香的花语是“骑士精神(或忧郁的爱情)”,的确符合爱娃一生的起伏际遇。
“没错,是黑郁金香。”林轩回答。
雕像如遭枪击,双手捂着胸口,浑身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还好吗?”林轩关切地扶住他。
“怎么会这样?你能看到,我却看不到。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感觉到她的存在,但我看不见她……我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原来她就在我身边……”雕像中了邪一样喃喃自语,脸色灰白,毫无血色。
那女子走近,孤傲地抬着头,上半身一动不动,飘然经过林轩的身边。
林轩随着对方转身,目送她向石阶另一端走去。
那女子对他恍若不见,他也没举手打招呼,以免惊吓了对方。
此刻他经历的一切,与幻觉中见到爱娃那一幕有着惊人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彼时爱娃与他行走在一条无尽循环的阶梯上,但现在这石阶却是单向发展,直来直去。
历史档案中夹带着很多爱娃本人的照片,即使是在彩色照片没有问世的年代,她也称得上是一个绝色的大美女,比起如今频频现身于奥斯卡影展红地毯的欧美女明星来毫不逊色。
林轩确信,经过的那女人百分之百是爱娃,而且极为年轻,根本没有受到时间的摧折。
“你看不到她?”林轩低声问。
雕像颤抖着回答:“对,我看不到她,我在这条路上设置了那么多石台和雕像,就是为了能及时发现她,结束这种残酷的煎熬。告诉我,她变样了吗?她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变得很老了吗?”
林轩沉吟了一下,据实回答:“她保持着黑白照片上的模样,没变老,也没变样。”
雕像静默了几秒钟,突然发出“啊”的一声,灰白色的脸颊上立刻有了血色。
林轩深知,只有爱情才能令人忽喜忽悲、忽冷忽热,也只有爱情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却不肯放手。
从二战柏林之围至今已经过去近七十年,雕像心中却仍燃烧着爱恋的火焰。
他是万众瞩目的魁首,是搅乱二战欧洲的枭雄,是被历史学家口诛笔伐的纳粹,但他首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不可能摆脱阴阳相吸的自然法则。所以,他一旦爱上一个女人,就会回归到普通男人的成长轨迹中,一直爱,不放手。
造化偏偏弄人,令他与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却触手不及。这大概就是中国人常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吧,昔日纳粹元首建立了臭名昭著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屠杀了太多无辜平民,所以才有今日之厄。这是迟到的惩罚,但迟到总比没到好。世间因果循环、善恶还报,都是有一定之规的,否则充满智慧的中国古人怎么会说出那样一句话?
“你能看到她,那就太好了,告诉她,告诉她,我一直在这里等她……无论再等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她出现在我面前!”雕像的神智突然清醒过来,一连声地告诉林轩。
那女子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但林轩有个预感,她一定会回来。
“告诉她?有用吗?”林轩苦笑。
雕像大力挥手:“当然有用,至少让她明白,在这个复杂的空间里,她并不孤寂。”
林轩不是灵媒,更不是巫医,所以他治不了雕像的相思病。事到如今,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那女子回转。
“好,我帮你。”他按下雕像的手臂,低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雕像顺着林轩的目光左右观望,但他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否则早就向着女子消失之处狂奔而去了。
林轩暂时不去考虑雕像为什么看不到爱娃(爱娃应该也是看不到雕像),他只能等待爱娃回到这里来。
在漫长的等待中,林轩没问,雕像自动讲起了柏林之围的历史。
那段历史牵涉到太多人物、佛教、政治、密宗的大秘密,很多地方大人物语焉不详,林轩也不好多问,只能是半听半猜。
“柏林被围之后,参谋部大部分人都意识到帝国的崩塌在所难免,有人潜逃,有人自杀,总理府内外人心惶惶。我并不害怕未来,因为我一直都在等人。我确信,即将抵达总理府的一定是个能拯救帝国未来命运的大人物。我的苦心没有白费,那个人终于如期抵达,是一名一出生起就修行于雪山寺庙的藏僧。他一见面就明确指出,帝国毁灭是大势所趋,无法避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解救出去。我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