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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循序渐进,柔声细语地道:
“娘。我是这么想的。不管赚多少钱,木墩儿有个正常人的爹始终对他是最好的,四郎也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一身的本领,就这么过一辈子太可惜了,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他好了,我们就更好。他不好,我们也一直没有放弃。也不会放弃他。至少,现阶段我不努力一把,我不甘心。”
贵妃这话,一下子把柴老太太的斗魂都给燃起来了,那是她的儿子,她整个人生的骄傲啊!
“哪怕最后和爹娘一样,努力了,把半辈子的积蓄都赔进去,我也要试试。这么做,对得起他,也对得起我,更对得起木墩儿,和一直没有放弃他的娘和爹。”
卧槽,这就是现代顶尖级的搞政|治思想工作的一顶一高手啊,多么坚强的意志都给你摧毁了,照她的路数来啊。
就冲对方的软肋着手,掐的力道恰到好处,他家这位娘娘玩儿人都玩儿出经验来了。
不过,他却不知道这是贵妃的套路不假,其实她真心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她重生这原主儿身上了,爹娘孩子相公这都是捆绑着销售的,她不可能要了人家的身体,把其它没用的,或者她看不上的完全剔除吧?
做人再耍心眼,再顾自己的利益,也要有基本的道义。
要说这相公其实也是不错的,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还有功夫,就这脑子不好使还是后天的,完全值得风险投资一下子的——用木墩儿的现代话说是这样。
在外没能耐,在家打媳妇的,吃喝piao赌五毒俱全的,她拼着老命也得把这关系给断的一干二净。
可问题是柴榕这些都不占,对她还是极好的。
这就有搏一把的必要了。
“娘也知道我,没什么能耐,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靠我得几辈子才能赚到钱给四郎治脑子?难得四郎自己有这功夫,不如善加利用,哪怕治不好脑子,他靠这个养活一家子,我们后半辈子靠这个也能活了。”
贵妃眼见着柴老太太有了松动,把饵就渐渐往上勾了。
“四郎其实并不傻,谁对他好,他心里都明镜似的,爹若是担心四郎会伤到人,那我就每天跟着他上山,看着他打猎,我是相信四郎能护住我的——娘,我相信四郎,您呢?”
柴老太太满口老牙咬的嘎嘣嘣直响,都已经跟死灰似的心又再度让贵妃一席话给复燃了。
她的儿子啊,万一要能治好呢?!
柴老太太斗志昂扬的眼神扫向躺炕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柴榕身上,没道理阿美这个心不甘情不愿嫁进来的媳妇现在都铁下心来好好过日子,要给四郎治脑子,她这亲娘的横巴着竖挡着,不主动不积极!
老太太举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啪地就摔桌子上了:
“什么都别说了,万事有我呢!”
“再怎么努力这一把,不管能不能治好,这回我也死心了,死了也瞑目!”
柴老太太豪气干云,拍拍身上的土,留下半屋子的灰,雄纠纠气昂昂地就直奔前院去了,不出贵妃意料的话,就是去和柴老爷子摊牌去了。
“咳咳。”
木墩儿人小气管也弱,让柴老太太拍下来的灰给呛的咳了半天,百忙之中抽出一根大拇指,给贵妃点了个赞。
作为现代一个霸气狂绢大总裁,他表示对古代人精子皇帝老爷子的小老婆深感敬佩,并且自愧弗如。
特么草蛇灰线埋伏千里,真能沉住气,绕得了远路。
他边摇头边跳下炕沿,冲贵妃伸出巴掌就想来个givemefive,庆祝一番,并由衷地表示一下对她的敬佩之情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贵妃笑眯眯地,不懂也不给反应。
这真是贵族似的装逼,木墩儿上前抓着她的手竖起来,啪就往上拍了个重的。
这时贵妃福至心灵,明白这就是个庆贺的手势,于是微微一笑——
“我也要。”
被柴老太太那一杯子砸桌面上给震醒的柴榕睁着惺松的睡眼,以为这是个新游戏,蹭地蹿到地上冲着贵妃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掌上就是一巴掌,打的贵妃手心火辣辣地疼。
紧接着光着脚丫子就蹲到木墩儿面前,木墩儿木然地伸出手。
只听‘啪’的一声,木墩儿顺着柴榕的手劲儿往后一栽,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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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责任划分
柴榕的恢复迅速超乎贵妃的想象,就那么在炕上躺了两天,内服外敷了老大夫给开的药,就各种生龙活虎,上蹿下跳。
贵妃自从和柴老太太谈过之后,就完全像没事儿人一样,该做饭做饭,该收拾整理院子就收拾整理,好似那话顺风一吹就碎了。
贵妃这边收放自如,柴老太太更是不动如山,几天下来浑然风过水无痕,婆媳俩这莫名的默契,木墩儿是看醉了。妥妥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人家俩不紧不慢的,可把他这抓心挠肝的,一嘴大火泡都起来了。
奈何,他一有追问的意思,贵妃立马那鄙视的小眼神就飘过来了。
意思好像是,就你这智商,也别想有大出息了……
别问他为什么能看出来,他就能!
他就觉得那眼神是那意思!
柴榕好了就开始满后山跑,每天跟个泥猴子似的回来,木墩儿却是各种着急上火,眼瞅着嘴角的泡没下去,嗓子眼儿又开始疼,耳朵都嗡嗡响了。
这火啊,跟着贵妃上大发了。
到了第四天,贵妃看柴榕好的彻彻底底的了,也到了和老大夫约好的时候,就准备做完早饭去顾家,让顾琼玖找陆铁牛再带他们跑一趟县里林氏医馆。
不管怎样,约好了的事哪怕还没有准谱,她也不能连个照面都不露,毕竟还欠着人家两文钱,就当是还钱之旅也是要去的。
吃过早饭。贵妃洗妥了碗,想跟柴老太太打声招呼,她就要带柴榕走了。
她走到主屋墙角。还没等开口,柴老太太隔着大敞四开的窗子已经看到了她,“阿美,你进来,你爹有话说。”
木墩儿跟在贵妃后边背后灵一样,听到柴老太太这话简直如听纶音。
他也不是个傻子,不过关心则乱。才有这几天患得患失,如果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局中的种种他看的二样儿都不带差的——
于是他就地得出结论。他智商是不差的,差的只是心理素质。
同样是沦落到异世界,同样是到这样一个农村多人口家庭,他家娘娘的处境甚至比他大写加粗十倍的惨。有相公有娃没钱。人家还是从云端的顶级皇权家庭出来的,比他个现代正常版没权|势没人脉的纯种大土豪出身可优越多了,开始时他也是各种淡定各种成竹在胸,可是当渐渐发现事情并不如他们所想,渐渐脱离了他们掌控之后——
娘娘依然优雅,游刃有余;而他早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开始怀疑自己,自乱阵脚。智商持续性跳线。
这就是差距啊。
要么说皇宫大内人材济济,随便流失一个娘娘都够撑起半边天。拿捏人心的恰到好处,柴老太太是没给出任何明确答案,可是一听今天这语调木墩儿表示智商正式归位,他突然就听出了话音儿,也是好神奇。
再看贵妃依旧不紧不慢,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应声推门而入。
木墩儿乐颠颠的紧随其后,他知道自己不够淡定,嘴角已经不受他控制的勾起,但他不在乎了,他是个小孩子!
谁也不能对他苛刻!
贵妃进屋来就看见柴老爷子腰板溜直地坐在炕上,半蜷着腿,一脸的苦大仇深,在他腿边横着一张比木墩儿看起来还要高的漆黑锃亮的弓,弓旁边放着粗陋的箭袋,里面大略装了不到十支箭。
贵妃不懂弓箭,可是看得出弓箭上的光亮,那是时常打理过的,而不是放置一旁闲置搁到生涩陈旧的东西。
“我听你娘说了你的打算,”柴老爷子看也不看贵妃,视线停在那把线条流畅的弓上,声音低沉,看得出还是有几分不情不愿。
但、是、他、没、有、办、法!
柴老太太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生生磨了他两天,日里夜里的跟他谈心聊人生,铁了心就要给他说通了,一说到激动处连哭带喘,吓的他半死,最后实在没招,当是放她一条生路,也放自己一条生路,这才算松了口。
但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是不认可的。
以前难道就没给柴榕治过病吗?他们也是经历过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明明都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还要重复已经走过的老路,还要重新经历一遍这个过程。
不是他这个当爹的心狠,而是人总要面对现实。
但不管多么的不情愿,理智告诉他那是多疯狂和没有理由的,他的老伴儿毕竟跟着他吃了一辈子的苦,他离家打仗那些年全是她一个人苦力支撑这整个家,他对她有愧,他找不出理由让她老了老了反而活的更不顺心——尤其这个理由是因为他。
他不知道这四儿媳是怎么个说法把老伴儿那颗和他一样死了的心给说活了,反正他现在是烦透了她那嘴,他老伴儿意志多坚定的一个人,他就一晚上不洗脚上炕,她宁可跟他对峙一宿到天亮也不让他上炕,就是这样一个顽固抵抗意志坚定的人都能让四儿媳说动,跟他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迫使他就落,他也是真心给跪了。
你说有这口才,你去周游列国,不动刀枪,靠一张嘴就给说的四海臣服,是多么利国利民,造福千秋万代的大功德?
“以前我不是没和你提过,四郎拿着弓箭出了几次事故,误伤了他人——”
“都是打猎的,有几个没误伤过人的,四郎肯定是听出不对劲才没朝要害射,要不就四郎的箭术一箭穿心不太正常了吗,再者人也没受重伤——”
柴老爷子满腔的火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喷出来:
“你让我说话不?!”
柴老太太摆下手,笑呵呵地道:“你说你说。”
这是顺了她的心,还给他个笑模样,这几天就那脸子砸的他晕头转向,就没得过一次好脸。
柴老爷子上眼皮气的直跳:“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拿走,要就赶紧拿走——我就一句,你替四郎要回去这杀人的东西,你就要承担后果,以后四郎上山,你就跟着吧,咱们宁可伤着自己,不能把危害转嫁到别的人身上。”
“虽然对你不太公平,也可能四郎一个应对不急时,你就会受伤甚至丧命,但是你承诺了就要做到。”
“我话撂到这儿,你能做到今天这弓箭你就拿走,从此四郎就是你的责任。如果你做不到,就出去吧,你还有——你!”
柴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柴老太太一眼,“你们,就都别再来跟我说情。就这样吧。”
(未完待续。)
092 腹黑娘娘傻相公
柴老爷子这番话其实就是贵妃预期的结果,她自然是没必要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缩手缩脚,当下那小脑袋瓜点的才叫一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