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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可馨吃惊的睁圆眼睛,望着云恪瞠目结舌,她涨红脸道,“哥,我……你,怎么会知道?”
云恪把云可馨叫到一个更僻静的角落,道:“傻妹妹,哥哥职位再小也是副指挥使,成日在宫中走动,有关太后要立你为太子妃的事早有耳闻,正想找你出来商量对策,不料没多久兵部就接到清远侯的辞呈,还要将指挥使之职交付于我,再紧接着七妹妹就不见了,至于三个丫鬟的说法,我期初以为是,但后来夜探过田庄,根本没你的影子,联想到君侯此举,**不离十了,方才见到你竟返回国公府,心下着急,但也只能假装说“四处寻你”,以免‘隔墙有耳’。”
云可馨不安的垂下头:没想到自己一心想要掩盖的“真相”竟让哥哥轻而易举的识破了。
“对不起,云恪堂哥。馨儿鲁莽,还请哥哥替我保密,不要告诉爹爹和二伯母。”云可馨不安的搓弄着衣襟。
“傻妹妹。你说什么呢?”云恪温和的说,“我若是要‘告密’还会等到现在吗?事实上,当哥哥看出君侯和你之间——”他跳过后面避讳的话道,“就想着真有那么一天,哥哥一定支持你,父亲遗命不能实行的不孝之责由我担着。”
回到国公府不到两个时辰,这已经是云可馨第三次被感动的要掉泪。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日这样深刻的感受亲情,感受到重生带给她的意义。忽而想到此前风吟潇提到的傅越恒之事,心下一揪。婉转的问:
“哥,您方才提及的君侯把职位委托于你一事,我也听他说了,怎样。事情顺利么?”
“还好。那封辞呈被我及时截下,”云恪道,“傅侍郎还未看到,因为我想等消息确凿之后再作定夺,如今君侯归来,我要把辞呈私底下给他。”
云可馨佩服哥哥秉性刚直,然而也正是这样的性格,很可能不晓得朝堂政治的黑暗和险恶。她蹙起眉头道:“哥,身处朝堂。万事小心,切记不要被心胸狭隘之人利用和坑害。”
“谢谢七妹妹,哥哥会小心的,”云恪淡定道,“我送你回三房……”
云天城约见了襄妃,在宫外的“聆溟轩”茶楼的一间雅室里。
“大泰和有名的富贾,就吃这个?”换下宫装,身着常服的襄妃依旧那么楚楚动人,美丽妖娆,杏眸瞥一眼桌上的盘碟,看向云天城毫不客气的讥讽,“你是勤俭节约,还是请我吃顿饭都在盘算多少银两?”
云天城哑然失笑,却不敢与襄妃直视,眼睛盯住桌上的“四菜一汤”:“不是我小气,是襄妃娘娘忘了当初曾言明对‘粗茶淡饭’生活的向往。”
襄妃眼睫一颤,咬了咬唇,道:“云天城,你少在这儿假装跟我‘叙旧’,有什么话快说,我没时间陪你。”冷然的语气,掩饰不住话音里的颤抖。
“你还跟从前一样聪明,”云天城一面给襄妃碟子里夹菜,一面慢悠悠的含着浅笑说,“我的心事总是瞒不过你,跟个‘小妖精’似的。”
现在襄妃不只是嗓音发颤,心也像被触动似的抖了抖:
“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你的好侄女,七小姐?”
“襄妃——”
“叫我‘襄儿’!”襄妃忍不住提高了嗓门,轻叫出声,目光直直投向云天城,杏眼一红。
“襄……襄儿!”久违的昵称破口而出,令云天城一时间被一种既别扭又甜蜜的矛盾情感所缠绕,“你,你还恨我吗?”
“恨!”襄妃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答,但语气却很平淡,听不出激愤情绪,惆怅倒有许多,“恨你当初的优柔果断,在你三叔那个老东西把我当成‘贡品’似的献给皇帝之时,你竟然一声不吭,云天城,你毁了我一生,我也恨了你一辈子。”
“我知道襄儿恨我,”云天城仿佛要借酒壮胆似的不断往嘴里送酒水,他抬起眼睛,不再躲避她,“所以你后来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你,包括三叔寿诞那一日,我知道那只死鹰是你派暗卫放进去的,你想气死他。”
襄妃眼风锐利的一眼扫去,冷笑一声:“说的不错!你致使我独守深宫,我为什么要让你去和别的女人成亲,儿孙绕膝?想得美!所以我派暗卫盯住你的一举一动,你可以随意赚钱,花天酒地,却唯独不能与任何一个女人有往来,看一眼也不成,否则那女子必成暗卫的刀下鬼!”
云天城心悸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是,多年前,我为了逼自己忘掉你,也因为娘亲的再三要求,我答应了一个名门闺秀的提亲,可是不多久,那女孩的家人却神色惊惶的来退亲了;又有一次,我店里的有个常客是名女子,因为与我搭讪,此后再没出现过……”
“你的记性还不错,”看着云天城沉浸在痛苦之中,襄妃的心中说不出的解恨之余,竟滋生出不忍,嘴上却依旧道,“至于云谨修这个老东西,当年棒打鸳鸯,踩着我们的肩膀往上爬,难道不该死吗?砍他一百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解铃
“我又何尝不恨他?!”云天城猛得喝下一口酒,怨愤难平道,“自从你被送进宫,我又再没回过国公府,因为我怕自己一见到他,就会忍不住要杀他,娘亲也不让我回府。”
“可到最后那个老东西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襄妃冷笑着扯唇,唾弃道,“要不是我用了非常手段,只怕他还在皇上道貌岸然的恶心人。”
“如果杀了他,能让你重回我身边,我即刻就去杀了他,”云天城憋红脸嚷了起来,随即剧烈的咳了几声,“可是襄儿,你现在是皇上的人,还是宠妃,我就是把云谨修剁成肉酱也无济于事……咳咳咳……”
“天城,你怎么了?”襄妃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又颓然垂下,声音软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喝酒喝得这么凶?”
云天城抬头,对上襄妃哀怨的眼眸,注目良久,低低一句:“你被送进宫之后。”
襄妃眼眶一红,旋即别过脸去,含着哭腔道:“我一直以为你不在意。”
“怎么可能?”云天城微翘唇角,笑得悲凉,“倘若不在意,我何至于这么痛苦,我何至于一再忍受你对我的‘控制’,襄儿,是我对不起你。”
“别说了,”襄妃迅速抹去腮边的泪珠,慢慢的坐下道,“天城,我不恨你了,从明天开始你也自由了,成亲吧。”
平静的语调中,依然难掩不甘。
“我不是为这个来。”想到自己的侄女,云天城勇气倍增,他目不斜视的望着襄妃。开门见山道,“襄儿,你怎么恨我怎么对我,我都不怪你,但我希望你放过侄女云可馨,她,她不想嫁给太子。不想当太子妃。”
襄妃之前才被唤醒的柔情因为云天城的话而顷刻间冷下脸来:
“云天城,你说话注意点,”她猛然回头。杏眼一瞪,道,“什么叫做‘放过’你侄女,我怎么着她了?那是太后和殿下看上的人。与我何干?”
“对不起。襄儿,我一着急就说错了话,”云天城忙不迭的举杯致歉,“这杯我任罚……”他说着仰头,酒水下肚,随后道,“我的意思是说,希望你能不能去对皇上说说。皇上圣明,他听得进。”
襄妃冷笑一声:“云天城。你太高看我了,凭什么就认为皇帝会听我的?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皇命大于天’吗?”
“但云可馨与殿前指挥使清远侯彼此有情,坚如磐石……”
“别再跟我提什么‘情’,”襄妃厉声打断,耻笑更甚,“当初我们俩还不是一样‘有情”,你我又何曾有过片刻动摇,但一道皇令下来我们已是一个宫内一个宫外,你倒是告诉我,‘情’字顶什么用。”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希望他们也像当年的我们一样,”云天城不顾一切的站了起来,万般无奈道,“襄儿,你知道吗?其实昨天清远侯已经带着侄女远走高飞——”
“你说什么?殿前指挥使竟敢带着七小姐‘私奔’?”不等云天城说完,襄妃惊愕的瞪大杏眸,咬牙切齿冷哼道,“好大的胆子!他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吗?”
“他知道,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带着侄女走了,”说到此,云天城反而平静了许多,“只是后来侄女说不愿连累我——因为人是在我的协助下走的,更不想牵累整个云氏,所以……没走成,又回来了。”
“云天城,你不如清远侯,一点也比不上!”襄妃好似负气般自言自语。
“我是不如他,”云天城自惭形秽的苦笑道,“我有他的真挚和执着,却没有他的勇猛和果决,而我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帮着他们逃离的。”
襄妃起身,呆立半晌,背过身去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是太后、皇上和太子一起看上了七小姐,这在本朝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所以……我帮不了你。”
“襄儿!”云天城再顾不得其他,几步行至襄妃跟前,跪下,抱住她的双膝,道,“算我求你,求你,我真不忍心看着他们二人也像当年我们一样,落得个终生遗憾,襄儿……”
云天城突出其来的行为以及所说的话让襄妃始料未及中,心被深深触动,她先扯掉云天城的手,缓缓蹲下,凝视着云天城俊秀的五官,须臾,道:
“我好嫉妒七小姐,”她苦笑,“有这么多人喜欢和疼爱,就连你这个当四叔的为了她来求我不说,居然还下跪了。”
“襄儿,”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云天城已有醉意,他大胆的捏住襄妃的双肩,含情脉脉道,“我是为了侄女和清远侯,但是也为了我们曾经无法弥补的遗憾——襄儿,这么些年了,我一直都很想你,但我不能……”
襄妃又是一怔,随即,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不顾一切的抱住了云天城,郁积多年的心结在顷刻间被感动的泪水冲垮……
三日后,云天扬风尘仆仆的从宫中返回国公府 ,傅怜音一见他进三房就迫不及待的问:“老爷,原谅妾身多嘴,我听到传言说七姑娘就要被立为太子妃了,可有此事?”
这个问题让她寝食不安了数日,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你是哪里听到的‘风声’,怎的我无从知晓?”云天扬漫不经心的啜口茶,明知故问,随即又转了话锋,“管好内宅便是,至于朝政,不是你一个妇道人家该问的。”
事实上,云天扬从四弟那里得到“消息”后,就去见了皇帝,把该说的叙述了一遍,皇帝秦岩表示理解,但要求见一见二夫人月紫芸,想听她亲自说一说关于锦盒的情况,云天扬不敢抗命,答应了下来,想回府找月氏商量,但他不想对“面和人离”的傅氏说这件事。
“老爷息怒,”傅怜音一惊,转了转眼珠子,颔首道,“妾身并非越矩,只是关心七姑娘,因相传皇后一直有心让其外甥女纳兰郡主当太子妃,妾身唯恐馨儿不得皇后喜欢,受了委屈。”
傅氏的盘算与多年前一样,不襄云可馨嫁太高的门第,以免将来“倒耙一把”对付她,甚至牵连傅家,就别提现如今皇室竟看上云可馨,有意册立为太子妃,这还怎么让她吃得下,睡得着?!因而在这里拐弯抹角的对云天扬“旁敲侧击”,岂料他冷淡的意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