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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宗铭拔枪,漆黑的□□对准试图袭击他的胖子,沉声道:“住手!”
众人鸦雀无声,都没料到他身上居然有枪,胖子目瞪口呆,瘦竹竿惊恐后退,拿着“证物”的那人手一抖,情趣手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光头摔在门口,暂时休克,整个客厅陷入诡异的沉默,寂静的空间里只听到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压抑的对峙,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轰隆隆的引擎声,然后是惊天动地的警笛。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石湖镇派出所刑警,都别动,放下武器!”
一轮警告声过后,两名警察走了进来,发现宗铭端着枪,吓了一跳,纷纷掏出手|枪对准他:“别动!放下枪!举起双手!”
宗铭慢慢垂下枪口,阴郁的目光扫了一眼警察,道:“石湖镇派出所?唔,白小雷呢?叫他进来见我。“
警察对视一眼,一人道:“白队出任务了,你是谁?”
宗铭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皮夹,单手打开:“刑事侦查局,超案十一处,我姓宗。”
夹子里是一枚金属徽章,乍一看和普通警徽差不多,但细节处又略有不同。警察拿过夹子看了看,表情变得客气起来:“您好,宗处,抱歉打扰您了。”
宗铭收回证件,往裤兜里一塞,道:“没事,叫他们出去吧。”
“等等!”摔倒在门边的光头不知何时醒了,此时忽然爬了起来,大叫道,“公安同志,我儿子不见了,失踪了好几个小时了,有人说看见他往鸡架寨去了,后来被人挟持着往石湖农场的方向过来,我们刚才还在旁边的房子里发现了血和凶器!”将破烂的情趣手铐抓起来丢到警察面前,忽然情绪崩溃,吼道,“公安同志,你们不能互相包庇啊!”
警察们看着撕裂的情趣手铐,又看看宗铭和李维斯,表情有点微妙。一人上去安抚光头:“你不要激动!你叫王建是吧?之前是你报的警?”
宗铭眉峰一动,问:“王建?你叫王建?”
“啊?”光头一愣。
宗铭又问:“你儿子是不是叫王浩?今年二十一岁,在西堰市科技大学读大四?”
“啊?”王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你见过他?”
宗铭点了点头,从裤兜里搓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大腿上捋了捋平,道:“你儿子王浩涉嫌一系列恶性杀人案,已经被捕了,这是逮捕令。”
5、S1。E5。大新闻
5,
什么情况?
所有人目瞪口呆,连警察都一脸懵圈。
“你、你胡说!”王建回过神来,气得眼睛都红了,“我、我儿子从小就乖,品学兼优,怎么可能和杀人案扯上关系!?”
宗铭将逮捕令递给一旁的警察:“你帮他看看,给他解释一下。”
警察接过逮捕令仔细看了一遍,对王建道:“这是刑事侦查局批下来的逮捕令,你儿子确实涉嫌多项谋杀,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王建一把扯过逮捕令,额头青筋暴跳,浓眉几乎竖了起来,和之前苦苦哀求的时候判若两人:“我儿子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不成!你们给我说清楚,不然今天谁也别想走!不要以为我们乡下人好欺负!”
旁边几人同时嚷道:“对!别糊弄我们,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被关在哪儿!”
宗铭阴冷的视线扫过他们,沉声道:“王浩的案子涉及一系列保密条例,由刑事侦查局直接处理,他本人暂时收押,不能探视!”
“我不知道啥刑事侦查局,我就知道我儿子不会犯事儿!”王建往宗铭面前走了几步,一脸戾气地道,“你们别想冤枉他,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可就这一个儿子,谁动他就是动我家祖坟!”
宗铭微微抬着下巴,由上而下睥睨着他,表情冷漠,声音充满压迫性,“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王建气息一窒,继而愤怒地挥舞双拳:“不行,他在哪儿?我现在要见他!”几个同伴同时拥上来,附和地叫嚷着。
“请你们冷静!”一旁的警察立刻上去挡住了众人,对王建道:“你别胡闹,你敢袭警的话我们就得抓你去派出所了!”
宗铭倒是极为淡定,王建的拳头离他的鼻尖只有不到一公分,他眼睛都没眨一下,黑沉沉的眸子一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发现王建脸上的狂躁感慢慢消失,才眯了眯眼睛,道:“可以探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户籍所在地派出所,你回去等消息吧。”
王建等人闹哄哄纠缠了半天,最终被石湖镇派出所的警察们劝走了。李维斯送他们出门,目送警车的尾灯消失在黑暗中,回到客厅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客厅里,宗铭还站在那儿,消瘦的身躯挺拔如同标枪。李维斯目测他也就比自己高个五六公分的样子,应该是一米八八左右,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时候总有一种在仰望泰山的感觉,分外巍峨。
“您、您好。”李维斯感觉自己有必要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开口的时候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宗先生,我是……”
“reeves。”宗铭接上了他的话头,说,“你好,我是宗铭。”
“您叫我李维斯就行。”李维斯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我在唐人街长大的,习惯叫中文名。”
宗铭伸手与他相握,道:“好。”
未婚夫夫的第一次见面,场面貌似有点崩溃,好在宗铭一看就是经常搞大新闻的人,而李维斯对奇葩事物的接受能力又特别地强,所以满地刀枪棍棒和情趣手铐什么的并没有引发他们的尴尬,大家愉快地握起了小手。
“您的伤没事吗?”李维斯感觉宗铭的手很凉,掌心有一层薄薄的冷汗,不禁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腿怎么样?还能走吗?”
宗铭显然不是个矫情的人,直接说:“硬了,不能走了。”
李维斯耿直地问:“哪里硬了?”
宗铭下眼睑抖了抖,说:“腿,僵硬的硬。”
李维斯恍然大悟,立刻贡献出了自己还算结实的肩膀:“我背您上楼?”
宗铭却摇了摇头,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给他,道:“去把车开进来先。”
李维斯接过钥匙,将他价值一百万美金的超级越野开进车库,和自己价值三千美金的柠檬黄吉利熊猫停在一起。
差距貌似有点儿大……李维斯安慰地摸了摸熊猫头:“别自卑,起码你油耗小。”
回到客厅,宗铭已经坐到了沙发上,正在拆右腿上箍着的金属支架。李维斯不得不承认他这破裤子选得很好,穿着虽丑,但拆支架倒是十分方便,都不用脱!
宗铭将支架整个卸下来,长长舒了口气。李维斯看到他小腿靠近膝盖内侧的部位有一个放射形伤疤,应该是枪伤,时间不长,疤痕还是新鲜的,也不知道骨头里面打了多少钢钉,看着都替他觉得疼。
宗铭仰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憩,李维斯给他倒了杯水,他抬了抬眼皮,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叩了两下,表示感谢。
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的面孔长得并不精致,起码比起李维斯这种四分之一混血儿要显得粗犷得多,属于典型的西北爷们,眉骨微凸,高挺的鼻梁带着微微隆起的驼峰,下颌线条刚毅,整个五官有一种微妙的深刻,不像白人那么咄咄逼人,但自有几分含蓄的凌厉。
李维斯莫名想起了冰箱上的“朕就是这样汉子”,这话简直就像是为宗铭度身定制。
休息了一刻钟,宗铭恢复了一些精神,头上的汗也散了,这时李维斯注意到他耳后的纹身不见了,大约那是用传说中的鸽子血纹的,见水或情绪激动才会显现。
这人的内心得多闷骚啊!
“恐怕要请你帮我一个忙。”宗铭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李维斯受宠若惊,忙道:“您说。”
“不用对我使用敬语。”宗铭说,“我的车后备箱里有样东西,你帮我扛进来。”
李维斯问:“什么东西。”
宗铭说:“你打开就看见了。”
李维斯觉得他表情有点奇怪,但没有多想,拿着车钥匙去了车库,打开后备箱才傻眼了。
这叫什么东西?这不是人么?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蜷缩着侧躺在后备箱里,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眼睛紧紧闭着,鸦翅似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一动不动。
李维斯深深觉得自己这婚结得有点草率,宗铭这种人,光听名字都知道是个腥风血雨的主儿!
然而现在后悔也晚了,李维斯扎煞着双手纠结半晌,牙一咬,将后备箱里的人抱了出来,扛进了客厅。
宗铭见他进来,掏出一把钥匙丢给他,说:“一事不烦二主,麻烦你帮我直接把他扛三楼去吧。”
李维斯无语凝噎,只好扛着人上了三楼。
打开橡木门,里面是一个短短的过道,有点像玄关,尽头立着一扇屏风。转过屏风,眼前豁然开朗,整个三层竟然是打通的,没有墙壁,没有隔断,只有几个方形立柱作为承重。
空阔的空间里,靠墙打着一排高及天花板的原木书架,靠窗则是宽大的书桌,舒适的摇椅。中间进深二十多米的地方,靠门这头摆着一组亚麻沙发,沙发后面铺着一张巨大的羊毛地毯,地毯上散落着各种书籍杂志、笔记本电脑以及游戏手柄,竟然还有古老的九连环、音乐盒之类,拆得七七八八,零件都盛在一个方形的纸盘子里。
房间深处摆着一张四柱大床,没有挂床帐,乱糟糟堆着被子枕头,床单皱巴巴的,仿佛上面刚刚有两只老虎打过架。
“放沙发上。”宗铭拄着拐杖跟在他身后进了门,说。李维斯依言将人放下,想了想又给他脑后塞了个靠垫。
宗铭放下拐杖,脱下身上脏兮兮的t恤丢在地上,推开一个书架,原来那背后是衣帽间。他跳着脚进去换衣服,李维斯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离开,犹豫着问:“这人是谁啊?”
衣帽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宗铭闷声说:“王浩。”
“哈?”李维斯惊呆,“他、他不是被什么刑事侦查局抓走了吗?怎么被你带回来了?”
宗铭从衣帽间里出来,将书架推回原处,道:“有些事情要问他,在局里不方便。”
不方便就能带回家审问吗?这是什么神逻辑?李维斯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五好青年,心里有点哆嗦:“这、这不是非法拘禁吗?警察也不能把人犯带回家审问吧?”
“对啊,我好像是违反了相关规定啊。”宗铭淡淡说,坐到了沙发上,“那你还要和我假结婚吗?”
“……”李维斯张口结舌,貌似假结婚也是违法的……
可要是知道他是刑事侦查局的处长,自己吃疯了也不会跟他假结婚啊!李维斯内心的弹幕都能突破天际了,宗佳玉也太坑了吧?刑事侦查局算什么“非营利机构”?
好吧,他们貌似确实不盈利。
“行了,开玩笑的。”宗铭见他一脸懵逼的表情,勾了勾嘴角,道“这里就是刑事侦查局,超案十一处,我在这里审问他,不算违规。”
“哈?”李维斯深觉今晚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这、这里不是你家吗?”