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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人雁说：“坐飞机你就甭想了。哪天有空，还是让我造台机器，给你模仿一下坐飞机的感受得了。不扯那些了，来了半天正事还没说。小曲，我这次叫你来，是气泡的事情有了一点新进展。”
曲南休不自觉地开始紧张，刚才那些说笑，似乎都是为此刻做的铺垫。
“我的新发现，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简单地说，就是测出这些气泡的平均大小，为0。2x1。0μmx75nm，每一个气泡外面，都包裹有2纳米厚的蛋白质薄膜。更神奇的是，这些薄膜表面看起来五颜六色的。我用特殊技术复制了个别气泡的表面纹路，放大之后，发现竟然是较为清晰的图像！”
“图像？”
多么不可思议！自己的脑神经上布满诡异的气泡，气泡上竟然还画了东西！这些气泡究竟是怎样冲破脑壳进到里面的？
曲南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墨色长袍的屠天的形象。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担心，或者两者都有。
“是的。读取这些气泡上的图案很困难，目前我只随机抽取了五枚气泡，设法把上面印的东西复制了下来。它们每一张都很生动，情节跟你描述给我的，完全吻合。你自己看看。”
曲南休忐忑地接过五张照片，色彩竟然相当光鲜。
第一张：屠天和粉裙妙曼的李汤霓飘荡在水中；
第二张：屠天将垂死的、手里攥着一根白色植物的棱花搂在怀里，悲痛欲绝；
第三张：屠天和小缺一起，春风得意地御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第四张：屠天在一处古巷里对人拳脚相加，罗锦年面带惧色站在一旁；
第五张：屠天与白袍越云泽沉默相对，怒目而视！
以前都是在幻境中亲身经历，这还是第一次把幻境中所见，转化为图片，实实在在地拿在手上！
古今交汇，虚实难辨，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在实验室里无声地蔓延。
罗教授说：“看，也许你内心深处是想尝试骑马的。”
摇摇对第五张照片爱不释手，主要是因为上面的白袍人实在太英俊了，看得她目眩神迷，气都要喘不上来了（虽然她不用喘气）：“我的天呐！这白衣服的人是谁呀？这辈子我只要能摸一摸他的衣角，就心满意足了！”
罗人雁笑道：“你不是喜欢小曲吗？整天帅哥长帅哥短地喊着，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
“我这怎么是变心呢？您忘了，您压根还没给我装心脏呢！”
一旁沉默了好久的曲南休问：“教授，为什么我脑子里会有这些东西？”
“我能想到的有几种可能：一是你承载了别人的记忆；二是你的脑部构造，本来就异于常人。”
曲南休沉默片刻，忽然故作轻松地笑道：“我知道了，不就穿越嘛！我穿越到这个屠天身上去了，或者他穿越到我身上了。可能是豆腐渣工程，穿越得不是太成功，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哈哈哈。”
“小伙子，你电视剧看多了。”罗教授说，“虽然我是搞科学研究的，不过我也承认，有些东西是科学尚且无法解释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科技的发展，很多看似神秘的东西，都会一样一样揭开真相的。”
“罗教授，如果把所有气泡里的东西一一打印出来，会不会成为一个情节连贯的故事呢？”
“呵呵，有可能啊，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想法，说不定能写成一部小说。将来万一得了文学大奖，人家问起创作灵感哪里来的，你可以自豪地说，灵感天生就在脑子里，谁也抢不走。”
曲南休被这个想法逗乐了。
“只要这些气泡对你的健康没有影响，也不必太在意它，以后你每一两周来一趟，我会继续关注这件事的。”
“好，”曲南休点点头，“小锦最近怎么样了？”
“哦对，我忘了告诉你了，医生说她恢复的很好，最近简直有如神助，已经可以自己走好几步了，下月准备出院。”
“太好了！那我到时候。。。。。。”
曲南休想了想，还是把要去接她出院的话咽了回去。罗母肯定不愿意见到自己，再让李汤霓误会就更不好了。
后来，罗人雁又试图约曲南休去骑马，都被曲南休婉拒了。看来教授对此是真爱啊！
不过曲南休深知，自己欠着罗教授一份厚厚的人情。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教授的这份恩情怎么报答呢？
眼看快到年底了，曲南休想要给家里多汇点钱，但是平时打工挣下的实在有限。他想来想去，又联系了王三一。
这回豁出去了，搭上了几个周末，替某品牌的男士服装，狠狠地拍了几套片子。因为赶时间，几顿饭都顾不上吃，有时连水都没时间喝。
灯光背后，两腿发软；然而一走到镜头前面，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容光焕发。
拍摄的过程，曲南休说啥也不让李汤霓去看，说不想让她见到自己最囧的样子。
一般人去应聘兼职模特的工作，各种风波曲折，常遇到骗子公司。运气好一点儿的，当不成正规平面或t台模特，被送去当礼仪小姐；运气差的，神不知鬼不觉就被送到夜店去混了；或者干脆被骗了报名费后，对方公司销声匿迹，从此再无瓜葛。
有人会质疑——兼职当正规平面模特，花的时间相对不多，收入可观，说出去又风光，曲南休既然有这个条件，又有这么过硬可靠的关系，为什么不常常去捞点外快呢，这不比其它打工方式强多了吗？
明明是风光无限好，为毛觉得囧呢？
前文说过，上课、听讲座，曲同学都喜欢猫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生性就是个不喜欢引人注目的人，热衷于当绿叶，称红花，可能是源于儿时的自卑和缺少安全感吧。
因此，在闪亮的聚光灯下，一站就是那么久，让所有人直勾勾地审视着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寸秘密——对享受这种感觉的人来说，这是大展身手，是俊逸风光，是美梦成真；而对曲南休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所以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去麻烦王三一的，尽管王三一隔三差五就来问他一声。（闲着也是闲着，请数一数这句话里有几个数字！）
72 自挂东南枝
这次拍摄完成后，曲南休领到了一笔丰厚的报酬。当然这要看跟谁比。跟他自己平时的收入相比，这的确是笔巨款了。
李汤霓也不是太理解他这个“囧”的涵义，但是她有另外的观点：“如果你在最窘迫的时候都不避讳我，愿意给我看真实的一面，那么，我才是你真正信赖的人。”
曲南休听了，目不转睛盯了她好几秒，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秘密似的。
他心想，这女孩年纪不大，应该像温室里的花朵没受过什么挫折，怎么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不过说得好像有点儿道理啊！
李汤霓美目流转：“干嘛盯着我看？”
曲南休的眼里流光夺月辉，明明是含情脉脉，开口却是另一番风景：“哦没什么，我看看这肉包子从哪儿下嘴比较好。。。。。。”
这才是他的风格。
“讨厌。。。。。。”
话音未落，曲南休已向着她美妙的唇贴了上去。那水蜜桃色晶亮的唇膏，还真的有桃子的鲜甜味儿呢。
比起湿吻神马的，有时小鸟轻啄般的唇齿游戏，也自有一番情意。
可是，听说妹子们不是都喜欢半推半就的么？嘴上说不要，手上把你推开，而实际上是“要”和“快过来”。
但是为啥咱家霓霓不半推半就呢？她怎么那么实诚，抱得比自己还用力呢？
这时，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两个戴墨镜的男人，正愤怒地注视着这一幕，其中一个险些就要跳出来骂街了。
其实今天天儿有点阴，黑漆麻乌的，就他俩还戴墨镜。
这两个男人，一个把另一个死死按住，不让他冲上去阻止李汤霓和曲南休甜蜜：“邵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别一时冲动，坏了好事。”
“我tm忍不了了！”
“忍不了，你干嘛不直接拽过来，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不全搞定了吗？你还找我们公司干嘛呀？”
“不行，那样的话，霓霓非宰了我不可！”
“那不得了吗？你以为你现在冲出去煞风景，就不会被那姓曲的宰了？我看他一拳头就能把你揍回姥姥家去！”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咒我？我姥姥早没了！”
“哦，我我我就那么一说，但是打架的话，你真不是他对手，瞧你那细胳膊细腿儿的。。。。。。”
“你到底站哪边啊？”
“我我我当然是站在客户这边儿啦！我那间小破公司，以后还要多仰仗邵爷您的庇护呢。”
“这还像句人话，”邵帅说，“好吧，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现在你见过那个姓曲的了吧？让他俩分手的事儿，我就交给你了。”
“邵爷放心，我们‘沈时分手公司’，最擅长审时度势，肯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再说，是老板我亲自出马，一个顶两打！”
“行，沈时，这事儿你要给我办砸喽，爷劝你最好自挂东南枝！”
“好好好，砸了我一定挂，一定挂。”
这边，李汤霓趁机问曲南休，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曲南休暗想，有啊，挣够了钱，娶你呗。心中却有点苦涩，猴年马月才能挣得够哇！
别人找了女朋友，一个月之内就已床头床尾大战三百回合，他却始终不敢“碰”李汤霓，有贼心没贼胆儿，怕碰了之后，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对她负责到底。哥们儿怎么说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是不是当专业模特一点不考虑？想没想过出国什么的。”
“模特肯定不考虑，我根本就不是吃那碗饭的人，拍摄的时候痛苦得很。出国呢，也没想过。”
“那毕业后打算找工作，还是继续深造？”
“只要考得上，还是要读研的。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国际脑神经领域的大神，哈哈哈哈。。。。。。”
想想和罗教授几十亿光年的差距，自己都被自己的痴人说梦蠢笑了。
李汤霓认真地说：“笑什么？有梦想很好啊，我第一个支持你。”
曲南休收起笑容，看看自己身边的女孩：“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你给我的印象，特别泼辣和霸气，跟花木兰、武则天似的。什么时候变得小鸟依人了？”
“你以为，哪个女孩会天生泼辣霸气吗？还不是因为没有肩膀可以靠？有的靠，当然就小鸟依人啦。”
曲南休仔细品味了一下，不得不服，这话说得硬是有理！
但如果真的只要伸出肩膀，就可以让她靠得踏实，那就简单多了。喏，自己的肩和胸全是她的，再加上脑袋、脖子、肚子、后背、下半身，全都给她，让她捡舒服的姿势花样十八靠好啦。
怕只怕，经济基础才是衡量肩膀是否坚实的真正标准啊！
自古以来，富家女跟穷小子的爱情，就是不被看好和祝福的。每次一想到这个，所有因看到她而产生的生理冲动，就都被压制了下来。
“你呢？”他忍不住问李汤霓，“你自己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懒得想，说好听点儿，就是随遇而安，”李汤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