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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
“我身上这一套也不能换。”
齐齐的抽气声传来，“父亲。”
“祖父。”
“曾祖父。”
不给小辈们说话的机会，蒋思言一摆手，“你们无需多言，夫人去了，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还是尽早去陪你们母亲的好，她不喜欢一个人呆着，我陪她陪了八十四年了，现在更是不能离了。”
“老大，你听好了。”
蒋天恩悲痛难忍，含着道：“父亲请吩咐，儿子都听着呢。”
“我的身后事简单点办，到时候跟你母亲葬一个棺里，那棺椁是我特意命人打造的，本想着若是我走在你母亲前面，就用单棺，到时候等你母亲来陪我来再合到一个椁里，现在倒不用这么麻烦了，先让母亲等我几天，到时候选个日子一起葬了就行。”
众人皆凄焉，蒋天恩慕天兴几兄弟更是痛哭出声。
“好了，不用这副模样，我与你母亲都是高寿之人，比起别人来，我们府上都可以说是长寿的了，所以你们更要惜福，往年，你们母亲做了不少善事，只不过都不留名，你们要继承下来，记得与人为善。”
等几个儿子应了之后，“好了，为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就退下吧。”
“父亲，让儿子陪着您呢。”
蒋思言看着四个儿子，“行，你们就守一边吧，不要打扰为父。”
蒋天恩率着弟弟们跪下，其他人皆跪在次间，挤挤一堂。
蒋思言抚平衣裳，慢慢躺了下来，看了旁边的空位，相伴了八十四年，数不清多少个****夜夜，这几天身边没了她，他真的好不习惯，只怕月儿也不习惯，也在害怕吧。嘴角翕翕，“月儿，我来陪你了。”
衍月居传来阵阵痛哭，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白幔灵堂又迎来新主人，直至七日过后，蒋思言与颜小月同一棺椁，停到普济寺，只等吉日下葬。
七月十五，慕天兴带着一稚童出现在寂静的山间。
“曾祖父，你要带我去祭祖吗？”
“是的，慕哥儿，你还得记你大曾祖父给你取的名字吗？”
“孙儿记得，蒋连慕。可是，曾祖父，哥哥们都姓慕，为何我要姓蒋呢？”
“因为该你回到本家去帮曾祖父尽孝了呀。”
慕哥儿似懂非懂，可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看着眼前一座特别高大的新坟，“老祖宗睡在这里面吗？”
慕天兴燃了香，跪在地上，“父亲，母亲，儿子来看您们了。儿子带着慕哥儿来看您们了，慕哥儿是儿子这一支回归蒋家的曾孙儿，母亲，儿子答应您的事做到了，慕家如今已是皇城里亲新贵，子孙们也争气，没给您老人家丢脸，爹爹后继有人了。”
“慕哥儿，来给你老祖宗磕头。”
慕哥儿磕完头起身一打量，指着旁边的一座山，“曾孙父，那边也有一个老祖宗。”
慕天兴转过打量，又微微侧了侧身子，看向另一侧，“是啊，还有老祖宗在这里呢，陪了一辈子，临到最后了，还是比邻而居，这样也不算寂寞吧。”
慕哥儿随着曾祖父的方向看去，咦，还有一座，还有茅草屋守着，这里的人可真多呢，就像曾祖父说的一样，这样就不怕了吧。
“走，我们给另两位老祖宗上坟去。”
“这个也是老祖宗吗？”
“是的，这一个也是，以后慕哥儿来时不要忘了，长大了再带你的孩子来。”
“嗯，孙儿记下来了，这里有三个老祖宗。”（未完待续。）
。。。
第439章 太子番外
我叫祈弘睿，是大周朝的四皇子，从小就住在东四所里，身边就奴仆成群，进出都有嬷嬷内监们护着，我曾经以为这是父皇对我喜爱和重视。可慢慢发现，二哥三哥五弟六弟他们都是一样的，原来父皇不只是对我一个儿子这样照顾。
有一次二哥当着我的面炫耀他母妃给他做的漂亮衣鞋子还有一食盒好看诱人的点心时，我愣愣的看着，心里也想起自己的母妃来。于是趁着夜晚无人注意的时候偷偷去了母妃的宫殿。好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母妃看到我的神情，惊喜只出现一瞬甚至还来不及展开，变成了惊恐，我只来得及叫人就被母妃身边的人偷偷的送回了东四所，回来后见到一屋子的奴才全都腊白着脸，空洞洞的就像即将行刑的死犯一般。
第二天，父皇的人带走了他们，我身边换了一批新的奴才，从此，我不管走到哪身边都不会少于两个人，一直到好久好久之后，我才明白父皇为什么不让我和母妃接触，或者说不让所有的皇子与自己的母妃接触。
从那次之后，我便开始懂事，听嬷嬷的话，听嬷嬷说我们大周多么的繁盛，父皇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可是每次见到父皇，父皇都只是看了看我，眼睛黑漆漆的，像冷宫里那口幽黑的深井，让我不敢久看。父皇不爱说话，更不爱笑，在我四岁前我就没见过父皇笑过，我还以为父皇是不会笑的。
可四岁那年的夏天，我和二哥，三哥还有五弟六弟跟着父皇一起去了一个庄子里，那是一个很精致的庄园，在那里我看到御花园里精心伺侯的君子兰，还有形态色异不输御花园的荷花，灿烂的夹竹桃，夺目的美人蕉，虽不像御花园那样工整，却让人更舒服了一些，在他看来，这个园子比起御花园还要更好一些，至少不用担心哪个阴暗的角落里藏了什么东西。在那里，我见到了父皇的笑，淡淡的，嘴角轻轻勾起却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本以为庄子是父皇的，可见到主人之后，才知道原来皇宫里流传的朝阳郡主真有其人，原来外面说的朝阳郡主美若天仙不是虚夸。我以为宫里父皇的妃子已经是最美的了，就像母妃，温婉清丽，还有柔嫔，艳丽张扬。
可见到朝阳郡主后，他不知道怎么也形容，只想着那九天玄女也不过如此吧。从那一年天始，我们五兄弟每到夏日时都会去郡主府，陪着郡主的四个儿女玩耍，读书。
郡主有一对龙凤胎，他们的名字是父皇取的，一个叫蒋天麟，一个叫蒋天凤，虽然这两个名字没有引经据典，可却是父皇唯一取过的名字，他们兄弟姐妹都是礼部取的，然后父皇随意点的一个，所以他们兄弟几个都知道郡主家的几个孩子都是惹不得。
三哥不舒气，跟蒋天兴打过一次架，第二天就被父皇带回了宫，听说那一次三哥一个月没下床，后来我们兄弟便开始与蒋家兄弟远远的处着了。
只有小小凤姐儿不同，我们这么多男孩子，就她一个女生，她的哥哥处处让着她，就是蒋天兴顽皮逗弄着，她也只是嘟着嘴撒娇，我远远的看着，心里特别羡慕，常常趁他们不注意时去逗凤姐儿，慢慢的凤姐儿认得我了，看到我会咧着还没长齐牙的嘴笑得嘴边垂下银丝。
后来长大了，父皇很明确的告诉我们，凤姐儿会是未来的太子妃。可是，父皇明明没有立太子，那凤姐儿会嫁给谁呢。我还记得父皇说完话后二哥眼里闪过的火热光芒，和六弟眼中瞬间的一亮。
然后，我开始担心了，每次去见郡主和蒋先生时，总不敢抬头看他们，我也不知道我在躲什么？后来，我无意中撞见二哥送给凤姐儿一支簪子时，吓得躲在了假山后面，浑身冒汗，还好，凤姐儿没有接那簪子，我心中又是一松。
那两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每天都想去郡主府或者去蒋府，可去了，又不敢去找凤姐儿，只好想着一切办法拖住二哥，不让他单独找机会见凤姐儿去。后来，凤姐儿及笄了，我****悬挂在心中的事要出答案了。
那是一段及为难熬的日子，可看到蒋天恩蒋天兴蒋天麟结伴来找我时，我大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我与他们兄弟相处得不错，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朋友了，也许他们是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可他们什么也没多说，只说凤姐儿脾气怎么怎么不好，凤姐儿嘴多么多么挑，凤姐儿多么多么霸道，我听得火冒三丈，只是想着他们必竟是凤姐儿的兄长，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他们越来越过份，竟说凤姐儿连女红都不会。
我气急了，“哪有有这样说妹妹的兄长，凤姐儿刚学女红的时候就绣了一个翠竹的宝蓝荷包给先生，还送了郡主一方绣海棠的丝帕，也给你们几个也都绣过荷包，哪里就不会女红，你们做兄长的这样出口没遮没拦的，仔细凤姐知道了要生气的。”
那时蒋家兄弟看着我笑得欢，只我不知道头脑，没过三天，父皇就下旨册封我为太子，将凤姐儿许给我了。当时接到圣旨时，我还以为我处在云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后来我大婚，凤姐儿与我一起住在东宫，时常见到父皇，父皇对凤姐儿是不同的，我也有姐妹，可从没见过父皇对哪个姐妹和颜悦色过。只对凤姐儿会问她习不习惯，还常常让凤姐儿回蒋府去尽孝。
父皇到底是对朝阳郡主不同的，所以对凤姐儿也是从所未有的照顾，太后去世后，父皇直接将后宫锁事交给了凤姐儿，直到我和凤姐儿的长子出世，父皇直接封了太孙，也没让我纳侧妃，于是我也不提，宫里的人自然没有谁敢提。朝堂上有那么两三个声音出现，可没激起什么水花就不见了踪迹。
等太孙十岁时，父皇退位了，带着太孙和郡主先生还有一位慕子归一起出门游玩去了。父皇只有六位皇子，性子阴冷的二哥和聪慧的六弟被留在了皇城，直到蒋天恩、慕天兴和蒋天麟在朝堂展露才华，我才时白父皇把二哥和六弟留下是何用意，父皇想要朝堂平衡，而能与蒋家兄弟抗衡的也只的二哥和六弟了。
我不够聪明，所以父皇退位时说了，我只要能守住他的这片江山就行，我能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我能替他完梦。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梦。当父皇弥留之即，我都懂了，一个为了江山放弃爱人，却又忘不掉的痛苦，求而不得，便反复的折磨自己说的就是父皇这样的吧。
难怪从小就不让我们兄弟亲近自己的母妃，难怪宫中一直没有皇后，也不准追封太后，原来就是因为她。看着父皇最后为自己选的生基，我只觉得荒唐，可是再荒唐我也得去做。
我最后看着那个装满金银珠宝的棺椁去了皇陵，而父皇却躺在一个装满画卷的棺椁中去了一个叫聋儿山的地方，而那里可以直直的看着她的生基。
我实在没有忍住好奇心，打开了画卷，一幅两幅三幅四幅，满满的棺椁里，全都是她，朝阳郡主，从豆蔻年华到美人迟幕，或笑或嗔，或端坐于椅，或站于假山一角，或湖边嬉水，画中都只有一个人。
我能透过这画看到父皇千百个疲惫寂寞的日子里，只能以这一只画笔聊以自慰。我不能明白父皇的想法，可却听从他老人的教诲，一直敬着凤姐儿，让父皇放心，让朝阳郡主宽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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