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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竟是更快,侧头一避,满头青丝被削飞了几缕下来,散在雪地中,背后雪丘被这刀锋一下斩断,轰然滑了下来,紧接着鬼王又是一拳横扫,击向陌刀!
鸿俊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只得将陌刀一抖——
——“唰”一声陌刀再次分开,成为四把飞刀掠出,转了个弯飞回,没有取鬼王身上要害,而是铮铮几声,将他身上铁铠锁链全部削断!
鬼王飞身跃起时一身铠甲全部解体,身体一轻,鸿俊当即矮身朝他肋下穿过,一个翻身,踩上他背脊,两人再度分开,错身而过。
那一式简直是使尽了鸿俊浑身解数,李景珑找到智慧剑,怒喝一声彩,再次朝鬼王追了过来!
鬼王一身铠甲落尽,余下黑红色武服,两人错身分开瞬间,鸿俊再抬手一招,将飞刀全部召回,再次一抖化作陌刀,合身冲上!
鬼王凝视鸿俊,表情不现喜怒,“唰”一声化作影子,鸿俊暗道糟糕,这厮速度竟是不逊于陆许!
李景珑冲上,却被他改拳为腿,半空中一式翻身,踢得直飞出去。鸿俊陌刀几下劈砍,都近不得他的身,及至在那漫天刀影中,鬼王欺近身前,手指在陌刀上一弹。
“嗡”一声鸿俊被那真力弹得半身酸麻,陌刀顿时脱手,又当胸挨了鬼王一脚,刹那呕出水来,狠狠摔在雪地里。
鬼王抬手,抓住陌刀,不再看鸿俊,只转身持刀,走向李景珑。
李景珑一手背在身后,凝聚心灯之力,哪怕拼着性命,也要再给他一发大闪光。鸿俊则在雪地里不住挣扎,翻滚,胸口被踹之处剧痛,仿佛有千斤重压一次全撞了上来。
鬼王缓慢走向李景珑,李景珑睁大了双眼,看见他手持鸿俊的陌刀,刀尖指向自己。
鸿俊看见那一幕,咬牙抖开五色神光,一声大吼道:“长史——!”
下一刻,鸿俊以青雄所授,将五色神光先是一抖,罩住那半座先前被自己斩下的雪丘,那雪丘乃是冻土中黑岩所化,一块岩石足有数万斤,旋即他又一翻身,用尽最后力气,吼道:“躲开!”
李景珑蓦然原地打滚,鬼王刚一转头,五色神光已拖着那万钧巨岩,轰隆隆地碾过雪地,朝着他当头一压。
巨响中,风雪爆散,鬼王躲闪不及,被压在了巨岩之下。
鸿俊:“……”
李景珑:“……”
李景珑胸口剧痛,鼻血长流,滴在雪地上,鸿俊喘道:“我……我没有办法,我怕你死了……万一拿不到解药……”
李景珑摆手道:“我……没想到这么难对付……”
两人对视,鸿俊说:“待我歇会儿再把石头挪开。”
李景珑转头望向远处城门,凉州城高处竟是无人守护,不知发生何事。
“得快点儿。”李景珑说,“赵子龙呢?!”
鲤鱼妖抱着那剑,见鬼王被降服,便又一溜烟地跑了回来,站着不住发抖,说道:“这么压下去,什么妖怪也压死了吧。”
然而正说话间,那巨岩竟是隆隆作响,松动起来,且不住摇晃,鲤鱼妖骇得魂飞魄散,喊道:“妈呀——”
鸿俊道:“怎么办?!”
李景珑当即喝道:“赵子龙!离魂花粉!”
鲤鱼妖:“???”
眼看那巨岩已被战死尸鬼王扛起,李景珑却一脚将鲤鱼妖踹了过去,吼道:“鸿俊,将周围的雪都聚起来!填进去!”
鲤鱼妖顾不得叫救命,慌张将兜里那离魂花粉一撒,喊道:“别啊!”
离魂花粉撒开,鬼王正扛着巨岩,蓦然闻到,惊天动地地打了个喷嚏!
“哈——嚏!”
这么一打喷嚏,巨石顿时再次松了,直压下来,轰然朝下一垮,鸿俊已双手铺开五色神光,将周遭积雪全部朝着中间猛填,李景珑又喊道:“火!”
鸿俊左手御神光,右手释放出一条咆哮火龙,围着岩石下积雪一转,积雪顿时融化,李景珑又喝道:“雪!”
更外围的积雪飞速填上,雪化成冰,一层层被压得密密实实,岩石下总算安静了下来。
世界总算安静了,李景珑心有余悸,与鸿俊对视,鸿俊无力坐倒,心道方才那短短顷刻,若非李景珑反应快,多半又要完蛋。
李景珑过来检查他伤势,两人不约而同,都受了些许内伤,在雪地上喘息片刻,李景珑又把鲤鱼妖手中的剑拿过来,仔细端详。
风雪停了,凉州城已一片混乱,更有慌张大叫传来,李景珑说:“快!“
凉州城靠近城门处,战死尸鬼骑兵已疾冲而入,李景珑与鸿俊策马拖着一块巨大的冰砖,内里冻着战死尸鬼王,朝城门冲来。
长街上一片混乱,四处起火,不少骑兵正在各自为战,一团巨大的烂泥正在街道中央,发出狰狞大笑。
“那是什么——?!”鸿俊震惊了。
鲤鱼妖诧异道:“那……那是……”
“你见过?”李景珑站在城楼高处,诧异道。
“没有。”鲤鱼妖答道。
两人:“……”
李景珑将智慧剑归鞘,手持风剑,皱眉思考,说道:“撤军是什么声音?”
鸿俊忙道:“试试吧!别管了!”
李景珑把心一横,以心灯注入风剑中,那风剑上的黑气登被驱散,紧接着被注满了白光,“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如静夜哨声,极其锐利,战死尸鬼骑兵回头一看,纷纷到长街上结队,预备朝城主府发起冲锋。
“不不!”鸿俊道,“不是这样!”
李景珑忙换了另一个风孔,以心灯法力激发孔中声音,战死尸鬼军团变阵,各列于两边。
“对了对了!”鸿俊说,“再让他们撤出城外!”
李景珑又尝试着让战死尸鬼们变阵,这时杀戮已停止,城内士兵纷纷围聚在城主府外,那摊烂泥转过身,望向城门高处。
“长史,快指挥它们把那妖怪杀了。”鸿俊又道。
“你能你来!”李景珑终于忍无可忍道,“我连这剑怎么用还没搞清楚呢!”
鸿俊忙摆手,自己不能。
“李景珑……”那烂泥中现出张颢的半身,发出嘶哑叫嚷,“又是你坏我好事!”
李景珑注视张颢,沉声道:“万万没想到,大祸竟是出在内奸身上,你究竟是什么来头?!”
张颢冷笑道:“你纵使拿到将军剑也无用,以为打倒刘非便万事大吉了么?!”
鸿俊紧张,手中抖开五色神光,忽见陆许出现在了守卫将军府阵营的士兵们身后,紧张盯着那摊烂泥。一见陆许,鸿俊便放下心来,至少这证明莫日根没有危险。
张颢全身散发出毒雾,李景珑观其形态与动作,猜测多半是散发毒疫的妖怪,一时三刻,已来不及套话盘问底细,必须尽快将它制伏,当即手腕一转风剑,发出白光。
“嗡”一声风剑光芒大作,战死尸鬼得到号令,纷纷冲向那烂泥怪物!
“成功了!”鸿俊惊喜道。
散入全城的战死尸鬼纷纷掉头,朝凉州城正街上汇聚,射箭的射箭,冲锋的冲锋,张颢竟是奈何不得死人,四处避让,却已被战死尸鬼们包围在中央!一见势头不对,咆哮着越过包围圈,带得拦路尸鬼兵马翻侧,竟是想逃出城去!
李景珑持剑转向,全神贯注,反复震荡风剑,风剑中声音越来越大,全城战死尸鬼汇聚,浩浩荡荡地冲出了城门。
张颢化身的烂泥怪物不住奔逃,发出怪叫,背后追着十万战死尸鬼,在城外平原上疯狂奔逃。
“关城门!”李景珑喝道。
士兵们发出震天欢呼,忙上来架起城门,鸿俊快步追到城楼拐角,只见远处战死尸鬼军团穷追不舍,黎明时分,追着那怪物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正午时,阳光洒遍全城,城内历经一场大战,已近成废墟,出城的军团追着那怪物也不知跑了去哪儿,李景珑急需弄清事实真相,便也不派人去追。点过全城兵马,幸而折损不大,便安排重兵把守城门,吩咐人将那冻着战死尸鬼王的巨大冰块拖进了将军府中。
整件事从头到尾,俱是一头雾水,唯一的真相,便只能着落在这妖怪将领的身上。
府内前厅中,经昨夜后老夫人也已病倒,卫士们来来去去,在那冻冰上又浇了些水,以免战死尸鬼王突然挣脱。
“究竟是怎么回事?”鸿俊看过莫日根,所幸无事,朝陆许问道。
陆许只是一脸愤怒地盯着鸿俊,意思是昨天叫你半天,你居然不在?
“情况很明显了。”李景珑站在日光下,端详冰块中的战死尸鬼王,沉声答道,“这伙战死尸鬼四处劫掠,为的就是壮大它们的队伍。但凡死去之人,最后通过某种手法,都将转化成战死尸鬼的一员。”
当头棒喝
鸿俊略明白了些; 李景珑又朝他解释道:“塞外诸城遭到洗掠也好,如今进攻凉州也罢,都是为了杀人; 增加军团成员。张颢来历不明,但身为散播瘟疫的妖怪,必有人指使,而莫日根、老将军、城内兵士们的病,都着落在这家伙身上。”
“指使的人会是谁?”鸿俊问。
“那么就只有问他才知道了。”李景珑吩咐道; “动手罢。”
鸿俊先是将冰块的手臂位置化开; 卫士们便上前以铁链紧紧捆束住; 接着则是两脚。上了铁枷与生铁锁后,李景珑还生怕他再挣脱; 又在脚腕、手腕上各绑了浸湿的牛皮筋绳。
最后士兵拖着铁链,将冰棺中的战死尸鬼王拖起来,朝石柱上一捆,冰棺轰然碎开,抖落满地冰渣,鬼王脱困!
“刘非?”李景珑以冰毛巾敷着被打肿的左眼,问道。
鬼王被拴在石柱上,听见这名字,缓缓抬起头; 那眼珠与所有的战死尸鬼一般; 呈现出浑浊的白色; 唯一不同的; 则是瞳仁若隐若现。
“把解药交出来。”李景珑沉声道。
鸿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鬼王没有回答,只是略抬起头,表情毫无变化,眼睛似乎朝着天空。陆许要上前去,鸿俊却拉着他,摇摇头。
“把解药交出来!”李景珑几乎是咆哮道,紧接着手中释放出心灯光芒,刷然照耀鬼王,鬼王发出闷吼,不断挣扎,显然极其痛苦。
李景珑将心灯一收,鸿俊不由得心生恐惧,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拷问妖怪,然而不拷问,莫日根与这么多人的性命,便危在旦夕。
“他们不会说话?”鸿俊回忆这一路上,似乎没见任何一只战死尸鬼说过话。
“拿纸笔给他。”李景珑朝士兵们吩咐。
于是便有士兵取了纸笔来,递到鬼王手中,李景珑知道自己没有时间能耽搁,首先要问出解毒的方法,其次则是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
鬼王握着笔,士兵又以木盘垫着纸让他写。
李景珑说:“想活命就老实交代。”
李景珑这话颇有歧义,对一个已死之人说“想活命”确实挺奇怪的。然而鬼王沉默片刻,突然以捆缚住的双手一下横扫开笔,朝士兵发出怒吼!
鬼王一咆哮,士兵顿时哀号着连滚带爬地逃开,李景珑终于忍无可忍,提起拳头,正想一拳揍在那鬼王脸上,鬼王却丝毫不惧,挣了挣铁链,意思是你把我捆着,有本事放了我单挑?
李景珑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