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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行事干练能力出众,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终归有其弱势。第七星部向来重视那些年轻有为的人才,有这样一位年轻的星部主,必然有一个朝气蓬勃的星部,同时,也就不可避免地造就了一个缺乏经验的星部。
菲梦莎行事不如其他人周密,更不够小心。在她心中,几位同僚必定都是可信的。然而,事实往往并不如此。
布华琳心中转过好几个念头,却不露分毫。
“也许……确有可能吧……”菲梦莎明显有点犹豫,“按理说黑帝国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得到消息,可是事情确实发生了……”
“菲梦莎,记得近来行事要小心,好好照顾那个伤者,若是醒来,必定问清楚,告知各位前辈。”布华琳低声简单地叮嘱了两句,便转身离去了。
转身之前,她隐隐瞥了一眼那两个参议。
回到华莲宫,她吩咐所有下人散去,并遣人去传桑琪儿和尤里赫斯。
入了内厅,两人依次行礼。
“免了免了。”布华琳摆摆手,吐了口气出来,“你们两个听好,现在我说的话,都不要说出去,对谁都不许说,听好了么?”
“是,请您吩咐。”桑琪儿正色应道,而尤里赫斯只是点头。
“交给你们一件要小心的任务。”布华琳依次看过他们的双眼,仿佛在确定他们的心神,“第七星部主太过年轻,我没有告诉她关于伤者的事情,而且她的两个参议我不能信任,所以,我现在派你们去明察暗访。”
“尤里赫斯,你平日少言,相信你不表露什么,他们也不会起疑。你代表我,过两日,在白日里去探望伤者,确定好位置,最好能暗暗判断他的伤情,去时低调些,尽量不要引起别的星部注意。桑琪儿,你夜行的身手还可以,你负责夜间暗中调查,看看是否有人动手脚,记得一定不要被人发现。”
停了停,布华琳重重呼了一口气,凝视眼前这两个最信任的部下,轻轻道:“可以吗?”
“必不负嘱托。”桑琪儿低语,行礼。
尤里赫斯点头,却不自然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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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第三星部最高参议尤里赫斯求见。”
“哦?布华琳的人?宣吧。”菲梦莎心言,定是有什么消息传达。
主厅门外,静静地走来一个墨蓝色长发的男子,脚步无声。他面容如此安详,仿佛任何变故都不能让那双潭水般的双眼起波澜。虽不曾谈过话,但菲梦莎心中对此人颇有好感。年轻,沉稳,若是生在第七星部,她必会将此人纳入旗下。
男子走近了,躬身,无声地行了一礼。
“你来此,是布华琳有什么事情相告吗?”
男子摇了摇头,淡淡道:“殿下遣我来探望伤者。”
“嗯?”菲梦莎有一点惊讶,皱了皱眉道,“探望伤者?没有别的事么?”
男子又摇了摇头,将袖中一个细长盒子抽出,躬身,双手奉上。“还遣我来送上万年灵虬。”
菲梦莎身边一个最高参议接过此物,呈给菲梦莎。盒子掀开,一根墨色植物赫然在目。黑而不暗,乌亮照人,干而不枯,握入手中竟有润泽之感,这确实是一根上等的万年灵虬。微微颔首,淡笑,菲梦莎抬起目光,道:“替我谢谢第三星部主,苏木,你带他去吧。”
“是。”那个被唤作苏木的女参议浅浅行了一礼,便对尤里赫斯道:“请随我来。”
长长的走廊,“嗒嗒”地响着苏木的脚步声。这声音已经很轻了,但比起尤里赫斯脚下如踩着棉花一般的静默,却是重得很。
女子不由得回了回头,掠了他一眼:“你们第三星部还有个最高参议吧?她怎么没来?”
一阵沉默过后,轻轻的男声说:“不知道。”
苏木有一点诧异,但一闪而过,笑道:“果然,久闻三星部尤里赫斯少言寡语,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嗒嗒”的脚步声响着,苏木等了许久,却不见他答话。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勉强笑道:“好了,快到了。”
走到尽头,她轻轻推开了门。昏暗中,一个隐约的人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就是他了。”苏木示意尤里赫斯进去,沉默的男子这才向门里跨入第一步。
缓缓地,无声地走过去,尤里赫斯探下身子,一言不发地望了很久。房间里静静的,静得苏木开始觉得有点别扭。又等了一会儿,她尴尬地开口道:“那个……他这个样子已经好几天了,虽然医官说没有性命危险,但他就这样昏迷不醒也很让人头疼。”
男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点头,又回过身望着伤者,捋了捋伤者的头发,将他的手掖进被子里。
又是一阵安静。
苏木实在觉得难以忍受,只得又开了口:“医官也不知道为什么昏迷,没检查出个所以然来。难道……你知道?”
男子直起腰身,回头淡淡望着她,摇了摇头。
“呃……”苏木越发觉得难受,一时却不知还能说什么。正迟疑间,男子看了看她,径自向门口走去。
“哎?要走了?”苏木急忙赶几步跟了上去,心想,这男人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也不知是怎么爬上最高参议的。
入了主厅,尤里赫斯对菲梦莎行了一礼。本以为他即刻就会转身回去,可没料到这男子定定站在厅内,开口说了一句话。
“殿下,这灵虬需切成小片,在冷水中浸了,将水洒在伤者额头上,也许能缓解伤势。”
“哦?布华琳还真是细心,代我谢谢她了。”菲梦莎笑道,点了点头。
男子抬起目光,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沉默,又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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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一名穿了夜行衣的女子,轻巧迅速地掠进了梦离宫外墙。
躲在树丛中小心地张望了一下,女子便如风一般行至梦离宫主厅西墙外。夜色蒙蒙,高墙看不清颜色,只隐隐一片灰黑。女子眯起双眼,启动了夜视魔法,自东向西,缓缓扫过高墙。
忽然,最西侧一处拉了幕帘的窗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紧贴着墙根,她轻步如飞地移动,很快就到了窗子的正下方。左右张望一眼,她身子一矮,紧接着一个纵身,如燕般轻巧地,掠上了那扇窗子。
轻轻推开半掩的窗,她闪身跃入,将幕帘重新遮好。
房间里寂静如死。
本已是入夜,屋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借着夜视魔法,桑琪儿才看清了这屋子的布局。靠墙一张床上,帐子垂下来,想必内里躺着的就是重伤昏迷的人;对着床的,便是一扇小门,对着窗的那面墙边,靠着几个木柜子,还有些许小桌小案。
她悄悄走到床边,掀起帐子瞥了一眼,伤者还在昏睡中,看起来没有什么痛苦。
看来,好像不似有人夜间来动手脚。
突然,身后一道阴风迅猛而来!
桑琪儿急急闪身,还是被那只手扯下了一截黑袖。眼前不远处竟也是一名黑衣人!那人一抓扑了空,紧接着又是一拳过来。桑琪儿左脚一点床脚,借力一跃,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虽然攻击上处于劣势,但桑琪儿的身法却较一般人敏捷许多。
黑衣人一见又扑了空,有了刹那的迟疑。桑琪儿单脚点了一面小桌,借机一个飞身从黑衣人头顶跃过,夺窗而出。
难道此人就是……
还来不及思考,桑琪儿一落地便见上方一个黑影迅速冲下来。她皱了皱眉,迅速凝聚起全身灵气,勉强启了隐形和速行两种魔法,一瞬间便冲入树丛,从树干后轻轻掠上,足尖一点,便飞出宫墙外。
出了宫墙,又行了百尺,她回头一望,并没有见到黑衣人尾随而来。
她连忙闭了魔法,缓开灵气,轻轻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那人身法缓慢……
她有点庆幸地想着,若是刚才那人身手再好一点,猛攻之余又能带足敏捷,自己定是跑不掉了。靠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她屏气调息,恢复着方才迅速消耗掉的灵气。四周寂静无声,草丛树木静静立着,没有一丝风吹过来,远处遥遥几点灯火,无力地闪动着。
好像……太过安静了!
她突然睁开双眼,用尽全力向前飞身一跃!瞬间,只听闷闷的“呲”一声,刚才坐着的土地便刺上明晃晃的剑光!
树上有人!怪不得连风都被杀气凝固了!
难道刚才那人一直跟在我后面?
不……不对!此人身手绝非一般!这不是同一个人!
她惊愕地看着树下的人利落地拔出剑,一道冰冷的目光阴森森地射了过来。
怎么会?怎么会有两个?
紧盯着对方握剑的手,桑琪儿眉头紧蹙,手心里渗出了冷汗。黑衣人却并不着急,只冷冷看着她,手中的剑却丝毫不放松。
如此的速度下……只能靠……
杀气来了!
她瞬间向一侧猛掠过去,方才还一动不动的黑衣人,此时已将寒光刺至她闪身的位置!
好快的速度!这已经是自己绝不可能再次逃掉的速度了!即使自己灵力充沛之时,也绝不是此人的对手!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面临死亡的,绝望感……
然而,一刺未中,黑衣人却没有再刺。他握剑站在那里,静静看着桑琪儿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似是在打量一般。
忽地,他眉眼之间有了一丝笑意。就在桑琪儿眼前,他缓缓地收起了剑。
然而,在桑琪儿诧异的瞬间,他张开了双手。
“呃……”桑琪儿不禁呻吟了一声,一头长发已被狂风搅起!在他张开手的瞬间,天地间所有的风似乎都呼啸至一处!狂风漫卷,连一旁的大树都有了拔起之势,桑琪儿紧紧抓住露出土地的一截树根,身体被风卷在当空!
狂风肆虐,有暗红色的液体,从她白皙的双手流出,顺着半截树根潺潺而下。蒙面早已被吹开,她的身体在风中乱舞,就如被吹起的丝带一般。然而,人的身体却绝不能如飘带一般柔软。桑琪儿咬紧的嘴唇,渗下一缕缕鲜血。
她知道,身上的骨头已至少断了三处。
手中已经渐渐松动,粗糙的树根将那已经受伤的手又狠狠地磨了磨。
难道……真的要死了?就这么……死了?
她不由得闭上双眼,手中又松了松。
我还……还没有等到莱琪儿呢。不过,还是要结束了啊……
忽然,心中竟有了一种安详感。风中,似乎飘扬着一种温暖的味道,就像被火烤过的衣服一样干松的味道,让人不由得想笑起来……
难道!
她眯起眼睛,吃力地回过头,隐隐看到一个象牙色的身影,静静地从风里走来,静静的,就像清晨的第一缕天光,照进这漆黑一片的世界。
狂风中,那个身影,像是凝定在另一个时空里,衣袂、墨蓝的长发,静静地垂落。
缓慢地,他张开了双臂。
桑琪儿隐隐感到,那乱舞的狂风,有了一瞬间的迟疑。
刹那间!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风势突然弱了下来。大地震怒着,轰隆隆嘶吼,龟裂开一道道罅隙,却在树木旁停下。触目惊心的裂谷中,猩红的光芒隐隐翻滚着,一股腐朽的气味散漫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桑琪儿睁大了双眼,紧紧抱住身边的树干,望着那双平静的、淡蓝色的眼睛,放出紫色的微芒。
“尤里赫斯!”她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
然而,张开双臂的男子,犹如祭坛上千年不动的图腾一般,对她的呼喊置若罔闻。
地裂里的猩红越发活跃,隐隐地涌出了地面。桑琪儿这才看清,这并不是地底的滚浆。
刺目的猩红,粘稠的躯体,漆黑的独眼,不断变幻的触手……难道这就是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