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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何遇道:“我有伤在身,你来帮我画符,我们先准备一下,晚上再出发。”
冬至很奇怪:“白天不是阳气更充足一点吗?”
何遇答道:“对方也知道这一点,肯定会选择昼伏夜出,晚上过去,我才更容易感应到魔气。”
两人很快忙活起来,画符这种事情需要全神贯注,物我两忘,却还未必有足够的效率。
等到傍晚即将来临,冬至放下笔,早已大汗淋漓,他画符的能力已经提升很多,但十张有一张能用,已经算很了不起,大半天下来,最终也不过得到十张明光符。
何遇则因为用自己的精血给这十张明光符加固符窍,直接失血过多,呈大字型瘫在地上喘气。
“我现在后悔了……”何遇面如金纸,奄奄一息道,“早知道应该把看潮生一起拉过来,他的血比我好用多了!”
冬至有点担心:“你这样,晚上还能去找人吗?”
何遇有气无力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冬至也躺在地上不想起身了:“你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何遇道:“不用,我让人送过来。”
他打了个电话,一口气叫了佛跳墙、阿胶炖乌鸡、海参小米粥等十来道菜,才心满意足挂断通话。
冬至黑线道:“你叫那么多吃得完吗?还有阿胶炖乌鸡是女人吃的吧?”
何遇理直气壮:“补血益气,我们现在也需要啊!”
冬至:“你突然这么狠,是因为可以报销吗?”
何遇得意道:“我家小冬冬就是聪明,这次的事情跟魔物有关,说明长白山的事还没了结,属于公事,老大同意我报销哒!”
冬至受不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装可爱:“谁是你家的?程洄才是你家的!”
何遇挤眉弄眼:“那你是谁家的?老大吗?”
冬至眨眨眼,顿了顿,才道:“怎么突然扯上龙老大去了?”
何遇哈哈一笑:“瞧你紧张的,老大那么厉害,你崇拜他不是挺正常的么!”
说话间,电话响起,何遇去楼下接人,不一会儿就把一个年轻人领回来。
对方两手提的全是食物,餐盒一打开,香味很快塞满整个空间。
何遇给彼此介绍:“这是林峻,广州办事处的。这是冬至。”
冬至朝对方笑笑,林峻却很热情:“不知冬师兄师承何处?”
何遇不耐烦道:“先吃饭,我快饿死了!”
林峻只好住口。
三个人,外加一个失了魂的程洄,四人风卷残云,很快将食物一扫而空。
吃饱喝足,何遇伸伸腿扭扭腰,精神看上去比刚才好很多。
他对林峻道:“事发突然,这里就拜托你了,如果华南分局那边的人能及时赶来,你就让他们到这个地址找我们。”
林峻看着手机上何遇发来的定位,点头道:“何师兄放心吧,程师兄有我在这儿看着。”
何遇他们的行李还落在酒店里,林峻倒是热情,自告奋勇回去帮他们去酒店将行李拿过来。
冬至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
何遇又交代林峻几句,就带着冬至出门了。
冬至对林峻挺好奇的。“他是你们的师弟吗?”
何遇摇头道:“师兄弟只是泛称,他是岭南林家的旁支,能力平平,功夫都用在溜须拍马上,广州办事处现在也是没人了,连林峻这种都能派上用场!”
冬至意外道:“修行者也有这种混日子的?”
何遇翻了个白眼:“修行者也是人,当然也少不了拍马屁和勾心斗角,要是他再能干一点,也用不着咱们两个去勇闯魔窟了,我已经向上海那边发紧急求援了,希望能派几个靠谱的人过来。”
勇闯魔窟,这个词用得挺好,冬至忽然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
两人打车来到之前查到的地方。
这里又是一处城中村,入夜时分,分外热闹,不过那是在大马路上,一旦进了小巷子里,没了明亮路灯,四周立马昏暗下来,年久失修的灯泡偶尔闪烁几下,滋滋作响。
“就是这里。”何遇道。
他们就站在巷口。
巷子的确很狭窄,两栋自建房紧挨在一起,中间留点空隙,就是巷子了,有些巷子连一个人进去都困难,这里还好一些,巷子里错落亮起几块灯牌,有足疗,有旅馆,还有麻将馆。
何遇跟冬至先挑了最近的旅馆进去。
“开房哦?”
老板娘正坐在前台看韩剧,余光瞥见有人进来,也没细看,顺口问了一声,问完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表情立马变得意味深长。
冬至:……
明明是你自己不看人就说话的!
24。第 24 章
无视老板娘的误会; 何遇神秘兮兮凑上前:“我是来捉奸的; 有人说我老婆过来这里跟男人开房,靓女你行个方便; 房间我们不住,找到人马上就走!”
老板娘沉下脸色:“你捉奸是你的事; 我开门做生意; 怎么可能让你一间间房去搜!”
这种小旅馆并不正规; 如果能塞点钱; 就可以不需要登记证件。
何遇拿了两百块放在柜台上:“不用搜; 你帮我认个人就行。”
看见真金白银,老板娘的脸色好了许多:“认什么人?”
何遇打开冬至的手机,翻出他刚才给程洄拍的照片。
“就这几天; 这个人有没有进过你们这里?”
老板娘皱眉道:“今天没有,前两天我不在。”
何遇又拿出两百块塞给她:“你再帮我问问。”
看在钱的份上; 老板娘又把她老公叫来。
老板对着照片,一下子就想起来:“有这人!几天前他跑到这里来,又不说要开房还是怎样,晃了一圈就走,害我以为是条子来扫黄; 结果他说他是来找人的; 然后就上那间足疗去了!”
何遇:“那后来他离开了吗?”
老板没好气:“这我哪知道; 我又没跟着他进去!”
出了旅馆; 两人直奔旅馆斜对面的“馨月足疗”。
里面的光线昏暗暧昧; 一看就是除了足疗之外还有“副业”的。
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笑脸相迎:“两位有相熟的足疗师吗?”
何遇道:“没有; 你给介绍两个吧。”
又压低声音:“要嫩一点,漂亮清纯的。”
中年女人故作不悦:“我们这里都是正经的足疗师!”
何遇不耐烦道:“少废话,要一小时三百五的那种!”
中年女人见他轻车熟路,不怒反喜,笑吟吟将他们领到小房间里,说了声“两位稍等”就走了。
冬至茫然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一小时三百五?”
何遇笑嘻嘻:“全国物价不会相差太多的!”
冬至无语:“你不会连这个也要报销吧?”
刚说完,他发现何遇正在低头看罗盘,不由心下一沉:“这里果然有问题?”
何遇:“有点魔气,但不重,应该是徐宛的确在这里待过……嘘,有人来了!”
冬至立马噤声。
门推开,一前一后进来两个年轻女人。
“先生您好,咱们先泡泡脚吧,您要海盐还是姜汁的?”
两人端着袍角的木桶进来,女人轻声细语问何遇。
“随便!你们这么漂亮,泡什么都舒服啊!”何遇表现得像个急色鬼,尾音还带着微微的荡漾。
两名女人似乎对这样的语言调戏司空见惯,反倒是冬至有点局促,见对方伸手要帮他脱鞋除袜,直接就自己弯腰动手了。
女人抿嘴一笑:“我来就好,您躺着就好。”
这种场合,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到这里来装清高,何遇那边的足疗师借着按摩,双手顺着何遇的腿往上摩挲,动作暧昧。
何遇很快哎哟一声:“我腰疼,你们这儿有给人按腰的吗!”
女的娇笑:“在这里不方便按腰,咱们换个地方?”
何遇:“换换换!”
他一副迫不及待的色鬼样,起身跟着对方就要走。
冬至忍不住提高声音:“老何!”
何遇敷衍他:“这个房间归你了,想干嘛就干嘛,今天都算我账上!”
说罢也不等冬至回应,就心急火燎搂着女人走了。
冬至:……
冷不防脚底一痛,冬至哎呀叫出声,女人笑出声:“你最近几天睡眠不好吧,经络有些阻塞了,我帮你按按。”
见冬至有些怔愣,她又笑:“或者你也想按腰?”
说着话,手顺势沿着小腿往上摸,冬至打了个激灵,忙按住她的手:“不用不用!”
女人又嗤嗤地笑。
冬至有点窘迫,感觉自己已然被人看透了。
“我叫小冬,小姐姐叫什么?”
这声小姐姐喊得女人很受用。“你叫我阿月好了,头一回来吧?”
冬至点点头,小声道:“阿月姐姐,其实我是来找人的。”
阿月带了点警惕:“找什么人?”
冬至把手机递出去:“是她。”
徐宛的证件照是何遇让人传过来的。
阿月先是一怔,而后又否认道:“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她否认得太快,连冬至也看出她在说谎了。
“其实她是我亲姐姐。”冬至道。
何遇将这里留给他,说明阿月本人跟魔物无关,所以冬至可以放心打听。
阿月啊了一声,面露意外。
冬至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诌:“当初我姐结婚的时候,家里人都反对,但我姐非要跟我姐夫在一起,结果生下一个女儿有自闭症,我姐夫要跟她离婚,姐姐跟爸妈闹翻了,又不想回去,一气之下就跑这边来打工了,我托了很多人找,才知道她在这里,阿月姐姐,你要是认识她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换作何遇来说这一番话,肯定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但冬至长了一副白白嫩嫩的好皮相,卖萌卖惨都能直击心灵深处,阿月当下就心软了。
尤其当对方拿出五百块塞到她手里,软乎乎地说“阿月姐姐,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时候,阿月终于松了口:“她刚来没多久,用的也不是徐宛这个名字。”
这挺正常,干这一行的,谁会用真实姓名示人?
冬至一喜,忙问:“那她今天来上班了吗?”
阿月道:“她这两天轮休,我跟她不熟,不过另一个人跟她走得近,可能知道她的住址,回头我帮你问问。”
冬至:“谢谢阿月姐!”
与魔物有关,甚至很有可能就是魔物的徐宛,千里迢迢跑到南方来,却隐居在这样一条小巷里当暗娼,除了隐姓埋名,躲避风头之外,是不是存了杀人逃走更加方便的心思?
不能细思,细思恐极。
冬至留了微信给她,阿月说他们这一行警惕性比较强,一般客人不可能中途离开,否则会让人以为是条子来暗查,非要冬至留够一个小时才放他走,期间还问了许多问题,冬至差点招架不住,勉强待够一小时,才在阿月笑嘻嘻的调戏下落荒而逃。
离开小店,他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何遇出来。
对方伸了个懒腰,又狂打呵欠,一副沉浸在纸醉金迷里恋恋不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