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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俩对视,贵妃一头黑线。
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好像一座大山压到了脑瓜顶怎么破?
013 斗志昂扬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天边染着红霞,桂花村炊烟袅袅,空气中隐约飘荡着菜香,间或传来犬吠的声音。
隔壁东面柳二愣家俩小子胡闹,二愣媳妇满院子追着打,时不时传出来俩孩子亢奋的高八度的尖叫声。知道的是在挨揍,不知道的只当娘和孩子都疯到一块儿,在那玩儿呢。
贵妃默默无语两眼泪,只能亲眼看着柴老太太完成任务似的,大踏步地留给她一个伟岸的背影,转眼就消失在她眼前。
打个嘴巴给个甜枣,小话这顿给她敲打,可着劲地往名节上扯,好悬没把她心脏吓偷停了之后又画大饼给她充饥,示意以后在财产分割上会有一定程度的照顾——
这柴老太太手段玩儿的妙啊,只不过她这名节疑似有亏的儿媳妇虽然看出来了,长了张嘴却不能随便什么话都往外蹦。
虽然是个小乡村,社会的最底层,可是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也还是一样。
规模形式和宫斗不在一个等级,但是闲言碎语的杀伤力依然不容小觑。人言可畏,尤其对于女人那简直是一把杀人的利刃。
真要在作风问题是让柴家人给拿捏住了,以后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大事小事都拎出来敲打她,不挤兑死她也憋屈死她,更何况还有个落井下石、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她的柴家二嫂,想想脑瓜仁都疼。
要怎么来个人生大逆转,摆脱目前的境遇,这是个大问题。
不过那么艰险的宫廷生活都挺过来了,这些市井小民的花花肠子怎么也比不过那些人的阴险狡诈,那可是分分钟一个陷井踩下去就永世不得翻身。她就不信,她堂堂一个经过千锤百炼的贵妃娘娘,还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贵妃斗志昂扬,气势满满地把眼睛一横——
一看到木盆里横七竖八还没洗完的碗,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瘪的不要不要的。
特么,她还是先把手头上的活儿做好吧,否则以后她有没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还是未知数,可眼前几座大山横在面前,要是稍有差池,那些个含沙射影的话就又得敲打过来了。
贵妃认命地叹口气,重又窝回小凳子上闷头干活。
木墩儿就站在原地,亲眼看着他便宜娘又手舞足蹈的摔了两个碗,最后一个碗在她手上溜了几圈,她手忙脚乱的差点儿一头栽进盆里,最后才跪地上一把捧怀里才算保住了那个碗……
成龙的武打片也就这个效果吧,他嘴角抽搐地暗忖。
即便是老乡,这也是个阳春白雪级别,从来不曾吃过苦做过活儿的贵族,和他这种泥地里滚出来的不可同日而语啊。
“哟,你还在这儿呢……”
贵妃把洗好的碗放回屋里的柜橱,转身捧着簸箕来收碎碗片,这才看到眼巴巴瞅着她的木墩儿,顿时就尴尬起来。
她开始时分明是因为不知怎么和便宜儿子说话,一头插进无止境的工作中去,谁知洗了半天的碗还真把他给忘到了脑后边……
“娘马上就干完活了,你乖乖站着,一会儿我们就回屋里歇着。”
哟,他当然还在这儿,他一直就在这儿好么?
木墩儿无语,这位还真是一点儿当人家娘的自觉都没有,亏得他一直在旁边为她提心吊胆,生怕柴老爷子和老太太心疼碗,憋不住出来给她一顿损。
“好。”他乖觉地点头。
又特么哪里来的诡异感!
贵妃晃晃脑袋,怎么看木墩儿怎么觉得违和,是她这浑身掩饰不住的霸气侧漏震住了他吗?以前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活蹦乱跳,满院乱跳一时都停不下来,现在居然一站就乖乖站到了太阳都快下山,连动也没动一下。
让他爹摔一下子,还把他给摔懂事了?
……
等贵妃把活儿都干完了,天也黑了。
只不过天都黑了,村子里也没几家舍得点灯熬油的,太阳一落山,整个桂花村就是漆黑一片。
柴家也一样,天一黑一大家子就都跟着休息了,贵妃抱着木墩儿回去的时候,前院柴大哥屋里都传出来震天吼的呼噜声了。
柴家人多,原本只有前院住人,后来添人进口就有些住不下了,柴家二老就带着几个儿子又把后面收拾收拾盖起了东西四间房。柴家二老和柴大哥一家,带着未出门的小女儿柴海棠住前院;柴二哥一家和柴四郎柴榕一家住在后院。
柴二嫂战斗力实足,从柴二哥吃完饭回屋两口子就开吵,一直摸黑还在吵就没停过,贵妃走进后院,争吵声也越来越大。
柴二嫂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多久的事都往外倒饬,当然其中少不了的就是她,十句有三四句都捎带着贵妃,足见其怨气之深了。
贵妃一心一意的想要息事宁人,悄悄回西屋就算了,奈何黑漆麻乌又没个月亮,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走路,不是磕着膝盖就是踩到地上横着的棒子,最后总算快到地儿了一脑袋又撞到了挂在墙边的铝盆。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柴二嫂嗷地一声就冲着她骂开了,认准了贵妃是故意弄出声响来挑衅她。
她是疯了,才会和疯狗一般见识,见谁咬谁。
贵妃暗暗地呸了一声,也不管柴二嫂骂的花样翻新,抱头鼠蹿地回了西屋。把木墩儿放到炕边儿,她才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而跟着她长舒口气的还有木墩儿。
——卧槽!卧槽!卧槽!
他这便宜娘是几辈子没抱过孩子?路再长点儿,就把他给勒死了!
木墩儿扶炕来了几个大喘气,投胎须谨慎,穿越有风险,越上这么个不经事的娘,连抱个孩子都分分钟演变成一级谋杀。
“……要不,就这么睡了吧。”他听贵妃小声喃喃自语。
贵妃其实是想洗洗睡的,在小乡村她是不敢要求沐浴泡汤,简单烧点水洗洗还是可以的。前几天她都这么干,可是一则今天累了一天连手都不想抬,二则柴二嫂骂性正旺,以前就因为她烧水擦身子没少酸溜溜的说闲话,她只怕今天再烧水,就点燃了柴二嫂当场爆给她看,那这一晚上是彻底别想消停了。
“木墩儿——”
贵妃打定主意,抬眼看向木墩儿,就见他身后忽地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飘飘乎乎地在半空,俩眼珠子锃明瓦亮。
“啊!”
她嗷地一声尖叫,一屁股就吓坐到了地上。“鬼啊!救命!”
014 酸爽的一家
木墩儿就坐在炕上,贵妃正对面,她嗷的一声尖叫把他吓的激灵一个寒颤,下意识地也跟着‘啊’的嚎了一声,顺着炕哧溜就溜下去。小小的人儿脚下一个不稳就抢了个狗吃屎,万幸一脑袋砸贵妃腿上,只是伤处抽冷子疼了几下。
这时,他万分不情愿地承认,他刘大锤行的正坐得直,平生不做亏心事,就怕半夜鬼敲门……
如果说以前还是虚无缥缈的怕,现在他都穿越到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古代农村了,这么离奇的事都让他碰到,撞鬼这么普遍的事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前面听着贵妃持续高频的尖叫声,身后脑瓜顶上怎么还回荡着男子粗犷的尖叫?
木墩儿还没回过神,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向他呼啸而来,顿时他浑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然后就听扑通一声,一个巨大的物体砸在他旁边——
“啊——鬼,有鬼!”旁边的男声盖过了贵妃的声音。
木墩儿只觉得自己被拦腰抱起,那力道丝毫不亚于刚才贵妃抱他的手劲,那是足以勒死他的力道。而比之更其的是这双手臂的肉更紧实更坚硬。
……
贵妃眼睁睁看着披头散发的那么一个脑袋冲她扑头盖脸就冲过来,然后停在眼前,那头长发瞬间就淹没了便宜儿子,把他整个人都给遮住了。
“柴榕!”两人脸对着脸,贵妃咬牙切齿地叫道。
特么,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
“你大晚上披头散发,扮什么鬼!”
柴榕瞪大了一双眼睛,想往后看又不敢看:“鬼……在哪儿?”他颤声问。
呸!
就这么大的鹌鹑胆儿还成天满山遍野地跑,大晚上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不知道猫山里哪个犄角旮旯过夜。那时候想什么呢,就不怕鬼了?
“鬼就是你!你……你怎么在屋里,还披散着头发?你想吓死人啊?”她这颗饱经风霜,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心啊,好悬没让他给吓偷停了!
木墩儿难以理解这俩货还有时间话家常。
特么他都要死了好么?有没有有心人发现他还被勒着,就快呼吸不上来了?
握草,自力更生,自食其力吧。
木墩儿不指望这对二货还有心想起来屋子里被他便宜爹那头浓密又带有酸臭气息的长发给淹没的他了。
知道他上面的脑袋不是鬼,他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伸出小手,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扯住便宜爹的一绺头发狠狠地一扯。
然后就听嗷的一声尖叫,腰上那条粗壮的手臂终于松开了桎梏,他扑通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屁股根儿那股钻心的疼啊。
“卧槽!”
他忍不住骂出了声,还没等回过神来,柴二嫂高亢的声音就盖过了他:
“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啊神啊,吓唬谁呢?!”说的好像一直吵吵就不让别人睡觉的不是她一样。
“顾洵美,你看不上我就直说,别净整些妖蛾子——”东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声音越来越近,看样子像是找上门来干架,结果在半途柴二哥就追出来,扯着她就往回走。
两人拉拉扯扯骂骂咧咧,冷不防就让柴老太太喝那一嗓子给震了回去:
“老二家的,你俩消停消停,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也让别人不睡觉?再吵出去吵!一天天的不得消停,你们要是住不下去,就分家出去单过!”
“娘,我们没那意思——不吵吵了,不吵吵了。”
柴二哥压低声音骂了柴二嫂一句,两口子又拉拉扯扯回了东屋,多余的话倒是再没有。
于是,整个柴家,整个桂花村都安静了。
贵妃倒是完全没将柴二嫂的序曲放在心上,纯粹拿她当臭****臭着。
她起身拍拍屁股上面的灰,后知后觉地又把木墩儿给抱到了炕上。
“我、我头痒,披下来——挠挠。”柴榕挤到靠墙的边儿上,低着头嚅嚅地道。
贵妃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刚才被柴二嫂打断前她的问话。
“那,以后晚上你在屋子里的时候,就出声知会一声。要不大晚上的真的挺吓人。”柴榕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缩成一团,清亮的声音里饱含着无限的委屈,贵妃看着他怪可怜,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给他解释。
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
“你就将就一晚,等明天——我给你洗洗头发?”
“哈?”柴榕惊呆了,连忙摆手,脑袋摇的跟个波浪鼓:“不用不用,我明天下河涮涮就行!”
涮涮——
拿自己当羊肉吗?木墩儿好悬笑抽了,他这傻爹啊,真是太逗了。只不过便宜娘要给便宜爹洗头发……莫不是看上那张漂亮脸蛋了吧?就她那干活的架式还给人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