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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累了一天,头挨上枕头就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谁知柴榕腾地坐炕上坐起来,气呼呼地叫道:“我要回家!”然后看了蓦然惊醒的贵妃,继续道:
“反正阿美也不理我,也不要我,我要回家去了。”
特么!
贵妃恨的牙直痒痒,他呆在家里一天歇着连腿儿都没动,她可是里里外外跑了多少圈,好容易晚上回到家来又和那几个妇人重又将家里收拾了一遍,将采购的东西都归置好,累的她手指头都不想抬,谁成想终于能倒炕上睡个好觉了,他这一声一声儿的又给她使动静。
还特么学会倒打一耙了!
明明一整天就是他在那儿耍脾气不理人,现在倒成了她不理他、不要他,上嘴皮子一贴下嘴皮子就把是非黑白全给颠倒了。
他还是个傻子吗,能不能有点儿职业精神?
这货傻了都还知道倒打一耙,往自己身上叼理,万一真治好了脑袋,那还不知道得聪明成什么劲儿。
想到这儿,贵妃忽然就想看看,他脑子好了之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
以前都是听柴老太太跟她温馨的忆当年,她家四郎长的俊,功夫好,嘴上是个闷葫芦什么都不爱说,可偏偏学武学的极快,脑瓜子聪明,要不然也不能十几年和柴老爹打个平手,那是十里八村的风云人物,一说起柴家四郎,个儿顶个儿的直挑大拇指。
贵妃以前还只是听着,偶尔应和一两声。
其实现在看柴榕,那也是体形健美,相貌英俊,尤其穿着打扮跟上去,没有以前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看着就精神了很多,并不像人们意识中那些又脏又赖的傻子。
贵妃此时借着外面的月光看他的脸,气呼呼的脸蛋跟吹起来的球似的,嘴也微微鼓着,明明是他气的不行,可她却越发觉得好笑,忍不住就笑出了求指导。
若是旁人弄出这样一副表情,她大概膈应的不行,可是在他脸上,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么可爱。
“你还笑我?”柴榕一看贵妃理都不理他,居然瞅着他笑,一下子伤心的不行不行的,原地在炕上转了个圈就要下地。“你不喜欢我了,我找喜欢我的五郎去。”
贵妃逗他,“五郎也不会说话,你怎么知道它是喜欢你的?”
柴榕一听更伤心了,他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阿美不喜欢他,五郎也不喜欢他?
“……它是喜欢我的,它见了我就叫,还和我玩儿的——他是喜欢我的!”
贵妃一见柴榕当了真,连声儿都变了形,也就不逗他了。
她叹了口气,轻轻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俩人就摸着黑的隔着两尺半远的距离你看我我看你。
柴榕功夫高眼力好,贵妃却只看他个模模糊糊,看不清正脸。
“五郎喜欢你,我是逗你的。”贵妃安慰他,这活祖宗真是她命中的磨星,想她堂堂贵妃之尊,别说旁人就是老皇帝都得把她捧手里好言好语地哄着,一辈子就没让人这么搓磨拿捏过。
她做梦都想不到重活了一世,居然让这货给拿住了。
如果他是个有心眼儿的,或者说是个正常人,她都不至于这样,偏他是个傻的,和他置不起气。
“我知道。”
柴榕哪里就知道贵妃那七弯八拐的肚肠在想他些什么,他就是让她给气的不行,肝儿都有点儿疼了。“五郎喜欢我,阿美不喜欢我。”
呸啊,都快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了,还在这儿和她说喜欢不喜欢!
她还要怎么个喜欢法?
“你哪里觉得我不喜欢你了?”贵妃暗暗磨牙,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似的,这小声儿一出来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膈应。“难道不是你这一路都不理我,我怎么和你搭话你都装听不见?”
“——可是,你不让我回家,也不让我把五郎带出来。”柴榕委屈地道。
“那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五郎?”
对于把自己和一头驴比,贵妃也是心里酸的不行,曾几何时她就沦落到了要和一头驴争个长短?
“我都喜欢。”柴榕扬高了声音坦荡荡问心无愧。
贵妃一口老血好悬没隔空喷他一脸,她和驴比就够伤她自尊的,再想不到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她和驴是一样一样的!
“两个只能二选一!”
柴榕陷入了沉思。
他还沉思!他还难以把握!
贵妃的肺好悬没气炸了,他出去浪一天了没吃的她给他留,衣裳破了她给她买,平时还带着他四处玩儿,现在还要给他把脑子治好了,结果这一切的种种居然比不过一头驴!
他还要在那儿左右为难!
她真想问问那驴为他做了什么?!
“……我更喜欢阿美。”柴榕闷闷地道,“可是阿美不喜欢我。”
滚!
贵妃咬着牙没爆出粗口。
(未完待续。)
230 大获全胜
更喜欢她?!
为什么明明是她胜了,还是一点儿喜悦的感觉都没有呢!
贵妃在与驴的比较之中大获全胜,心里的狂暴值却已经快要达到了顶峰,即将破天而出。
话是她问出口的,坑是她自己挖的,虽说是为了下面的话做铺垫,但她还是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声脑残,纯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喜欢我,还要五郎做什么?”贵妃极力地好声好气地说话,气都堵到了嗓子眼儿,憋的她那叫一个难受。“为了五郎你就不理我,不和我说话,还要离家出走,把我们木墩儿抛下……你是不是更喜欢五郎?”
柴榕再度陷入深思。
贵妃可怜她即将爆破的血管,她就不该多嘴,专业给自己添堵一百年。
“明早我就把五郎给你接回来,这回你如愿以偿了吧。别闹了,大下雨天的,赶紧睡觉吧。”她说完一头扎到枕头上,妄图要用睡眠来抚慰自己心灵上受到的创伤。
柴榕的脑子明显还停留在贵妃的问题上:“我喜欢你,可我也想要五郎,你不陪我的时候,它能陪我……我不想把它孤零零的扔下,那样没人陪它说话,陪它玩儿,它也很可怜。”
它可怜?
她更可怜好不好,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了!
贵妃一个白眼好悬没翻到后脑勺,反正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就不想理他,谁知柴榕这时才后知后觉地问:“阿美,你刚才是说了要把五郎给领回来吗?”
“是吗?”
“……是吗?”贵妃没回答,他就继续问。
“是吗?”
“是,祖宗。”贵妃腾地转过头,虽然看不清柴榕的脸,还是气的跟他面对面,眼珠子瞪的她直疼。“明天早上我就叫人买头驴送到桂花村,把柴五郎给你换回来做伴,行不行?!”
“大晚上的,赶紧——”
“阿美,”柴榕一听激动了,哪里还留空儿给贵妃说话的机会,嗷地一声尖叫把她给激灵吓了一个寒颤。
柴榕也没注意看到,撅着屁股几下子就爬到了贵妃跟前,像条大狗一样就扑她身上了。“你真好,阿美。阿美对我最好啦!”
滚呐!
贵妃欲哭无泪,他那重重的身子一压她几乎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好么?
把五郎接回来,她就好?
还就最好!?
她想死!
他的一个好居然是用一头驴换回来的……这让她情何以堪,拿什么脸面对待江东父老?
贵妃这时竟暗暗的庆幸搬出了桂花村,把三十五岁老灵魂的便宜儿子给扔到别的屋里,不然还住在一块儿的话,让他看见今天这一出出的能让他笑她一辈子还带拐弯的!
“你、放、开、我!”她咬牙切齿,憋的满脸通红。
“我不!”柴榕固执地两条胳膊紧紧抱住她,“我、就、不!”
贵妃这时除了弄死他之外就一个想法,那就是幸亏特么的她刚才是侧着身瞪他和他掰扯事儿,她要是平躺在炕上还不让他给压扁了?而且那动作也是太……让人不忍直视了……
表达高兴也不是只有这一种表达方式不是?
“你听话,乖,”贵妃心里在滴血,跟哄孩子似的柔声细气地哄他:“咱俩说会儿话,你抱着我咱们怎么说?也不方便啊?乖乖的松开手,好不好?”
柴榨总算把贵妃的话听进去了,慢慢地收回了手臂,却挪着身子撅着屁股又把褥子从遥远的墙边儿给拽回过来,贴着她的褥子给铺上,然后一头倒在枕头上,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真想明天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五郎。”
贵妃憋了半天没忍住,“那你睡多些,晚些睁开眼睛,等我叫人把五郎给带回来你再出来,就能睁开眼睛看见它了。
柴榕没听出贵妃话里的讽刺,居然就真的乐的真拍巴掌,“还是阿美聪明,我就这样,什么时候五郎到了,你叫我一声,我就把眼睛睁开——阿美,你太聪明了!”
噗。
贵妃再度喷血,再一次用事实证明了柴榕实力虐她的能力,她这是分分钟把刀柄递过去戳她自己啊。
在他面前她没做别的了,尽做挖好坑自己跳的事儿了。
做孽啊!
贵妃生无可恋脸,累了一天困了一晚上了几句话就让他给整的睡意全无,整个儿人都精神百倍,就是脑瓜仁儿一阵阵的抽疼。
想她姚贵妃平生玩儿人耍人无数,这回算是遭到了报应,落个傻子手里各种气成蛤蟆状。
“阿美,你和我说话啊,你不理我一天了,我都憋死了。”柴榕手臂搭过去就要搂贵妃,贵妃一个转身就把后背拧给了他,他也不嫌弃,就着后背就贴过去了,胳膊轻轻搭在她的纤腰上。
贵妃答应了他把五郎给接回来,所以他一点儿都没觉得被冷落被无视,美滋滋地还和贵妃说话呢。
可能真是憋了一整天的话,把柴榕给憋坏了,好不容易和阿美和好了——他自认为,然后那嘴儿就没再停过,反正他也不困,抱着贵妃后背这一顿聊,各种跟她说五郎忆当年,把贵妃这个膈应的啊。
但她又不能不应,就柴榕那股劲儿上来,你要是不应声他就在你耳边儿跟叫魂儿似的,阿美阿美个没完。
贵妃一边儿在心里烦的不要不要的,一边儿还得嗯啊地给他搭下茬,反正不想和他再正面聊天了,再聊下去他没怎么样,她先把自己给气死了。
说了大半天,把贵妃越说越精神,柴榕说完了上一句下一句立马就睡着了,轻轻地打起了小酣,把她又是气个倒儿仰。
“和你一块儿我至少得少活十年!”贵妃暗骂,就带着憋了一肚子的火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气到什么时候才总算睡着了。
柴榕也算是言而有信的人,人家说听贵妃的话还就听了她的,五郎没到他眼前他就愣是没从炕上起来过,闭着双眼睛一会儿阿美一会儿木墩儿地叫,把两人都给整无语了。
直到伙计按贵妃的要求买了头新驴把五郎从桂花村给换回来,柴榕在屋里听到五郎儿的声儿了,他才一屁股从炕上蹦起来,连鞋都顾不得穿上就往外迎。
“五郎,你终于来啦!”
木墩儿默,半晌道:
“可赶紧把钱攒出来,把他那病给看了吧。”
(未完待续。)
231 口味略重
贵妃和木墩儿走进院子里就看见柴榕围着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