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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若有什麽万一……竟吓出一身冷汗。
“王大人!”齐墨然打断他,目光严厉“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皇上龙体康健,莫要胡思乱想。”
“莫非王爷近日见过皇上?”
“是。不过皇兄近来心浮气躁,就算上朝也不见得会用心。唉──”说著夸张地叹了口气,直看得两位老人家心急如焚。
“王爷,你可是皇上的知心人。老臣们糊涂,实在模不透皇上的心思,您倒是给指点下迷津,也好解了皇上的心结。君王不上早朝,历来都不是什麽好兆头!”
“哈哈哈……大人言重了。皇兄赏月归来,倾慕佳人而不得,单相思罢了。”
“咳!那简单啊,被皇上看上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谁敢拒绝?臣这就给皇上绑了送进宫里。”兵部侍郎曹爽粗著嗓子大喊。
“哎,回来!”一把拦下正欲出门的曹爽,齐墨然大笑“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皇上看上的人,是可以随便绑了的麽,况且……”故作神秘,吊足了一屋子人胃口才继续道“此人只有秦将军有办法让皇上见著。只可惜他正被曹大人惩戒,在家闭门思过呢!”
“喝!?谁让他护卫不力,竟让皇上受了风寒(齐云飞对外宣称的微恙就是风寒)?治军就是得赏罚严明,就算和皇上有关,也没得商量。”曹爽一脸大义灭亲,没想被冯掣(丞相)结结实实的揍了一拳。
“都什麽时候了,赶快放人!这样,皇上高兴,秦将军高兴,我们高兴,岂不是皆大欢喜?”
看著一干老臣兴高采烈地离去,齐墨然笑得狡猾。呵呵,好你个皇兄,你闹了那麽久的别扭,不就是希望我来替秦啸脱罪麽?这回,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而在家闭门思过的秦啸却是暗自庆幸躲过了风尖浪急。三天前,当老上司曹爽以护主不力为由,打了自己50大板,并罚自己闭门思过时,秦啸简直是感激不尽。他和齐云飞已经不再是君臣关系那麽简单了。既然他已然跨过界限,他只有两种选择;要麽一辈子动躲西藏直到齐云飞厌烦,要麽抛开顾虑接受齐云飞的感情。不管哪一条路,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更何况,交出自己的性命和感情,他就是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是生是死,全看齐云飞是否珍惜之。沧海亦能变成桑田,何况人情冷暖,转瞬即逝。他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却总是成为被遗弃的那个,对於感情,他不过是只惊弓之鸟,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理不出半点头绪,秦啸趴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接连挨了50鞭子和50板子,就是铁打的人受不住。被抬回府那天,全身上下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可把丫鬟们吓坏了,个个哭得泪人儿似的。
说人人到,红梅儿顶著红肿的眼睛神色慌张
“哎哟,爷,不好了,宫里来了好多大官儿,连上次打您的那位都来啦!”
“曹大人?快,快扶我起来!”
“不用了,秦啸,你这这麽躺著,不必多礼。”冯丞相率先进了门,笑得满面春风。
“秦啸,你到底藏了什麽美人,迷的皇上三日不事早朝?要不是三王爷提点,你还打算瞒多久?”曹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样儿:你小子打仗聪明,怎麽碰上这种事儿没一点机灵劲儿?
“这……大人,这话从何说起?”秦啸自然一头雾水
“唉唉,多说无益,秦将军还是进宫一趟,快快把事情办妥,也省得我们这把老骨头再伤脑筋!”不由分说,王尚书把秦啸往铺著软榻的轿子里一塞,直接绑架回宫。
11
御书房里,齐云飞怡然自得,一派悠闲。
他其实早就痊愈了。只後悔第一天痛得迷糊,放秦啸回去处理军务,结果被见不著皇上的大臣们逮了个正著。许多人纷纷要求严办,幸而曹侍郎出面作主,打了些板子罚他闭门思过一月了事。曹爽这麽做看来严厉,其实是在保护秦啸。皇上莫名其妙地生病,若真的追究起来,治个死罪亦不为过。况且秦啸出身平民,士大夫阶级又素来排外,对秦啸的嫉妒眼红自然非比寻常。满朝文武,真正爱才的能有几人?不过是想拉帮结派,扩充自己的势力罢了。拉不拢,便打压。秦啸是真正从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将才,做事雷厉风行,注重实效,自然与拖沓迂腐的文官们没什麽共同语言。战乱重武,太平重文,如今天下安定,武将们自然风光不再。可秦啸却能周旋得当不被排挤,可以说,他确实悟性了得。
虽然对曹爽的处理还算满意,但一想到秦啸体无完肤的在家养伤,又一个月见不著面,齐云飞不甘愿了。既然不能由自己出面袒护秦啸,就得想个法子让秦啸合情合理地回到自己身边。微笑地把玩著玉雕镇纸,算算时间,这人也该到了
“启禀皇上,王尚书王建顺大人求见。”
“不见!”
看不清皇上表情,王公公犹豫
“这……皇上,王大人把秦将军也带来了。”
“……”邪魅地挑起一根眉毛,齐云飞故意压地声音“进来吧。”
秦啸此时浑身剧痛,却仍然一脸平静地下跪行礼,起来时已经一身冷汗。
“来人,赐座。”
王建顺受宠若惊,连连道谢。秦啸却是做了个样子,若有所思地看著齐云飞。见黑硕石般的眸子眼波流转,温情脉脉,尴尬地低头默不作声。
“皇上,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耐芳的挥了挥手“王大人但说无妨。”
“皇上,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若真有佳人让您……咳,茶饭不思,大可以将之招进宫来。臣听闻此事只有秦将军能办,特地还请了将军过来。”
秦啸哑然,自己什麽时候给人办过这种事?替皇上搜罗美女,历来不都是太监们的职责吗?况且,中秋之际,只有他和齐云飞两个人,怎麽会无端端多了个美女?(汗,就是你贝!迟钝。。。)
“哈哈哈……这麽说,朕还要办个选秀会了。”
“是,皇上,臣正有此意。”
“嗯?王大人,此还怎讲?”这回轮到齐云飞吃惊了。
“皇上,您正值壮年却仍无子嗣,老臣们十分不安。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
啪──镇纸被敲碎在红木桌上,龙颜大怒
“好你个老不休,你是说,朕哪天会突然暴毙宫中?”
“皇上,”王建顺连连磕头,却硬著头皮继续“皇上,臣是为了宣武的千秋基业啊!皇上,皇上您日理万机,却对後宫不闻不问,实为不该啊皇上……”
齐云飞气得发抖,真是千算万算,人算不如天算,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爱上秦啸,他注定是负了後宫所有女人,何必再增添不必要的怨恨。他当然知道作为帝王,留下子嗣是必须的,但不是现在。他还没有当父亲的自觉。
“唉,王大人起来吧。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虽说现今的皇上贤德明智,但触怒龙颜并不见得就能轻易善後,王建顺几乎是做了必死的打算。想自己辅佐了三代帝王,鞠躬尽瘁,不禁老泪纵横
“皇上,後宫选妃乃是为国为民的大事,轻率不得,请皇上三思。”
“王大人,朕知道你为宣武王朝呕心沥血,死而後已。如今朝挺北有异族虎视眈眈,汉中又连年水患民不聊生,天下正值多事之秋,朕岂敢高枕无忧,败坏祖宗的大好江山!”
“可是皇上,一为贤德的皇後或是妃子是可以为您排忧解难的……”
“诶,女人多了自会争风吃醋,朕文有凌霜,武有秦啸,还有三王爷墨然替朕打点,不愁没人替朕分忧。何况朕身体康健,子嗣自然是早晚的问题,再过几年不迟。”
“可是皇上,国母乃女性典范,不可或缺啊……”
“好了!此事到此结束,休要再提。朕决定今年冬猎亲自上场,秦将军,咱们好好比划比划。朕自幼酷爱骑射,想必也不输你才对。”
秦啸被撂在一边,听得王尚书竟要皇上纳妃生子,心里有些乱。眼下陡然被提及,不禁愣了一愣
“不过雕虫小技,能入的了皇上的眼,那是臣的荣幸。”
“那就这麽定了。王尚书,没什麽事就请回吧,朕累了。”
“这……是,为臣告退”
进言无果,反给了皇上名正言顺下场狩猎的机会,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王建顺无奈,当今圣上果然还是年少气盛,少不得还是喜欢舞枪弄棒。
唉──
12
宣武九年入冬,皇室冬猎。
冬猎是宣武王朝开国以来的王室传统,旨在教训子孙们莫忘了祖辈开疆扩土的艰辛,在太平时期也要居安思危,文武并重。狩猎场就在京城近郊,每次皇室以及文武百官的仪仗队经过,百姓们都会夹道欢送。对他们来说,每四年举行一次的冬猎简直就是盛大的节日。平时深宫内院里的贵族们,这天也会盛装打扮接受百姓的朝贺。对皇室来说,这也确实是个亲民的好机会。
为了避免有人行刺,齐云飞并没有像人们想得那样坐在那辆华丽非凡的马车里,而是易了容与秦啸并行。这件事除了负责护卫的秦啸,备受皇上信任的三王爷,以及随侍太监王公公,再没别人知道。
虽然骑着高头大马,此刻的齐云飞却是相貌平平,相较与身旁威风凛凛的秦啸,可谓毫不起眼。反观秦啸,身着紫金铠甲,眼波流转间顾盼神飞,英姿飒爽。飞斜入鬓的剑眉,深邃的黑眸,坚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浑然天成,直看的路边的姑娘家心头小鹿乱撞。
“启禀将军,围猎场已到。各部人马已经安置妥当,就等皇上一声令下,举行祭猎仪式。”
“嗯,知道了,我这就去请示皇上。”秦啸点头,转身向御用的马车走去,打扮成副手的齐云飞也很自然的跟了上去。
“皇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请皇上发令。”
“是秦将军啊,皇上有请。”王公公掀开帘子一角,请两人进去。
“公公,替朕更衣。”齐云飞走进屏风,换上狩猎用的轻便盔甲。秦啸不敢久留,退到车外等候。
历年来冬猎,皇上一般只是象征性地出席狩猎之前的祭祀仪式,并按猎物数量和质量给参赛者赏赐。所以冬猎也就成了武将或一般贵族得到皇室赏识的重要机会。真正能慧眼识英雄的主子,都不会在意猎物的多寡,倒是十分看重各人在竞赛中的组织及判断能力,兵部侍郎曹爽就是被先帝一眼相中,从一个小小的教头提拔上来。所以没有人会把四年一次的冬猎视为儿戏,谁都是摩拳擦掌,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尤其是本次皇上亲自上场,大家的一举一动都将尽收眼底,谁也不敢怠慢。狩猎还没开始,场子里已是一片火药味。
不稍片刻,齐云飞已经着装完毕。王公公将帘子收起,齐云飞稳稳当当的走下场,站在全军将士之前的祭坛之上,扫视全场,顷刻间近万人马屏息凝神。
好一个青年帝王!
只见他一身金丝软甲,腰配龙泉宝剑,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