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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被捆起来打吗?”
鸿俊对上次去大理寺时,听见的虐囚惨叫声心有余悸。
裘永思安慰道:“不可能,明天早上没回来,大伙儿再想办法去捞人罢。”
“钱都花完了,出这么大事。”阿泰说,“在长安又不认识人,怎么捞?”
莫日根一手扶额,辛辛苦苦抓个妖,现在居然还要捞自己的上司,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来!”阿泰见气氛有点儿沉重,便提议道,“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我弹首曲子给你们听吧!”
裘永思忍不住问:“你觉得长史听进去了?”
阿泰拨弄琴弦,答道:“我觉得他听进去了,但是你们……还是先莫要多说的好。”
鸿俊:“??”
“包括你。”莫日根朝鸿俊说道,“鸿俊,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鸿俊感觉到其余两人,一定也有某种难言之隐,但阿泰居然是波斯王子,这倒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
“你们也是王子吗?”鸿俊问道。
本以为莫日根与裘永思都得笑一笑,没想到莫日根居然点头道:“算是吧。”
“呃……”裘永思答道,“不大好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勉强也算是吧,如果你们认的话。”
鲤鱼妖从池塘里爬起来,把脑袋搁在池边上,说:“我们家鸿俊也是王子,谁还不是个王子咋地?”
众人于是哈哈大笑,阿泰抬起手掌,要与鸿俊拍手,说:“我就知道!”
“挺好!”
大家都因为一个共同的身份,彼此又拉近了不少距离。阿泰正要弹琴,鸿俊忍不住又问:“阿泰,我确实很想听琴,但我再打断一下,妖王在哪里?”
阿泰抬起头,众人顿得一顿。
莫日根问:“你也在找它?”
鸿俊心下盘算,看向鲤鱼妖,见鲤鱼妖也不说话,便点了点头。
“为什么?”裘永思问。
“罢了。”莫日根示意裘永思不要追问,说道,“这不重要,鸿俊,你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那当然。”鸿俊明白莫日根的话中之意,说,“不管是降服还是除掉,我都是它的敌人。”
众人现出“那就好”的表情,裘永思在天井中踱了几步,说道:“妖王未曾现世,现在谁也不知道它的身份以及真身。但我们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它距离皇帝很近,甚至就在他的身边。”
“那是一条黑蛟。”鸿俊突然说道。
余下三人都是一怔,莫日根无意识地舔了下嘴唇,裘永思说道:“我就知道是!慢慢地找吧,总有蛛丝马迹能找到的,比起它的藏身之处,我更担心的是,以咱们目前的实力,只恐怕不是它的对手。”
鸿俊叹了口气,说:“四把飞刀丢了一把,若能把丢掉的天雷刀找回来,飞刀就能发挥最强的力量,现在只能打打小妖怪,实在不行。”
鸿俊的身份是最神秘的,余人虽不知他从何处来,不过能确定的是:这小子不食人间烟火,很有可能是哪一位仙尊大神的弟子。但他既不说,众人也不多问。
“所以,孔鸿俊,你来长安,也是为了收伏妖王?”阿泰问道。
三人都看着鸿俊,鸿俊点头道:“是的。”
众人如释重负,显然没少猜测鸿俊的身份,猜得最多的,就是妖族——身边跟着一只鲤鱼妖,很可能不是自己人。但只要短期内目的一致,就什么都好说。
“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收伏长安妖王。”阿泰说,“让我们来聆听慷慨激昂的战斗乐曲吧!”
众人一起欢呼,不管未来多艰难,偶尔穷开心一下也没什么,于是阿泰开始奏琴,鸿俊去找碗敲敲打打,大伙儿开始听歌了。
与此同时,李景珑站在灯火通明的大理寺审判堂内,身心疲惫,晚上鲤鱼妖做的饭太咸,令他十分口渴。
工部尚书秦效康、刑部尚书温侑、大理寺少卿黄庸、老上司胡升、神武军主帅涂梓桑癫可惺椤4竺鞴祝饧又醒攵俗拇筇喔吡k浚吖倨刖郏迳洗寡翟蚴巧笪世罹扮纾筒盍皖砑由砹恕
要有裘永思那法术,李景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大笔一挥,把这群人统统给收进画里去,还自己耳根一个清净,还大唐一个太平。
“从头到尾,我已经说过三次了。”李景珑说道,“我发誓,绝无任何隐瞒。”
高力士手握大权,简直如日中天,驱魔司名义上仍旧归杨国忠管辖,原本看在杨国忠面上,小打小闹就算了。然而李景珑带着一群部下将大明宫给毁掉了至少一成区域,且交代是“抓妖”这要如何收场?
“我倒是信你。”高力士笑道,“可你要我如何回禀陛下?”
“如实以报。”李景珑丝毫不惧,“长安妖族作患已久,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迟早有一天我们将揪出背后的妖王,届时恐怕高大将军要禀报的,就更多了。”
一语出,众人听见“妖王”二字,都是大惊。
“简直危言耸听。”刑部尚书温侑忍无可忍道,“李景珑,我看你是疯了!”
李景珑大笑起来,说:“那么大明宫亲眼目睹经过的宫人,城门看见那妖怪的将士,这群人的供词又要如何解释?甚至就连胡总统领,你也一起疯了么?”
胡升那表情顷刻间变得无比古怪,这时候方知自己踩进了李景珑的陷阱。
李景珑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留个目击证人,这下胡升彻底推不脱,只得说道:“狐妖我亲眼所见,确实如李景珑所言,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高力士简直错愕,工部尚书秦效康却道:“姑且算是真的,毁坏大明宫一事,你要如何开脱?”
“那是妖怪毁的。”李景珑说,“与我、我下属无关。”
“那的意思是,让我们找妖怪索赔去喽?”礼部尚书慢条斯理说道。
李景珑简直忍无可忍,说道:“各位大人知道,若放任那几只妖怪在长安肆虐,来日还要死多少人吗?”
“李景珑。”高力士眉头深锁,已听得十分不耐烦,说道,“你可以了,莫要再狡辩了,出去罢。”
李景珑:“……”
李景珑瞬间气血涌上头,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大吵起来,左右大理寺刑卫却朝前一夹,挟得他出去。
“这疯子乃是贵妃钦点,本想派他个子虚乌有的差事打发了,没想到刚上任却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
这是审判堂关门前,李景珑听见秦效康说的最后一句话。旋即刑卫将他带到审判堂外漆黑的校场上,让他等结果。
“各位相信吗?”高力士又问。
与席人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敢开口,心里都是信了大半,否则这等怪事压根无从解释,但妖邪横行,是绝不能捅到圣明天子面前去的。
黄庸说:“依我看,不如便以大明宫夜遭飓风,夯土松垮为由,先对付着结案了,工部再派能工巧匠昼夜修缮……”
工部尚书哼了一声,意思是你们大理寺闯出的祸,凭什么要我工部背锅?
高力士笑着摊手,说道:“驱魔司乃是杨相管辖,能怎么办?”
“我看右相只怕还不知道此事罢。”刑部尚书温侑道。
“这次看在右相的面子上平了,下次呢?”秦效康冷冷道,“次次如此?”
“我能怎么办?”高力士笑道,“我也很苦恼。各位,本来这会儿我该当在家里喝酒才是。大半夜的被唤到此地,听了这么一个天书般的故事。”
“既已相信。”黄庸说道,“就不是故事了。当年狄老创立驱魔司,正是为了……”
“无论是不是。”刑部尚书冷冷打断道,“此事一传出去,定将令长安人心惶惶,一发不可收拾,绝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必须把这个莫名其妙的衙门给关了,妖再凶悍,也是血肉之躯,案子搁在大理寺,便不能捉妖了?”
温侑乃是黄庸顶头上司,这么一发话,黄庸只得闭嘴,点头。
高力士说:“这可是贵妃钦点的……”
“高将军。”温侑倾身道,“你若放任这厮继续下去,来日捅出更大的娄子,只怕连杨相也要受连累!”
高力士眼珠子转了转,不说话了。
“大明宫垮了尚且能修。”礼部尚书说道,“万一下回毁的是宗庙呢?”
高力士顿时一个哆嗦,这句话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这事儿,总得告知相国一声。”高力士寻思道,“得顾及贵妃的面子。”
“那是自然。”余人纷纷道,达成了共识,书记官开始写调令,温侑又说:“不要再过门下审,明日我往吏部去一趟,想必李景珑的调任令还未生效,截下来便罢了。”
高力士点头道:“陛下御旨与杨相那边交给我去办就是。胡总统领,李景珑接下来的安排,依旧交给你,你是他的老上司,务必让他莫要闹将起来,封常清那边,也有劳你跑一趟了。”
胡升能说什么?只得苦笑点头。
于是众人拍板,就这么下了决定,将整个驱魔司一笔抹掉,免得来日麻烦越来越多,害大家丢官职掉脑袋。天子圣明,却奈何不了猪队友牵连,根据前朝来俊臣案等大小事件,官员掉脑袋如割麦子般,自然觉得这个决定很有必要。
21、古剑之名
李景珑在审判堂外徘徊了一刻钟,见官员们各自出来,经他身畔各自离开。余大理寺少卿黄庸与老上司胡升。
李景珑站直,注视两人,等待最后的结果。
胡升打量李景珑,只不说话,心中不住盘算对策,这些年里他一直不大了解这名曾经的下属,当初李景珑在龙武军中的风评也颇差,胡升更私底下问过部将们,为什么不大喜欢李景珑。
部下们都神神秘秘的,也不说清楚,反正就不喜欢他,嫌他傲,更有人说他有些怪癖。胡升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待把他的驱魔司取缔了,要怎么安顿,倒是个麻烦,依旧调回龙武军去?
李景珑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等两人开口,黄庸与胡升都是一般心思,都觉面前这人可怜。老大不小,祖宅也卖了,家也没了,唯独一间驱魔司,总算有点起色,现在又要被取缔。
“你是不是有一个小兄弟下属?”胡升踱了几步,问。
李景珑脸色一变,生怕鸿俊闯了什么祸,再瞥黄庸时,突然想起那天黄庸来时,自己正与鸿俊在一起,想必是黄庸说的。
“是。”李景珑道,“怎么?”
“把他带过来,以后你依旧回龙武军。”胡升说,“余人遣散,由吏部安顿,下月初五,驱魔司摘匾,给你们十天的搬家期限。”
李景珑瞬间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炸了,还以为自己听错,茫然道:“什么?”
“不要闹了。”胡升说,“这几年里头,简直被你闹得心力交瘁,你以为我想?定定神,过几日再来谈吧。”
说毕,胡升绕过李景珑,走了。
黄庸说道:“李长史,我信世间有妖,也信你的为人,但有些事,当真不会遂你的心意。人生最难的事,正在于此,你既继承了狄公这把剑,想必总该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
李景珑已听不进黄庸说的什么,快步转身去追胡升,追出大理寺外时,却再找不到胡升踪影,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