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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还是假的?〃心虚是心虚,黄翎羽还是苦着脸道:〃你提醒得对,早忘了自己有狐臭,今天是该洗洗澡了。〃
〃不是那个。〃
〃不是狐臭还能有什么会让你觉得熟悉?这味道我也有你也有,你当然觉得熟悉了。〃
〃我没有。。。。。。〃慕容炽焰坐起身来辩解。
〃哎,我很理解你,可惜这是真的,有狐臭的人自己是闻不出来的。〃
〃你又闻得到自己的?〃
黄翎羽有些头疼,这家伙有时癫有时狂有时残忍有时又正常,但是脑袋还真是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那是我练习了好几年,才终于慢慢注意到了的。〃
慕容炽焰固执地道:〃不对,既然我闻不到自己的味道,又凭什么会觉得你的味道很熟悉?〃
看到话题成功地远离了危险的区域,对方总算不再思索〃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的问题而是专注于解决所谓〃自己的狐臭能不能闻到〃的问题。黄翎羽畅抒胸臆之气,懒得再理他,耸了个肩留了一堆问题给他自己解决而后自顾自走了。
黄翎羽回到分配给〃调教师傅〃的小院时,还有些浸在刚才与慕容炽焰见面时的余韵。之前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已经烟消云散,反而因为那个人的好糊弄而有些轻松了起来。啊,难道自己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要靠戏耍他人来挣得一时的快乐了吗?
不过,像慕容炽焰这个样子怎么能领导一个杀人为业的鹏组,就算那孩子武功再高,应变能力再快,遇事再狠决又有什么用?要是被有心人获得了他的信任,灌输他一些颠倒是非黑白的东西,继而以操纵他,叫他去为非作歹。。。。。。或许就是因为他这种好糊弄的状态,他那父皇才会这么放心去用他。反观有些反骨的慕容泊涯,早早就被削弱了势力,顷刻间就被赶出了京城。
推门走进〃调教师傅〃的房间,只见这位〃师傅〃正就着火盘子烤火。面具还戴在脸上,下巴上肉瘤上的长命毛被火炭烤起来的暖风吹得一摆一摆的。
慕容泊涯见他在身旁坐下烤火,说道:〃秦挽风是被软禁在扬州侯府邸里了。我在东吴的人不多,要救出他来估计有点困难。〃
黄翎羽原本犯困,听他说话才睁开眼睛怔了怔,而后有些疲累地道:〃为什么一定要找他才能去拿那些东西?〃
也或许慕容泊涯太放心黄翎羽,渐渐发现几乎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他,所以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揣摩他的心情之上,道:〃挽风公子手里有那边的钥匙,毕竟是那个人的故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随便破坏。〃
〃也就是说,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钥匙,实在不行还可以破门而入。〃他此刻生出一种心情,不大想追究那些让人心累的故事。
慕容泊涯盯着他瞧了几眼,关心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为什么你们对阎非璜都很尊敬的样子?〃
〃有的人生来就是让人尊敬的。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黄翎羽没有回答,因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个人,对他而言就不一样了。别人看得出的事情往往他看不出来,他看得出来的事情别人又往往看不出来。而至于是因为什么而产生了这样的差异,他现在也懒于深究。
〃肖师父打小就认识他了,他西戗的血统比较浓,刚开智那会儿不比其他孩子伶俐,好像什么都懒什么都不懂。但是后来好像想通了什么,性子也变了,格外的勤恳好学,渐渐的谁也赶不上他的程度,就变得常常要受他的恩惠。。。。。。。大概是照顾人成了习惯,他的死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十七年前白衣教被围剿,他就受了内伤一直没好全。后来他进了皇宫,有侍卫的身份掩护着,就没人知道他是西戗人。〃
说到这里,慕容泊涯停了下来,抬头盯着天顶的梁柱,才有些沉重地继续道:〃救下了莫灿那个女人,或许是他最失败的一步。。。。。。〃
白发魔女莫灿原是京郊莫府的女护院,那时候头发油光滑亮的黑,也不是白发。莫家因为收留了西戗族人,就这么让仇家抓了痛脚,趁机告官置于死地。
给阎非璜救下的莫灿被雪妃那边要走,做了小皇子慕容炽焰的使女。
莫灿感恩于阎非璜,愿以身相许,内心深处更是对他倾心以极。然而阎非璜却好像心中早有他人,莫灿越是纠缠,他就越是冷淡以对。
追和挡的场景上压了无数次,这期间,莫灿武艺越发精进,誓要赶上阎非璜,让心上人对她刮目相看。而阎非璜则继续默默为西戗人的生存奔波,直到八年前的宫变。
那时候,原本依附于颜妃的雪妃羽翼已丰,转眼从一个好姐妹变成了狠毒的争宠人,勾结星象官和告发颜妃是西戗人埋在皇宫内院败慕容家天下的棋子。
颜妃一朝赐死,三皇子慕容泊涯当时被下在天牢,颜妃留在宫内的其他血亲也遭到围捕。
在那次宫变的出逃中,阎非璜黑衣蒙面一剑殿后,匹练般的剑光挡住了追兵的剑矢。族人已经走远,但是他却陷入了重围。
率领追兵的人准备得十分精心,街市上下都是成排的弩兵冷箭以对,街道里不断涌上增援的人手。就算想靠轻功冲破弩箭包围离去,也会立刻被步兵骑兵缠住;想要突破步兵重围,又要顾及着旁边的冷箭;想要擒贼先擒王,那头领又不知道躲在哪里发号施令。
若是十六年前阎非璜没受内伤时,也许还能想想办法。然而八年前那次,他只能步步后退,最终被逼进一处民居。
率兵而来的人不愿再损耗更多的兵力,立刻下令乱箭射入,火烧草屋。众目睽睽之下,那座房子化为灰烬,最后只剩下几具焦黑甚至化了灰的尸体,尸体身上的箭杆被烧成了灰,只剩下箭簇埋在炭化了的尸体里。
那日带领追兵前来的正是雪妃的心腹莫灿。她检查尸体时,发现了死者惯用的长剑,认出了精钢剑柄上铸刻的花纹,才知道围堵了一夜最终烧死于草屋中的人,竟然就是一见倾心二十年未变的阎非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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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真相'51、52'
第五十一章 血缘真相
慕容泊涯讲述着过去的事情,阎非璜的事情,西戗族的事情,这个世界过往的事情。他的声音很柔和,和着炭火噼噼啪啪的炸裂声响,有些像是过去的录音带被重新翻找了出来,重新被播放聆听。
黄翎羽只是盯着火盆,用火钳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许久后将那火钳往旁边的水罐里一插,随着水被烫得发出的滋滋声站了起来。
〃有些累了,先回去补眠。〃
慕容泊涯目送他往里屋的床上去,只一眼,心中惊异,赶紧伸长手臂将他扯了回来。
〃怎么?〃黄翎羽不解地问。
〃怎么?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慕容泊涯神色不善,起身将他压到长椅上坐下,自己到衣柜里找衣服,〃这么大冷天的,到哪里弄得一身泥水的回来。〃
黄翎羽凝神思索他是什么意思,这时才感到背后凉冰冰的难受,衣服湿淋淋地贴在背脊臀股上。
慕容泊涯找来找去,其实这里既然是分给调教师父的住处,衣柜里的粗布衫已被他穿在身上,另一套拿去洗了,剩下的都是给被调教的小倌换穿用的衣服。
慕容泊涯叹了口气,道:〃就只好这样了,你先换上,有时间我们再置备一些衣物。〃
黄翎羽伸手接过,见那衣服布料稍微妖里妖气,款式有些飘荡,冬天里穿起来稍嫌单薄了些:〃我以为秦淮楼的品位不错,原来选衣服也这么没眼光?〃
〃这些都是别楼不要收回来的旧衣服,专门给被调教的小倌换用的,等你有了固定的客人,就可以有庄重一些的新衣了。而且,现在给你的已经是最厚实的一套。〃慕容泊涯说完,心中一动,丢下黄翎羽走出房去。不多会儿张罗来一铜盆热水,搁在了火盆上,手里还抓着擦脸用的布巾。
黄翎羽已经脱下衣服,见状就要接过毛巾给自己擦拭。〃
〃站好!〃慕容泊涯瞪他一眼,转到后面帮他。
黄翎羽不知慕容泊涯心里的算盘,见他这会儿心情似乎不好,也就不再啰嗦,自由他去擦洗。
慕容泊涯用布巾沾了热水,要帮他细细擦拭,眼睛却死死盯着黄翎羽的背脊。他穿着长衣时让人觉得瘦小,但是除下了衣服,除了身上没有一点赘肉之外,并不会显得瘦弱。
按照设想,黄翎羽应该是白衣教先任教主林朗的后人,肩背上有刀疤为记。于是慕容泊涯擦拭的同时也在仔细地观看。
林朗遇难一役已过去十数年,当年那个襁褓中的婴孩也已经长大,那日留下的刀疤随着岁月的流逝,也许会消散得浅淡,但是据说是几乎要了命的伤口,怎么也会留下些许的迹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任他如何寻找,黄翎羽的背脊上光滑如新,连一点破皮擦伤也看不到。
慕容泊涯越是找,心越是往下沉。
不应该是这样的!附魂之人应该只产生于西戗族人之中,而适龄的且失踪的西戗幼童,只有林朗的遗子。可是黄陵羽却明显不是。
〃可以了吗?天气很冷。〃黄翎羽的声音把他自疑惑中惊醒。
〃可以了,你穿上衣服吧。〃慕容泊涯说完,转回去洗布巾,心中不断涌出疑问。
他看见黄翎羽一边还在系衣带,一边往里屋去。也丢下布巾,回身追进去,随着他一起上了床。
〃你怎么也要补觉?〃连日来天气冷,两人都是睡得很近,慕容泊涯上床的动作已经让黄翎羽比较适应,故也没有推阻,只是觉得奇怪。
〃你说你认识阎非璜,那你也就是从别处借尸还魂过来的?〃对于借尸还魂这个词眼,别的人或许会觉得惊怕,但是有了阎非璜的先例,慕容泊涯一点也不以为怪。
黄翎羽懒洋洋地嗯了声,抖开被子钻进去。
〃你初醒来是两年前,跟着黄河决堤逃难的队伍?〃慕容泊涯也跟着钻了进去,一碰之下才发觉对方背脊上冰冷得没什么温度,即使刚刚用热水擦过也没什么用,冰凉都透出了衣服。想也没想从后方贴了上去。
〃嗯。〃
〃身边没有什么亲人?〃这些事情是肖清玉原本就知道了告诉他的。
〃据说父母兄妹是有的,但都被大水淹了。〃
〃亲父母兄妹?〃
〃据一起逃难的村民们说,长相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应该是亲的吧。〃
〃你的肩背一直没有什么伤痕之类的?〃慕容泊涯心中的疑惑逐渐涌起。有种忽略了什么事情的不安,这种不安越来越盛。
〃蚊虫叮咬的或许会有一些吧。〃黄翎羽说,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抓起被角埋了头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