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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云可馨又重回到傅怜音跟前征求意见:
“娘亲,我想和大伯母一起去赏花灯,可不可以?”
傅怜音看着她:憨笑童稚的小脸仿佛一张白纸,一望便能看穿内心——傅怜音放下戒心,还假意拉着她的手“无奈”的说:
“可馨,今天下午郎中说冉姐儿确实有些生病发烧,娘亲得留在家里照看着点,你不会怪为娘吧?”
怪?我还求之不得呢!云可馨心中窃喜之余却是“咯噔”一声:前世的傅怜音也是没多犹豫就应允了她,但自从上元节之后,她对二房的人便日趋冷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是否在今晚一些人和事就要现形了?!她有些冷酷的兴奋。
“不会,”云可馨憨憨的笑露着小白牙,细声细气道,“姐姐生病需要人照顾,娘亲照料姐姐已经很辛苦,女儿没有为娘亲分忧还怎么能抱怨!”
闻言,一屋子的人都感动莫名,他们惊讶才刚满三岁的云可馨竟会说出这么一番体己话,这着实令人意想不到,更艳羡傅怜音的“好福气”。
云天扬一脸的骄傲,傅怜音亦是一脸的“欣慰”——这个小孩,终于被她“蒙住”了眼睛和耳朵,只剩下嘴巴和四肢能“动”了,有了云可馨那等同于“口头保证书”似的体己话,二房再怎么舔犊情深也是注定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傅怜音得意的瞥了一旁代春妮一眼,后者也同样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
然而狡狯的傅怜音深谙孩童心智不定的心里,岂会仅凭云可馨的一句话就完全放心让她单独随大房和二房外出!
很多时候,一颗糖就能拉拢一个孩子的心,因此在一个人心智真正成熟以前,他们说的话以及行为切不可当真。
“容嬷嬷,你陪着七姑娘一道出门,”傅怜音抬眼看着对门的容嬷嬷吩咐道,“这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大嫂和二嫂都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我和老爷有事在身不便出门,馨姐儿若是一同前去身旁又没有个照料的人,只怕会给大嫂和二嫂添麻烦,所以这一路上你得照看着点七小姐。”
“老奴明白,三奶奶放心,”在三房干了这么长时间,容嬷嬷早已修炼成精,傅怜音根本无需明说,丢出一个眼神她都能深谙其意,容嬷嬷整着一张松弛的肉脸打包票,“老奴一定好生照看七姑娘。”
“外面天冷,你带馨姐儿进卧房披一件斗篷再出门,”傅怜音意有所指的又补了一句,“别到时玩得尽兴,人也感冒了回来。”
“是,老奴这就去。”
容嬷嬷一边应和一边抱起云可馨就往外走。
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吗?否则大可让下人去把氅衣拿到厅堂即可,何须她多此一举的跟着嬷嬷来回的走?趴在容嬷嬷肩头的云可馨静默无声,凄寒的月光投射在容嬷嬷侧脸,遮住了另一边暗影中冷峻讥嘲的小脸。
进了卧房,容嬷嬷放下云可馨,转身走到衣橱里拿出一件大红色小斗篷,给她披上,系好胸前的小带。
“七姑娘,老奴跟你说句贴心话,”容嬷嬷把云可馨拉到跟前,和蔼可亲的凝视着,“待会儿我们随他们两家人出门看花灯,回程之时若是**奶或是少爷还是小姐让你在二房过夜,你可不能答应。”
“为什么呢?”云可馨歪着小脑袋,嘟起小嘴,呆憨的问。
“二房内宅不宁,”容嬷嬷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摇了摇头,“侯爷和侯爷夫人经常吵嘴,最叫老奴害怕的是——”她猝然打住,把眼睛睁到最大,声音却突然放低,好似在给无知孩童讲鬼故事一般,“二夫人脾气不好,一闹腾起来,那可是又摔东西,又打人,三少爷和四姑娘就经常挨打。”
望着眼前装腔作势的老太婆,云可馨断定,倘若她此时不是重生人,倘若她还是前世这个年龄段的女童,她百分之百会被眼前这张爬满皱纹的老脸再次骗过——
仅凭容嬷嬷那抑扬顿挫、时高时低的说话腔调、神秘而夸张的面部表情,就足以迷惑和吓唬住任何一个小孩子,并深信不疑。
仿佛在期待云可馨反应似的,容嬷嬷盯住她半晌不语,一脸阴阳怪气。而云可馨,也很“配合”的瞪大眼眸,惶惶不知所措——
“二伯母这么坏?馨儿还一直以为她是好人呢,容嬷嬷,我们快去快回,我怕。”
第十一章 刁奴
容嬷嬷笑得意味深长:“七姑娘莫怕,一切有老奴在。”
就是有你在我才“怕”!云可馨腹诽着,顺从的让容嬷嬷抱起回了三房正堂,云天扬嘱咐了几句,就让她随大伯与二伯一家出门了。
夜幕垂落,月亮升上中天,集市已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行走在上元节花灯满街的夜市里,四个大人有说有笑的带着孩子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早春未尽的寒冷并未阻止人们欢度元宵的热切与喜庆心情——有三人一群赏花灯的,有两人一伙猜灯谜的,有一家人手拉着手去买花灯的,其乐融融。
云恪和云嫣不顾容嬷嬷找尽借口的变相阻挠,坚持要牵着七妹妹的手,宛如两个保护神似的走在云可馨两边,加上大房的两个堂哥也跟在三兄妹身后,开心的让他们看这看那,还相互竞猜灯谜,谁输了就给大伙买糖人。
堂兄妹五人亲密无间,容嬷嬷几次想把云可馨拉出来,单独带在身边,企图隔离了那份亲情,只可惜总是事与愿违,只得像只哈巴狗似的尾随在几个小孩子身后。
“哥,你输了,堂哥比你多猜对三个,你得给我们买糖人儿,”在一排贴着字谜的花灯前,云嫣兴奋的拍着小手叫道,“给我们买糖人儿,我还要糖葫芦。”
“我也要糖人儿,还有糖葫芦,”云可馨也声音小小的叫了起来,“堂哥,可馨也要。”
“好好好,我给你们买,”云恪笑道,“我们一起去。”
云恪与两个堂哥带上两个妹妹走到一个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糖人儿小摊前,五个小孩子费劲的挤了进去,几个吹糖人的师傅正站在加热的炭炉前,动作娴熟的制作糖人,炭炉边上放着个扎成柱形的麦垛上插着各种各样制作完毕的糖人儿,有小花、有白马、有飞鸟、有凤凰……
云可馨很眼馋。
“大叔,给我九个糖人儿,”云恪从腰间别着的一个香囊中取出几枚铜钱递给位于炭炉后的中年人,“要热乎的。”
“好嘞,”中年男子乐呵呵的接过铜钱,从垛子上拔出几个糖人递给云恪,“好好拿着,别粘到旁人了。”
云恪很有礼貌的接过后,就带着堂哥和妹妹离开糖人小摊,走到一个不怎么热闹的地方,云恪拿了四个糖人让堂哥云桀送去给大人,剩下五支留给他们自己,分到云可馨的时候,云恪忽然停住——
“七妹妹,你叫我一声‘哥哥’,叫云嫣一声姐姐,我就给你糖人。”云恪晃着手中的糖人对她笑道。
云可馨才喊出一个“哥”字,就瞥见一旁容嬷嬷投来凌厉警示的目光,心生厌恶——平日在三房把她管得死死的,出门在外还想拦?想得美!
云可馨知道,哥哥和姐姐一直不愿接受她被过继的事实,很不喜欢听她喊他们“堂哥”、“堂姐”。
但过继律例里有规定,一旦举行了过继仪式,就木已成舟,不可违背,云恪作为二房嫡长子,绝不能做出忤逆云氏宗亲的事,只得私底下和她“套近乎”,不让这份亲情淡化,甚至试着婉转的告知她被过继的真相。
前世,她太小看不清,今生,她了然于胸。
“哥哥,姐姐,”云可馨俏皮的一笑,伸出小手就要去抢云恪手中的糖人儿,“我要吃。”
云恪也不逗她了,笑嘻嘻的顺势将糖人塞到她手里,云可馨欢天喜地的接过,放进小嘴里舔着,还故意在容嬷嬷面前吃的津津有味,那眼神呆憨而纯真,好像她就是个贪嘴的小孩童,什么也不懂——气死老太婆活该!云可馨心下恶作剧的冷哼。
这时,大伯、大伯母、父母领着堂哥朝他们走来。
“馨姐儿,这四个糖人儿给你,”月紫芸恬静的笑着把原本分给四个大人的糖人递到她眼前,“我们不吃这些。”
云可馨小嘴一顿,鼻子跟着泛酸,但只是眼圈红了红。
“谢谢二伯母,”云可馨微笑着,并不接,“分给堂哥和堂姐吧,娘亲说糖吃多了对牙不好。”
仿佛让人打了一耳光似的,月紫芸笑容一僵,显出尴尬、错愕、心痛的神情,云可馨不忍视之,把脸转向一边:母亲,原谅女儿暂时的不孝,若不能忍过现在的短痛,那么等待我们的,会是长久的分离和痛苦。
二房的人集体一脸遮不住的失望看得容嬷嬷心中乐开了花。
“七姑娘,天色不早了,三奶奶吩咐过早去早回,你看——”容嬷嬷低头对着云可馨欲言又止,看似为难,实则就是说给二房的人听的。
“妹妹,今晚你别回三叔三婶那里了,到二房睡一晚好吗,”云嫣不死心的拉着云可馨的手道,“堂哥和堂姐有很多好玩和好吃的,都给你。”
云可馨心中一痛:原来真有过这一幕,二房的人真的挽留过她。
“那我们先回吧,免得爹娘在家里等急了,”云可馨狠了狠心,只当听不懂姐姐的意思,冷淡的回望着容嬷嬷,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嬷嬷,馨儿有点累了,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哎,好好好,”容嬷嬷好像生怕这差事让二房的人抢了似的急不可耐,她伸出枯藤般的手抱起云可馨,轻拍她的后背道,“走了这么远的路,也难怪把七姑娘给累着了,快枕着老奴的肩头睡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那也好,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云天佑看了月紫芸一眼,插话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云天赐和孙如兰也表示该回去“歇息”了,几人便踏上返回国公府的路。
云可馨小脸紧挨着容嬷嬷的肩头,微眯着眼睛,好像真的给累睡着了,耳边听到母亲说:“嬷嬷,从集市到国公府还有段长路,你一个人抱着七姑娘走回去只怕吃不消,要不由我们来轮流抱馨姐儿——”
容嬷嬷眉头一皱:这是在说她老态龙钟吗?
平日里就怕也忌讳人家说她“年龄大了”,心上顿时不快,面上却是客气的微笑道:“谢过二夫人,老奴也是照顾过几个少爷小姐的人,不碍的,再说出门前老奴答应过三奶奶要好生照料七姑娘,所以还是不劳烦侯爷夫人了……”
“睡梦中”的云可馨缓缓勾唇,浮出冷笑:容嬷嬷,我成全你的“忠心”,给你这个机会“好生照料”我——
三岁的孩子,再怎么小也有一定重量,抱一会儿没问题,但时间一长,恐怕就是汉子也得停下来歇歇手脚,何况容嬷嬷已是四十有八的人!
果然,容嬷嬷抱了一段路,逐渐吃不消,头泌汗珠手酸腿麻,气喘吁吁,瞥一眼“熟睡”的云可馨,不敢惊扰,只得咬牙忍着,又走了一段路,实在坚持不住,只得厚着老脸向大房和二房“求助”。
月紫芸不露声色的应承,抱过云可馨在怀,温柔的轻拍着后背,脸上露出久违的笑颜。她的目的已达,让容嬷嬷吃点苦头,满足了母亲。
第十二章 苦衷
翌日,月紫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