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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定春被小心地搬到床上,依李斯深觉是自己死要面子吹牛害了他,一句也不吭,灰溜溜躲在一边。
唐以中把过脉后,道:“小赵,此毒虽起效快,却不要紧,你若是醒着,便动动眼珠。”
赵定春看似晕了,神智倒真的是有几分清醒的,听到唐以中这样说,就上下左右转了转眼珠子。
唐以中看罢,安慰道:“醒着就好,不妨事的。”
连一向凶巴巴的老李也道:“不过是三脚猫的毒术,不消半日就能解了。”
赵定春暗自认为老李这话虽是安慰他,但还是炫耀唐以中医术的成分居多,不过老李的暖言暖语实在少见,他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倒是……新含那个臭丫头呢?!
赵定春适才听得清清楚楚,都是那个母夜叉作的怪!还有依李斯那小子,新含早不投毒晚不投毒,偏偏与他聊了会儿天就想到要用人试毒,虽说不能硬赖到那小子头上,但左右也脱不了干系!枉待他那么好,又是在病中照顾他,还给他洗晒衣服,丫就一白眼狼!
唐以中搭着他的手腕,轻轻拍了拍他胸口道:“莫要生气,怒气冲头,于解毒不利。”
赵定春仍然愤愤,也只好勉强自己平静下来。
“神乐大夫”这个绰号绝非浪得虚名,唐以中与西域魔君对决时解的那九十九种毒,无论哪一种拿出来,毒性都胜过此毒数倍,乃至数十倍。
新含不过是学了祖传的蛊术,又懂些基本的毒药,虽自己配出了几味自以为厉害的毒,但在唐以中眼里,和小孩子过家家用泥和出的泥丸子也差不多,闹着玩儿而已。
这个毒的毒性,唐以中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新含将毒蛊合一,让这个毒除了侵入内脏,还迅速影响了外部……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后,唐以中道:“小赵,睁开眼试试。”
赵定春其实已经偷偷睡了一觉,只是别人在忙着帮自己解毒,自己总不能表现得太没心没肺,于是听到叫他睁眼,赶紧执行。
可是很奇怪,眼皮重得很,以前考前突击连续两个通宵也没见眼皮这么重过。
勉力将眼皮撑开了一条缝,只见唐以中的花容月貌在眼前晃,表情却有些奇怪。
“毒已经清干净了,最近要多多喝水,洗洗五脏。另外……多走动走动,活血……便好了。”
为什么他家少爷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以少爷从医的严谨,绝不可能在对病人下医嘱时将视线晃来晃去,更不会说到一半还欲言又止。
赵定春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依李斯哽咽了两下,带着哭腔的声音清晰可闻:“呜呜……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小赵哥……”
赵定春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难道新含的毒这么厉害,连唐以中都无可奈何?难道……难道……
他尝试着动了动四肢,只觉浑身僵硬,但是四肢都有知觉,应该不会为了解毒而断肢截指。难……难道?!
他黑着脸,也不顾众人都在,伸手摸了摸下面。
还好,小弟弟还在。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唐以中这个表情?
依李斯猛扑过来,眼泪与鼻涕齐飞,哭喊嚎叫道:“嗷嗷嗷嗷!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冲我吧!不要伤心难过!”
赵定春看到他就想到新含,嫌恶又艰难地伸手推开那张被鼻涕糊住的脸。
我推……推……
我艹!这什么东西?!
他倒吸一口冷气。
依李斯脸上……这什么东西?!
看着像只手,可是乌黑乌黑的!
赵定春动动食指,那怪东西也动动食指。赵定春翻掌,那怪东西也翻了个个儿。当小赵终于明白这是自己的手时,那声哀嚎可谓荡气回肠。
等他叫完,唐以中道:“这毒怪异,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令人全身发黑坚硬的毒,大约……是蛊术中的手段……所幸只是皮肤黑硬,于身体并无大碍,待时日久了,死皮蜕去,便能与从前无二了。”
赵定春挣扎着坐起来,依李斯赶忙去扶。
他走到屋里那面破铜镜前,不等站定,已被刺激得瘫软下来。
这他妈哪儿像个人啊!这分明是块黑炭啊!
唐以中也不知该如何安抚他,只是强调毒素已清,除了外观上有点怪异外,其他一切皆好。而外观上的怪异,过段时间也会自然痊愈。说完,便走了。
老李也道:“今儿开始就先别干活了,要吃什么叫这小子和我说。”话里透着关心,赵定春是感激的。但是嘴角那个弧度是怎么回事啊,啊?!
一向很臭美的赵定春觉得人生惨淡,了无生趣。
依李斯想宽慰他,却不知该怎么说,抓耳挠腮,挤出一句:“先躺下吧?”
赵定春连对着他发火的力气都没了,无精打采地躺倒,
中毒后顺便毁了一下容的赵定春,享受到了穿越以来从未有过的关怀和爱护。
晚饭是老李端来的,一整个大大的狮子头,一条新鲜的河鱼,米饭都比平常更加软润饱满。
唐以中给他配了些膏药,说是能让死皮蜕得快一些,还亲手给他按摩了几个穴位,通经活血。
依李斯更是包下了所有琐事,洗脸擦手,连如厕都是他扶着小赵。而且期间,他还有了个新发现。
“小赵哥,你看你看!小鸡鸡还是白的!”
赵定春咬牙切齿地挤出两字:“你妹!”
但是这些“爱的呵护”都没能让赵小厮走出毁容的阴影,即便唐以中再三保证死皮会逐渐脱落,也没给他任何信心。
小赵同志只通过这事儿确认了一点:他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当炮灰的!
所以,如果主角能够从毁容变美容,那在他身上,毁容肯定就是毁容了……
年初五,是迎财神的大日子!
当地风俗,财神生日这天,要前门大开后门紧闭,叫做兜财,意思是让财神爷将金银珠宝多多地往家里送,然后留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了。
开门的活本该是赵定春的,但他初四那天遭受了毁容的沉重打击,老李便没再差遣他干活,自己起了个大早。
没料小赵早起床了,医馆那六块门板也已经全开,整整齐齐地立在墙边。
“小赵……起这么早啊。”老李和颜悦色地说道,同时提醒自己:不可笑!不可笑!
赵定春一说话脸上的皮肤就绷紧,便只嗯了声,又慢吞吞地去拿水盆。
年初五的规矩,只能洒水不能扫地,扫地会把财气扫掉。为了不出错,少挨骂,小赵早就问过刘大婶各种风俗了。
老李见他动作迟钝地撩着水,忙道:“给我罢,你歇着去。”
赵定春抬头,缓缓转过三十度,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来!”
老李再也撑不住了:“噗!……噗噗噗……咳,那你慢慢儿地干,不急……不着急。”说罢,憋着笑快步走开。
赵定春脸涨得通红——当然,现下是看不见的——等老李走远了,才重重叹口气。
想当初,他也是被室友们视为公敌的帅哥,如今居然沦落至斯……他颇为感伤地用他黑炭般的手慢慢洒水。
远远传来笃笃的马蹄声,听起来跑得飞快。
这条大街平常人多,少有马能够跑得起来。赵定春好奇地走到门边,伸头去看。
他转个头的时间,马蹄声已经到了近边。
骑马人勒住缰绳,赶在赵小厮被踩成碳粉之前喝住了马。
赵定春艰难抬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骑在白马上,俯视他。
长得帅了不起啊!
被毁容的赵定春恨恨往屋里挪。
男子还在研究眼前这个穿着衣服的到底是个什么,见他往里走,才发现自己被无视了。他看了看头顶上“贤心堂”三个字,翻身下马。
黑衣男人下马,进医馆,走到大堂正中,赵定春才刚挪了三步。
看见个陌生人大步往里走,赵小厮心急如焚,使命感爆棚:“站住!”
或许是他皮肤僵硬后说话的吐字语气太过奇怪,黑衣男人挑眉睨着他,仿佛没听清他说什么。
赵定春看他比自己高,又比自己壮,欺软怕硬的本能发作,改口道:“跟我来。”
第八章 大年初五(1)
黑衣男人饶有兴趣地将赵定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看得小赵同志悲愤交加。
看你妹啊看!没见过会走路的炭么?!
他一步一步地挪,那男人倒也好耐性,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挪。
在这漫长的挪步时间里,赵定春已经基本猜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看他来的时机,再看他笑起来那一肚子坏水的模样,铁定就是新含说的那个“大坏蛋”了。
赵定春嫌转头麻烦,用余光将男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头回认可新含的眼光。
如果用“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句话衡量,不看别的,光这人的长相和笑容,都得是女人最爱的那一类。此时正处毁容期的赵小厮羡慕嫉妒恨,各种怨念。
好容易挪到病房门口,赵定春一努嘴:“里面。”男人大步走去。
赵定春立马后悔了。应该直接进屋的,现在照他这个速度挪过去,也不知能不能赶上精彩八卦。
狗血冲开了赵定春的任督二脉,让他瞬间小宇宙爆发,大跨两步迈到门槛前。门开着,里面的说话声可以听得很清楚。
“我只希望你遵守诺言。”是许言卿的声音。
有人哼了声:“谁帮你疗的伤?”想来就是刚到的那个男人了。
与他那坏男人的长相不同,声音听起来倒听一本正经的。赵定春如是评价。
许言卿道:“你表妹。”
赵定春一愣,差点听成“你妹”。
男人冷笑:“新含?让她弄死只兔子还行,救人?”
中毒毁容且没有死的兔子君扶着门框默默流泪。
许言卿不说话,男人便道:“看样子是这里的大夫了。”
赵定春一阵慌。
这个语调……丫的你想干什么啊?!
他连忙四下里寻找依李斯,可那小子偏偏不在。忠心的小厮君便开始考虑大声叫唤让唐以中听到并及时逃跑的概率有多大。
许言卿也有些紧张。唐以中是救命恩人,若是连累到他,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
“向怀风,愿赌服输,休拿旁人出气!”
向怀风笑道:“你怎知我是要拿他出气?或者我是诚意拜访,感谢他救你一命呢?”
许言卿不敢接口,万一说错什么激起他邪性,这院子里所有人都要遭殃。
两人正僵持着……或者说,许言卿正僵着,向怀风正逗着他玩儿……新含恰到好处地奔了出来。
“大坏蛋!我就算着你差不多该今天到!”
向怀风没她那么兴高采烈,若有若无地笑着,也不和她打招呼。
新含适才从赵定春背后跳出来,只顾了看屋里的人,此时定睛去看,才发现门口那个原来是个人。
“你……”她才说了一个字就嘎嘎大笑,“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怎么门口立了个晾衣杆,原来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她,赵定春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坏丫头,老天怎么不收了她!
向怀风听她如是说,问道:“你的把戏?”
新含笑停了才道:“嗯,我新配的,头一回玩儿呢!”
向怀风点头:“不错,有趣。”
赵定春气得浑身发抖,想摔门离开,却苦于速度太慢。还是他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