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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玉在前-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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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测揣测。

    不想,荣意却不曾提一路风雨,只请大家伙儿高举杯,同喜乐,言语也十分直白朴实:“我这一生,虽则才不过二十几年,但却已能说此生已无遗憾。幼有亲朋呵护,少有鲜花掌声,至如今有德音书院,有待嫁良人,人这一生当有的,我都没有错过,足够了,谢诸位。”

    孟约觉得最后这句话可能应该是人这一生当有的,不当有的,我都没错过,足够了。

    好似是现代网络上见过的那句话似的岁月不曾饶过我,我也不曾饶过岁月。虽听着似乎挺无奈,但却也十分俏皮,且显得坦然又从容,面以岁月和岁月里必需面对的一切,这应当是一种挺不错的心态。

    从袖袋里摸出小本子,孟约决定把这句俏皮话加到《菊下楼》里,当太祖身着女装,揽着镜子说这句话时,一定会笑喷所有人。笑喷之后,或许还会有点别的,戏就应该这样,在让人欢笑之余还存点绵绵不尽的回味,这也就……足够了。

    她写的时候,吕撷英就在旁边看:“岁月不曾饶过我,我也不曾饶岁月……哈哈,你这话从哪儿得出来的。等会儿,这不是你用来记‘灵感’的小本子吗,打算用到新的绘本里去?”

    灵感是孟约的说法,吕撷英认为是“临时有感”遂记之,应该叫“临感”。

    “是啊,先生觉得怎么样?”

    “挺好,虽直白却也有趣,啧,似乎越品咂,越有味道,是句好词。”

    早饭吃罢,午饭还得继续吃,婚礼就是这样啊,一路吃吃吃,亲近点的从两天前就开始吃了呢。今天婚礼在即,三餐都是宴,凡有帖子的哪顿都不好落下。早饭吃得差不多,绕着湖散散步,回来就能吃午饭。

    孟约还想着午饭吃饭得赶紧回家去抱阿,不然小家伙又得嚎,不想这还琢磨着呢,就见王醴抱着阿朝她走过来:“师兄?”

    “奶娘仆妇皆没法,只能到衙门寻我,许是早上睡太晚你出门了,今天还没见着你,见了我也还不怎么消停。”王醴说罢,把裹成白绒绒带点粉色的小兔子抱给孟约。

    阿一瞅见她妈,掉了会儿泪,然后果没再哭,不多时就打呵欠要睡,可能还嫌孟约今天身上穿的衣裳料子不够软和,嫌弃得很,一直动来动去的。王醴见状赶紧接过来,孟约“嘿”地一声,揉小家伙脸蛋一下道:“所以说儿子就是这样的,看着像没你不行,事实上他也就是意思意思让我们有种我们很重要的错觉。”

    王醴不由失笑:“是啊,打小就会哄我们,将来长大怎么得了。”

    “能哄女孩子开心也不错了,只要不处处留情就成。”

    吕撷英:……

    也未免操心得太早了点!

第三七四章 能娶到师兄就足够了

    至黄昏正礼正席,确实十分盛大,谓十里红妆丝毫不为过,荣氏嫁女自是陪嫁多多,这其中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却是叶慎章下聘时送来的一尊羊脂玉仕女像。那尊仕女像,且不说本身质地如何,竟是同荣意一模一样的眉目神采。羊脂玉上有一点俏色微红,正好开在脸上,仿似霞飞,迎着天光一亮相,胜似道观中的神女。

    江苏人可是见过好工的,和田的玉,苏州的工,天子脚下更是众多名家大师,随便一条小巷里翻翻找找,都能找出自名家手底下雕琢出来的玉器。不守小件的常见,大件的,料子好的并不多,毕竟大师也是要练手的嘛。

    这尊仕女像出自苏州玉雕大师贺四之手,眉目之传神,与真人无异,虽是垂眉闭目,却仿能让人感觉到倘睁开眼会是一双何等神光湛湛的眼。光这尊仕女像的雕工就少说得一二年,且不说所费多说,光这份心就足够往来女士们羡慕的。

    再说昏礼现场,万盏明灯碎如星辰点缀,白日里碧波漾漾倒映金黄银杏叶与碧蓝天空的湖水,此刻成了星波粼粼的银河,置身其间,已不知了是人间还是天上。在他人感叹着时,孟约却满是疑问:“居然能做出这么小的灯了?”

    王醴道:“只要舍得花钱,工学院的院士们也不是食人间烟火的。”

    孟约忍不住轻笑:“大约同从前杨首辅一样,君有八斗才教得,君有五千两也教得……噢,眼下又是首辅了,该长价成了五万两罢。”

    “年年。”

    “嗯。”孟约从银河的光中侧脸看王醴,如星辰的光带着水的波纹映在王醴脸上,不知为什么,孟约最近是越看王醴越觉得我家师兄其实还是很耐看的。

    唔,这得算多少眼美人?

    美人?!

    “今日首辅替官家带了句话,托我转达给你。”

    “这可真够绕的,说什么?”

    王醴亦同样看着灯下的孟约,道是灯下观美人,古人诚不欺我,华光之中的小甜甜,雀跃得仍似是刚从枇杷树上跳下来的。每到这时,王醴总是会觉得他做得还可以,让小甜甜依然仿如在闺中,丝毫未被磨圆了性情:“说你倘再不进宫去瞧他们,他们便要摆銮驾至泛园瞧你和阿。”

    话说得孟约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可真能找事,行行行,我明儿就去。不过,师兄,我到底该怎么着呢,杨首辅也曾规劝我,爹也规劝我,让我时时绷着弦,想着官家毕竟是官家,殿下毕竟是殿下。”

    这事对她来说太复杂太麻烦,依着她,要么再也不接触了,要么还该怎么怎么。让她思量着怎么把度拿捏好,真的略有点为难她,不是她想不着,而是她惯不用去思量这么麻烦的事。

    王醴却温声道:“没事,年年随心即可。”

    “那要是过线了呢?”现在她不是一个人,是一大家子人,还有那么多亲朋好友,大家伙儿都那么爱她,她得思量着顾全大家呀。

    “年年要过了,不是还有我,我会拉你回来。”

    孟约听完,莫明感动:“师兄,你真好,全天下再没有比你更好的良人啦。”

    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没错。

    小甜甜就是这样甜的,领受他人的好时,总是充满感激,从来不将任何事当作理所当然。这样的小甜甜,如何不能使人总想多爱她一点,让她更甜。

    吕撷英:算了,我已经不存在了。

    卢昆阆去接炉子,这会儿还没到呢,吕撷英委实不想看到这俩人,却晃一圈回来,仍是看到这俩人在湖边星光与灯光并波光的倒影里深情对视,那情深得连路过的人都能掉一地鸡皮疙瘩:“你们俩消停点行不行。”

    孟约:“先生从前当着我们,不就是这样的么,我这是有样学样呀。”

    吕撷英:很好,你有理,你们可以继续了。

    直到快开席,卢昆阆才领了炉子来,吕撷英逮着卢昆阆好一通粘乎,才算是把刚才上身的鸡皮疙瘩都扔开。天际烟花绽放时,昏礼开始,无数鲜花铺地,更有不知如何培育出的紫藤花,密密地如瀑布地垂挂。最多的是兰花,倾倒了半车在湖面上,是以满场香风,却不俗,淡且雅。

    鲜花不知用了多少,灯不知用了多少,荣意身上的嫁衣更是坠满宝石,灿灿生光,在灯下一行一动间,可谓流兴溢彩,观之满眼宝光。拜堂时,漫天都飘着花瓣,粉的红的紫的黄的,浪漫得让在场女士移不开视线。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就是孟约这样吃过见过的,都不由得感叹,叶慎章真是玩得一手好玛丽苏。

    如此浪漫场景,岂能不俘获无数女士,甭管八岁还是八十,女人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饱含少女般的憧憬这便是少女心啦。双方皆无高堂,拜过天地,便只拜了祖中长辈便送入洞房。

    新人进了洞房,宴席便正式开始。

    这两年渐流行男女混坐,当然未婚男女仍是分桌而坐,不过却能同场,常见有少男少女遥遥地羞羞地暗中悄看一两眼。孟约围观得正开心的时候,听到同桌的一位女士捧着脸感叹道:“叶诚亮委实是个难得的良人啊!”

    女士旁边的郎君道:“算什么,不就是花多点灯多点,我们举行昏礼的时候,不是没灯嘛。”

    “那不也没见你给我花呀。”

    某郎君:……

    孟约默默给这位郎君加上内心吐槽算了,争不过,还是吃吧。

    王醴:“年年,是否也有此遗憾?”

    孟约:“我没有啊,能娶到师兄就足够了,别的都不需要。”

    王醴对“入赘”这个话题高度免疫,在谯郡还听得少了,他要在意这早该气疯了。入赘就入赘呗,他是完全没所谓的,被调侃也不过一笑置之。

    某郎君:“你听听人家。”

    女郎:“你要肯嫁给我,我也可以别的都不需要,那你肯嫁我吗?”

    某郎君幽怨地看孟约和王醴,一切尽在不言中。

    “师兄,吃菜吃菜。”不要再说话破坏人家家庭和谐啦。

    愉快地婚宴过后,就轮到孟约幽怨地琢磨,明天进宫该怎么整了。王醴让她随意,她觉得自己还是得经心,不能真到让王醴拉她的时候。

第三七五章 差钱还是差人

    带阿进宫去给帝后围观,孟约反倒没什么压力,大明天子的后|宫,绝大多数都只一位皇后,没那么些后妃之间勾心斗角的是是非非,孩子至少是顶顶安全的。她自己倒也不是不安全,是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说来这几年也鲜少见,只书信往来,近一年多书信往来也少了很多,从前书信多是因为朱载宥。

    说起来,朱载宥这一去,不觉得也俩月了,不知这孩子在海上怎么样。

    苦恼一整夜后,孟约清早起来,对着铜镜长长叹一口气后,决定原先怎么还怎么罢,那二位也不是想不见就能不见的。依然按照自己舒坦来,只是心里得时时记住这是大明一把手,皇帝两个字概念太抽象,电影电视里的又巨多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反而教材,孟约决定把宣庆帝当作国家主席,只有这样,她心里的弦才能绷住。

    不多时,奶妈抱了阿过来,孟约哄他一会儿,便在橱前愣神:“师兄,今儿是照旧给阿裹这些毛绒绒的,还是给阿换个普通的包袱?”

    “你得先想想有普通包袱吗?”自从大家儿都觉得有趣后,阿的包袱就全成了毛绒绒的各种胖胖软软小动物,王醴无力挣扎,只能由着去。他唯一能为儿子做的,就浊把那些相片全部都藏得深一点再深一点,避免日后长大了被拿出来“欣赏”。

    孟约支着下巴上下一看:“哦,是没有普通的,那就小猪吧。”

    一只软绵绵的粉色小猪,短短的绒毛,内边充的是上好新疆棉花,弹得蓬松极了,包在里边真跟只小猪一样。这件是新制出来的,孟约画绘本没灵感时,多半都是在缝纫机前鼓捣这些软软萌萌的包袱,自己画图,和绣娘一起商量怎么裁剪,怎么缝制。

    王醴看一眼新鲜出炉的“小猪包子”,默默移开视线:儿子就是用来玩的,不能玩,生他干嘛。

    今天有朝会,正好一家子能一块出门,看天色还早,孟约就说在巷子里走走散散步。走到孟园门前时,孟约在门口站了站,王醴当她是在想孟老爷,孟约却叹口气说:“本想着把四只狗留给爹,好陪着爹,现在想着真该带两只回来,每天一到孟园门口,就觉得四只狗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绕着我的腿打转。”

    “四只狗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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