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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跟什么?
朱方则傻眼了,捧着茶盏的手僵在半空,他家小表哥跟个跟班儿似的走在一个村妇身边,态度那叫一个和蔼,笑容那叫一个可亲。当然,这村妇看着是村里人的打扮,可是长的是真俊啊,比他府里七个小妾加一块儿都俊。
朱方则咽咽口水。他贫瘠的大脑也只有‘俊’这个词来形容了,真特么俊啊。
此时他的眼里已经自动屏蔽明显高出前面两个人一头的柴榕。和信步闲庭般迈着小短腿自己个儿跟在后面的木墩儿。
木墩儿自主创业,最擅长的就是观察人,一打眼儿就看出来前方那个一堆肥肉挤进椅子里的死胖子满眼的惊艳,口水都要喷出来了,深深就陷在了他家娘娘的美貌之中。
他暗叫一声不好,杭玉清不过是个县令的儿子,年龄小又好掌控,才没让傻爹闯出塌天大祸来,这位三表哥一看就是家里底子厚的,以前不知道杭玉清的背景,现在明明白白的人家和世子挂着亲,这位表哥也定是世子的表亲了,只怕死胖子色迷了心窍做出不理智的事,他们就不好处理了。
他家娘娘那脑子是真好,可就是没那漂亮脸蛋就更好了,没这些个招蜂引蝶的事,又能安全创业……
木墩儿偷眼瞧了眼贵妃,却见贵妃眉头都不皱一下,浑然没看见死胖子的失礼一般,未语便带三分笑,一片泰然自若,就好像她平时对着五郎。不愧宫里练出来的千面人,真是云淡淡风轻轻的景象。
“表哥,这就是我师娘,我合伙人!”杭玉清介绍完贵妃才后知后觉地看见自家表哥那副痴汉相,顿时心里打了个哆嗦,上前推了一把表哥肚子上颤巍巍的肥肉,提醒道:
“你看见我师娘身后的大傻个儿没,他是我师父,功夫高着呢,就因为我多看了我师娘一眼,他就把我们整个永安县的士兵加衙役都给揍了一顿,百十来号人愣是没打过他一个,让他都给打趴下了。”
贵妃这时总算绷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这货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他是就看了一眼这么简单?
她知道他的原意大抵是怕他那色眯眯的表哥惹了柴榕的不快,上去把他给揍了,话说出来就是吓唬吓唬他表哥,让其收敛一二,可是让他这么掐头去尾这么一说,倒像是他们飞扬跋扈欺负以武欺人一样。
如果没记错他们是进来签合同,不是来耀武扬威的吧?
果然,听完杭玉清的话朱方则立马回神,肥厚的厚把五官都给挤变了形,两条浓浓的眉毛挤到一处打了个死结,他自来就知道他家表弟脑筋不大灵光,昨天冒冒然提出要租铺子做买卖,他还只当他钱不够花,终于开了窍不走他爹穷酸的老路,谁知今天就领来这么简单粗|暴的一伙,倒像是让人打怕了,武力劫|持啊。
“玉清!”
朱方则声音高亢:“不要怕!咱们朱家不是名门望族,可是几个打手家奴还是养得起的!咱们不欺负别人,别人欺负咱们也是不好使的!哪怕咱们不济,秦王世子是咱们表亲,王府高手如云,兵多将广,难道还怕了几个暴|力刁民不成?!”
说着,他越发亢奋,把自己肥壮的身子从椅子上拔出来,两步就挡到了杭玉清身前,把他遮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来人啊!把这几个擅闯民宅的贼人给我抓起来,押送官府!”
(未完待续。)
169 误会频生
“表哥,你别闹了,官府都不是他们的个儿,更不要说你家里养的几只三脚猫功夫的护院。”杭玉清扯着朱方则宽大的四方筒子宝蓝绸子常服忍不住嗤笑出声。
“世子表哥身边那些个护卫啊,也不过如此,不还是让我——”
“玉清,”贵妃本来想使个眼神让他把嘴闭上,可是朱方则严严实实地挡在眼巴前,别说眼神了,就是声音小点儿她都怀疑能不能传到杭玉清耳朵里,只得大声斥道:“闭嘴!”
朱方则一听炸了,“呔,这漂亮妇人,你到我家里来还敢放肆,斥责我家小表弟——人呢,来人!”
贵妃这下总算找到了杭玉清不靠谱的性子的根源。
杭县令看着就是中规中矩的人,初时相见她还惊诧是什么造成杭玉清性格突变,与杭县令天差地别的巨大不同,现下一看朱方则这活脱脱杭玉清式不分青红皂白的自以为是,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俩人容貌没个相提并论,可性子却如同双生兄弟的脸一样毫无二致啊。
听不进别人的话,自以为是的样子都是一样的讨人厌。
贵妃头疼,杭玉清个二蠢明明是要解释,非得好话不会好说,贬底人家护院的功夫还不够,还分分钟要把秦王世子给扯进来——
朱方则提出来秦王世子就是想以暴制暴不成再来个以势压人,先从声势上把他们给震住。让他们不敢放肆,言语间对秦王世子或者说对秦王的势力很是推崇,这时候杭玉清说出来柴榕曾经把秦王世子的护法给打到趴下的事实。别说对他们是个什么观感,只怕为了不得罪秦王世子都不会把铺子租给他们。
“我想,这里面是有误会的。”贵妃一改对杭玉清大呼小叫的架式,转脸对朱方则却很是客气,浅笑盈盈地道:“我们始于误会,误会解除反而结成莫逆,玉清是个小孩子不定性。便认了我家相公做师父,这件事整个永安县就没有不知道的。玉清说话没个头尾,想到哪儿说哪儿。才有如此误会,还望……您听我慢慢道来。”
“是啊,误会误会!”
杭玉清从朱方则身后扒出来,这时护院蹭蹭蹿进了屋子六七个人。已经把贵妃几人团团围住。
柴榕无辜地眨着眼睛看向贵妃。以示和他无关,他什么也没做,只待她一个眼神递过去,他就上去开打了。
贵妃看得出他眼神里的跃跃欲试,柴榕这阵子没少打架,居然就把性子打野了,手也欠了,动不动就想上前和人厮杀一通。疏疏筋骨。
她轻轻冲他摇了摇头,没敢直言告诉他不许打人。只怕这话听到朱方则耳朵里又是一种威胁恐吓。
“表哥,快叫人退下,我是和我师娘来找你签合同的,怎么见人没说两句就要抓人打人的?”杭玉清冲几个护院直摆手:“赶紧退下吧,没事的。”
护院认得杭玉清,一年到头倒有几个月要长在朱家,算得是半个主子,但半个主子怎么也不顶一个真正的主子,几个人的视线刷刷锁定了朱方则庞大的一张脸上。
朱方则凝重地看向杭玉清:“你跟哥说实话,不要怕,万事有哥给你做主。”
杭玉清翻了个白眼,“真没事,有事儿我还能往你这儿领?你这几个护院连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可快叫人下去吧,别丢人现眼了。”
“他有那么厉害?”朱方则小眼睛犹豫地望向柴榕,这位自打进门一句话没有,脸上都没二儿一个表情,倒有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范。“不知师承何处?”
柴榕看看左右,然后伸出食指指着自己鼻子,犹豫地问道:“你问我?”
啥叫师承何门?
他不懂,求救地望向贵妃,还不待贵妃接过话茬,杭玉清就忍不住笑了,“哥呀,他是个傻子,什么师承何处,你问问他师承啥意思,他都不知道!”
柴榕一听就怒了,狠狠地攥起拳头:“你才傻子!你个大傻子,我儿子都说你傻,说你二货!蠢货!”要不是阿美不让他打人,他非上去揍这货一个乌眼青!
一句话把木墩儿卖了个彻底,木墩儿张着小嘴半天没合上,这都哪儿跟哪儿就把他给扯出来了,他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千防万防没防得住他爹这嘴,禁不得激啊,骂他两句把亲儿子都给卖了……以后说些个机密话还是长个心眼儿,避着傻爹吧。
好吧,他看出来了,这位的确是个傻子。
朱方则只恨自己眼瞎,这位仁兄也就长的俊——是真俊哪,两口子都俊,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英武大气上档次,那嘴一张就和黄河泛滥决了堤似的,傻气外泄,一发不可收拾啊。
让个傻子给揍了,他也好意思当他面吹捧,是让人揍顺手了啊?
朱方则嫌弃地瞪了眼杭玉清,“真是误会?”
“当然是啊,”杭玉清这下反应过来,他家师娘还是很讲究的,没把他见色起意让人揍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底给掀了,让他在三表哥面前落个没脸,当下又把朱方则浑身的肥肉给推回椅子里坐好。
“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咱说正事,你那铺子租我,咱亲兄弟明算帐,你给我立个字据,省得你今天许给我,明天再许给旁人,弄的牵扯不清怪麻烦的。”
朱方则无语,冲几个傻楞楞站着等他吩咐的护院摆摆手撵了出去。
“你是不是傻?什么字据不字据的,还要你银子啊?就你兜里那几个大子儿还不够我喝壶茶的钱,给你拿去用就用,费什么话呢?像你这么不着调的表弟我有几个?像你这么穷的又有几个?谁会找我租铺子,也就你吧——甭跟我费话,给你用就拿去用,我手懒写不得字。”
几句话语气不耐烦的可以,却大方的也够可以。
杭玉清就没想到人家是白拿给他用的,听贵妃的话要签个字据立个合同,他就********地要个保证:
“反正你给我个保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万一哪天谁吹了你枕边风,你改主意了,要收回去我们可咋办?总不能赖着你的吧?”
真特么上赶子不是买卖,让人白用落不着好就罢了,还扯些个屁话什么枕边风,当着个******这么说话好听?
朱方则也气上心头,肚子眼见着涨大了一圈:“我那铺子二十两一个月的租金,一手拿钱,我一手给你字据。来吧,不差钱!”
(未完待续。)
170 兄友弟恭
朱方则的话振聋发聩,好悬没把杭玉清平地吓个倒仰,声音都给吓变形了:
“二十两?!你这铺子咋这么贵?!这么贵!”他抬手也不分东南西北地乱指,“那谁谁家在梨花巷才十两一个月,那还是个大酒楼呢。哥,你坑我呐!”
贵妃抚额,简直没眼再继续看下去,连听下去都是种罪。
难不成杭玉清长眼睛只是为了摆着好看,他就看不见朱方则已经气的浑身肥肉乱颤,脸涨的跟个猪头相似了?
人家明摆着和他关系好,连钱都不收了,他要实在放心不下,就不会好说好商量让他出个字据,安安他的心,非得大呼小喝不差钱,要拿钱买人家的信誉?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货是个死心眼?
毕竟她揍他一顿,他的态度就软上几分,现在就不使妖蛾子勾人要打柴榕,还乖乖的叫师父……特么,完完全全一个吃硬不吃软的货,对他就不能太好,一定得甜枣加大棒联合起来才有效。
朱方则肥硕的食指颤巍巍地指着自己,要不是他一身的肉都夹在椅子上跳起来不是很方便,信不信他扑上去就是一个左勾拳右勾拳,两个拳头左右开弓?
“我坑你?你这么些年,我怎么就还没坑死你——”
“你忘了,我八岁那年你骗我下河游水,你差点儿淹死我?”
“——那就是后院的鱼池子,淹死个屁。水站起来就到你前胸,你自己吓的不敢站,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