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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念一想若不是之前知无不言,只怕人家也不会出这钱,这么一想他便坦然了。
“那赵童生还联合了县里几个有功名的举人老爷,联合奏名,”胖差役压低了声音:“我们大人不贪财不好色,唯要个好名声……柴家才与大人结为亲家,偏赵童生就告到了眼皮子底下,这人可把我们老爷也算里头了。”
听到这里,贵妃其实早明白了,这事儿想在杭县令处完结那是不可能的,下有赵童生疯狗一般死咬不放,上有赵诚那坑货放话压制,背后还有柴银杏夫妇随机应变,真真是四面楚歌。
好个心黑手毒的柴银杏!
哪怕她对她下死手,贵妃都无话可说,商场如战场。可是柴榕是她亲弟弟啊,打是打闹是闹,怎么都是一家人,打断骨血连着筋。也正因为是这样,她几番留手,并未赶尽杀绝。分明是柴银杏两口子贪心不足,借机攀附巡抚不成,将生意赔进去
他们不但不知道吸取教训,居然反手便做出骨肉相残的事。
以往,倒是她低估了她!
393 势必
393
按说赵功成一状告上来,不管人情法理是直接要提被告上堂的。
只不过赵功成告的是柴家,杭县令对于柴家于结亲前就有所了解。知道柴家自来便是民户,这其中又牵扯到信王旧案,当天便没有开堂。
当天下晚便去讨教军政一把抓的赵巡抚,结果却是被骂个狗血淋头。
不过,赵巡抚的态度却是相当明了,人家大笔一挥就给柴家改了军籍,如此一来,赵功成告柴榕装傻逃脱兵役一事却是不功自破。人家本来就不是军籍,原本也不需要逃。
更何况杭县令亲眼看见过柴榕,自己手下十来号人差役,再加上巡城官兵几十人,包括自己亲儿子都是挨过他揍的,那可不是一个装字就能傻的那么清新脱俗的。
杭县令是不信柴榕装傻,那货是真傻。
于是,便差人将柴榕夫妇请来相商。因为不是正式开堂,杭县令便在县衙大堂左手边雅室招待贵妃。此间平日便是招待一些涉案相关的证人,环境清雅幽静,室内飘着淡淡的茶香。
杭县令一见柴榕,连话都不用问就看出来了,还真和杭玉清说的一样人家恢复正常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和当日大闹永安县打伤官兵无数的柴榕除了相貌一模一样,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而柴榕恢复记忆之初便得了贵妃的真传,凡事多听多看少说。
说的越多,底就露的越快,凡人死于话多这是贵妃前世在后宫多少年总结出来最朴素的真理。
心智十三岁的柴榕相信贵妃,彻底禀持着能说两个字绝对不说三个字,能一个字不说,别人就是拿钣子也撬不开的能耐。
柴榕本身相貌出众,再配上沉默寡言,难得见他一笑的冷淡表情,整个人居然气势就上去了,颇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令人不敢小觑。
杭县令也不多加赘言,直将户籍名册推给柴榕:“你们夫妻且看,这户籍名册是赵巡抚亲自执笔已经改成了军户。”
所以,他柴家势必要出人应征兵役了。
贵妃几乎咬碎了银牙,如果之前她还有一丝希望破局,现在无疑这条路已经亲手让赵诚给堵死了。
杭县令不过循例问话,见到柴榕已经心里有数,也不多留贵妃,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开门送客。
柴榕由始至终都不发一言,默默地看着贵妃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上至官家老爷,下至差役,还有个不着调的纨绔子杭玉清,她都落落大方,端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阿美一向是这样的,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够游刃有余。
可是,这一次直到上了五郎拉的驴车,她始终阴沉着脸,眉眼带出了三分凌厉。
柴榕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
他总是说要保护她,可是他除了拳头,再不知如何保护她。甚至这样的时候,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让她心情好些。
……
“去明阳城,巡抚衙门。”贵妃沉声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
柴银杏此计歹毒,可是赵诚却是出于好心。他本人是信王旧部,做到了四品的巡抚,可是以前同为先锋的柴大刀却沦落为山野村夫,连军户籍都给销了,再没有马上博功名的机会。他是借着杭县令此次的问询就坡下驴,想替柴家谋个锦绣前程,却忘了他们赵家是不是想。
安想了几十年的太平,连她也不确定柴老爷子是不是还抱有征战沙场的幻想。
可至少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想的不过是夫君孩子热炕头,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荣华富贵于她,不过是一场梦魇。
至于伟大的忠君报国之心,恕她觉悟低,她真没有。
柴榕难得的保持沉默,只是选择跟随贵妃,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可是却不料赶到巡抚衙门时,赵诚却不在,旺财随身护卫自也是不在。
谁也不敢透露赵诚的行踪,柴榕往日曾和旺财联手,没少帮他们巡抚衙门捉人,便有与之交好的衙役趁送他们出门之际,提点了柴榕两句。
只道有地方官员被检举**,操纵隐匿税收,于昨晚赵诚就连夜带着人就过去了。
明日便开堂,那是板上钉钉的判罚,他们只有今天一晚上的时间。
贵妃几乎把怀里揣着的上百两银票全拿出来了,把那衙役吓的愣是夺路而逃:“嫂夫人,我是真不知道大人去的是哪儿,大人不可能跟我们露口风不是我就是知道,有一百脑袋也不敢说啊,我家大人脾气火爆,最恨的就是贪腐,您可别害我。”
柴榕静静看着贵妃,她披着水蓝色的披风,小脸被风吹的通红,看着比往日更娇艳。
只是面上的焦急是骗不了人的,也是柴榕极少见到的,至少他印象中没有。
“阿美,”他此时顾不得他人的眼光,在巡抚衙门的台阶之上,上前轻轻拥她入怀。“我没事。”
唯一只舍不得她。
除此之外,他对征兵入伍并不排斥。至少他还有博个功名的机会,能给阿美更多的保护,而不是被她揽入羽翼之下,享受着她的呵护。
不过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因为他知道,阿美是不想他去的。
她也舍不得他。
贵妃深深吸了口气,这是第一次,她重生后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你想去,是吗?四郎。”
赵诚当初想邀他到巡抚衙门帮忙,他其实就是想去的,不过是顾忌到她因为她担心偏向赵诚,便会得罪秦王世子因为她,所以他放弃了自己的决定。
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很傲气的人,极少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为了她,连秦王府他也敢闯,同样他也没把权势放在眼里。
赵诚有一句话说的对,男人要做男人的事,建功立业,是他想要的吧?
像个雄鹰一般在天空自由飞翔,而不是在她的羽翼下生活,一身的武功只作用于在她身边跟进跟出做个名不符实的保镖。
394 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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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轻轻推开他,看见的是他深如古井般的双眸。
他的眼晴很漂亮,是少有的清澈明亮,一看便是心思单纯善良的人,睫毛比她的还要长还要翘,像个小蒲扇,忽扇忽扇的。
而他的眼睛里,只有她。
她明明知道的,可是下意识的还是选择了最符合自己利益的决定。
柴榕被她推开,心一下就慌了:“不,我只想……和阿美在一块儿。”
他想起他偶尔耍赖时,阿美总是无奈地冲着他笑,最后还是会牵就他,便伸出手扯着她的胳膊直摇晃:“阿美,你别生气,我就是想保护你。想让自己变强,让谁也伤害不到你。”
“爹和我说,拳头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他想了很久,的确是的。
就像那个找揍的柴银杏,她仗着是他姐,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逼迫阿美妥协还有欠揍的秦王世子,每次和他沾上边儿,都把阿美吓的不轻,偏偏人家有权有势,打完还不算完还有曾经当着他面就敢骂他活王八的周显荣,顶多揍一顿也了事了,他那嘴想是不会闭上。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非缘于他不够强大。如果他足够强大,他能回击的就不是只有拳头。
贵妃笑了,“我没有生气。”
因为赶路她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她长长舒了口气。好了,她也努力了,赵诚坑也坑了,她也知道其实即便堵到了他,也未必就能将户籍改回来。
朝廷的户籍制度不是儿戏,改为军籍还有情可原,柴家本来就是无辜被牵连,可是才改一天就再度改回去却未免儿戏。
哪怕赵诚是个大老粗,顶着真性情在小皇帝那儿颇有脸面,到底也是在官场几十年,不会真傻到落下这样的话柄。
这,或许就是天意?
“要不,我们私、奔吧?”柴榕只知道阿美看起来并不高兴,便提议,“等我替阿美出口气,把陈虎再揍一顿,咱们就走。”
“我会打猎,能养活阿美。”他兴致勃勃地道,居然说着说着就当了真。
“到时候咱们找个青山绿水之地,我挑水来我种田,我再教木墩儿功夫,我们爷俩儿保护你!大不了,管他是秦王世子,还是什么世子,大不了打完就跑。”
贵妃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仿佛春风化雨,眉眼泛着柔光。
她倒真希望何时有这么逍遥自在,可惜人生往往就是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小坑外还套着个大坑。例如赵诚,半点儿力没借上不说,反倒是让他给坑了
而最让人憋屈的是坑主指不定还不认为这是个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叹,轻轻握起他的大掌。他手上的温暖立马就温暖了她,“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拉着他走下台阶,每走一步,也只是更坚定的看清面前那条无路可选的路而已。他们唯从善如流而已,这便是生在这世上的种种不得已其一罢了。
明日巳时早:至:开堂,而明阳城卯时早::末才开,若是第二天一大早赶去永安县,时间上难免来不及,贵妃索性当即坐着马车又回了永安县,随便在县里找了个客栈住下。
贵妃名下虽有个儿子,可却是个实际上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的灵魂,以至于贵妃来来去去潇洒的很,竟从未想到过给家里传个信儿。
木墩儿本人自是不以为然,从家里唯二的两个婆子那儿轻易就探听出原委,虽然只是零星的只言片语,大抵他还是知道是因为兵役一事。
他本是现代人,华夏人想要当兵还要去报名,却不是人人都能去得上的,若生在贫苦之家那还是不错的选择。他上学不多,却也从少有的几个看过的电视剧中知道古代是有抓壮丁这么回事的当然,他爹那是非一般的壮!不被抓才奇怪。不过,上有柴老爷子故交赵巡抚,下有二百五的杭玉清,木墩儿是不担心的。
只是他不担心,俩婆子却担心,不过担心的却是他。
“你说这要是真抓走了,可咋办,咱少爷还这么小。”
“少爷小归小,却早慧,将来是个了不得的……你看人家那沉稳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