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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视线移开,继续淡淡地望着眼下人来人往。
房间里,中央桌上摆了极其丰盛的——不,应说是极其奢华的一桌酒菜。此时,酒楼里四处招呼的老板,正满脸堆笑着,手里紧紧攥着一颗晶莹透亮,成色精纯的极品白影石,直捏得那石头上汗津津的。然而,黑屋子里,那一桌酒菜,却未怎么大动。
窗边的女子寂寞寥然,一身黑衣如墨,竟深重得胜过这屋内的昏暗。窗口透进一些外面的声光,使得这屋内还不致看不分明。女子黑色的外袍,银边镶的笼袖被小风吹得一颤一颤。她手中捏了一杯淡酒,一啜二啜,面容却是淡定无色,也不知这酒合不合味。
她仅是无声地望着,不知是赏景还是思事。只有心细的人才能看出,她的目光,落在楼下两个买花灯的人身上。
忽地,她眉间一紧。
“老板,这里有没有进过一个黑衣服的女人?脸色极白,不苟言笑,而且很有钱?”大门里进了四男一女,衣冠楚楚,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都透着干净利落,一看便知是有身手的人。然而,老板看不出,这几人除了身手,还有一身压倒性的灵气。
老板一愣,紧接着陪笑道:“几位英雄,小店从未来过这样的客人,您几位要不要歇歇脚?二楼雅间招待。”
领头的男子瞥了一眼老板的手,微微一笑,声音却变得冷冷:“老板,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您这样欺骗我们,不怕砸了您的牌子?”
老板面色一白,仍努力赔了一个笑脸:“这位……公子,小的做生意从来诚实,未曾亏过哪位客人,您说小的欺骗……实在是冤枉小的了。”
男子身后一个妙龄少女忽地闪身过来,一把抓起老板的手腕,紧接在腕下一处穴位捏了个精准。“啪”一声,老板手中的白色一闪,落在地上。
少女嘴角一翘,开口的声音竟是清亮的、甜甜的:“老板哪,你说没见过,那,这么好成色的石头,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呢?”少女笑靥如花,却让老板不禁心里一寒。
“几位英雄饶命!”老板低了声音,急忙作揖求饶,不敢抬起头来,“小的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拿了这石头,自然就要听客人的!几位英雄……小的实在是……”他不住地行礼,一双手颤颤巍巍。
领头的男子笑了笑,单手扶住老板的胳臂,抬他起身,道:“既然已经说了,那我们就不为难你了。生意人嘛,还是手头的生意要紧,你去忙吧。那女子……是否在三楼那间灭了灯的雅间?”
老板一惊,没料到这些人竟连那奇怪女子的位置都清楚。
这些是什么人!
五个人互相望了望,点了点头,便穿过嘈杂的人客,往楼上掠去。
推门而开,一阵寒风扑面,视线扫过中央一桌酒菜,昏暗空静的屋内,靠窗的小桌台边,一个黑袍女子赫然在目。
五人在门内站定,身形未动。领头男子略略躬身,竟是行了一礼。
“公主殿下,黑帝念您许久,上一次未能请动您,这一次,望您念及这楼内百姓,不要与我等动武。”他直起腰身,向前轻轻踏了一步。
墨发垂垂的女子,仍捏着酒杯,未动分文。窗口为景,女子黑色的侧身剪影清冷淡然,悠悠寂寞。若不是事先探知到了这掩饰不住的惊人灵气,连这领头的男子也不会想到,这就是水晶星前政权的白血长公主——那个可以一口气杀死三百官民,一口气杀掉一整个纵队兵力的魔般女子。
见黑衣女子未说话也未回头,领头男子眼中一寒,右手短促一招。
刹那间,方才还在门口的几个人,身形如惊电一般掠出,已赫然掠过那桌酒菜!
只在片刻!一眨眼中,几个影子便携着呼啸的风,从五个方向冲来!五柄长剑,在黑暗中反射着窗外的光,森森然一闪,同时向那黑衣袭去!
然而,那五柄长剑,所刺之位却不是要害,而是欲绞成锁环,控其颈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衣女子在瞬间扯下身上黑袍,张开,利落地一舞。只听“噗”一声,五柄剑竟同时刺入黑袍!五剑同声!这五人的剑法和精湛的配合完全凌驾于一般剑士之上!
五人同时收剑,急欲再刺,然而黑袍落下,女子身形已失。
这五人急忙扑到窗边,将另一半窗拉开,纵身而下。五人落窗,而风声,仅有一道。
“索蒙!看到她没有!往哪里去了!”领头的男子神色冷峻,言声清晰利落。
“回加德莱殿下!我二人在此恭候已久,未见长公主身影!”
面对那称作“加德莱殿下”的,正是买花灯的一男一女。
“怎么会……”加德莱身后的妙龄女子慌了神色,急忙道,“不可能!她明明从窗口消失的!定是跳下来了!你们怎么会没看到!”
索蒙身边的女子一拱手道:“莉莉娅,我们在此无一刻怠慢!绝未见任何人从上跃下!若有半句失实,我以死谢罪!”
“好了,莉莉娅,若可蒂斯,你们安静点。”加德莱看着六人,语气淡淡却有着一股头目的威信。此语一出,众人皆静静待命。
“估计她跳下的瞬间驱动了隐形术,黑袍一晃,我们五人便看不到她的身形;窗口昏暗,她隐形跳出,索蒙和若可蒂斯离的太远,也不会看清。”他面色平静,冷定地分析着,“但这是繁华闹市,她不能飞行,必然不会跑远。而且,她现在一定会远离闹市,恐怕要去城外躲避。想必——大家知道该往哪里追了吧?”
众人均利落地一点头,随即身形瞬发,紧跟加德莱向城外飞速赶去。
实战……果然是不同凡响。
萨伊兰凭一时灵机,惊险地躲过了七人的围追。方才跳窗时施了散形术,但仅仅维持了必要的几秒。巫术虽然全部学完,但是想要灵活地稳定地运用,真的远远不够!莫恩说的没错,没有实战的经历,运用起巫术就绝不会得心应手。所学的一切,还需要更多实战的锻炼才能修成正果。
为了保存体力,散形术的使用必须谨慎再谨慎。以现在的经验能力,频繁使用散形绝对是自杀的行为!
萨伊兰微微喘息着,一步不停地逃到了离城很远的一处密林。她纵身一跃,落到较高大茂密的一处枝叶中。
萨伊兰心中一算,料定追兵应该不会太快,最快会在两刻之后找到。她凝神运气,决定先在此调息片刻,恢复散形术所耗费的大量体力。
一刻钟刚过,萨伊兰耳朵一动,听到了身下粗枝发出轻轻的,“咔”一声。
顿时惊觉,她足尖在树干上一抹,便随着断裂的粗枝一同落到地上。树枝落地,发出钝钝一声;萨伊兰落地,却是寂然。
“好身法!轻巧又不失力量!”一个男子之声朗朗响起。此语将将一落,便听一声清越的剑鸣,七道剑光同时刺出,紧贴着萨伊兰的颈项,锁成七刃连环!
七道森然的寒光之中,黑衣的女子静静立着,镇定,淡然。她的手紧握着身侧的佩剑,却迟迟不肯出鞘。
“寒剑出鞘,必有命亡。”这句话不断在心中环绕。她并无十分胜算,但,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杀人,她也从未做过。她心中,有着另外的念想。
“你们比我预估的强了太多。”她轻轻地开口,声音冰冷,却轻若游丝。
加德莱微微一笑,即使在夜色下,也能一眼看出他容貌的清俊。
“公主过奖了,加德莱受宠若惊。”他伸了左手,从怀间掏出一物,高高举在眼前。那是一面黑曜石笺,在夜色中发出淡淡黑气,氤氲流转。
“追魂令。”黑衣女子眼光微微变了变,声音仍轻轻,“黑帝国密令,追魂,见人;铩魂,见尸。”
“公主见多识广!在下佩服!”加德莱笑意荡漾开来,“如果今日我手中是一个黑曜十字,那便恕在下冒昧,绝不会留公主性命!可见,黑君主是有诚意的。希望您节省体力,随我们同行吧。”
黑衣的女子默默站着,许久不语。七道寒光围住她的颈项,然而,她却感不到寒意。
见她沉默,加德莱很耐心地说:“公主,再如何犹豫也是要同行的,请您迅速想好,我们省时间,您也省气力。”
“我确实是在省出体力。”黑衣女子忽然开口,静静地看着加德莱的双眼。
听了这莫名的话,被那道冷目一看,加德莱不禁一怔。就在这一个犹豫之中,话音未落之时,眼前的黑衣,无声地,刹那消散!
七柄剑中间,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人影!
七个人还尚自举着剑,看着中间的空隙,震惊了。这……这不是隐形,而是……消散了!在七人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消散了!
加德莱还清晰地记得那个难以置信的过程。整个人,从外围开始,就那么如沙子一般,飘飘然溶化在了空气里!
他的脑海中瞬间跳过几个词:白血,巫术,散形。
“失策!”他低沉地吼了一声,剑尖凝力,“唰”一声压下了众人的剑。
“刚才是……是怎么回事!”莉莉娅完全被弄糊涂了。
“散形术……原来如此……确实失策了……”索蒙面色瞬间变得疲惫。他摇了摇头,将剑收入鞘中。
加德莱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没错。真没料到萨伊兰学到了巫术。只以为她白魔法精湛需要多小心,剑术却绝不及我们中任何一人,我才认为七人联手不可能让她逃脱。可没想到……我们忽略了她是白血人这个事实。”
若可蒂斯也松了紧绷的弦,缓缓收了剑。“散形术是很复杂的巫术之一,她能使用这种高等巫术,可见她已经学了不止一点点。”
“这下真是逃掉了。”一边的另一个男子苦笑了笑,“而且,她还没出动一个貌似很保险的东西呢。”
“哦?”加德莱扬起眉道:“阿兰奥,你的意思是,她的剑?”
“是啊。”那个叫阿兰奥的男子眼中有些许羡慕的光,捏着下颚,面带微笑,“那剑有种压倒性的剑气,肯定是通灵的绝世好剑。而且,它用燧木剑鞘遮掩寒气,竟然还透出那么浓重的寒意,这绝对是世间罕有的极寒之剑了。”
“那么喜欢就把它抢过来嘛。”说话的男子语气极温柔。他额上垂下来长长一绺头发,遮住三分秀气面容,带了不合身份的妩媚,“在这里羡慕又有什么用,你说呢?嘻嘻……”
“狄文,你能不能少说话。你每次说话我都起鸡皮疙瘩。”答话的不是阿兰奥,却是五人先锋队的另一个男人。他与那个叫狄文的男子仿佛一个是阳一个是阴,截然相反。这男人身形壮实,阳刚之气十足,连头发都剪得短短,形态如微燃的火焰,不似一般男子留长发。
“你们都该闭嘴!”加德莱沉声道。众人立时住了口,看向七人中的首领。
“你们一点都没意识到一个实质吗?任务失败!明白吗!”加德莱厉声训斥,“就这样让萨伊兰逃脱,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哪还有这样的机会来抓她!她现在经验不足,这次让她逃了,便又多了一份经验!日后抓人恐怕更难!况且——”
他顿了顿,面色一冷:“主王那里,怎么交代?”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我们七人,受主王恩泽,一直奋力效命,甚至得到了‘灵赐’!如此一来,我们怎么交代!”加德莱神色黯淡下来,隐隐有了担忧之色。
“也许是……以死谢罪吧……”索蒙喃喃,不敢大声言语了。
“不论如何……总之,是要禀报的。我们七人受恩,自然不会欺骗主王。”莉莉娅竟淡淡笑起来,“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