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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灿依在扶手栏上笑着对任正说:“要认识一个城市就要去乘坐那个城市的公交车。”
任正也笑了。他吊着扶手想象着以后和江灿天天乘坐公车的场景。
即使车子上的人不多。任正还是能够嗅得出车厢里不属于他的气息,属于市民阶级的东西。
那样战战兢兢的,营营汲汲的东西让任正的心涌起了很悲哀的情绪,并没有厌恶,也没有羡慕,有的仅仅是一种悲哀。
然后,任正说:“其实在公交车上任何城市都是一样的气息。”
华灯初上,两个人走在回江灿公寓的路上。
任正走在前面,江灿跟在他后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江灿突然跑到了任正身边,他拉起任正的手说:“你不要担心。那样的事情不是你该忧虑的事情。”
那一刹那,任正望着江灿再一次发现他有多么的爱他。
他很想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他想在他的耳边倾诉爱语告诉他他决不会离开他,他想对他坦白所有的事情都是莫须有的事情,……所以,你不要露出这么悲哀的眼神。
但在最后,直到走进公寓两人开始接吻,很多话他仍然没有说出口。
人一但开始害怕一些事情他就再也不会勇敢起来。
几个月后的某一天早上,任正孤独的从床上醒来。
起来的时候打翻了康寿送他的一个幸运摆设,水晶制的装饰品在地上成了一堆碎片。
任正眼皮一跳,决定去看看康寿。
临走的时候查了下邮件,他记起许凤伶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再跟他联系了。
爱上了任艇的许凤伶任正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品尝的是甜蜜还是苦涩。
到康寿家之前,任正先拨了个电话。
康寿在家。他的声音有着惊慌后平静下来的茫然感。
“是你。真是让人惊讶。你们夫妻同心嘛。”
“你说什么呀?”
“你去问问你那个小情人吧。张着一副迷惑世人的脸,干出来的事够卑鄙。”康寿听起来很生气:“还有你,你搞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和你有了肉体关系,我怎么都不知道。”
任正一惊说:“他来找过你?”
康寿在电话里冷哼:“他倒是没来。他派了三个全身肌肉的男人做了代表。居然想强暴我。”
“天!”任正停住了脚步对电话吼道:“你呆在家里别动,保护好你自己。我马上就过来了。对了,你报警了吗?”
“任正你别着急呀!”听到任正的紧张康寿倒笑了起来,说:“我已经解决了。他们没料到我学过真正的格斗术。不过还真是险,要再多个人我就完了。”
“你在家等着我。”
“得了,你过来看看这惨样吧,赔偿什么的你好好想想吧。”
任正发着呆站在康寿的房间中央,所有的家具和摆设都逃不过走向毁灭的结局。
凌乱的房间暗示着这样一个事实:昨天,康寿所面临的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答应等着他的康寿并不在房间里。
他怎么了?
任正只觉得心里一阵慌乱,如果康寿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这个青梅竹马的朋友。
废墟中传来一阵铃声,任正忙乱的拿起摔在地上的电话,一放在耳边才发现响的是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江灿的,他要任正到他的公寓吃晚饭。
“你在哪儿?”他问。
“我在康寿的家,他出了事。你应该很清楚吧。”
江灿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他无意识的呢喃道:“你在他那儿呀。”
正当任正想质问江灿的时候,电话突兀的挂上了。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这次是幸存的康寿的电话机。
“阿正呀,我康寿。”
“你干嘛去了?发神经吗?发生这种事情你不好好呆在家里做什么去了?你想吓死我吗?”
“得,冲你这句话,算你有点良心,总算没有同性无人性。”
“你还有心情和我胡搅蛮缠。”
“放松放松。我没事。等你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情,突然就想出来走走。”
康寿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放松。
他说:“我走到西宁路附近的那个天桥上,没想到听到一个流浪艺人的歌声。听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流了眼泪。”
说着就哼了起来,任正想这首歌他一定在哪里听过,只是想不起来。
康寿继续说着话,说起两人年少轻狂那阵经历的各式各样的事情,电话计时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康寿说起两人一起捉弄老师把他弄得名誉扫地的事,然后和任正一起笑了起来。
康寿说他再也不写Se情小说了。因为在写的时候他会勃起,他重新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我他妈的这么多年究竟在怕什么呢?当年的事情难道是我的错吗?你知道吗?阿正,在医院里来看我的人只有老师,被我捉弄得哭出来的老师。我一直一直都在等着你,你却始终没有出现。”
任正无言。
人生从来就有很多的事永远也说不清楚。
“谢谢你那个小情人。他这贴猛药让我清醒了过来。阿正,我们在一起有几十年了吧,彼此了解得连对方身上的痔长什么样都一清二楚,可是我们却始终错过了所谓的时机。其实只是太缺乏勇气。”
“阿正,感情的事不要太计较得失。他现在在你身边,也许明天起来就会不见。你们有机会重来是缘分,错过了就是罪过。”
“去和他解释清楚吧。”康寿说:“免得下次他找来四个人我岂不是冤枉了。”
任正听着心里象偎着个暖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最后他说:“谢谢。”
每当在他觉得要在这个世界沉没的时候,康寿总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拉上自己一把。
即使爱情在瞬间消灭,有这么个人始终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江灿站在门口等着任正,他的脚边是整理好的行李袋。
任正踢了那堆行李一脚说:“你这算什么?想和我一拍两散?”
江灿望着任正说:“你什么都不要问了。康寿那事儿是我干的。”
“我恨他。”他说:“你明明清楚却故意要折磨我。”
“你来是要和我分手吧。你要我立即滚出这个城市吗?”
“因为我伤害了你最爱的人。”
江灿的脸上有种很久不见的决绝。
任正心中一阵莫明的害怕,他害怕江灿会出现这种表情,因为这与他离开他时是一样的表情。
任正说:“江灿。康寿不是我的情人。”
“江灿。我一直都只有你。”
“你到我家来和我一起住吧,我想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江灿在和任正倒在床上的时候承认刚刚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他说:“虽然痛苦,但是我不想离开你。你早就是我的一切了。”
他说如果刚才任正真的要和他分手,他会从公寓的窗户上跳下去,就象以前家里的家具。
江灿在床上笑着说我们一人说了一次重新开始。
然后他说:“我不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说一次。”
任正把他的头搂在胸前说:“我决不会再给你这种机会。”
江灿笑了。他对任正说他幸福得想哭。
任正有很多事情想问江灿,比如说为什么离开他,为什么又来找他,为什么没有再登台,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但是当江灿脱掉衣服那雪白的肌肤展现在眼前的时候说什么都不再重要了。
他想起康寿说的话:“他现在在你身边就是最重要的了。”
江灿伏在任正的腹部为他Kou交,任正抓住他的头发想在一场爱情里只要有一个人不会放弃,这场爱情就不会结束。
在任正的心中没有怪江灿对康寿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因为他清楚江灿的动机是为了他。
他爱着现在这个为他不惜一切的江灿,比以前更爱。
如果有个人说是为了我而做出种种过分的事情,我都会原谅他,因为我是如此渴望能够拥有这样的爱情。任正这样想着沉溺在与江灿的交合之中。
江灿的口腔温暖而湿润,每当他的舌尖吸允着任正的下体时,任正就会感觉到肌肤深处涌起的灼热。
在爆发在他口腔里的那一瞬间,任正想起江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在英国的时候他说当一个人的存在只为感情所牵系的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是可悲又是可恨的。
可悲的是他将生活在永恒的痛苦之中,可恨的是他可以把他的痛苦都归咎于另一个人。
他任正和江灿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人呢?
任正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吻住了江灿的唇舌,想重新好好的爱一场。
任正并没有预料过几个星期以后的晴天霹雳,所以那一刻他真诚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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