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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来接受医疗,不是来当玩具的。”这个上司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Asa自问:拿黑街的人当玩具……想挑起台湾美国两地黑道对决也不是用这种方法阿!
“没办法。”被称为上司的人耸了肩,颇有赖皮意味:“那个帝昊很顺我的眼,对这个人我挺有兴趣。”监视器上的帝昊像个小孩子,愚蠢又任性,凭这样就能掌握台湾的投资市场。对这一点他不得不抱持质疑的态度,那种没定性的男人,暴躁易怒、霸道又蛮横,完全看不出有领导人的架势,他想研究他。
“那么滕青云呢?”
“那小子已经有别的女人,再将他记在脑子里也没意义。”得不到的东西,他向来不是彻底摧毁就是放手不管,滕青云该庆幸他并没有想摧毁他的念头,这是滕青云之所以还能活得如此安稳的原因。
“你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还是没改。”
修长身影背后一条似长鞭的发辫旋出半弧,邪诡一笑。“如果是就好办多了。Asa,我只是在想这新来的玩具应该比滕青云有趣才对。”
“因为他有弱点?”这个上司……如果真被他说中的话,那么,滕青云将这两个人送来,只怕到时腿伤医好换心伤难止,眼前这个人最恨那些看来爱得难分难舍的情人,他的游戏向来是将有情人变成怨偶各自分飞,要不就是把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硬生生凑在一块,所谓的恶魔——他当得彻底。
“哈哈哈……”不愧是跟在身边多年的手下。“弱点?呵呵呵,是啊,一个非常明显的弱点。”狂放的笑意盈满眼眸,藉以隐藏深处不为人知的落寞。人类一旦有了最爱,不是变得脆弱就是益发坚强,这句话实在对得离谱。
“狄。”Asa难得叫出他的名字,口吻不似先前的生疏,他的话里饱含浓郁的情感:“凡事适可而止,也该定下心了吧!”
“定下心?”狄斜过隼眸,特殊的眸光隐含冷峻。“有谁值得我定下心的?”他问,似笑非笑地倪着Asa。“你吗?”
“我说过,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狄别开脸,视线转向萤光幕并转移话题:“如果这玩具玩不坏的话——”说着,他又回头瞥了Asa一眼。“我倒觉得这男人比较好。”细长手指准确地指向萤光幕上将人压在地上的男人,然后看着昼面上的变化。“哎呀,那男的被帝昊气走了呢。”好玩!狄完全无视于身后Asa的反应,笑得十分怡然。
Asa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若之前的轻松自在。“随你!”丢下话后便先行离去。
“哈哈哈……”独剩他一人的监控室里回荡着诡异的笑声。
*
“风龚!”帝昊狂吼,唤不回背对他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门扉另一头的风龚龑可恶!他凭什么生气!该生气该咆哮的人是他才对,他生什么气!
砰的一声重搥,打在可怜的轮椅手把上头,力道险险让轮椅再度失去平衡,翻覆在地上。
“什么事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帝先生。”微电脑控制的门别地一声往左没入墙中,一阵调侃的语句以英文传入帝昊耳际。“‘美人’惹你生气了?”
“你是谁?”帝昊同样以英文提出质疑,锐眸犀利地直扫向甫踏进门,身着中国式黑色唐装、头发梳成发辫,在室内却诡异地戴着墨镜的男子。
墨镜下的薄唇咧开上扬的弧度,答非所问:“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名字只是人的代号。”
帝昊皱起眉,不满意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再加上风龑的离去,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正处于极度不佳的状态。“滚!”
呵呵,真像是刺猬吶。“刚才那个‘美人’没好好照顾你吗?”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滚!”
男子抓过长辫在掌中把玩,一边啧啧出声:“黑街的人脾气好象都不怎么好是吧?”
“我不是黑街的人。”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敢在他面前放肆。“滚!我没兴趣跟你东扯西扯!”
“你英文说得倒满流利的。”这句话,竟是以中文发音。“如何?我的中文说得不错吧。”
如此明显的转移话题更是惹火帝昊。该死!这男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在这里又是什么职位?“你到底是谁?”
“不是说了吗?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总有一天会不用的。”呼──男子吹了吹发梢末端,随后将发辫盘旋在食指缭绕,看样子颇自得其乐。
只可惜帝昊无法感同身受,更受不了绕着圈圈转的谈话方式。
“出去!”他冷然地下逐客令。
“轻松点,在手术之前我倒希望你能平心静气。要知道,心理情绪也会导致生理反应;当然,生理反应也会影响心理情绪。就好比你现在不能行走形同废人,所以个性会因为关在室内太久而跟着扭曲变形,这也难怪你会把‘美人’给气走,我刚才看他的表情很难过。”
“滚出去!”这个男人,不过才几句话便不只一次戳着他伤口、击中他要害,该死的混帐!
面对男子的犀利言词,帝昊只觉怒火攻心,双拳紧握缩放在腰间,仿佛正在等待出拳的时机,随时准备把对方一击毙命。
“你的反应还真是有趣,帝昊。”有意思的玩具,不知道禁得起他玩多久,这一点,他暗自思忖在心里。
铿的一声,一只凌空飞来的玻璃杯成了开战的序曲,同时也冻结来者先前八风吹不动的笑容。
“滚。”帝昊似乎是怒火攻心到了极点而形成的冷硬,简简单单的字以命令的口吻说出,竟也具有不容忽视的威喝作用。
可惜,来者不吃这一套。
迅速欺身上前,在帝昊还来不及回避的情况下,一词响亮的巴掌硬生生地烙上他左颊。
“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耍脾气,你也休想例外。”威胁一落,男子立刻又回复成笑容满面无事烦心的表情。“所以,我们好好相处吧!”脸上表情变换之迅速委实教人心惊,完全无法理解这人心里到底是怒还是喜。
帝昊的反应是──忍下颊上的火辣痛楚,挪动轮椅操纵杆,将轮椅转了个力向背对他。“不论你是谁,滚出去!”
愈来愈好玩了。“嘿嘿,你是第一个敢背对我的人。不怕死吗?将最没有防备的地方暴露在不知名的陌生人面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点道理身为黑街人的他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帝昊当然知道这陌生人在说些什么,虽然如此,但他宁可露出破绽也不愿浪费眼力去看一个令他大为光火的人,所以还是简短的吐出一字:“滚!”
“会再见的,帝昊。”好玩好玩!原来情绪易动的人这么好玩。男子像小孩子看到新玩具一样地兴奋,几步跨出立时来到帝昊跟前和他面对面。“我个人很欣赏你,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坏掉。你知道的,人类很脆弱。”
“你……唔:”怎料一道黑影下压,温热的唇瓣贴上他的唇,惹来他极度的错愕,也封住了他欲脱口而出的话。
男子移开唇,湿热的舌滑过帝昊刚毅的唇瓣一圈,得意地咧嘴而笑。“味道不错。”果然和他所想的一样。
“你……”
“会再见的,帝昊。”在帝昊出拳攻击前,男子早一步退至方才进来时靠门的位置逃过一劫。“你的命还在我手上。”说完,长辫依然俐落画出半弧,门开了又关,再度只剩帝昊一人。
该死!那混帐究竟是谁!
帝昊终于知道前些日子骚扰他的长辫男子是谁。
“狄.吉亚达.凯鲁。”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笑得人畜无害。“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帝昊。”眨眨促狭的眼,摆明存心挑起对方的火气。
“你!”帝昊倾身向前,立刻被风龑按住肩膀,一回头,看见他对自己暗暗摇头示意忍耐;不得已,他只好按捺住满腹的怒气。
“美人在旁,英雄也会变成绕指柔是吗?”果然是个美人,狄的绿眸直扫站在帝昊身后推动轮椅的风龑,由上而下地打量,教被看的人感到为难。“只可惜你是男人不是女人。”他无礼地轻托起风龑的下巴左右抬了下,仔细审视。“这张脸不该长在男人身上,太可惜了。”
“放开你的手,不准碰他!”
“昊!”风龑轻按住帝昊的肩。
狄的绿眸下望,轻蔑地瞥了眼坐在轮椅上矮他一大截的帝昊。“等你有本事真正保护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你的话还有人听得进去。不过此时此刻……”放开抵在风龑下颚的手,他弯身对着帝昊勾起笑脸。“你有能力阻止我做什么吗?”
“你……”
“注意你的言行。狄.吉亚达.凯鲁。”出口制止他的竟是先前暗示帝昊忍耐的风龚龑。“开玩笑最好有个限度,请别落入无知的程度,降低贵组织的风评。”
“唷!”狄像发现至宝般,直起上半身惊讶地盯着风龑。“我还以为你是个没脾气的男人,原来你也会生气;不过为帝昊出头并不会为你带来任何好处。”
“什么意思?”风龑开始对这趟旅美之行感到后悔,狄.吉亚达.凯鲁本身多变的性格恐怕连青云也料不准,他太疏忽了,竟然忘记事先调查有关“雨”组织负责人的资料。他忽然想起临行前青云曾要他对狄多加防范,之前他一直以为是青云多心,现在,面对这么一个异常俊美脾气却古怪的男人,不小心是不行的了。
这个绰号“及时雨”的男人真能下起及时雨挽救昊的腿吗?他开始质疑。
只见狄又开始把玩起长辫,依然微笑说道:“别忘了,帝昊能不能再度行走的控制权在我手上,而你们也还在我的地盘上。”
果然,帝昊冷哼一声,事情正如他所料。“龑,准备回台湾。”
“昊?”
“我没兴趣跟一个疯子打哈哈,准备回台湾。”
“但是……”
“Asa,放下屏幕!”狄一声令下,室内瞬间灯光乍灭,只留下一大片蓝色屏幕,之后,影像出现。“这张是滕青云送来的图片,为你动手术的同时他派人录下来作为医疗参考;很明显,你的腿之所以不能动,主要原因是负责传递讯息的神经失去功用,其次是肌肉纤维的丧失,最后──”顿了下,他讽刺地哼笑一声:“就是为了留住美人不肯接受手术治疗。”
帝昊别开脸,不肯正面对上狄调侃的神色;风龑则是低下头,默然地接受他的嘲讽。这是事实,他和帝昊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前年青云到这里,要求我手下的生物工程部门拨出时间研究神经再造。你得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绝对没有兴趣玩这东西。Asa,转换影像。”
影像转换的同时,狄走至屏幕前头,只手指着正中央的图片。“针对你的腿,我要做的是神经再造以及肌肉纤维组织的修补,说太多只会让你更迷糊;所以,一句话,接不接受治疗?如果不,你们可以马上离开;但是记住一点:你的腿拖两年已经是极限,以后要再想医好,除非有人本事高于我。开灯!”
瞬间,室内恢复一片光亮,帝昊和风龑一时无法适应,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狄已经倚在长桌边缘坐定。“如何?你的决定呢?”
“接受。”
“不接受。”
风龑与帝昊的声音同时响起。
“昊?”风龑按了按帝昊的双肩。“你为什么拒绝?”“让一个疯子医我的腿?哼,我宁可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这个叫狄的男人忽喜忽怒难以捉摸,如此情绪不稳定的人所做的事可以让人放心吗?“回台湾。”
“昊!你要考虑清楚。他说了,拖了两年的伤已经是极限,再下去你的腿就真的废了。”
“我说不就是不。龑,你该了解我的个性才对。”
“我不了解。”风龑松开碰触他的手,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