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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重生
大周。
已经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云京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唐安宁坐在囚车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清冷的街道,尽管天气冷的让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她的头颅却高高的抬着,身子坐的笔直,仿佛她并不是去赴死的死囚一般。
囚车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唐安宁的脸上忽然起了微弱的波澜,她慢慢回过头看着那已经远去的朱红色城门,眼眶微有些湿润。
那抹红色消失在视线中,唐安宁的眼神又恢复了平静无波,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指环,垂下头忆起自己这一生。
她曾是大将军唐樾的嫡女,也曾是闻名整个云京的闺秀,她容貌倾城绝色,资质更是卓越,所以深受父母器重,亲生哥哥更是把她宠上天,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曾经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会对她好。
正是她这种理所当然的认为,把她的家人和自己推上了绝路。
唐安宁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又低头看着自己堆满污垢满手伤痕的手,眼里闪过一恨意。
她抿了抿干涸的已经起壳的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越来越近的刑场,唐安宁知道,这就是她最后的结局。
原本毫无波澜的眼中忽然落下一滴清泪,她恨。
她恨自己的天真。
她恨自己的轻信于人。
她更恨自己在认清现实之后的无能为力。
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哥哥死在自己的面前,却在面对罪魁祸首的时候无能为力。
“阿宁,你悔过吗?”
唐安宁看着树下穿着白衣的男子,脑海中闪过那个人那天在监狱问她的话,又是一滴清泪滴落在她的手上。
悔,她悔!
她用了十年的时间掏心掏肺爱着的人,最后杀了她的家人,更要她人头落地,她怎么会不后悔。
她自认为这一生并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何他要置她于死地。
“阿宁,你恨过吗?”
囚车从树下路过,缓缓和那男子错过,唐安宁回头看着那个静静的站在树下的男子,目光和他对视,抓着囚车的双手慢慢收紧。
恨,她恨。
最爱的人和最亲的姐姐双双背叛不,设下圈套设计了她,她怎么能不恨!
随着囚车越来越远,男子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他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衣,却依旧难掩风华,只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沧桑,鬓角的发丝好像也变白了。
“阿宁,跟我走吧。”
他如清泉一般的声音流入她的心里,她的心一揪,她曾无数次为了司马宣要去刺杀他,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抓了她又放了她,最后还把到手的江山拱手相让,直至此时,他还一心对她好。
可是,今生她注定负他。
她闭了眼睛不再去想他,也不再去看他。
脑海中突然充斥着司马宣冷漠无情的话,“唐安宁弑父杀母,罪大恶极,押入天牢,择日处斩!”
天忽然下去了大雪,唐安宁仰头看着如鹅绒般的雪,忽然她看着回头树下的男子,对他展颜一笑。
她已经在死牢里面呆了一个月,整日与鼠为伍,与虫蚁为伴,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就算笑起来,也好看不起来,可是她就想对他笑一下,因为,她曾经从未对他笑过一次。
男子站在那里,看着她对他展颜一笑,步子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忽然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一个黑衣人拦住男子的去路,男子眼睛一眯,黑衣人低头,沉声道,“爷,请以大局为重,唐姑娘肯定希望您替她报仇,而不是您为她送死!”
男子的脚步生生止住,看着囚车慢慢的走出他的视线。
“爷,都布局好了。走吧。”
刑场到了,这里和路上一样,没有一个人。
她听死牢的监狱长说,今天是皇帝封后的日子,他们好像在用普天同庆的方式来迎接她死亡的消息。
唐安宁被押下囚车,押到刑场上跪着。
她看着地上被车轮碾压过的积雪,痴痴地笑出了声,司马宣、唐婉柔,若有来世,我定然让你们永不得安宁!
雪停了,唐安宁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来迎接自己,她痴笑的脸上带上了泪痕。
她想起那天父母死在她面前却死不瞑目的样子,想起哥哥憎恨的瞪着她,举刀自刎的场景,她知道他们都在恨她,恨她为了一个男人断送了将军府所有人的性命。
他们一定很后悔有这么一个女儿吧?
“爹,娘,哥哥。”唐安宁抬头望着天空,喃喃道,“若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的守护你们,就算你们不再认我是你们的女儿,我也要好好地守护你们,定不会让你们被奸人所害。”
虽然这只是她的奢求,可是这也算是她在死前给自己心灵上的一点寄托了。
唐安宁把头放在斩头台上,眼睛看着城门的方向,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监斩官的手取出监斩令,扔在地上,大声喝道,“行刑!”
用红绳挂在脖子上的玉指环滑落在地,被鲜血染的通红
丝绸制成的幔帐,房间内被掌的灯照得通亮,满屋子的丫鬟嬷嬷都在忙上忙下的打水,烧水,一个妆容精致,气质高贵的夫人拿过丫鬟递过来的热帕子,为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擦着身子。
“紫岑,去把皇上赐的千年人参拿来给郡主含着。”妇人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声音却从容不迫,她手上麻利的给小姑娘擦了身子之后,又替她换上新的亵衣,才又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帮她替换热帕子的丫鬟,“绿绮,你去看王爷请的御医是否到了,到了赶紧迎到常安轩来。”
“老奴这就去。”四十多岁微胖的嬷嬷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出了内间。
绿绮也说一个反应快的,她轻轻的蹲了一下,道了一声是之后也转身离开内间。
唐安宁被吵得头很疼,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在那里说话,郡主又是谁?她又为什么能听得到他们的对话?
“宁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如果你有事,你让母亲怎么办?”
第二章 长宁
唐安宁倚靠在床边,手下垫了两个绣着梅花的枕头,她看着屋子里面忙碌的下人,和屋里华丽的装扮,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至今到她醒过来已经有整整三日,整整三日,她还是觉得很恍惚,她居然回到了十三年前,不是她人回到了十三年前,而是她不甘的灵魂回到了十三年前。
唐安宁轻轻抬起自己有点颤抖的手,看着这双稚嫩的手,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确定自己是回到了十三年前,更确定自己并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上,而她的灵魂附在了已经死亡的长宁郡主秦长宁的身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长宁郡主是在十三年前一次溺水之后,风寒不治而亡,而十三年前的她还没有认识司马宣。
唐安宁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眼泪也大颗大颗的从眼眶落出,现在她不得不认清她再也没有办法当她父母女儿的事实。
“郡主您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绿绮端着一盒燕窝粥掀帘进来就看到她坐在床边一直落泪,慌忙把燕窝粥放在桌上跑过来拿出真丝的手绢给她擦眼泪,一边担忧的说道,“奴婢这就去请御医过来看看。”
绿绮说着,心中还在庆幸还好长公主有先见之明,怕郡主再出什么事,就把赵御医留在了王府。
“绿绮,我没事,只是风沙迷了眼睛,你去把窗户关上吧,不用去请御医了,免得让”唐安宁抿了抿嘴,拿着真丝手帕的手紧了紧,才继续说道,“免得让父王和母妃担心。”
绿绮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唐安宁原本可以看到足可以把树枝压断的雪景被隔绝在窗外,绿绮走过去端来燕窝粥,还有是有点不放心她的身体,担忧的问道,“郡主,真的不请御医来看看吗?”
唐安宁摇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燕窝粥,扬了扬眉,“燕窝粥?”
绿绮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把燕窝粥端上前给她,唐安宁还没有来得及接过来,绿绮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她有点不安的说道,“绿绮知道郡主不喜燕窝,可是还请郡主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算您再不喜,也喝一点。”
唐安宁看着跪在地上的绿绮,眉头皱了皱,眉宇之间尽是不解,她咳了一声,“起来吧,把粥端过来我尝尝。”
“诶,好。”绿绮高兴的应了一声,赶紧站起来把粥递到唐安宁面前,“郡主您放心,这燕窝粥是奴婢亲手做的,清洗的很干净的,绝对没有一点脏东西在里面。”
唐安宁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点了点头,“的确清甜不腻,辛苦了。”
绿绮惶恐的摇头,“是奴婢应该的,只要对郡主身体好就好。”
唐安宁又舀了几勺,直到不想吃了才让绿绮端下去。
看着绿绮掀帘出去,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她醒来那天就以人多了在内间伺候吵得很为由,让长公主,也就是她的母亲晋王妃把屋子里面的丫鬟都打发到外院伺候了,屋里就留了一个她看着顺眼的绿绮。
郡主唐安宁看着现在还在晃动的珠帘,垂眸,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她眼眸里的情绪,她再也不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唐安宁了,从她醒来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意味着,她作为将军府嫡亲小姐的命运已经结束了。
是啊,现在她是郡主,是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无限光荣的郡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外甥女,更是当今太后的亲外孙女,还是唯一的外姓王晋王的女儿。
绿绮还没有进屋来,唐安宁撑着床边站起来,穿了棉鞋走到梳妆台前,这面镜子是海外的西洋镜,大周没有几个人有,就连皇宫中的公主也不一定有这待遇。
唐安宁抬起自己稚嫩的手抚在脸庞上,镜中的人看上去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已经很美,可,这却不是她自己的脸,就算已经用了三天的时间来告诉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可是此刻还是感到惶恐至极。
看到颈上的那红色玉指环,她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现在是大周五十二年,大周五十二年的她是十三岁,而长宁郡主也同样是十三岁。唐安宁看着镜中的小人儿,虽然都是十三岁,现在的她比却以前的她看上去要稚嫩很多,是啊,她是早熟的,所以才会那么早对司马宣付出真心。
不过,她现在不是唐安宁了,她现在是秦长宁,她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父亲和哥哥身后嚷着要学习武功的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她要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
嗯,没错,她现在虽然不是唐安宁了,但是她还是可以阻止唐婉柔和司马宣的阴谋,同样可以守护将军府,她是秦长宁,她是郡主,她要杀了司马宣和唐婉柔,她要报仇。
绿绮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就看到秦长宁坐在梳妆台前浑身发抖,脸色也变得苍白,甚至有在冒虚汗,她忽然整个人一软,差点把手中的药摔在地上,她镇定住自己,把托着药碗的盘子放在桌上,赶紧拿了大氅披在秦长宁身上,担忧的说道,“郡主为何起来了,您风寒刚刚好一点,小心再着了凉,还是回床上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