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藤川葵沉默片刻,道:“事成之后,我们想要龙尸。”
以他的能耐,大可不必在这里跟老郑废话,但这里毕竟是中国的地盘,坑底下还有老郑的同事,在摸不清对方底细面前,藤川葵没有轻举妄动。
“不可能!”老郑断然道,“龙尸会被留下作研究,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但如果我们现在要下去,你也拦不住我们!”冲锋衣男冷笑道。
“江口,不得对郑先生无礼!”藤川葵喝道。
“哈依!”冲锋衣男立时站定行礼。
藤川斥他无礼,却没有说他不对,摆明一个在唱白脸,一个在唱黑脸。
老郑对这种把戏嗤之以鼻,但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拦不住这么多人,正想说点什么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拖延时间,坑底就传来一声嚷嚷。
“我不行了,老郑,你先下来顶一阵,我得休息会儿!”
万籁俱寂,坑又有聚音的效果,何遇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上来。
“不劳郑先生,我可以下去帮忙!”北池绘马上道。
在她说话的时候老郑就有了警觉,立刻动身拦在她面前。
冬至的注意力完全被他们吸引过去,冷不防有人朝他大力一推,他不由自主往坑里摔去,回头看见冲锋衣男朝他露出恶毒的笑容。
老郑听见他的喊声,大吃一惊,赶紧伸手来拉他,但冬至摔倒的惯性太大,老郑非但没能拉住他,反而跟他一起跌落下去。
那边北池绘已经趁机跃入坑中。
十几米的坑,摔下去一定没命,冬至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但老郑紧紧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以鞭柄抵住山壁,尽可能增加缓冲。
“何遇,下边接着我们!”老郑大喊,声音在坑中回荡。
何遇很快回应:“卧槽,什么情况!”
快到底时,冬至感觉自己屁股底下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托,然后才摔倒在地,虽然掉下来时衣服被石头划破不少口子,但总算安然无恙。
一只白鹤载着人轻飘飘落地,北池绘从仙鹤身上跳下来,这出场的逼格比老郑他们优美多了。
在她之后,藤川葵也乘着雪狼下来。
冬至不知道这种能将式神实体化的能力,对阴阳师来说是很了不起的,他只觉得像在看神话玄幻大片,自己还是片中跑龙套的那种。
老郑顾不上自己摔得屁股开花,大声喊道:“拦住他们,他们想要龙尸!”
不用他说,何遇已经跟北池绘打起来了,但他拦不住两个人,藤川葵趁机闪入洞穴,敏捷得不像一个老人。
老郑顾不上其他,揉着屁股一瘸一拐追上去。
何遇肩膀差点被白鹤啄出一个窟窿,不由吓一跳:“小娘们挺狠的啊!”
北池绘心急着进去,一言不发,出手狠辣,她自己并不参与搏斗,而是握着一把精巧小扇左右挥舞,每次挥向哪个方向,白鹤就会往哪个方向攻击。
换作平时,白鹤再凶猛,何遇也不惧,但他刚刚在跟龙尸的战斗中受了伤,现在一动就胸骨闷疼,只能被人家压着打,一个不留神,还被白鹤的翅膀扇中脑袋,疼得他直骂娘。
冬至缓过神,见何遇渐渐处于下风,急中生智,随便捡起几块石头就朝北池绘扔去。
北池绘后腰一痛,被打断施法,白鹤的攻势稍稍一顿。
何遇抓住机会,咬破食指,凭空画符。
“四大开明,天地为常,八方压魂,九幽镇邪,急急如律令,敕!”
血沫在半空凝为红光,一闪而逝,但白鹤随即仰头嘶鸣,形体逐渐变得透明。
北池绘快气死了,转头狠狠瞪了冬至一眼,随手向他丢来一张符箓。
“躲开!”何遇吼道。
不用他喊,冬至也赶紧往旁边滚去。
下一秒,轰的一声,旁边石头爆炸!
他险险避开要害,耳朵和脖子却被飞溅起来的石头划伤,一摸有些湿滑。
冬至再接再厉,继续拿起石头砸北池绘,但这一次,对方周身似有什么东西防护,石头每回朝她身上落去,又会忽然向旁边滑开。
北池绘没再往冬至这边看上一眼,她眼里真正的对手只有何遇,白鹤受了伤,攻击力大为减弱,但她双手结印,居然又召唤出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蜘蛛。
蜘蛛有半个成年人那么高,比两人合围还要大一点,几双眼睛闪烁着幽幽绿光,速度极快,一成形落地就朝何遇飞奔过去,螯牙锋利无比,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冬至大吃一惊,忽然想起老郑说过,能同时召唤两只式神的阴阳师很少,北池绘却做到了。
两三个人影正沿着山壁爬下,那是北池绘的保镖和殷槐。
何遇有伤在身,应付一个北池绘已经很吃力了,如果再加上几个搅混水的,肯定更麻烦。
冬至觉得自己可以做点什么。
领队就说,长春有个吊水壶,哈尔滨也有个吊水壶,但哈尔滨的吊水壶没有水,有一次几个旅客没搞清楚,上错车,结果一路坐到哈尔滨松峰山,放眼望去一滴水也没有,都傻眼了。
众人听得笑起来,冬至也跟着笑。
领队要大家轮流讲个自己在外头游玩时遇到的趣事,等张行讲完时,她就对冬至说:“要不你也讲一段。”
领队也注意到冬至了,见状笑道:“小帅哥也说说吧,张大美女难得主动开口邀请别人呢,我们团队里的帅哥可都没有这样的荣幸!”
车上众人听见了,纷纷转头过来看冬至,刚才上车的时候别人余光一瞥,已经觉得这小伙子特别耐看,眼下见他坐在漂亮的张行旁边,居然也没被比下去,有爱开玩笑的已经起哄道“哇,金童玉女啊”。
张行微微红了脸,却没否认。
冬至也不矫情,就说他上回去四川九寨沟,那儿有个酒店,叫九寨天堂,一下飞机,就有酒店的车来接送。司机是个大大咧咧的汉子,见客人上车就问,你们是去天堂的吗?客人大怒,立马反驳,说你才去天堂呢。
众人很给面子,听他说完,都稀稀落落地捧场笑起来,张行顺势就问:“九寨好玩吗?”
冬至笑道:“挺好玩的,九寨归来不看水,那里的水就像有生命的精灵,有机会你真应该去看看。”
张行被打动了,用俏皮的语气道:“那我下次去,能不能找你当导游?”
冬至眨眨眼,假装没听懂她的话意:“我去过了。”
张行有点失望,刚才的勇气一下子消失没再说什么。
大家说说笑笑,一路也过得飞快,不过半小时就到了长白山北坡。
买票时,冬至趁机与徒步团分手,张行倒是有心想挽留,但他借口自己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作画,还是婉拒了。
这里向来是热门旅游景点,虽然是淡季,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清,冬至乘车上了天池,在那里画了两个小时,又沿着指引往另一个方向走。
山中清寒,草木却已有了春意,他体力还不错,上来时坐了车,下去就想徒步,半途走走停停,写写画画,不知不觉走出景区标识的范围,再回头一看,苍林茫茫,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
正考虑要不要循原路回去,他就听见“喵”的一声。
一只胖乎乎的大黄猫在他身后,好像在叫他。
冬至愣了一下,走近几步,那猫居然也不怕生,一动不动。
“小家伙,你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迷路了吗?”冬至笑道,“我身上只带了巧克力和水,但你不能吃巧克力。”
大黄猫好像听懂了,居然还翻了他一眼,转身慢慢往前走。
冬至觉得很好玩,忍不住跟在黄猫后面,一人一猫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了快要半个小时,他隐隐听见前面传来瀑布落入水潭的动静,间或还有说话喧哗,大黄猫却似受了惊吓一般,嗖的一下蹿入丛林,霎时消失不见。
眼前瀑布仿佛骤然展开的天地,令人不由自主呼吸一滞。
三三两两的游客正忙着拿手机拍照合照,像冬至这样光是站着欣赏风景的人反而不多。
“冬哥!”
冬至回神抬头,看到张行和那个旅游团的人在一起。
他走过去打招呼:“又见面了。”
“是啊,刚在天池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落在我们后面呢!”张行有点兴奋,“要不等会儿一起走吧?”
冬至亮出手上的画板:“不了,等会儿我还得找个地方写生呢。”
张行哦了一声,露出失落神情,冬至假装看不见,从背包里拿出两份巧克力,递给张行一份,她这才重展笑颜。
“张行,吃烤鱼吗?”一个男生走过来,给张行一袋烤鱼片,顺带在他们旁边坐下。“聊什么,这么高兴?兄弟怎么称呼?”
他问的是冬至,但目光明显落在张行身上。
张行有点不高兴,把烤鱼片往冬至手里一塞,说了句没什么,就起身走开。
男生也顾不上冬至,起身就去追,冬至瞅着手里的烤鱼片,正犹豫要不要拿去还给人家,就看见那只大黄猫不知何时又冒出来,正蹲在前边的石头上,歪着脑袋瞅他。
一人一猫大眼对小眼,冬至恍然大悟,把烤鱼片递出去:“你要这个?”
大黄猫又给了冬至一个白眼,一跃而上,朝冬至扑来。
冬至吓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上那袋烤鱼片已经被叼走。
拿到食物的大黄猫立刻过河拆桥,直奔林中,再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冬至哭笑不得,他休息得差不多,见张行还在跟那男生说话,两人的表情都还算平和,没有吵架的意思,他也没过去打扰,背起包就继续上路。
他有意避开游客,就专门照着山下买的指引走偏僻小路,这些小路有个好处,路大多崎岖陡峭,却还在景区开发范围内,符合规定,但一般怕苦的游客又不会去走。冬至绕过潭子,眼见蓝天白云,雪山延绵,就忍不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画画。
他的性格不算闷,但画画时却能沉住气,一旦画笔开始动,就会忘记时间。
这次也不例外,等他把初稿画好,才被雷声惊醒。
一抬头,蓝天不知何时被沉沉乌云覆盖,远雷滚滚而来,云层翻涌之际偶尔还闪过狰狞亮光,人间仙境的画风顿时为之一变。
冬至左右四顾,发现早前的零星游客也没了踪影,他也赶紧收拾背包,准备找个地方躲躲雨。
若说一个游客也没见着,是因为大家早就避雨去了,但走出一段路之后,冬至怪异的感觉就更加强烈起来。
他猛地停住脚步,盯住眼前那块石头。
如果没有记错,刚刚他就是靠着这块石头画画的,旁边草地还有自己坐下半天的痕迹。
但为什么又绕回来了?
这次他留了个心眼,拿出马克笔,在那块石头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标记,然后继续往前。
记忆里,往后一直走出不远,就能回到主干道上,并看见景区的指示牌,然而现在他走了快五分钟,好不容易看见小树林的尽头,他加快脚步穿过林子,就看见眼前的草地悬崖,和远处的天池和雪山。
果然又是那块石头。
冬至盯着石头上自己刚刚才作过记号的圆圈,心里想到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