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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无语,三下五除二就把鞋子从脚上扒下来,踩着裹脚布就跑出去烧鞋了。
“……我怎么觉着恍惚亲爹又傻回去了?”木墩儿目瞪口呆,他还以为亲爹脑子治好了就再见不到这种让人无语的一幕,不成想噩梦居然变成现实。
贵妃愣是让柴榕给气乐了,这货敢情傻那几年不是白傻的,傻气已经浸到他骨子里了。
换上双鞋再把证据给烧毁能死啊?
不一刻就看到院子里冒起了烟——
“四叔,你回来啦?烧啥呢?”柴芳青闻着味儿推开窗子往外探头。
柴榕一噎,“鞋。”
说完,总觉得似乎又露了行迹,不应该和柴芳青说这么多,把实底给交出去,立马又蔫声音,垂头丧气地回了屋里。
“我又惹麻烦了,是吗?”
屋里让柴榕几进几出搞的暖气四散,骤然变冷了许多。
贵妃对这问题不置可否,可是看他跟丧家狗似的,责备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毕竟柴榕长的俊,这么一耷拉脑袋,气势全无,让人看起来怪可人疼的,更不要说他是出于担心她才莽撞行事。
颜好,一切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最重要的,她惹的麻烦好像还更大些。
柴榕这事扫平了痕迹,只要摸不到丁字巷他们这里,就屁事没有。
可是秦王世子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贵妃打了个寒颤,她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贵妃叹了口气,她这红颜多薄命啊。“以后再不可鲁莽行事,秦王府真要是狼窝,我也不可能孤身犯险。”
“不过……可能咱们的生意还是要继续往外扩一扩,将来……说不准搬到其他城镇也好。”
柴榕猛地抬头,这么严重?
“他们,没发现是我。”他道。
可秦王世子发现了她,贵妃默。
“不是因为你,我只是觉得,我们的生意可以做的更大,倒是没必要全副心思都放秦王府身上。”
木墩儿不比柴榕心思单纯,明阳城是有秦王府不假,可他们的人脉根基也在这里,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相信不出三五年,柴氏企业遍地开花不是问题,只是不是现在。
但是,偏偏从秦王府回来贵妃就改了口,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了吗?
木墩儿抬头,贵妃淡淡的看着他,就一个眼神就把他所有的问题给挡回来了。那分明是‘你不要问,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眼神。
想他在现代呼风唤雨的大总裁,委身在这小小的身体里之后,说话也一点儿份量也没有,让个后宫妇人压的死死的……
他恨啊!
能不能给点儿尊重,哪怕象征性的和他商量商量也好!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鹅毛大雪持续到了后半夜,几乎将整个儿明阳城都给覆盖住了,整个儿成了白色的世界。
丁字巷这边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秦王府却像炸开了锅,堂堂王府,自认卧虎藏龙,居然让一个头套麻袋的黑衣人出入犹入无人之境,伤人无数,说出去整个王府都没有脸面。
秦王暴怒,惩罚了一批当值的侍卫,明阳城因此封了数个时辰不许进出,但凡行迹可疑的人都被追问了个遍。最后碍于风雪越来越大,被堵在城门口的百姓怨气也越来越大,秦王不得不放行。
秦王向来刚愎自大,什么都比照京师皇城里那位龙座上的规格来,王府的安全自是森严,可明侍卫暗守卫这么多人却让个来历不明的那么个黑衣人出入自如,他这口憋到心头的气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这要是小皇帝派来暗杀本王的,现在本王的项上人头是不是已经往京城八百里加急送过去了!?”
“父王……慎言。”
赵嘉头疼,他这爹是个炮筒子,也不管里外多少人,多少张嘴,什么都敢往外蹦。至少现在小皇帝没将矛头直接指向秦王府,还没正式撕破脸,他爹这话传出去指不定有心人会怎么添油加醋。
“慎言?”秦王可不领情,一双眼睛瞪的和铜铃一般。“再慎言我就憋死了,我!小皇帝欺人太甚——”
“父王,并没有查明这事儿和那边有关系。”赵嘉使了个眼色,屋子里侍侯的人陆续就都出去了,门啪的一声被关的溜严。
秦王冷笑:“你信那人找王妃的院子是图财?装模作样的拦个丫头把她头上的簪子给抢走,就想让人真当他是个打家劫舍的?就那身武功,去哪家富户不抢个盆满钵满?我秦王府不说铜墙铁壁,却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商小户人家。”
“说他只为了钱财,本王是不信!”
当然不信,谁信谁傻瓜,赵嘉眉头紧皱,只是就这也不足以说明是小皇帝派来的人。
而且,派这人来是要干什么?
暗杀的话未免太大张旗鼓,更何况外面有大把机会,比闯进王府可实行性高多了;如果要搜查罪证,往来密信或者账册之类的,又无论如何找不到王妃的院子……
那样高深的武功,那种诡异的装扮,赵嘉脑海中忽然跃出一个人的身影。
378 胳应人
378
根本就没有暗杀,也没有故作姿态的抢/劫,黑衣人之所以要去王妃的院子,不过就是因为那是顾氏的所在。: 。
这样,似乎就一切说得通。
……
“本王受够了这种鸟气!嘉儿,造反的事儿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王这话好悬没把赵嘉一口气给憋死,造反这么隐蔽的事,他爹当是大街上两小‘混’‘混’约架吗,这么大模大样就喊出来?
造反,一个‘弄’不好那就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他们和小皇帝是一族没错,抄也抄不到小皇帝那儿,灭也灭不了全族,可是他们秦王这一脉算是全完了,连他们院里一只活耗子都别想留下,上上下下的仆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陪葬的命!
就这么明晃晃喊出来,真当那些个下人个个忠肝义胆,脑袋心甘情愿别他们老赵家‘裤’腰上?
赵嘉头更疼了,从先皇继位,他爹就是各种不服,人家就是各种不理……指不定就是因为他爹成天这么嚷嚷,叫的天下皆知,反而误打误撞屁大点儿事都没有。简言之,人家皇帝一家子根本没把他们放眼里。向来闷声发大财,事事不满,天天要造反的没准安然活到整个赵家王朝的终结——
当然,前提是一直打嘴炮,从来不动真格的。
“回父王,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
“井然有序是怎么样?”秦王大掌一挥,“不管了,你‘交’待下去,抓紧时间,不能让小皇帝这么打脸,当我们秦王府的人都好欺负!”
言下之意,已经把黑衣人和小皇帝划上了等号。
赵嘉却不以为然,小皇帝的人如果这么不靠谱,他们造反大业何愁不成啊?
“这事儿急不得,战争一旦开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不论是后防还是金银粮草都要备足,而且要找个恰当的时机——”
“我是‘交’待你去办事,不是问你该怎么办!”秦王不悦地道。
赵嘉一噎,好吧,他是爹。
“是,父王。”他心塞地道:“儿子这就‘交’行下去。”
秦王这才气呼呼走了,留下赵嘉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造反讲的就是同心同德,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这么没默契的父子搭档也是少见。
历来,造反这样的事儿成则君临天下傲视群雄,一旦败了万劫不复,那是提着脑袋干的事业,收益与损失都是无限大的,自然准备的越是充分越好。真当他们和小皇帝骂街,分分钟抄家伙打一架,打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他爹敢用点儿心对待吗?!
赵嘉无比糟心,他爹虽说认定了黑衣人是小皇帝派来的——动机却不明,可是他不这么想,至少这种可能‘性’最小。
至于,顾氏他家男人……
如果是以前还傻的时候,他就能确定了。
可是暗卫回报那货已经恢复了神智,还和小皇帝的狗‘腿’子赵诚往来密切。这样的他,如果秦王府是抓了顾氏或许做得出闯王府抢人,可是顾氏是他亲娘叫人给请来的,那傻小子再傻总不至于闯过来吧?
“……”
停!
为什么出了事他能想到顾氏……和她身边的人事物?他也是疯了!
一想到顾氏,赵嘉怄的肝直疼。
她怎么脸皮就敢那么厚,肖想他居然会看上她?
想他堂堂秦王世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自小是看他娘那样绝‘色’美人长大的,每天照镜子都能把自己给美哭,后宅的美人更是各款式各‘花’‘色’品种不要太全。
而那样一个下九流的‘女’商人,还是个有夫之‘妇’居然也敢作这般念想,真当他是眼瞎的吗?!
当时不该只让人把她丢出去的,早知道有黑衣人闯进来,不如一不作二不休把她给剁了然后推给那黑衣人!
……不对!
赵嘉躺‘床’上辗转反侧,白天那些个破事折磨的他头疼‘欲’裂,可他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
顾氏生‘性’狡诈,诡计多端,该不会是装出自作多情的丑态故意胳应他,以图脱身吧?!
赵嘉越想越像是真的,主要原因竟是他不愿相信有人会认为他会看上她这样的‘女’人!
肯定是这样的吧,又是顾氏恶心人的一计。
“顾氏洵美,简直可恶!”他恨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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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大的雪说停就停了,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放晴,阳光照在满城皑皑的白雪上亮的耀眼。柴榕架着他家五郎拉的那辆马车就直奔桂‘花’村回去了。
早在几天前贵妃就挑好了年货,雇了两辆车分别送到顾柴两家,带的口信是小年回来,这离小年也还有七八天呢,谁也没想到他们提前回来,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才敲开。
杏儿自打跟贵妃去了明阳城,这是第一次回来。
抱着柴家的曾孙,一身翠绿‘色’的长裙,轻施薄粉淡抹胭脂,俨然和以前被柴文休弃回来时不是同一人的感觉。
她跟在贵妃身边长了见识,每天除了识文断字,还要学习生意上的事,便是贵妃早早给她请了‘奶’娘照顾孩子,她也有些忙的脚不沾地。不过虽说忙,却充实,这些日子过的竟是从未有过的快活。
柴大嫂一看,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家阿文个不开眼的,杏儿这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的他不要,非要丧了良心看上旁人。如果他是个好样儿的,和杏儿服役后回来一同给阿美做事,今天又是多好的光景?
同样能过上好日子,也不用像现在似的抛家舍业,大过年的连面儿也见不着。
这过的是个什么年啊……
想着想着柴大嫂就眼泪汪汪的想哭,鼻子刚那么一酸,就见柴二嫂从后院三步并作两步挤上了前,嗷的一嗓子就将柴大嫂即将奔出来的眼泪珠子给吓了回去。
“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我只当白生养了你这冤孽障,爹娘都不认,过年连家都不回了!”
一边说,一边手就扬起来往柴芳青身上打,不过手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