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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凇没有接话,但他知道张云海的言外之意。跟已经确定的刑事案件相比,原因不明的人口失踪案的调查往往都比较敷衍,查一段时间没有结果也就只能暂时搁置在一边了。
张云海能够如此重视秦宇的案子,并把调查工作做得这么细致,这让顾凇感到很欣慰。想到这里,他不禁用困惑的眼神望向了张云海,“张警官,我这个人比较爱刨根问底,我问您一个问题,您千万别介意啊。”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对秦宇的事情这么上心?”没等顾凇把话说完,张云海倒是先替他开了口。”
顾凇尴尬地咧了下嘴,感觉这个问题确实不怎么礼貌。不过双方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他也没必要再兜圈子。“毋庸置疑,您是一名非常负责的好警察。但我想知道的是,那天在派出所,您为什么会主动出面帮舒晴调查这件事?秦宇当时才失踪十二个小时,没有证据表明他已经遭到不法侵害。况且您当时还有别的工作要做,完全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这种麻烦啊。”
张云海笑了笑说:“你我都是警察,这里面的事情都心知肚明。在我国,关于人口失踪的立案与侦查一直都存在争议。很多时候,因为失踪者是否被侵害无法确定,接到报案后,警方的不重视往往会耽搁不少宝贵的侦查时间。一旦日后牵扯上命案,由于初期的调查工作做得不到位,物证会消失,痕迹会被破坏,相关人员的记忆也会渐渐淡忘,这会给接下来的工作增加很大的难度,甚至有可能成为无头案件。
“不管别人怎么处理,我是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的。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那些报案者的家属。”说到这儿,张云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往事。
顾凇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立刻正了正身子。这时,张云海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六年前,我的外甥失踪了。他在外地上大学,当时念大四。那会儿学校里基本没什么课了,学生两三天不回寝室也很正常。我的外甥就是失踪三天以后才引起室友的怀疑。那个室友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班的辅导员,辅导员又去当地的派出所报了警。
“警方备了案,做了信息采集等工作,然后就让他们回去等消息,同时让他们安排老师和同学帮忙找找。当时,警方并不认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能遇到什么危险,说不定是自己跑到哪儿去玩儿了,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两个星期后,刑警队在处理一起命案,寻找尸源的时候匹配到了这起人口失踪案的信息。那个时候,我外甥已经遇害十七天,在冰冷的河水里浸泡了大半个月。后来经过调查,杀害我外甥并抛尸的人就是他们学校的一名已婚男教师。杀人动机很简单,我外甥曾经撞见这名男教师跟学校里的一名漂亮女学生偷情,他怕我外甥泄露这件事,破坏他的家庭,损毁他的名誉,于是就杀人灭口了。
“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就格外重视人口失踪的报案。我很能理解那些失踪者家属的心情,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可能地避免一些惨剧的发生。如果避免不了,那就尽早发现疑点,尽快破案,而不只是坐在办公室里被动地等待尸体的出现。”
“对不起,我……”听了张云海的解释,顾凇更加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但在了解了对方的心意过后,顾凇对面前的这个老警察也变得更加信任。
见顾凇有要道歉的意思,张云海连忙挥手制止道:“好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当前最重要事情的就是找到秦宇的下落。”
第21章 爸爸去哪儿了?
当天傍晚六点多,顾凇来到瑞恩国际医疗中心,秦宇和舒晴的女儿秦铃,前段时间刚在这家医院做过心脏外科手术,目前仍在医院接受恢复治疗。
趁着去地下车库停车的机会,顾凇顺着e区的编号找到了那个最后拍到秦宇的监控探头。从这个位置到秦宇当晚停车的位置,直线距离也就是二十多米,这中间确实有一段监控无法拍到的区域。
假设秦宇在这段区域里遭到了某个人的袭击,不管那个人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事后总得想办法把秦宇从这个地方弄走。最容易想到的方法当然是装上另一辆车运出医院。
秦宇失踪的时间是晚上9点13分,当时医院里剩下的人已经不多。秦宇失踪后到第二天凌晨,离开医院的车辆共有37辆,其中医院职工的车有19辆,社会车辆18辆。警方已经将这些车的车牌号码记录下来,并逐一核实车主的信息,除了一名心脏外科医生以及两名值班护士之外,目前尚未发现与秦宇生活有交集的人。
而经过查实,这三个人均没有作案的可能。另外,警方也重点排查了那些停在医院里的过夜车辆,同样没发现任何疑点。
顾凇怀疑凶手袭击秦宇以后,也许并没有在当天夜里进行转移。他可以暂时把秦宇藏在地下室的某个地方,等到第二天白天人流高峰期再开车进来,将其带走,这样一来警方就很难逐一核对车主的信息了。不仅如此,假设凶手有意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向他人借车用来作案,警方就更难从这方面着手调查了。
除了利用私家车之外,凶手也可以伪装成清洁工人,利用垃圾桶或清洁车将秦宇转移,或者也可以利用货车。甚至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秦宇一直被藏在这家医院里,只是警方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而已。
想到这些,顾凇的头都快要炸了。看来,想从凶手的作案方式入手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希望。毕竟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们无权对医院进行彻底的搜查。不过话说回来,假如凶手真的有胆量把秦宇藏在医院里,并保证其长时间不被别人发现,说不定凶手跟这家医院有某种联系,甚至有可能就是这家医院的工作人员。
结束了短暂的思考,顾凇乘电梯来到了住院部的八楼。秦宇的女儿住院以后,顾凇还没抽出时间来医院看望她,所以这一次,他特意在来医院的路上给女孩儿买了礼物。
刚一出电梯厅,顾凇有点儿转向。他在大厅里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知道秦铃所住的病房应该往哪边走。他随口叫住一个迎面走来的年轻护士,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826号病房怎么走?”
小护士打量了顾凇几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他臂弯里的那只玩具熊上面,热情地说道:“你是来看小铃铛的吧?我带你过去。”
“谢谢你!”顾凇对小护士微微一笑。后者轻声回了句“不客气”,白皙的脸颊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很快就来到了826号病房的门口。小护士敲了两下门,随后推门走了进去。舒晴正坐在床边给铃铛讲故事,看到顾凇,她先是用眼神打了个招呼,随后对铃铛说道:“快看,这是谁来了呀?”
小女孩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歪着头朝门口看去。也许是因为有两三个月不见的缘故,也许是因为铃铛很少见到顾凇穿便装的样子,一时间竟然没认出他来。
这时,舒晴忍不住在一旁小声提醒道:“怎么了,连小凇叔叔都认不出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铃铛脑海中的某些记忆似乎一下子被唤醒了。她露出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笑着说道:“是警察叔叔来了。”
“警察?”小护士有些好奇地看了顾凇一眼,又看看病床上那个满脸幸福的羸弱女孩儿,心头顿时多了一份沉重。
铃铛的父亲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她几乎每天都跟女孩儿的母亲打交道,对这件事情十分了解。秦宇失踪的那天晚上,她应该就是最后一个跟秦宇面对面交谈过的人。
最近几天,她总能听到铃铛撒着娇问妈妈,“爸爸去哪儿了”,“为什么还不来看我”之类的话。每次看到铃铛的母亲用善意的谎言哄骗女儿,她的心里就忍不住地难过。虽然不清楚身旁的警察跟这对苦命的母女是什么关系,但她真心希望这个男人可以帮帮她们。
“你们慢慢聊,有事叫我。”小护士对病床边的舒晴说道,随后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顾凇走到病床的另一边坐下,把玩具熊放在床头,摸着铃铛的小脸蛋儿问道:“想小凇叔叔了没有?”
铃铛点点头说:“想了。但是我更想爸爸。”这句话说完,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凇,一脸认真地问道:“小凇叔叔,我爸爸不会是做了坏事被警察抓起来了吧?”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顾凇笑着用食指刮了一下铃铛的鼻子,“你爸爸是科学家,怎么可能做坏事呢。”
“那他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我已经有……”铃铛说着开始掰自己的手指头,“一、二、三、四……我已经有六天没见过爸爸了。”
“那是因为爸爸出远门了呀。等他回来了,肯定会来看你啊!”
“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等他完成工作就回来了。趁这段时间,你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得棒棒的,到时候给爸爸一个惊喜,好不好?”
“嗯。”铃铛笑呵呵地答应道,担忧的情绪很快一扫而光。她抱着顾凇的胳膊,仰起小脸,娇嗔地说道:“小凇叔叔,你给讲警察抓坏人的故事吧。妈妈讲的故事不好听。”说完便冲着舒晴做了个鬼脸。
顾凇看看舒晴,后者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看着舒晴那副疲惫不堪的模样,顾凇心疼地说道:“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吧,我来陪她。”
舒晴也不跟顾凇客气,说了声“好”就朝沙发那边走去。刚一躺下,睡意就像洪水猛兽般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在黑暗之中。
一个小时后,舒晴被一阵噩梦惊醒。她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抬头发现铃铛已经躺在病床上睡着了。顾凇正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远处的楼群,修长的背影在夕阳的余辉中显得落寞而忧伤。
“你醒了。”顾凇轻声说道,随后转过身来,指着房门说,“走吧,我们去外面聊聊。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舒晴点了下头,跟着顾凇来到病房外的休息区。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下,顾凇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直奔主题道:“我见过张云海了,他是个好警察,一直在积极地进行外围调查。我不想隐瞒你任何事情,但就目前的调查进展来看,警方还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尽管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舒晴还是难以遏制地发出了低声的呜咽。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而通过她不停颤抖的肩膀,顾凇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内心的煎熬。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我心里也同样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顾凇握住舒晴的手,半是安慰半是鼓励地说道,“无论秦宇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得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接近这个真相,所以请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嗯。”舒晴木讷地点了点头,努力控制着悲痛的情绪。少顷,待她的身体逐渐停止了颤抖,顾凇才正式开始发问。“铃铛是什么时候住院治疗的?”
“7月20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