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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牙,缓缓站起身来,很想提醒郑寒,他的杯子已经空了。但最终还是转头,逃一般的走了出去。
因为,光是那人身侧的空气,就足以教人窒息。
快到门口的,又回过头去望了一眼。
只见那男人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面上挂著浅浅的微笑。
他的右眼里几乎全是笑意,可是,掩在刘海底下的左眼,也是在笑著的麽?
以前,一直认为郑寒笑起来很温柔,却是第一次发觉,他的笑容竟是如此的……寂寞。
推开门,却见林渝早已在等著我了。
他依旧冷著一张脸,淡淡的不见表情。
“回去了。”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然後就转过身去开车门。
伸手,悄悄抓住了他的衣角,紧紧的,死不肯放。
就算有再多的心悸不舍也毫无意义,我心里,从来都只容得下林渝一个人而已。
我自己的幸福,全世界所有人的幸福,通通都无法与他相比。
过去,将来,一样都不愿去想,只要此刻,他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讨厌。”汽车发动以後,林渝突然莫名其妙的开了口。
“啊?”我眨了眨眼睛,听得一头雾水。
讨厌什麽?今天的午餐,还是超级市场的大甩卖?
他两眼平视著前方,轻轻的说:“我很讨厌那个姓郑的男人。”
“是是是,反正你看这世上所有人都不顺眼。”尤其是姓郑的。
他皱了皱眉,看我一眼,补充道:“那家夥……对你有企图。”
“是吗?”不甚在意的耸耸肩,答,“那也无所谓,郑寒他又不是坏人。”
林渝转过头来,黑眸直直望进我眼里,一字一顿的说:“夏澄江,你这麽笨,就算被人利用了也不会发现。”
“有什麽关系!”我撇了撇嘴,还是笑。“如果是你的话,我心甘情愿被利用。至於别人,我***才不会放在心上呢,当然更不可能被骗了!”
“你……”他有些生气的瞪了我一会儿,终於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开车上。
左手却缓缓垂了下来,摸索著抓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
脸红,心跳。
口里嚷著“这样开车很危险”,手却握得更牢了。
紧紧地,不再分离。
傍晚。
我和林渝分坐在餐桌两侧,屋子里只听得见咀嚼食物的声音。
某人无论做什麽事都自有一套严格的规定,而且时时刻刻不忘遵守,“食不言,寝不语”就是其中之一。
因而,当他开口唤出我的名字时,我著实被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愣愣的问:“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这屋子里除了你跟我,还有第三个人吗?”
呃……原来,不是我幻听啊!
“那,有什麽事吗?”
林渝放下手里的筷子,一双眼睛直直的望住我,轻声问:“听说,你这个星期六要和张小姐定婚了?”
手一抖,瞳孔猛然放大。
定、定婚?
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好像、的确有向张宛求过婚。当时是因为一时冲动,後来则是……完全忘的一干二净了。
不会吧?那女人真的打算嫁给我?
“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为什麽身为当事人的我却根本没听说过这种事?该不会是谣传吧?
林渝重新拿起筷子,声音冰冷冰冷的:“我今天刚刚收到夏明风总督察寄来的请贴。”
“咳……咳咳!”我再次受到惊吓,结结巴巴的问:“老、老爸?为什麽他会……寄给你啊?”
“因为案子的缘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面无表情的答了一句。
偏偏我就是感觉全身发冷,恐惧感不断的由心底窜起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晚餐向来都是我准备的,他不可能在里头下毒。
真要命!如果我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的话,全都是张宛和那个臭老头害的。
我偷偷看他一眼,努力摆出最灿烂的笑容,道:“我爸的记性跟我有得拼,除了案情和罪犯之外,其他通通记不住。他会特意寄请柬给你,是不是证明你的表现非常出色,所以又要升职了?”
林渝抬了抬头,冷冷的看我一眼,反问道:“夏澄江,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呜~一眼就被看穿了,我果然……是个大白痴!
“哈哈~”嘴角微微抽搐著,我笑得僵硬无比。“其实也只不过是定婚而已,张宛那女人性格这麽差,我怎麽可能真的娶她啦!”
“……”静。
“虽然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不过,事实上,所谓的定婚也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目的是为了骗某人回国。等他一回来,张宛铁定一脚把我踢开,所以……”
“……”黑眸里暗光微闪,瞪得我心底发毛。
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奇怪。这样想著,头脑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於是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此言一出,林渝的表情终於有了些变化,变得……比刚才更加像冰块了。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一字一顿的说:“怎麽可能!”
神色里满是嘲讽之意。
呼~
我皱了皱眉,轻轻叹一口气。
果然是我自做多情吗?无论我和什麽人结婚,他大概都不会在意吧?
我拍了拍双颊,努力收回自己脸上的沮丧神色,然後扬起招牌笑容,拼命的往林渝碗里挟菜,一面道:“那种小事就别去管他了,还是多是点菜吧,你最近瘦了好多,腰都变细了。”
说到这里,我愣了一下,倏的住了口,装出无辜的表情,瞪大眼睛望回去。
可惜,为时已晚了。
林渝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冷笑著问:“夏澄江,我穿了这麽厚的西装,请问……你是怎麽知道我的腰有没有变细的?你会透视?”
“不是的!我没有偷看你洗澡,更加没有趁你睡著的时候偷偷抱你!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我举高双手,使劲摇头否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声音却越变越小。
抬眼,就见林渝站起身来,一双眼睛高深莫测的望著我,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进。
片刻之後,惨叫声骤然响起。
“哇!救命啊!杀人啦!林渝你个王八蛋,快住手啦!”
“夏澄江,你叫得太夸张了。”
“哈哈……可是,真的很痒啊!哈……呵呵,快点停手!”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气,眼泪都快掉下来。
经过这次的教训,我终於领悟到什麽叫做祸从口出了。另外,自己的弱点一定要好好保护,打死也不能告诉别人哪个部位最怕痒。
否则……哈哈!不行,笑到没力气了。
林渝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的望著我,问:“下次还敢不敢?”
“不敢了!我发誓,再也不会偷看你洗澡。大哥,大侠,大人,大妈!求求你饶了我吧!”一边说,一边仍旧笑个不停。
闻言,林渝终於停下了所有动作,却又伸出手来,轻轻怀住了我的身体,低声问:“夏澄江,你真的要和张小姐结婚吗?”
“怎麽可能?我对她又没感觉!”眨了眨眼睛,笑。“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你而已。”
“是吗?夏澄江,虽然你这麽爱我,可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仅是盯著我左手上的戒指看了一会,缓缓垂下眸子,神色依旧难测。
心脏微微一紧,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袭向全身。
所谓的幸福,究竟有没有掌握在我的手里?
一步一步通向的,究竟是天堂,还是……毁灭的地狱?
西装领带,依旧是我最讨厌的装扮;人来人往,依旧是我最厌烦的奢华酒会。
只不过这一回,就算面部肌肉抽筋了,我也必须保持微笑。
当然也包括面对某个笑意盈盈、桃花乱飞的人妖时。
“恭喜!夏警官。”郑其朝我摆了摆手,笑著将一捧红玫瑰塞进我怀里。
“谢……谢。”我有些尴尬的接了过来,满脸黑线。
有人会在定婚典礼上送这种东西吗?
“没想到你这麽快就要结婚了,真是可惜啊。”他状似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後将头凑了过来,暧昧的低喃:“怎麽样?现在还来得及,不如跟我私奔吧?”
握拳,真恨不得当场打歪他的脸。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仅是瞪了一眼过去,咬牙切齿的说:“你去死!”
“不要这麽绝情嘛!”他撇了撇嘴,面上挂著玩世不恭的浅笑。“你最近都没有跟郑寒见面吧?所以说,只要夏警官还没结婚,我就始终是有机会的。当然,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会在意。”
我看他一眼,有些狐疑的问:“你为什麽……处处针对郑寒?”
这两人明明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却怎麽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郑其的神色黯了一下,随即轻轻的笑了起来,掩尽眸中的情绪。
“因为那家夥才是真正的大情圣啊!真要比起来,我只有甘拜下风的的份。无论是兄弟、朋友、秘书还是喜欢的人,全都抵不过他的诱惑,你说……是不是很气人?”一双桃花眼微微向上扬著,却是笑意全无,又或者带了些许怨恨?
郑寒才不是那种人呢!他其实,其实……
我张了张口,刚想替他辩解几句,却忽听身後传来了某人熟悉的声音。
“夏澄江。”
“你来了!”
我微笑著转头,却发现林渝正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怪异无比,他的视线早已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怦咚!怦咚!
心脏越跳越快,呼吸逐渐困难了起来。
面前站著我最爱的那个人。
但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完全没有我的存在。
原来,天堂与地狱,就只隔了一步而已。
31
定婚宴,自然是热闹非常的。
可是来来去去的人里,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感觉自己似被隔离在了这世界之外,迷迷蒙蒙的,像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若当真只是一场梦就好了,至少还可以骗自己说,林渝此刻看着某人的眼神……是假的。
我知道林渝非常恨那个人妖,却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样一种恨法。他看着那个人时,竟然会露出那种表情来,那一种……既恨又爱的神情。
我从来不曾见过的,激烈又深沉的情感,爱得执著,恨得彻底。
像现在这般,直勾勾的盯住郑其的脸,一副完全移不开视线的样子,不是爱,又是什么?
难怪,他说自己不相信爱情;难怪他从来不肯爱我一下。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以为他天生就是个冷情之人,结果却只是独独对我无情而已。
林渝若早点告诉我,他已经心有所属了,那我……
苦笑。
我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得陷进去?只不过以前尚存了一丝希望,如今却只能彻底绝望了而已。
呼吸有些困难,手一抖,将酒杯摔在了地上。
于是蹲下身去,一片一片的捡起来,仿若在捡拾自己破碎的心脏一般。
小心翼翼的拼补好了,却不是塞回自己的身体里,而是仍旧送给某人,任他决断。他若是被人伤了心,就用我的去代替,只希望他能够幸福。
抬了抬头,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今天明明是定婚酒会,可我这个主角却被完全忽略了。
大厅的另一头,张宛立在一个英俊的男人身边,笑得甜美无比。
而眼前,则站了两个遥遥对视的男子,一边是巧笑倩兮,另一边是冷若冰霜,视线交缠,却迟迟无人打破僵局。
呵呵~
我轻笑着站起身来,感觉有些晕眩。
千辛万苦的走到这里,却发现,自己从来都只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指尖冰凉冰凉的,是因为入了秋,有些冷了吗?
第一次发觉,林渝其实离我很远很远,我爱了他这么久,却从来不曾察觉,他的心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据。
我不该来的。
至少,不用面对这样的事实,至少,梦还未醒。
可如今,既已知道了一切,当然就不能继续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