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不改色杀人的自己,能够从容不迫的面对尸体的自己,我究竟该喜欢还是讨厌?”
小女孩的话语激起了徐向北的思绪,他有些自嘲的想到,自己明明是从一个宣扬对生命的尊重,视杀人为不可饶恕之罪的世界穿越而来,却渐渐的习惯了杀戮,现在想一想,自己的双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沾满了鲜血。
最矛盾的地方就是,现在他想到的能够拿来为自己开脱并且安慰小女孩的理由,也同样是从自己穿越前所处的那个世界得来的;一方面宣扬生命的宝贵,另一方面却发明了千千万万的理由为抹消生命的行为开脱,那还真是个让人感到无可奈何的世界呢。
但是自己总归还是要说些什么的,看着莉诺卡那欲哭无泪的脸,徐向北觉得连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沉闷起来,而且总不能让月光舟的机械师总是处于这种低落的状态吧,未来的逃亡之旅中还要仰仗小女孩的技术。更何况帕露菲正很少见的用恳求的表情看着徐向北,大狗似乎在期待着徐向北能稍稍安慰下莉诺卡。
于是徐向北稍微整理了下思路,来自动画漫画游戏和各种小说里的大道理就如潮水一般涌来。不过徐向北一点也不打算为杀人这种行为贴金,毕竟真正罪该万死的人还是少数,被自己干掉的大多数人其实都没有必须丧命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辛德蕾拉的性能比他们拥有的羽翼要好罢了。
因此他清了清嗓子,对小女孩如此说道:“在卡德拉的时候,如果莉诺卡你不炸开围墙,不开着吉普车冲进监狱来,辛蒂的手肯定是保不住了,然后我们在强行出逃的时候,没准会被击落,我和辛蒂挂掉,多菲会被抓回去,然后交还给布里多瓦,再一次被送上断头台……你觉得你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么?”
小女孩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舒展开来的意思,她用混杂着困惑与难过的嗓音反问道:“可是,难道就因为这个我们所作的就是对的?难道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就可以随意夺取他人的生命?”
“保护?”徐向北打断小女孩的话语,故作惊讶的大声反诘,“谁告诉你的?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所有的武器和使用武器的技术莫不如此,挥动武器的时候就是单纯的杀人者罢了。在这件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有我们活下来了这个单纯的事实,仅此而已。”
“那我们进行送灵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么?”莉诺卡微微直起身子,身体前倾瞪着徐向北,语气稍稍加快,“那不是真心的为逝者哀悼,又不是在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忏悔,甚至不是伪善的作秀,难不成是借此在嘲笑逝去者么?如果这样的话,今天举行那个送灵式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我们借此提醒自己生命的可贵,失去生命之后人就只剩下那些飘渺的如尘埃一般的光点。送灵仪式可以让我们时时提醒自己,不能为了杀戮而杀戮,这是我们和单纯的杀人狂最大的区别。让自己牢记这点,就是今天的送灵仪式最大的意义。”徐向北说完很认真的盯着小女孩的眼睛看了一会,又把目光转向晴朗的夜空,他换了种语气,“另外,我小时候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人死了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辰,他们会一直一直在天上注视着我们。”
徐向北话音刚落,帕露菲就冲他咧了咧嘴,大狗似乎对徐向北的表现感到挺满意。
“那样的话,”谁知道莉诺卡的语气依然显得十分阴沉,她维持着双手抱膝的姿势,呢喃道,“他们的目光里一定充满了怨恨。”
徐向北笑了,他隔着火堆向莉诺卡探出身子,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柔声说:“莉诺卡,抬起头,你看看这星空,他们哪里有半点怨恨的意思啊?”
小女孩依言抬起头,仰望着万里无云夜空,点点繁星环绕着明亮的月亮轻轻的闪烁,就像是孩童那天真无邪的眼睛,明明在不断的忽明忽暗的闪烁,却带给人一种直达心底最深处的平静。这样的星空透露出来的,就只有没有一丝一毫杂质的安详,怨恨之类的感情就只是对这星空的亵渎而已。
莉诺卡张着嘴巴呆呆的仰望着夜空,过了好半天才低下头来,她又抱着自己的膝盖,不说话了。
徐向北也不多说,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他悄悄看了眼帕露菲,用手在背着莉诺卡的方向冲大狗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大狗轻轻晃了晃脑袋,对徐向北点了点尖尖的下巴,就又趴在地上不动了,只有尾巴偶尔甩动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莉诺卡忽然问:“呐,夏亚,我们真的不会被怨恨么?”
“啊。”徐向北未置可否的回应了一声。
可是莉诺卡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让自己安心罢了,所以小女孩把这个“啊”理解成了肯定,她像是松了口气般,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其实,我刚刚在月光舟上睡觉的时候,作了噩梦。我梦见那些被我杀掉的人们……他们……送灵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光点就这么包围着我,各个都张开了带着利齿的大嘴……呐,夏亚,他们真的不会怨恨我吧?”
原来如此,所以才爬起来跑到值班的帕露菲身边么?
看着莉诺卡再一次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徐向北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爱怜——眼前的少女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勇敢。
“他们不会的,真的不会。”这次徐向北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接着他提议道,“如果觉得害怕的话,枕着帕露菲睡不就完了?”
“才不是害怕呢!”莉诺卡抬起头,鼓起脸颊反驳道,可她表情中透露出来的娇憨却让人觉得她的确是小孩子,而她的身体则依然蜷缩在一起,“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谁完全没问题啦!只是……只是……今晚是特例罢了……”
“那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和帕露菲都在……”徐向北刻意顿了顿,“都在你的‘隔壁’守着,所以你就安心睡吧。”
“……你欺负人。”莉诺卡撅着嘴嘟囔着,又把下巴埋进了自己膝盖之间,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火堆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莉诺卡忽然动了起来,小女孩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毯子,像小动物一般手脚并用的沿着篝火的边缘爬到徐向北身边,学着辛德蕾拉的样子一头钻进徐向北的怀里,稍稍调整了一下脑袋的位置,顺带用脸颊摩擦了一下徐向北的胸膛之后,闭上了眼睛。
徐向北听见自己胸口传来小女孩闷声闷气的话语:“就只有今晚而已,只有今晚。”
徐向北看了眼冲自己龇牙咧嘴的大狗帕露菲,横下一条心用自己空着的手臂帮小女孩把毛毯盖好,随即轻轻搂住她的背脊。
这时候辛德蕾拉忽然动了动,少女的手伸过自己搭档的身体,握住了莉诺卡的小手。她这个动作提醒了徐向北,于是徐向北将莉诺卡的毛毯多出来的那一块拉到辛德蕾拉这边来,盖住少女的身体,此时在外人看来徐向北等于是和两位少女共享了一块毛毯。
意识到这种状况之后,徐向北产生了和宅方的老爸宗一郎一样的感慨——我是人生的胜利者……
如果身边没有一只咬牙切齿的大狗的话,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为了不去注意面目狰狞的帕露菲,徐向北将目光转向处于他们下方的那颗人造的星辰,他开始想象纳鲁多的焰火节,想象那喷发的火山,想象熔岩顺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流经大陆的每一片农田,留下肥沃的泥土……
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数千公里,一直逼近到纳鲁多飞陆上空,俯视着那热闹的街道。
可惜的是,徐向北的想象力再丰富,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时候纳鲁多大陆上空正在发生的一件奇妙的事情。
有个人影正高速向着纳鲁多大陆的地面堕落着,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并不是这个人是从哪里掉下来的,而是他对于此时在空中担任警戒的纳鲁多公爵的翔士们的空识来说,似乎是隐形的。
在接近地面的瞬间,那人影背后展开一对难以察觉的光之羽翼,同时有某种力量开始极力制止他下落的趋势。遗憾的是他们下落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那羽翼并没能成功的阻止他们与地面的碰撞,于是人影一头撞进喧闹的大街一侧静谧幽深的小巷中,像皮球一般在地上弹了数次之后,人影终于在地面上静止住了,停止翻滚的那个瞬间,人影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我早都说了,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乱来了太乱来了!”分出来的两个人影中的一个脸部着地,屁股高高的撅起,一头长发散落在地上,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抱怨着,而且话语里带着某种奇怪的语癖,“从六千公里高的地方自由落体,绝对不可能在一瞬间止住下落趋势的不可能不可能!”
“没这回事啦,我们这不是还活着么,卡娜呗你要是再努力点,没准就成功了呐……”另一个人影不以为然的翻了个身,摊开双臂仰面躺在小巷的街道上,看着晴朗的夜空,“再说,如果不这样的话,就赶不上焰火节了嘛……”
“真是的,坦尼,都说没有呗啦……”少女不由得叹气,要是自己的搭档真的只是为了焰火节,她才不会同意从纳鲁多上空六千公里经过的船上直接跳下来了呢,对于自己搭档这种随时随地展露出来的吊儿郎当,她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相反她倒是对那个“呗”有相当的执念……
“好了!”坦尼斯忽然大喊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又把自己的羽翼从地上拉起来,顺手将卡娜(呗)翻起的裙子恢复原位,接着他一边将手帕递给少女一边说,“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下二十年一次的焰火节吧,要狠狠的大吃一顿!”
“坦尼,”卡娜(呗)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脸蛋沾上的泥土,同时无奈的提醒自己的搭档,“我们没带钱啦一点没带!”
为了尽量降低着地前卡娜的负载,坦尼斯除了衣服以外什么都没带在身上。
被少女这么一提醒,前多菲雷亚近卫翔士挠了挠脑袋,随即又露出笑容:“这个好办,要知道,我在遇到你之前可是艾斯柯佳尼技术最好的扒手呢……”
这回连好脾气的卡娜(呗)都皱起了眉头,少女伸出一只手指竖在嘴巴旁边,用认真的语气说:“我认为,偷窃是不对的不对的!”
但是她的语癖让这话一点严肃的味道都没有……
于是坦尼斯又开始耍宝,两人就一边以这种形式交流着感情,一边顺着小巷向着喧嚣的大街走去。
100 焰火节(1)
走出巷口,坦尼斯和卡娜顷刻间就被兴奋的人流吞没,刚刚还像个地痞的坦尼斯拉平自己上衣的褶皱,立刻就变成一副文质彬彬的绅士模样,他自然而然的挽着卡娜的手,他们俩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来看焰火节的普通的贵族夫妇。他们走在纷乱的狂欢着的人群当中,不时的有人回头将目光投向卡娜。
羽翼少女就像个真正的贵族少妇那样露着优雅的笑容一一予以回应,压根看不出她平时那种天然系又有些慌慌张张的邻家女孩模样——简单来说,卡娜不愧为坦尼斯的羽翼,在装模作样演戏方面确实有天赋。
不过在这狂欢的人群中,二人的贵族风度都没能保持太久。路过一家酒吧摆出来的露天档口的时候,自己都喝的满脸通红的大肚子老板塞给坦尼斯一大杯买酒,使劲拽着坦尼斯不让走,连声说着“贵族阁下赏个脸吧”邀请坦尼斯和他拼酒,坦尼斯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仰脖子就干掉一大杯,完全不顾身后卡娜的抱怨,一直喝到老板倒地不起为止。
喝完免费的啤酒,坦尼斯刚从露天吧台旁边站起来,一直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